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日 第6章 人心难测

夜深阑阑，月影婵婵

席清乐瞄向身后两人见他们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大胆地开口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无需隐瞒，我叫席清乐。”

她手指向身后“那两个人，一个叫苜息，另一个你知道叫巿予 ，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按常理来说，我应该杀了你，但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放过你，不过这些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公玊玉望着席清乐那严肃的表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试图让因惊骇而僵硬的身体得以舒缓，然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放心，我不会透露只言片语。”

眼前的三人看着总有一种，儿童动画人物的气质，一个超人强，一个猪猪侠，一个小呆呆，都是有脑子但不多的类型

他的目光轻柔地掠过身后的人群，昨日的模糊面容在他的记忆中逐渐变得清晰，他望着苜息，唇角微扬：“你好。”

苜息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他紧紧地盯着公玊玉，仿佛在寻找答案。然而，面对公玊玉那无懈可击的笑容，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应道：“你好。”

至于视线落到市予身上时，公玊玉选择性地忽略不看。这可让苜息看了笑话，他偷偷用手肘捣了身边的人，一脸贱兮兮的模样：“哎，生气了你可真是自己作的看他这样子你想得到他的魂魄是不可能了，要不然你去道个歉？”

巿予沉默了，他本以为，在公玊玉面临生命危险时，必定会屈从他的要求。这样，他既保住了面子，又能获得利益。然而，如此巧妙的预谋，前几次都成功了，但到了公玊玉这里，却毫无作用，难道他真的无畏死亡吗？

不，他确实害怕死亡，对死亡的恐惧几乎让他在濒临死亡的一刻妥协。然而，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仍然选择了放弃。

那不是筹码，是牢笼

然而，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命运仍然赐予他长寿。

公玊玉被那打量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舒服，他几次试图回避，却都没能成功让对方的视线移开。原本就被他见死不救、看戏的态度给搞得心情烦躁，现在既然还用这种眼神看着，真是把他气笑了。

他与巿予四目相接，眼中充满了怒意，语调冷硬：“看够了吗？”

"没有"市予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就像微风拂过宁静的湖面，不带起一丝涟漪。

“那你慢慢看”公玊玉转身就走，可真是难得看见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他们两人之间的暖昧，让身边的其他两个人好奇地低声议论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苜息轻轻摇头，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只是见死不救罢了。”

席清乐望着公玊玉一瘸一拐的背影，撇嘴道：“巿这家伙肯定找不到老婆，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苜息低头瞥她，手指向公玊玉离开的方向，“他？他哪里香了？”

席清乐翻了个白眼“比喻而已，你也找不到”

苜息憨憨地笑了，轻声说道：“嘿，我不需要。”

席清乐不想在这里逗傻子，挪移到巿予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楼下是空的，是你去还是我去”

巿予眸色暗沉，隐觅过一星的迟疑“你去吧”

“你也不讨厌他呀，怎么盯着他不放了呢”停顿许久，身边都没有声音她也懒得过多追问，余光瞄向那头身分离的人语气顿然阴冷起来“人类真是可怕呢，回去查一查吧，下一个快出现了”

巿予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同时提出了一个问题：“本部会有内应吗？”

苜息听了大概，跩着步子走向前，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不会吧，和这低贱的物种做交易也实在太没品了。”

席清乐挥了挥手，语气平静而坚定：“还是好好查一查吧，一旦找到直接杀了，不必通告。”

身后两人深表认同，只盼此事真如苜息所言与巫灵界无关。否则，单凭与人类通讯这一罪名，便足以判五十年的监禁。更何况席清乐已经下通令，若真有此人，他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公玊玉只顾着匆匆前行，浑然不觉身后发生的一切。在之前的缠斗中，他的腿受了些伤，如今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一步一挪的下了楼到了第三层看着空无一阶的楼梯，有些不知所措，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他回头想要求助结果身后只剩一人，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伸头向后探去被席清乐结果了真相“不用看了，他们走了，哦～下面没路了，嗯那我带你下去吧”

说着没等公玊玉反应就已经在席清乐怀里了，正当她想一个跃身跳下去时，公玊玉把懵懂乱麻的线扯出一个头，急忙叫停“不，你就这么跳下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去”

而席清乐充耳不闻直接了当的跳了下去，对着跌坐在地上的晕头转向的人积极说道：“你这腿不会骨折了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公孙玉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向她投去关切的目光“这点伤不碍事，你的眼睛也没关系吗？”

席清乐轻抚着脸上的纱布，笑容中透露出轻松与自信，“别担心，我与你们人类不同，我的身体很快就会自我修复。”

听她这么说，公玊玉对他们这种'恶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们会随意杀人吗？在你们眼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牲畜”席清乐说“猫猫狗狗对于爱他们的人来说是宠物是家人，对于不爱它们的人来说只是牲畜，你们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

"然而，在人类的世界里，善与恶的界限并非总是清晰明确”

“人类需要生存，我们也需要，人类一旦消失，天平将会被打破。出于这个原因，我们不会滥杀，你放心吧。"

“是这样吗？”公玊玉缓缓抬头，弯月亮亮，在他心中点起淡淡的涟漪，亦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情绪。他轻叹一声“但是善恶相生，阴阳相融，从来没有绝对。”

“是的，绝对的事物代表着极大的风险，但核心来说，这世界的尔虞我诈大多都是因为人类的自尊心。”席清乐学他也抬头望去，摇头道，“今天的月亮不好。”

公玊玉看着她“哪里不好？”

席清乐嘟嘴不满“不圆”

公玊玉说：“阴晴圆缺都是月亮，不圆的不是它”

不圆的不是月亮

席清乐一头雾水，“不圆的不是月亮，那是什么？”

公玊玉嫣然一笑：“是旋转。”

席清乐若有所思，似是灵光乍现她机灵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总是喜欢用这种腼腆的话语来倒人胃口，不过我不管它因为什么不圆，管他阴晴缺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就是它的特别，圆就是为了我喜欢”

毫无道理却铿锵有力

公玊玉的脚步一顿，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眸中是数不清的斑点是疑惑是艳羡：“你为什么觉得世界围着你转？”

没有讽刺，没有讥诮，只是简单的好奇，简单的询问

“欸？”席清乐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把脚下的石子踢的远了些“难道不应该吗？即便月亮固化，太阳无华，地球爆炸，世界上也只会有我一个席清乐，这份特别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如果没有我那这些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席清乐余光瞥向怔愣原地人，她哼笑一声“你们人呐就是想的太多，世界上能有什么事情重要过地球爆炸的，人生尔尔，不过百来年，除了生就是死，要实在过不去就死一死呗，又不是回不来，干嘛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开心就行啊”

开心就行，普通简单，谁能做到，公玊玉倒是实在羡慕席清乐为人处世的豁达态度，她这模样怕是遇见谁都吃不了亏，真是一个自在其身，逍遥任行的散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公玊玉的一时萧然，席清乐宽慰道“看着你好像兴致不高啊，给你说个趣事你听不听？”

“什么？”

席清乐憋笑“苜息他那红发是染的，绿色的多靓眼啊，只不过可惜他原本的发色和绿色搅和一番变成了红色，怎么样有不有趣？”

“挺……有趣的”公玊玉敷衍笑笑，忽地想起另一人白发“那巿予的白发也是染的？”

“当然不是”席清乐科普道“他那类似于你们的白化病，是天生的，当然他那不是病”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停在公玊玉身上，这时才发现他衣衫褴褛的可怜模样，她语气不容拒绝“我给你打个120”

“不用了，我……”话未说完就被席清乐一个手刀劈晕了

席清乐拍拍手，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20，说了情况后就坐在路旁等车来，她看着身边昏倒的人，嘟囔道“你不去我还要去呢”

直到笛音愈近她才站起挥手，后方的两人看着他们上了车私语道“你真的准备放过这次的猎物？”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