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夏天故事 第3章 温柔乡远 星火燎原（一）

遇见小七之前，辉子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老舅一直教育他说：男人，一定要稳，不能咋咋呼呼的，做任何事一定三思后行，考虑别人，考虑自己，要负起责任来。辉子一向深刻实践这个指导思想。

当然，老舅当时这话不是这样说的，老舅当时说的是：男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上下二巴。

小七这通电话挂下好久，辉子手机还举在耳边。

等等，刚自己说什么来着？“好啊，那有什么不敢的？” 自己真这么回答的？

辉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也没敢拍狠，只是轻呼在脸上，手指慢慢收紧，恨不得把自己捏死。

倒真不是后悔，自己喜欢的姑娘和自己主动表白，这种情况下说后悔未免不是个男人，还有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但辉子内心深处有一丝担忧，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跟那通电话里的‘三个月’有关系，也有可能和小七那亢奋莫名的语气有关系，她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一会儿一定当面问清楚。

他喜欢小七这他承认，喜欢的程度说是生死相许那还远远不至于，毕竟两人交情不过三面之缘，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喜欢是认真的，是带有时间维度上的可持续性的，是随着见面次数越多而指数型增长的。

但小七喜欢他是认真的吗？或者说，小七真的喜欢他吗？为什么喜欢他啊？真的不是和别人打赌？或是别的一些原因才和自己表白的吗？辉子弄不明白，但短暂时间内他也不是很想深入思考这个甜蜜又纠结的问题。

小七说的富国海底世界那个口实际上是工体西南门，就在辉子家附近，走着就能到。辉子蹙着眉头看着窗外暴雨，天空时不时打雷打闪的，夏天的暴雨总有一种令天地色变的气势。

他也不知道小七家住哪里，从哪边过来的，过来这边要多久，想着不能让小七等他，于是他缓过神后就匆匆跑下了楼。

辉子出门没拿伞，因为伞在车后备箱，他觉得去地库太耽误时间了，直接一溜儿小跑过了朝阳医院的路口直奔约定好的地方。

这雨声势浩大，走这短短几步路，就像拿高压水枪呲着洗了个凉水澡，辉子跑过一个大水坑时拖鞋还差点被冲到下水道里去。

雨点子打在脸上人几乎睁不开眼，辉子到了富国海底世界那个口，眯眼看见小七早就站在那里。女孩穿着白色吊带，全身湿透，胸罩的印子特别明显。

在雨幕里小七看到辉子便兴奋地跳起来冲他挥手，然后冲他跑来。

“你疯了？？怎么不打伞？” 辉子看小七冲势太猛，于是张开双臂给她缓冲。

暴雨中小七的湿发几缕贴在胸前，几缕搭在肩后。整个人颜色分明，煞白的脸，红润的唇，乌黑的发，外加上那纤细又妖娆的身材，这模样直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小妖，让辉子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港片《青蛇》。

“你不也没打伞吗！” 小七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直接像头矫健的小鹿般跳进辉子的怀抱里，两腿顺势紧紧缠住他的腰，辉子被撞得一趔趄，但还是稳稳扶住她的腿。

“你摸人大腿干嘛？” 小七有些居高临下地低头看辉子，嘴角还带着狡黠的笑，小声质问着。

辉子的手一下子就放开了，张在两边不知该放在哪里，“我怕你掉下去。” 他解释道。的确，刚才触碰到小七大腿那一瞬，他也被入手的触感吓了一大跳，女人的腿都这么滑的吗？

“没有不让你摸，我就随便问问。” 小七继续笑着。

辉子半仰着头瞅她，他觉得小七的酒窝里包藏着的一定是一汪坏水。让人气的牙痒痒，想狠狠咬上一口。

两人这状态没僵持多久，小七仰头看看天空，天空十分争气，像电视剧里的造雨车那样猖狂地撒着水，她满意地感受了下这瓢泼大雨，低头直接脸覆上来：“我们接吻吧！”

这吻粗暴又直接，舌头裹着雨水被捅进了辉子的嘴里，在辉子的口腔里搅来搅去不得章法，好像为了完成这个亲吻而亲吻，辉子只尝到了雨水的咸涩和小七的生疏。

就在辉子试图分开自己和小七时，小七率先抽走了舌头。

“接吻也没有多舒服啊！” 小七摇摇头抹了抹嘴评价道。

虽然辉子感到有些受伤，但他心底也不禁认同小七的说法，除了两人嘴唇相触那一瞬间的酥麻以外，他也觉得此时此刻接吻不如拥抱来的实在，他喜欢抱着小七的感觉，至少怀里的小七身子是温暖柔软的，比那横冲直撞的舌头要可爱许多。

“我们去哪里？” 辉子问小七。

小七拍拍辉子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你饿不饿？我带你去个餐馆儿，就这附近。”

*

两人最终还是先回了趟辉子家。因为从头到脚浑身湿透，辉子的大短裤都贴腿上，夏天布料薄，下边那一疙瘩被描摹得忒不雅观。

小七没有换洗的衣服，辉子给她找了条毛巾让她先进浴室洗热水澡，自己下楼去附近转转。小七进浴室前还附在辉子耳边说了句话，愣是把辉子耳朵给说红了。

辉子下电梯时还觉得脑子嗡嗡的，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小七刚才告诉自己的尺码。他家附近就这点不好，因为临近朝阳医院，所以周边都是家常餐馆和便利店，没有服装店。

他在附近兜了一大圈终于在一家外贸小店买到了一条裙子和内衣内裤，等他拎着购物袋回到家时，发现家里烘干机正旋转着工作，而小七若无其事地穿着他的一件短袖在厨房走来走去，短袖穿她身上都快过膝了。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辉子眼睛几乎都看直了。这他大学时的短袖，领子都穿泄了，放家里当睡觉时的睡衣。

小七指指他卧室：“我就抽了一件最外面的出来，其他我都没看没动啊，没有窥探你秘密。”

“不是，我不是怕你看，再说我也没秘密。” 辉子有些羞赧，他衣柜乱得跟鸡窝似的，裤衩上衣都团在一起，也没好好叠，怕小七看了嫌弃。他把手里购物袋塞给小七：“喏，随便买了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小七抿嘴笑着扒拉那袋子里的几件，她翻了翻指着玫红色的蕾丝胸罩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颜色的啊？”

辉子一只手扶在冰箱门上，另一只手立马盖住那袋子口：“人家大姐给推荐的，我也没细看。你快去换上。”

辉子个子高出小七许多，小七穿着他的宽松短袖，领口都是忽闪着，他余光无意中瞟进里面，里面中空的，什么都没穿，他立马就把眼神挪开了，然后打开冰箱，装作在找什么东西一样，隔绝开了小七和自己。

“贴身的买回来都得洗，不能直接穿。” 小七绕过冰箱门凑过来，学着他往冰箱里看，看他在找什么。结果发现这男人的冰箱里就半拉西瓜外加一盒鸡蛋，有钱人的生活也这么粗糙的吗？

听了小七这话辉子转脸看她：“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衣服刚在厕所自己洗了，放烘干机烘着，估计四十多分钟就能烘好。” 小七眨眨眼：“我看看你找什么呢？是西瓜还是鸡蛋？嗯？” 她逗他道。

辉子被小七搞得有点懵，不是，那她刚才在自己下楼前告诉自己尺码是为什么呢？自己一个大男人有点被这小姑娘牵着鼻子走的意思，但奇怪的是辉子并不觉得生气。

小七在大敞着的冰箱前打了个哆嗦，辉子立马就把门关上了。小七笑意盈盈地抬头看着辉子，辉子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他只要一看小七的脸，这眼神就会往下游移，思绪就会钻进那短袖里面去，里面可是空膛儿啊，刚才他瞥见了一眼，山峰，树丛，白嫩丰腴，难以忘怀。

“我不好看吗？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小七问得直接。

“你好看。” 辉子动了动喉头，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小七前进一步：“我还有更好看的，你现在想看看嘛？” 边说着手便去撩衣服下摆。

只见那短袖下摆一寸寸往上挪，辉子几乎屏住了呼吸，就在那下摆即将越过某个精神红线时，辉子一把扣住了小七的手，把她两个手腕并在一起往前一锁，整个人拦腰抱起扛到了卧室。

*

辉子的大床上此时坐着一个被空调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七，像个粽子。

刚才辉子把她扛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在床上，两人体型力气悬殊太大，辉子分出一只手一条腿就把她制得服服帖帖，另一只手像快递站打包一样，把空调被往她身上缠，缠了两三圈后，他又抽出自己的两件短袖来，拧麻花一样拧成两股绳，把小七隔着空调被捆了起来。

“你先给我老实一点。” 辉子无奈地蹲在床边看着气鼓鼓的小七：“等烘干机好了，再放你出来。”

“我这根本就不是第一天女朋友的待遇啊。” 小七只有脚能动换，她蹬了蹬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辉子瞅着她蚍蜉撼树那架势，似笑非笑，那笑仿佛在说：那你说说，哪个女的第一天谈恋爱就这样野的？

“哎，小七，你和我说实话。” 辉子大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就像长辈拍小孩。

“为什么只谈三个月？” 辉子正正经经说话时，那种凶巴的气质就透出来了。

小七看着辉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也认真说：“我得了绝症，马上要死了，死前觉得太不值了，人生前二十几年都在忙着上学、打工，所以想死前找个帅小伙潇洒一番。这个帅小伙啊，不仅人要帅，还得有钱，不仅有钱，还得听话……”

辉子起先还认真听，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眉头蹙起。而小七的严肃表情也在逐渐土崩瓦解，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了，说不下去了，噗嗤一声：“这理由你信不信？”

“我不信。” 辉子没忍住捏了把她的脸蛋：“我说正经的呢。”

“爱信不信。” 小七眉毛一挑，神采飞扬。

“成，那我听听，你得什么绝症了？” 辉子认命般问道。

“馋病，我馋癌晚期，没得治，医生说只能一天吃七顿饭好好等死。” 小七煞有介事地说着，而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咕了一声。

辉子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两人折腾一番后，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晚饭没吃，可不是饿了么。

他起身拍了拍裤兜找手机，嘴上贫着：“那你这病可太严重了，估计等不及衣服干，不如咱们点个外卖吧。下次再去你说的那家餐馆吃？”

“也成，那我想吃水煮鱼！” 小七像只虫子一样蛄蛹着站起身，蹦过来看着辉子手机：“别点这家，这家太咸，辣椒也不香，换一家。”

辉子点好下单后，给小七看手机屏幕：“订好了，预计还有三十分钟就能到，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找点东西先垫垫？”

“不用，你家不就西瓜和鸡蛋么，我还是等外卖吧。那我现在要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小七提议道。

“好。” 辉子单手夹着木乃伊来到了客厅。

*

在等外卖期间，客厅电视开着没人看，两人在玩你问我答。

辉子觉得自己和小七就好像包办婚姻的夫妻，在一起之后才开始慢慢了解对方，他俩属于一个没头没脑，一个稀里糊涂，他心底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小七，但兜兜转转到头来他最想问的还是：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辉子挺后悔，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问这个问题，但他必须要了解小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疯他一个老爷们儿不能跟着荒唐。至少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谈恋爱、结婚是要建立在信任和喜欢的基础上的。

他喜欢小七这他十分肯定，按照他的步伐和计划，慢慢追姑娘，追个半年一年的两人在一起，之后再谈之后的。但小七不按常理出牌，见三面就表白，在一起，甚至刚刚要和他□□做的事，这让他有些头疼。

他不是不愿意和小七做，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单了那么多年，20岁之后解决问题全靠手，他也向往女人的身体，更何况这是他一见钟情的姑娘。但他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就做了。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我喜欢你啊。” 小七的眼睛晶晶亮地看着辉子，眼神做不了假吧，辉子觉得这眼神没骗人，于是问出下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什么啊？” 辉子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没人和他表白过，估计都觉得他看着凶，像□□的，外加上家里有钱，就有刻板印象，觉得他渣，觉得他长了一张暴力脸。

“就是种感觉，我说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很眼熟，好像我俩认识好久了，你信不信？” 小七的脚浮在地毯上方，辉子家这地毯当时空运过来的，小七可不知道渊源和价格，但她觉得质感特别好，于是用脚掌摩挲着地毯的绒绒。

“我信。” 辉子心里挺舒坦的，其实他也有这种感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他开口道：“我要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会不会被吓到？我见你第一面就挺喜欢你的，这也是实话。”

“是吗？这有什么被吓到的，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啊，说明这就是缘分。” 小七下结论：“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似乎冥冥之中老天都安排好了。”

“哎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你真挺傻的，我一直等你管我要联系方式，结果你就知道和我挥手，真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没兴趣，怪失落的，所以我也不敢主动问你加微信。” 小七转头冲着辉子：“我以为咱俩就是一杯奶茶的缘分，真没想到第二次还能碰上。”

辉子点点头，他没好意思说那三天里自己是如何煎熬的，恨不得拿着铁锹把北京城铲个底朝天。

两人说着话外卖便到了，于此同时小七的衣服也烘好了，辉子给她解了绑，放她去换衣服，自己则在厨房里把外卖腾到盘子里。

换好衣服的小七坐到餐桌前，辉子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看什么？” 小七低头看了看胸口，她今儿穿的白色吊带上衣，领口挺低的，于是坏笑着说：“刚才让你看你不看，现在要吃饭了后悔了吧？”

辉子脸红，把筷子递给她：“不是，我是看你怎么这么瘦，胸前那骨头看着吓人。是不是平时不好好吃饭？”

“切，我吃的可多了，没办法，爹妈给的基因好，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小七得意地夹起一块水煮鱼，就着一口米饭放进了嘴里。

辉子对女人的身体是真的不了解，他是真的好奇，小七是如何做到哪里都瘦，但胸还这么大的呢，刚才他下楼买东西小七附在他耳边说：“胸罩我穿34C，别买错了。”

“对了，我屁股也挺大的，手感也好，你一会儿要不要摸摸？” 小七不怀好意地问辉子，辉子正在喝冰茶，一口喷了出来。

“装得正人君子，其实你心里暗笑着呢吧？” 小七的手指学着小人走路，一步步走到辉子手跟前，食指往他手掌里钻，钻进去后挠他手掌心。

“你干嘛？？” 辉子惊得直把手掌往腰间蹭，痒痒死了。

小七笑得几乎要仰过去了：“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挺纯情的~”

辉子作势要来收她碗：“吃不吃，不好好吃饭就别吃了，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好啊。我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小七挑衅地又来用脚勾他腿。

辉子几乎是跳着离开了餐桌：“你这人！怎么猴急猴急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跟你说过了，我时间不多了嘛，赶紧霸占帅哥身子爽爽才是第一要紧事！” 小七坐在椅子上看辉子。

辉子只道她在开玩笑。

“回来吧，不逗你了，吃完饭我们看个电影吧？” 小七的坏笑转而变成无害的微笑，辉子这才敢坐回来。

*

辉子纠结了一晚上，他没敢问小七今晚回不回家。吃完饭两人看了部电影，小七选的，她说她看了好多遍了还是想看。这是一部被名字耽误了的好港片《大块头有大智慧》，杜琪峰的电影都有点宿命论的调调，讲恶业与善业，讲赎罪与轮回，讲人总在重蹈覆辙。

电影结束后已经将近十二点，小七还窝在沙发上，辉子看了看她，小七直接就说：“我今晚住你家，行吗？”

辉子面子上十分淡定：“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一直在抖，他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那我们去床上去。” 小七起身，穿着辉子巨大的拖鞋往卧室走，忽然手被辉子拽住，她询问地低头看着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辉子。

辉子硬着头皮开口：“咱俩怎么睡？”

“都睡床上啊。” 小七说。

“我家就一张床。” 辉子觉得自己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小七抿唇笑：“你在害怕些什么啊，放心，我不动手动脚，成不？”

辉子点点头：“小七，你知道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辉子。” 小七用一根手指放在他的上唇，阻止他往下说：“走啊，我们一起去床上，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

上了床，关了灯，辉子在床上板板正正地扒着床沿躺好。小七也钻进同一个被窝，她此时很乖，只是去拉辉子的手，两人手拉手仰躺在床上。

“小七，你是经常做这样的事吗？” 黑暗中辉子开口，嗓子有些哑。

“……” 小七犹豫了下：“你问什么？”

“就这样，像这样。” 辉子问。

“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处女吗？” 小七声音很轻，几乎是气声，这在辉子看来就是要哭的前兆。

“不是不是！我没问这个，我压根不在乎的。” 辉子慌忙解释：“我是在问……我在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追男孩？”

我是不是你无数个心动男孩中的其中之一，只是你心血来潮，所以找我玩玩？他想问的是这个，毕竟小七的直白和大胆让他觉得她很擅长做这种事。

小七轻声笑了下，捏了捏辉子的手，辉子的手又大又厚，还令人惊奇的软，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男孩子，没怎么吃过苦。她很喜欢这种质感，真的就像龙猫。

“没有啊，你是第一个。” 小七说道。

“第一个什么？男朋友吗？还是喜欢的人？” 辉子确认道。

“第一个男朋友。” 小七说：“第一个喜欢的人吗，这个我不想骗你，我之前上学时喜欢过两个男孩子，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甚至只是停留在暗恋阶段。不过那时年少，喜欢都是很青涩的朦胧好感，像喜欢你这样喜欢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辉子那边没出声。

“真的，我是认真的。” 小七加重语气：“我一直不相信所谓一见钟情，我更倾向于喜欢是日积月累，但见到你后，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特想和你上床。”

姑娘凑近辉子的耳边，一字一顿说得又轻又明晰：“我想和你□□。”

还不等辉子反应，小七便咯咯地笑着往后退：“我这人说话算话，说好不动手动脚，就不动手动脚。”

辉子长舒一口气。

小七还保持着半坐着的姿势，辉子拽了拽她的手：“还不躺下？”

女孩侧头看了一眼辉子，手往下探，抓住衣服的下摆往上来，在辉子惊愕的眼神中，小七把吊带和底裤扔到了旁边地上，整个人像个泥鳅一样重新钻进了被窝。

“看什么，我喜欢裸睡。” 小七一脸无辜地只露出一颗头，转过身冲着辉子。

辉子还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小七把双手枕在枕头下，吐出的气一下下喷在辉子耳边：“你的侧脸也好帅啊，你的鼻梁好高，眉骨好深邃，嘴唇这里的线条就像漫画一样。”

辉子身体都绷紧了，有了一些正常的反应。

“你的身材应该也不错吧？刚才下雨，你衣服都贴身上，我看见你有七块腹肌。” 小七说。

“八块。” 辉子纠正道。

“我不信，我数数。” 说着小七便把手伸过来，在辉子的腹部摸了起来，辉子才意识到她是故意说成七块的，这姑娘坏得很。

“一、二、三、四……”小七的手慢慢往下，快数到“八”时，辉子一下子按住她的手：“就七块，不是八块，别数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骗人呢？” 小七手上那点儿小劲儿根本扭不过辉子，被他按得紧紧的，分毫不能往下动弹，她也不着急，把力道放小，不和他较劲了：“成了，我不数了，你放开我吧。”

辉子缓缓放开她的手，另一只手还护着小兄弟，生怕她再搞个突袭什么的。

小七乖乖把手抽走，抽到差不多时，反手拉住辉子的手腕，直接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瞧你那小气样儿，那我给你摸摸我的，我大方得很。”

辉子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都在叫嚣让他做个男人，理智慢慢剥离，他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好一阵。小七力气根本没有他大，看似小七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但实际上他的手主动在那里留恋了好一会儿才缩回来。

缩回来后，辉子抱着枕头直接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 小七明知故问。

“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床单一周没洗了不干净，下次洗干净你再裸睡。我去沙发上缓一缓，你快睡吧，时间不早了。” 辉子头也不回地踏出卧室。

小七并没有挽留，笑得几乎岔了气，还不忘补上一句：“你说下次？下次是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