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轨试验 第5章 寺庙

“你怎么在这里？”几年不见，金久玹也不了解对方经历过什么，此刻，他保持着警惕，也不叙旧。

“我……跑着跑着就来这里了，锻炼呢。”刘子效低着头，似是有些心虚。

“哦，我该回去了。”

趁他临走前金久玹询问几句：“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非得拉着你去围观大人们祭祀。”

“那么久了，也没什么印象。”刘子效停顿一下便以锻炼的姿势跑了起来。

“哦……你们都是村里长大的孩子啊。”姚江曳从刘子效背影那里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金久玹。

金久玹又问她：“那场祭祀，你没参加吗？”

“没印象了……”

姚江曳把红水晶装到口袋里，想了想还是拿出来捧到大家面前。

“这个就是刚刚反光的东西。”

“能给我看看吗？”金久玹走过去。

“好。”

红水晶外表是坚硬的质感，掂掂重量应该是实心，这玩意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金久玹把东西递给司归，“你看看。”

“里面有些花瓣。”司归看了几眼，“天然水晶。”

“你们村有这样的装饰品？”伦回问。

金久玹沉默着思考什么，姚江曳也不知道。

司归暂时收下红水晶，等金久玹回过神来，他展开地图又指了个方向。

路的尽头是无穷尽的路，眼看就要凌晨他们也没走完整条小路。

木屋出现的那一刻，伦回和姚江曳都怕是海市蜃楼的幻想，可等到了门前，真真切切能触碰到实感。

“这个小屋荒废了，进去看看。”姚江曳咽了口吐沫，手指停在木门上有些不敢动，可说出来的话平静的没有颤音。

借着她手中灯笼的亮度，伦回上前一步推开门走进去，视线上下左右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木头和钉子装造出来的收纳板上空空荡荡，椅子也织满了细网，土墙和纸窗户上大大小小的破洞不时往里灌着风沙。

房屋侧边的树叶长得极其茂密，完全遮住屋顶上的月光，让本就萧条的屋子显得极其阴森。

屋内不少角落分散着八卦镜、宝塔、金钱剑以及类似辟邪的各种摆件。

不知是奇异风水的摆放还是道士居住过的家。

姚江曳走到桌子前，一脚踢开椅子拿起地上被挡住的那把落网金钱剑。

剑柄上贴着一张褪色不重的符纸。

她没动符纸，轻轻握住剑尖在屋子里挥了几下，转头看见伦回后递给他。

“给你吧。”

伦回茫然的没有动。

她解释：“多个保命的武器。”

伦回拿好剑后刚要跟姚江曳一起走出去，司归却站在那里，吐出两字：“等等。”

伦回：“怎么了？”

司归：“屋子里有一具棺材。”

姚江曳：“在哪里？”

司归：“到处，都是。”

屋外，金久玹靠在树边猜测着姚江曳和刘子效的身份，一时想的入迷也没进去看。

伦回：“什么？”

司归凭空打印出两份房间内部构造图，棺材碎片搭配几小堆骨灰深入在木头空旷的肚子里……

“要拿些来吗？我，我不敢碰……”

姚江曳整体除去僵硬只留下还在呼吸的肺、流动的血液，再加小幅度崩出字的嘴，剩余的皮肤快要冒起冷汗。

“拿下来干什么？说不定会冲撞了风水。”伦回拒绝下她的意见。

姚江曳：“这能……查出是谁吗？”

听见她的话，伦回看向司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司归：“不行。”

他们走出木屋，叫上金九玹先回家休息。

“今天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金九玹隔天一早没什么胃口，去村里逛过几圈后走到伦回家里坐下。

伦回认真思考，“今天……是有什么习俗吗？”

司归：“今天是鬼节。”

走出院子，街边到处有飘扬的紫旗装饰着小巧的绿纸灯，各种材质的假娃娃挂在架子上没有明确五官，不知烧的什么枯草烟囱不停冒出来几十缕惹人头晕的气味。

“这里的习俗有些奇怪。”伦回踹飞地上一口没咬的糖葫芦，低头检查鞋子有没有弄脏。

“鬼节，或许不该出门。”司归了解不深，但看四周村民神态诡异也猜测着什么。

金九玹：“他们马上就有动作了。

三人逛了一圈回到屋子里坐着也不说话，直到下午，姚江曳走了进来才带起话题聊了半天。

入夜，她没走，其余几人也没能赶她走只能让她跟着他们一路尾随夜行的村民来到一处偏远的山顶。

村民们每人手里各握住点燃的四根香，小心翼翼的用手心护住火苗。

等最头上的人停下来，他们齐齐跪下，嘴里嘟囔着念了一堆什么东西，随后弯着腰一个接一个走进地底。

“你看见了吗？！”姚江曳惊讶的一时没收住声。

伦回认真观望的神经被吓到，身子剧烈颤了一下。

回神后他朝她抬起手，“嘘……”

“这个给你。”姚江曳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晃一晃。

“什么？”

“桃树枝。”

伦回拿过桃枝插进袖子里，随后继续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没等她问金久玹就先拒绝了。

“你要吗？”姚江曳从伦回背后将另一根桃枝伸给司归。

“好……”

一声凄厉的喊声压盖住司归的回答，不知道究竟寓意什么。

空荡荡的地面上唢呐声骤然响起，飘到数米之外几人耳朵里竟然格外清晰。

姚江曳顿时毛骨悚然，司归接过桃树枝后她立刻收回哆嗦的手。

四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唢呐声结束，他们才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试探着靠近那个地洞。

看不清构造的洞里有橘色烛光一闪一闪。

司归第一个下去，随后没了身影。

金久玹跟在他身后下去。

伦回停在洞口左右为难。

这黑漆漆的，我怎么看得见路……

伦回回头看看姚江曳，她额头下已经冒出了汗。

他挠挠下巴左右为难，这时黑洞里折射出淡淡蓝光，蓝色染满了洞内的踏板。

“有路。”姚江曳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伦回扶着她的胳膊把她送了下去。

等伦回下去，两人面前的路上有一串幽蓝的脚印。

此刻灵异站不稳了立场，倒是直觉从生开来。

或许是对陌生的不安感催生出他心中一丝的信任，他让姚江曳先走，自己则跟在身后，也没再花心思留意身后是否安全。

伦回走到脚印尽头，再往前几米便是村民们此行的目的地，他正要继续往前迈，觉得什么不对劲后转头朝左对上一双眼睛。

下一刻司归拉过他，一手抓住他胳膊一手虚掩在他嘴前，轻声说：“走过了。”

地下是一座死寂的寺庙，微微有发酵腐烂的气息飘到几人鼻前。

姚江曳贴在司归身后的木头上，不时有小虫子爬到她身上咬几口。

她身旁站着深深沉思的金久玹。

寺庙中央一座金黄佛像紧闭眼睛伸出双手，像是在接受村民们的供奉或是以慈悲心普度众生。

等几人悄悄走出去想看清他们在干什么时，他们却结束了游行往回走去。

“寺庙在地底是为了镇住怨魂吗？”姚江曳走到佛像面前查看未燃尽的香。

“这香够结实，为什么点四根？通常情况不是点三根吗？”

伦回本想说什么，余光瞟到司归后立马看向他。

后者在佛像旁边摸索几下后有东西挪动的声音轰隆隆震动起来。

“这后面还有个一样的空间。”司归边说边往打开的门里走。

门内侧左右是一对童男童女雕像在对望着作出鬼脸，男童手里是一本破碎的竹简，童女手里捧着一朵石制莲花。

除去中央佛像换成了一副山水画外构景与上个房间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切只有司归能看见，剩下三人抹黑走进去后停在原地什么也看不见。

金久玹从外面的房间里拿来几个燃着的蜡烛点亮了这里的蜡烛。

视野中央那副清新脱俗的山水画在这个压抑的空间略显里突兀，黑白勾勒的画卷呈现出村落的排列。

金久玹取出自己绘制的地图对比一二 ，显然墙上的画更细节一些。

外边地面是未曾修饰的泥土，而这里，铺了一地木板。

伦回用力踩了几下，“倒是结实。”

“地板下面，满是书信。”司归说的话真实的像是撒出来的谎。

伦回：“那你能不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司归：“可以。”

伦回：“你为什么不念？”

司归蹲下身弯起手指扣开地板，扬起木片后密密麻麻的信封展现出来。

姚江曳拿起一个拆开来扫了一眼，“情书？”

她扔开这份又捡起其他的拆开看，“这么多情书？”

伦回选了她拆开过的一封从头看到尾，除了家长里短和流露真情也再没其他重要的内容。

“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什么了吧？”伦回扔下信倒躺着伸了个懒腰，眼神瞟向司归没有过多神情的脸。

“哦对了，你把这里收拾干净。”

姚江曳跟着伦回就要走，转身被门口雕像刺激到情绪后疾速奔出了地道。

等伦回追着她从寺庙出来，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影倒是一件艳红衣裳伫立在他眼前。

没人的颓废感消散之后他彻底冷静下来。

左右看了遍确定姚江曳不再才走上去准备扔开那件衣裳免得吓到别人。

衣裳很轻，布料柔软，针脚细腻，它在伦回胳膊上变得越来越重。

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肩膀上一只手轻轻搭了上来，他没回头，扬起手把衣服扔到一边，踢了几堆枯叶盖住那抹猩红。

他转过身后力气一点点被抽离，脖颈处一片阴凉，像是有人在吸他的阳气。

身子越来越重，头晕乎乎就要失去意识。

“这么强？！你们上啊！”人呢？！

伦回这下彻底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他狠狠咬破嘴唇，奋力抬起手抽出袖子里的桃枝迅速向脖子后抽。

他的意识顿时清醒，收好桃枝换成贴符金钱剑之后眼睛到处看着。

“喂，你是……这个村里的姑娘？”

伦回用力眨了眨眼，“我怎么看不见你？”

“你想看见我吗？”

“不要紧……”那个声音凑到他耳边。

“伦回——”姚江曳扯嗓子的一声吼喊远了女子的距离，那声音移到老远处。

“你有相好了？”

“不是……哎——”伦回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有只手将他推走。

待他站好，姚江曳就在眼前。

两人还没叙旧，伦回脚边一下下响起东西落地的闷沉声。

空气中掉下来一根一根的金色手指，塑料质感满满。

“别怕，应该就这几根了吧……”伦回将手指踢远，他抬起头想看看姚江曳的神情，结果“哗啦哗啦”一阵响，再掉下来的便是真人的手指了……

“啊——”姚江曳踉跄着后退几步。

“啊！”她撞到了身后的什么。

伦回朝她身后看去，“是司归，安全的。”

伦回向前倾斜的身子被什么拽住，他的头发被薅下来了几根。

“什么鬼——”伦回气愤的摸着后脑勺。

姚江曳捂起脸，又没忍住滑下手指望向伦回身后，“鬼？”

“没有……”伦回摆摆手，“只是个语气词！”

这边正僵持不下，司归却注意到有新人进入了这一游戏剧情，那个男玩家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干脆的走了。

司归追上去的时候“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