沉晴 第3章 翻窗[番外]

南方，入秋的季节，总会夹杂着几分寒凉。

禾语刚睡醒，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8:17。

“今天的闹钟又没响，已经迟到了，再睡会吧，反正都要迟到。”她对自己说。

南方的这种天气太适合睡觉了，一入秋，禾语的作息就特别乱，前几天她都是匆匆忙忙赶去学校的。

禾语将被子拉过她的头顶，把自己的头罩得很紧，不给窗外的寒气透进一丝的机会。

……

10：07，禾语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走进卫生间里刷牙，困意倒是消得差不多了，但她就是单纯地不想下床走路。

洗漱完，她穿好校服，拿上书包，她发现门把锁坏了，拉不动，她拿钥匙试了几次，没能将钥匙叉进去。

禾语从自己书包中翻出一支别针，拿去试了没用，她使劲将门把手使劲往后拽，试图让门把手坏得更彻底，这样既能将门打开，又能换门把锁。

禾语尝试了几下，门把手依旧无动于衷。

“你不会要奖励我再睡一会吧。”禾语对门把手念叨到。

她跑到客厅里翻找了一把小锤子，试图将门把手砸开，可是门把手依旧无动于衷，她又拽了几下，门把手依旧无动于衷。

禾语的耐心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大不了不去了。”

禾语走到阳台，本想打电话叫专业人员来援助一下她，她看着地面与阳台的距离也没有几米，她目测2米左右，这高度还没她们学校的墙高。

学校的墙她倒是翻过几次，这种事情次数积攒到一定程度，倒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禾语看着这个高度：要不我从这跳下去。她想。

禾语立马回到门旁拿起书包走到阳台上丢去楼下，“啪嗒”书包落在地上。

禾语翻过阳台上的栏杆，她拗过身正准备一跃而下时，传来一声清冷的少年音：“要帮忙吗？”

禾语背对着阳台，两支手扶着栏杆，此时这个男孩就在她的右下方，她看着他，内心油然生出几分尴尬。

柴霁见她不回答，走过去把禾语丢在地上的书包捡了起来，放在了干净的草坪旁，他又问了禾语一遍：“你需要帮忙吗？同学。”柴霁语气平淡，禾语倒是没听出他语气中有想帮她的意思，倒是听出语气中蕴含着的几分调侃。

“他不是在嘲笑我吧。”禾语光想想就生气，禾语非常想对他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有腿，会自己下去。”语气要强一点，让他听出那股强大厉害的气势。

作为礼貌，毕竟男生的出发点也不是坏的，禾语没能说出那句，她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向他道了句谢：“谢谢你，不用了。”

然后低头看向他所站地面位置的前方对他说：“你往后退点，我怕我跳下来砸到你，谢谢。”

柴霁闻言往后退了几步，他退到一个如果禾语出意外能感上他帮助的位置。

禾语看着他往后退后，一跃而下，顺利落在地面，平安无事。

她在心里夸赞了自己一句：厉害。

……

柴霁拿起草坪旁的书包，帮她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递给从楼上顺利跳下来的禾语。

禾语接过他递过来的包，顺便道了句谢：“谢了。”

禾语自己又在书包上拍了几下，她面前的这个男孩也背着一个书包。

禾语疑惑地问他：“你也去上学吗？”她顺势将书包背好，再顺带将自己的校服整理了一下。

柴霁看着她，细细地回禾语：“嗯。”

禾语问她：“哪个学校的？”

柴霁还是很平淡地回她：“今天第一天，一中。”

禾语嘲笑他道：“第一天就迟到？”

柴霁苦笑道，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他，然后不知如何开口一样，这个表情，这个情感，这个情景，禾语极其不喜欢，见他几秒还没回答，禾语立即对他说了句：“我先去了，你自己慢慢待着。”后便转身走了。

柴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心中暗暗说道：“她可能真的不记得我了。”

……

禾语迅速到达学校，10：51，第三节课还没下课，她原本想在楼梯角坐着等第三节课下了再进教室，无论是谁，这种时候突然冒出个人在门口喊个“报告”，都会成为班里人的焦点。

况且今早第三节是禾语班主任曾惊褛的课，看到她迟到的话会当着全班的面来训斥站在门口的她，下了课还会单独叫禾语去办公室当着全体坐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做禾语的思想工作。

她放着书包，坐在楼梯角旁，正想从书包拿个面包出来填填肚子，她就闻声听到楼上楼下都有脚步声，楼下的脚步声声音起伏快且小，禾语认为应该是和她一样迟到的学生。楼上的脚步声很慢且响声稍有点重，很可能是校领导，她迅速将书包拉链拉好，提起书包往楼下跑。

只不过刚跑了几个台阶就碰到了她在楼上猜测刚才那位迟到的学生，是刚刚来学校之前遇到的那个男生。

禾语听着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眸看他时正好和他对上视。

禾语没说话，右手牵起柴霁左手的袖子，带着柴霁跑下楼，到达一楼，她拉着柴霁跑到了教学楼后面。

柴霁任由禾语拉着，他用禾语差不多地速度一同与她逃离中。

他们躲在教学楼的后面，禾语将柴霁的袖子放开，向前走了几步窥探校领导，下来的人是被他们学校称为“一中第一王”的林豪。禾语不敢想如果刚才遇上他，不知道林豪会让她写几百字检讨。

禾语望着林豪往着跑道下的台阶走了，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禾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回头望了与他一起下来的男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禾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柴霁缓缓地朝禾语走来，到达禾语前方时他便停下了，怀着好奇心问禾语：“你为什么拽着我一起下来。”

禾语把他往后推了一下，非常认真地对柴霁说：“你是新学生，你不知道，没事，再待几个星期你就知道了。”

柴霁差点以为禾语想起来他了，不过他也算再次和禾语有交集了。

禾语现在脸上除了刚才留下的慌张，没能看出其余的表情，她问他：“你几班的？”那股慌张还没完全褪去。

“高（一）二班。”

禾语此刻终于能懂什么是缘分了，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主要是看他的身高，听他的声音，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和她同龄的人，这样一看，自己比他不止矮了半个头。

柴霁见禾语这个带着些震惊的表现，他嘴角微微上扬，他问她：“你也是二班的？”

禾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对着他突然有点窃喜道：“那我是我们班第一个见到新同学的了。”

柴霁很想将自己心中埋葬已久的话和她说一下，或者能和禾语告诉一下其实他们已经见过或者他其实认识禾语很久了，不知道禾语对他是否有那么一点印象，或者在她的生活中可曾记得有那么一个男孩也曾经出现在她世界里的一点点时间。

别说千言万语了，柴霁连想介绍一下自己，就被下课铃声阻止了，秋风吹过，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

禾语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提上书包，她对着柴霁说：“我要上去了，你要一起？”

柴霁立马答应了：“好 。”

……

禾语没预知到曾惊褛会拖堂，上楼前准备进班门前，没有听到老师讲课的任何声音。

禾语到达班门口准备踏进班级门口时，台上一双目光紧紧盯着她和她身边的这位新同学。

禾语太想逃了，她可是当下已经没有任何可挽救自己的余地了，她只能站在门口尴尬地笑笑。

禾语看着曾惊褛这个恐怖的眼神，单看曾惊褛这个眼神就能感觉到曾惊褛那种一个眼神中满是字，他现在的表情极为臭，禾语突然有点想笑，不过作为对老师的礼貌，她还是将自己想笑的表情管理好了。

禾语他们俩就这样和曾惊褛你看我，我看你几十秒。

站在禾语身边的这位新同学开口讲了一个很荒谬的事：“老师，实在抱歉，我今天来骑电动车时不小心摔了，是这位善良的……”

禾语将头转向柴霁，眼神，表情中显示出“十万个不可思议。”

柴霁同时也将目光转向禾语，他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不过为了展示故事的真实性，他接着说：“女同学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才得以让我脱离这个痛苦的意外中，她应该是看着我背着一个书包，所以就非常温柔亲切地询问我是不是学生，哪个学校的学生，没想到这么巧，我和她竟然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我还告诉她我是转学生，她非常细心地向我带路，为了来上学，并且不耽误这个善良女同学的时间，我强撑着疼痛在她的扶持下慢慢走，本来我们是一起打算直接往学校来的奈何这位女同学还是带我去医院检查了，在医院时由于我们来上学所以都没有带手机，我看着她有点腼腆，我也不好找人借手机，毕竟我也是一个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还有我们也没能在附近找到打电话的电话亭，不然，像这位善良有爱的女同学她一定会和你报备的，在医院里一个小时之久，这位女同学一边帮我忙，一边看书学习，随后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差不多十几分钟来到学校，我们竟然是一个班的，她就顺便带着我上来了，我对耽误这位善良女同学宝贵的时间感到非常地抱歉，但无论怎样，我知道，迟到是一种非常不礼貌且可耻的行为，对此，老师你对我有何惩罚，我都将会毫无怨言。”

禾语佩服他能将后面的故事衔接得一气呵成，不过，整个故事禾语都是靠自己伟大的意志力憋笑听完的，她表现出一副对于他所说的一切都非常赞成以及他道出的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属实。

他向禾语摆了个眼神，示意她乱说几句，增加一下真实感，禾语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睛和她曾经遇到过的某个人的眼睛极为相似，可她一时又回忆不起时是谁。

禾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这么巧，有些人我们这辈子或许见过一次已经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了，再加上今天各种巧合让她确信不可能。

禾语看懂了他眉眼之间的暗示，开始夸大其词地对他说：“同学，你太客气了，我们一中的学生正是有了这一群伟大的教师们的谆谆教导，才给我们一中树立了一个正确的三观，一中同学在会读书之前都会进行一个正确三观的培养，这是我作为一个人该为你做的，希望你以后也能像我们一中里的每一位优秀的同学一起进步。”

随后，柴霁和禾语一唱一和，乱编乱造了一些事，两人互相附和的，说到关键词时还会故意提一下声调，坐在凳子上的同学时不时对他们所编造的这个荒唐故事发出几声笑声，由于班主任在所以没有谁笑得很放肆。

曾惊褛优点不多，最具体现的就是耐心和一种独具的高级“傻”。

禾语转过头时，看到的依然是那张千年不变的脸，还是那么臭。

不过曾惊褛好像把这个他们所编造的“伪善”听进去了，最关键的是面对禾语他们两个语调和逻辑不通况且听笑了那么同学的情况下，他对于这个竟没有发出一点质疑。

……

曾惊褛摆了个脸，向他们传达可以进教室了。

柴霁为了真一点，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禾语见状，只能按照柴霁所给她立的善良学生的人设假装扶他。

“老师，他是新同学，需要坐哪？”禾语帮他询问所坐的位置在何处。

曾惊褛拿着自己的白板笔向禾语指了个方向：“那里的空位置。”

（二）班的几个热心肠见此情形便上来将柴霁扶到了曾惊褛所指的空位置。

柴霁坐下后，曾惊褛对着班里的同学说：“到后面，我们是会调座位的，所以目前坐哪都一样。”这句话看似是对班里的同学们说的，实则是对柴霁一个人说的。

“好，新同学你坐在座位上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柴霁闻言，便开始向全体同学以及老师们介绍道：“大家好，我现在的名字叫柴霁，原来的名字是柴予綦，谢谢大家。”

说完，响起了一阵掌声。

柴霁说“他原来的名字叫柴予綦”时是专门对禾语说的，他有私心，他只希望禾语能想起来他就好了，如果想不起来的话，他们也还有时间慢慢相识。

柴霁这个名字对于禾语来说自然是陌生的，但柴予綦这个名字太过于熟悉了。

缘分确实是种神奇的东西，你太过于渴望遇见的人，会在未来某个时刻突然被安排在你人生中的某个时刻。

[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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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翻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