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临,江绵抓起强迫症的魔鬼老板季鹤狂奔。
“老板!你可不能死!死了谁给我发工资啊!!!”
却没想到季鹤实在是过于弱鸡,逃跑途中不幸被咬。
表示带不动的江绵费劲地把即将要下线的冰山脸总裁绑在树上,结果第二天一早他不仅找了回来,而且身后还带着一张牙舞爪吵着要吃面条的丧尸。
江绵愣住,后退一步:“老板你……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
没想到丧尸老板还能听懂她的话,后期更是硬生生地靠丧尸在末世里把她养活了,工资照发。
江绵感动得五体投地,连忙抱大腿改口“啊不,是您福禄寿满全!”
办公楼中午后的阳光正好,江绵坐在工位上,看着手机里客户刚刚发来的一段视频。
江绵上个星期才带这个客户鸽了老板安排的商务晚餐,转头在她兼职的猫咖里玩了个爽,本以为他分享过来的又是什么萌宠视频,结果下一秒一点开,一张脸色灰青,眼睛泛白的人脸弹了出来。
差点把手机甩出去的江绵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视频中的“人”简直和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只不过如此真实的画质,看得人心惊肉跳。
江绵手指不停,立马发过去一连串消息询问情况,但都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就在她考虑要不要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却被一旁办公室里一道清冷的的声音打断了
“江绵。”
季鹤坐在办公桌后,衬衫袖口扣得一丝不苟,指尖敲着摞成直角的方案,抬眼看向她:“你的方案还没交。”
江绵心里有数,这位老板的强迫症出了名,最高记录是江绵旁边工位的一个倒霉蛋,整整改了七次才勉强过关。
她刚要开口说视频的事,季鹤先补了句:“你上次带客户去猫咖签单的思路不错,但方案里的数据图表,坐标轴字体得统一成宋体。”
江绵握了握手机,想到现在还在工位桌子上的文件,和季鹤共事两年,她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和要求——写好的方案只会让他修改两次,在他开始纠结她的字号字间距时卡点交,不给他继续修改的机会,且内容还能让人满意。
不过此时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文件不文件的,大跨步过去把手机杵在他面前“老板你看,这是客户发过来的视频,里面是丧尸,今天上午我就发现楼下的救护车鸣笛声特别多,该不会……”
季鹤的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不太情愿地把那几秒的视频看完,才开口道:”这是个仿纪录片的电影?”
他的指尖又点了点那摞方案,似乎在催促:“救护车多,应该有其他原因。”
“不是啊,老板”江绵连忙解释道:“这个客户现在在国外,我觉得说不定是国外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想提前通知我们一下。”
季鹤看了看视频,又看向江绵,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救护车鸣笛声。
季鹤的笔顿了顿——
“这个点,的确不该这么多。”
话音未落,楼下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像刀一样扎进安静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两人同时看向窗外,江绵更是冲到玻璃窗前往下看,此时是下午三点,原本不应该如此热闹的路上挤着一团团的人,他们像柳絮团一样四散跑开。
而他们躲避的中心是一个身形扭曲的人或者说是丧尸,歪斜着肩膀却又十分迅速地往人群扑去。
又是一阵尖叫。
“老板!真的有丧尸!”江绵不敢再多看,接着回头便去拉起还有些愣神的季鹤往外跑去。
季鹤伸手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好被江绵撞乱的文件,“江绵,你慢……”话还没说完,就被风一样的江绵卷着冲出办公室。
外面的的众人显然也发现了危机,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原本一片安静的办公室瞬间陷入混乱,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电梯已经挤得不行,发出超重的滴滴声,所有人都没了之前的冷静,不少人堵住电梯门口,争着要做第一批离开办公楼的人。
“来不及了”江绵匆匆看了一眼电梯,风风火火地拉着正在喊“按秩序下楼,不要挤!”的季鹤往楼梯跑去,一步跨两阶梯,马不停蹄往楼下跑。
季鹤在她身后显得有些踉跄,对一切都要求秩序良好的他,这些事简直太混乱了!他今天还没处理完的报表,合同,以及员工的方案,散落一地,他不仅无法将它们复原,而且自己正在被江绵这个自己最大变数的员工拉着逃命。
五位数的定制皮鞋踩在灰蒙蒙的楼梯上,季鹤的眉毛紧拧,一只手扶着鼻梁上摇摇欲坠的眼镜,但好在没拖后腿。
江绵带着季鹤一溜烟冲下楼往公司后门跑去,平时爱晨跑锻炼以及在猫咖咣咣搬猫粮的体力在此刻派上了用场,硬生生把一米八几的季鹤拽得脚步踉跄。
“老板,快快快我们去开你的那辆跑车!”
后门处没什么人,丧尸还没波及到这里。季鹤气喘吁吁地从口袋掏出钥匙递给江绵,还没来得及喘第二口气又被江绵拉着狂奔起来。
到了车边,江绵把季鹤塞上车,坐到驾驶室,关门,启动一气呵成。
江绵手握方向盘,现在最好远离市区往人少的地方去,那里或许丧尸少一些。
“安,安全带……”季鹤一边大口喘气地靠在椅背上一边拿起江绵身侧的安全带。
“知道了知道了老板,坐稳了!”
跑车像离弦之箭一般驶去,江绵特意选了少人的路线以免拥堵,一路上闯的红灯让季鹤忍不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索性移开目光。
他的余光注意到正在开车的江绵,那个总是有鬼点子的乐天派,此时也是一脸凝重。
“我们撤离的早,不会有事的”,季鹤悄悄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安慰。
江绵抿了抿嘴唇,过了半晌后突然开口:“老板,你可一定不要有事,你没了谁给我发工资啊。”
这句话让紧绷着神经的季鹤愣了一下,不禁失笑,转头看向她“放心,我会没事的。”
他知道,两年来,这个总和自己“作对”的优秀员工江绵,两人的性格大相径庭,互相使绊子,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早就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更是两人没挑明的朋友关系。现在,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季鹤拿出手机查看,官方发布了预警消息,让居民待在家不要出门。
这次在市中心爆发的原因似乎是有人在国外被咬,但在发病前偷偷回国导致。
季鹤手指不自觉敲着手机,大致看了一遍消息后,和江绵先后拨通拨通电话确认各自父母的安全。
季鹤继续翻看着手机,一连串的求救信息,甚至有人开启直播讲解末日生存指南,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直播间人数显示十万加;有人神乎其神地说着本市其实有位富豪买了能克制丧尸病毒的抑制剂,打了就不怕丧尸咬;更有人分析着这次丧尸尸潮的运动方向,铺天盖地的消息中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季鹤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看向腕表,再有十分钟,他们就能离开满是丧尸的市中心,可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上,却挤满了车辆。
当车辆驶入车流,他们发现,几十米远处堵车的这些人似乎并不着急逃跑,而像是在寻找些什么,有些人甚至爬上车顶,有些人在车群中焦急地辨认车牌号。
“怎么会这么堵啊!”江绵着急地拍了拍方向盘“身后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这样堵着可不是办法!”
季鹤神色紧绷,指向前方“我们尽量往前开一些,实在不行只能弃车了。”
江绵点点头,身后隐约能听到丧尸的嘶吼声,一刻都不敢耽搁,操控着方向盘,跑车像条灵活的鱼在车流中穿梭,直到再也前进不了。
跑车在柏油路上飞速行驶,不一会便赶到了堵塞的路段前,这里至少堵得有百米长,不过好在丧尸还没到这里。
前方的不少人并没有坐在车里等待道路通顺,更没有弃车而逃,反而是站在车旁或者车顶上走动,大部分车的车窗都奇怪地被敲了个粉碎。
有人手握钢管,有人手握菜刀,正在一辆接一辆的车搜寻着什么,叫喊声,哭泣声不停传来。
“过不去了,老板。”江绵和季鹤一同下了车,身后还有一起赶来的其他车辆,越往后赶来的人下车后表情越是惊恐——说明丧尸潮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想活我们还想活!”
“找死啊!丧尸快来了!”
后面的人纷纷下了车往前挤,前面的人又堵在路上,面对前方这群停车不走的人,不少人开始忍不住叫骂起来。
人群如潮水一般从后面涌上来,推着他们俩迫不得已地往前走。她本能地紧紧握住季鹤的手,指尖发白“抓紧了老板!”季鹤同样握紧,往日总是冷静的脸上带着担忧和坚定。
两人一起弃车往前面挤去,后面的人流大部队接踵而至,哭喊声,玻璃破碎声声笼罩着人群,让人头皮发麻。
前方的几十辆车大多被砸的稀烂,前面的人还在进行筛选,路堵的太严,而身后的人发了疯似的推搡着往前挤,停一秒都不行,他们只能踩着车从上面通过。
季鹤跨上一辆被砸扁的车,伸手把江绵拉上来,人越多,前方堵车砸窗的人群也愈发躁动,挥舞着的棍棒把车窗砸得粉碎。
江绵咬着嘴唇,在又往前爬了几辆汽车,终于听清楚了那群人在叫喊着什么:
“抑制剂到底在哪!我老婆马上要变丧尸了,给老子滚出来!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辆车顶上,歇斯底里地用手中的铁棍砸着周围的车辆。
“快找那个富豪买的抑制剂,有了它就能活命!”
“快砸开车门找!晚了就没了!”
抑制剂?江绵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刚才在车内,季鹤念出来的在手机上看到的消息,本市某神秘富豪花大价钱买了最新研究出品的两支抑制剂运回来,为了规避风险,特意选了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来运输。
而根据那个神秘主播的话以及出示的资料,那辆带着生的希望的私家车,正在开往市中心,必须要经过这个路段,这些人估计是听到了消息,特地来堵车截胡。
季鹤与江绵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加快了爬车逃命的脚步。
身后铺天盖地的丧尸浪潮已经越来越近,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嘶吼声,如果再在这里堵下去抢什么抑制剂,等丧尸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再说这抑制剂是不是真的存在,有没有用都是未知数。
那些还在砸车的人里,有人眼眶通红地抱着车门哭,有人攥着武器红了眼,大多是重要的人被咬、又或者是想靠抑制剂赌命的亡命赌徒。
江绵和季鹤没敢停,身后丧尸的嘶吼越来越近,只有不停地往前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眼前的一片混乱,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