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韦斯莱先生坐在酒吧间里,读着《预言家日报》。
“嘿!”他说,拾起头来微笑地看着他们,“你们好吗?”
“好的,谢谢您。”哈利说,加布里埃尔也冲韦斯莱现在点点头,然后伸手从赫敏那把大猫接到自己怀里,沉得原地踉跄了一下,“哇!”
韦斯莱先生放下了报纸,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张熟悉的照片正瞪着他们。
“韦斯莱先生,您看到我爸爸妈妈了吗?”加布里埃尔问道。
“抱歉埃尔,我差点给忘了。”韦斯莱先生说,然后指了指楼上的房间,“霍伯特把你的行李和书放到了上面的房间里,明天早上你和我们一起出发就行。雷娅说她已经在你的访问霍格莫德同意表上签好了字,就夹在《标准咒语(三级)》第一页里。”
这时,韦斯莱太太到酒吧间来了。手上拿着买来的许多东西,她后面跟着那对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将在霍格沃茨开始他们第五年的学业,还跟着那位新当选的男生学生会主席珀西和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也是他们家惟一的女儿金妮。
金妮先是认出加布里埃尔那头发光的金发,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要和他打招呼,这才看到他身前坐着的哈利。金妮一直很喜欢哈利,她看到哈利,似乎比平时更显得尴尬,右手用力扯着加布里埃尔的衣角,满脸通红,半天才咕哝着说了声“你好”。
乔治和弗雷德勾肩搭背地挤过来,一个人把手放到正在费劲把克鲁克山提起来展示的加布里埃尔头上,一个人把手放在他肩上,同时低下头说,“晚上来我们房间。”金妮给了他们一人一脚,然后把加布里埃尔扯了出来。
这个时候,珀西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庄严地伸出手来,好像他和哈利从没见过面似的。他整齐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角质边的眼镜在酒吧间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仿佛随时准备着被介绍给市长似的:“哈利,看见你真高兴。”
“你好,珀西。”哈利说,忍着没笑出来。
“我呢,珀西?”加布里埃尔问,“看到我不高兴吗?”
“哈利!”弗雷德用肘部把珀西推开,然后深深地鞠躬,“见到你真荣幸,老伙计——”
“妙极了,”乔治说,把弗雷德推开,这可轮到他抓住哈利的手了,“绝对是绝妙的。”
珀西吼了一声。
“够了,喏。”韦斯莱先生说。
“我说,这就够了。”韦新莱太太说着,一面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到一把空着的椅子上。“你好,哈利,你好,埃尔。我想你们已经听到那叫人兴奋的消息了吧?”她指指珀西胸前别着的那枚崭新的银色徽章。“这个家里的第二个男生头儿!”她说,自豪得很。
那天的晚餐大家都很尽兴。小酒吧老板汤姆在餐厅里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于是韦斯莱家的七位成员、加布里埃尔、哈利和赫敏一口气吃完了五道美味大菜。
“明天我们怎么样去国王十字车站啊,爸爸?”弗雷德问道,这时大家正在努力吃那块豪华的巧克力布丁。
“魔法部明天会提供两辆车的。”
大家都抬头看着韦斯莱先生。
“是上次的那种飞车吗?”加布里埃尔好奇地问。
罗恩的脸涨的通红,看起来恨不得立刻用手捂住加布里埃尔的嘴巴,在桌子底下努力去踩对方的鞋子,结果狠狠给了哈利一下。
韦斯莱太太瞪了罗恩和双胞胎一人一眼,然后用一种很活泼的语气解释说,“你们知道大家一共有多少行李吗?到了麻瓜的火车站,那一大堆可真够瞧的。你们都打好行李了吗?”
晚饭以后,大家都觉得又饱又困。他们一个个上楼回房检查明天要带走的东西。德文特夫妇离开前给小儿子安排了一个面朝对角巷的舒适单间,里面有一张豪华单人床和一套闪亮的焦糖色橡木家具。科斯在衣柜顶上的笼子里咕咕叫着打了声招呼。他的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雷娅已经帮他收拾好了。
乔治和弗雷德住加布里埃尔隔壁,他们一直小声催促他快点出来。三个人就蹲在楼梯平台的阴暗处,偷偷给弗雷德在餐桌上捡到的珀西的那枚男学生会主席(Head boy)徽章变形,笑得喘不过气来。
“把字改了去。”乔治说,“要营造一种明显而又不明显的变化。”
“你能说清楚一点吗?”加布里埃尔正准备施咒,闻言立刻怒视他,“什么叫明显而又不明显?”他们三个人的变形术通过上一学期的磨练进步了非常多。
“大头男孩(Humungous bighead)怎么样 ?”弗雷德正说着,楼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开门声和珀西的怒吼。
“本来就在这儿,在床头柜上,我把它拿去擦擦亮——”
“我碰也没有碰过,懂吗?”罗恩的大喊声紧随其后。
听着珀西为了寻找那男生头儿的徽章而把他和罗恩的卧室闹得天翻地覆,楼梯平台处的三个人又笑成一团,加布里埃尔利落地把它变了形,还给新的字印加了一些闪光。“要搞点夜光效果吗?”他问,因为笑得肚子疼蹲都蹲不住,只能靠在乔治的肩膀上,“他明天去夜巡的的时候会很耀眼。”
正当加布里埃尔施展那个改良的照明咒时,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导致“大头男孩”两个词发出的光比普通荧光闪烁还要亮得多,像是镁带突然燃烧。吓得他狂喊反咒。
弗雷德笑得跪在地上用手捶地板,“带上这个刚刚踏出格兰芬多塔,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都能感受到光了。
“海格养的鸡都要打鸣了。”乔治靠在墙上,抹去笑出来的眼泪,“男学生会主席将圣光普照整个霍格沃茨。”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他们三个人立刻安静下来。加布里埃尔用魔杖捅了捅弗雷德,让他探出头去看看。
“是哈利!”弗雷德小声说。
哈利正心不在焉地走上楼来,手里拿着装耗子补药的那个瓶子。他漆黑的头发仍旧和以前一样:不管他想什么法子,仍旧乱糟糟地不听话。眼镜后面的眼睛闪着明亮的绿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非常出众。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在前额上的头发被分开一些,露出那道细长的闪电形状的伤疤。
“我们找到了徽章,”弗雷德对哈利找了招手,小声道,“我们已经把它改良了。”
他们三个一起给哈利展示了那枚徽章,哈利立刻大笑起来,但是笑容里有几分勉强,不是特别像他正常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吗?”哈利离开后,加布里埃尔问道,“他,我怎么感觉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双胞胎一起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晨,赫敏敲开了房门,把加布里埃尔从床上拖起来,给他展示自己准备的一只小小的柳条篮子,正好可以用来装克鲁克山。这时,罗恩冲进了房间,一面还在往脑袋上套一件汗衫,看上去很恼怒的样子。
“我们上火车越快越好,”罗恩说,“至少,在霍格沃茨我可以不和珀西在一起,我们彻底忍受不了彼此了。你们快点,我去叫哈利!”
加布里埃尔努力穿戴整齐,赫敏一直想帮他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压回去但是找到不梳子。他们下楼去吃早饭,韦斯莱先生在那里读《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双眉紧皱,韦斯莱太太正在给金妮那些吃的,加布里埃尔和赫敏立刻跑到金妮旁边坐下。
喝牛奶的时候,韦斯莱太太和他们说自己小时候制作过的一服药剂的事情,四个人都在大笑。
在出发前的一片混乱中,加布里埃尔再没有机会同赫敏说话。他们正忙着把他们所有的衣箱都通过破釜酒吧的狭窄楼梯搬下来,再堆到大门旁边。海德薇、科斯和珀西那叫声很尖的猫头鹰赫梅斯都关在各自的笼子里,放在行李的顶端。一只柳条篮子放在这堆箱子旁边,克鲁克山喧闹地呼噜呼噜地叫着。
他们坐上魔法部派来的车来到国王十字车站,这时离火车到来还有二十分钟;魔法部的司机帮他们找到了推行李用的小车,卸下他们的箱子,对着韦斯莱先生把手放在帽檐上碰了一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不知怎么一来,还跳到了因为红灯受阻、一动不动的汽车队伍的最前面。
加布里埃尔推着自己的行李车走向隔开9号和10号站台之间的栏杆,金妮站在他旁边和他说暑假在埃及旅游的事情。他们装着对刚刚到达9号站台的市际125次列车很感兴趣的样子,在众多麻瓜的眼皮底下穿过铁栏杆从侧面落到了9又3/4站台上。
站台上正是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古老的深红色蒸汽机喷出浓浓的烟雾,飘向熙攘的人群上方。空气中弥漫着燃油和金属的气味,浓烈得仿佛可以品尝到。
珀西突然出现在他们两身后,喘着气,似乎是跑着越过栏杆的。“啊,佩内洛来了!”他说,一面抹平头发,一面脸又红了起来,大步走向一个有着长长鬈发的女孩。珀西走路的时候挺着胸,让她一眼就能看见他那发亮的徽章。
加布里埃尔和金妮笑得蹲下来藏在行李车后面,怕被珀西看到。
韦斯莱家其他成员和赫敏也汇聚了过来一起上车。这时,哈利和韦斯莱先生领头走到火车末端,走过满员的一节节车厢,到了一节看上去很空的车厢前。他们把箱子都放了上去,又将海德薇放在行李架上,把克鲁克山和娜拉放在桌子上,然后下了火车,和韦斯莱夫妇告别。
韦斯莱太太吻别了她的每一个孩子,然后是加布里埃尔,再是赫敏,最后是哈利。她的怀抱很温暖,眼睛奇异地明亮。然后她打开她那巨大的手提袋说:“我给你们都做了三明治。这是你的,罗恩……不。这不是咸牛肉的……弗雷德?弗雷德哪里去了?在这里,亲爱的……”
一声很响的哨子吹起。铁路工作人员沿着火车走过,把所有车门都关上了。
火车喷着蒸气,开始移动。他们俯身窗外,向韦斯莱夫妇挥手,直到火车拐过弯去,看不见他们为止。
“我需要和你们私下谈谈。”哈利对罗恩以及正在不停聊天的加布里埃尔和赫敏咕哝说,这时火车已经加速行驶。
“走开。金妮。”罗恩说。
“哦,这倒不错。”金妮对着哥哥翻了个白眼。
“弗雷德和乔治在等我。”加布里埃尔抱歉地说,“能不能到学校给我简单复述一下?”看到哈利点了点头,他就和金妮一起走开了。
他们沿着走廊,寻找弗雷德和乔治所在的车厢,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才看到。进去之后加布里埃尔立刻坐了下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太早醒来让他困得脑袋完全转不动了。乔治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加布里埃尔心领神会地靠过去,立刻失去了意识。
下午,开始下雨了,窗外连绵不断的小山的轮廓模糊起来。暴雨如炮火般倾泻而下,雷声隆隆仿佛礼炮轰鸣,雨点猛烈地抽打着车窗。火车吱嘎作响,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加布里埃尔慢慢坐正,眯起眼睛看着窗户,上面的玻璃已经可以当成黑色的镜子用了。整个车厢现在他倒是唯一一个醒着的,金妮已经离开包厢去找自己的朋友们了,乔治脸朝下埋在桌子上睡得一动不动,而弗雷德甚至四仰八叉快要从座位滚到地上。加布里埃尔打了个哈欠,打算去最前面司机那里找食品车买点吃的,刚刚推开车厢门就听见后面传来很大的脚步声:是德拉科·马尔福后面跟着他的两个跟班熊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
马尔福和加布里埃尔上次在魁地奇球场上一起打球的时候相比算不上有太大变化,依然面色苍白瘦削,带有讥诮神色,但是他长高了非常多,以至于加布里埃尔不愿意和他对视。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好像生来就是听他支使的,都膀大腰圆,肌肉结实;克拉布高一些,头发剪得像布丁盆子一样,脖子很粗;高尔个子矮,头发多,手臂长得跟大猩猩似的。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马尔福用他平常那种懒懒的拖长的声调说,“德文特。”
“马尔福。”加布里埃尔简直纳闷了,他不懂以他们仅仅和谐打过一场临时凑人的魁地奇比赛的关系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甚至在正式的学院杯巡回赛上都还恨不得对方直接退出比赛。不过,和马尔福关系真的很糟糕的是哈利和罗恩,他只能算得上最低层次的相看两厌,于是冷冷地回应后就走开了。
火车继续向北开着,雨下得越发大了。远处的闪电在地平线上跳跃,如同剑影刀光。他们的车厢外不断有人来来去去,说笑声在长长的列车中诡异地回荡着。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火车摇摇晃晃。
加布里埃尔买完零食后坐在原来的车间里,和醒过来的乔治讨论他们最新的产品进展:他们打算做一款金丝雀饼干,表面和普通的蛋奶饼干不论是外观还是口味都很相像,但吃下去后,食用者会变成一只大金丝雀,魔法效果持续一分钟,之后食用者开始脱掉羽毛变成正常的样子。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办法让羽毛立刻脱干净。”乔治说,“弗雷德和我在自己身上试了,用了整整一天才彻底恢复人类。”
加布里埃尔笑得拿头轻轻撞他的肩膀,“我的天啊,你们确定自己身上真的一根羽毛也没有了吗?”他再次凑上前观察窗外的情况,“我就要到了吗?”仿佛要印证他的话,火车开始减速。
“不对。”乔治说,他的表情从带着笑意渐渐沉下来,“没有这么快。”他们两一起把还睡着的弗雷德推醒,而弗雷德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怎么就停下来了?”
火车强劲的活塞声渐渐减弱,变成微弱的嗤-嗤-嗤声,最后完全湮没在倾盆大雨中。乔治离门最近,起身去看看走廊里的情况。走廊边上的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就在这时,火车猛地停了下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让整个车厢摇晃起来,整辆列车一片混乱,重物碰撞声夹杂着尖叫声,显然不少人的行李都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忽然之间都灭了,他们被投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你说是火车坏了吗?”
“不知道……金妮去哪了?”
“她应该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
外面传来一阵吱吱吱短促刺耳的声音,加布里埃尔在窗玻璃上抹出一块干净地方,正在试图往外看。“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说,“我猜有人在往外走……”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柱滑下。
车厢的门突然开了,有人冲了进来。一阵响亮的摔倒声和一声因负痛而发出的大叫。是一个正好逃进来的金发男生被乔治那两条长的惊人的腿绊住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谁?”乔治用鞋子轻轻踢了踢地上那个身影。
“要用照明咒吗?”弗雷德问。
“我来吧。”加布里埃尔说。车厢里亮起亮起一团微弱的、颤动着的光芒,来自他的魔杖尖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拉开了车门。
加布里埃尔的眼睛向前看去,他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的胃紧缩起来: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这只手发出微光,灰色、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总之皮肤像死肉般剥落。那只手现形不到一秒钟的工夫。斗篷底下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加布里埃尔的注视,手就突然缩到黑色斗篷的褶层里去了。它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宛如一团漂浮的黑烟。本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后,拿给我黑洞,或者不管它是什么,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车厢内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结起了霜花。一阵寒意席卷了加布里埃尔全身,他的呼吸在黑暗中凝结成银白色的雾气。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和心脏。他在座位里,手死死握着魔杖,指节泛白,双眼瞪得大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被什么光照耀到了一样,它退了出去逃走了。
灯光闪烁着重新亮起,火车猛然一震,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又在行进了。加布里埃尔环顾明亮的车厢四周,弗雷德和乔治也在看着他,三个人脸色都很苍白,窗玻璃上甚至还残留着一层薄霜。
令他们有些吃惊的是,地板上那个人是德拉科·马尔福,他蜷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在发现座位上三个格兰芬多都看着自己后,立刻扶着桌子努力站起来,长袍下的两条腿使劲打着抖,推开门跑了。
在剩下的旅途中,他们没有多谈什么。有过一个成年男人敲开车厢门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情况,他的脸上布满了杂乱无章的伤疤,就像被人用叉子胡乱戳过一样。同样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掺杂了大量的灰白色的头发,和年轻的面容很不相称,整体则呈现出一种仿佛秋天泥土般的浑浊棕色。
“你们还好吗?”那个男人问。
“没什么大问题。”乔治说。男人点了点头,又向下一件车厢走去。
最后,火车终于在霍格沃茨车站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可真是一片忙乱:猫头鹰啼叫,猫儿喵喵。那小小的站台已经结冰了,冷雨哗哗地下着。
礼堂里是一片尖顶黑帽子的海洋;每张长长的桌子旁边都坐满了学生,成千支蜡烛照得他们脸庞发亮,这些蜡烛悬浮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
加布里埃尔坐在迪安和西莫中间,他们三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列车上发生的事情 。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话了,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人们时常说邓布利多是当今最伟大的男巫,加布里埃尔认为他们是对的。当看到他对全场学生微笑时,每个人都会获得自从那怪物进入火车车厢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镇静。
“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对你们大家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我想不如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原来那就是摄魂怪。”加布里埃尔小声说。
“那是什么?”迪安问,“我只知道他是阿兹卡班的守卫什么的…”它们会……吸食灵魂。”
“摄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恶的生物之一。凡是它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和平、希望和快乐都会被吸干。如果做得到,它们会长期靠你为生,最后留给你的只有你一生中最坏的记忆。”加布里埃尔说,“它兜帽的下面的嘴甚至能吸去人们的灵魂。”
“吸去灵魂。”迪安跟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处于惊恐和恶心想吐的混合体。
“只要大脑和心脏还在工作,即使没有灵魂你也能活着,但是你不再有自我意识,不再有记忆,不再有......任何东西,而且没有丝毫康复的希望,你只是活着。一具空空的躯壳。你的灵魂丢失了......一去不复返。”
“比较令人高兴的是,”邓布利多的发言还在继续,“今年,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格兰芬多在使劲鼓掌。卢平教授证实列车上那个满脸疤痕的男人,依然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鱼骨纹夹克,补丁比纽扣还多,外面裹着褪了色的破旧旅行斗篷,像毛毯一样裹在他身上——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
“总该来一位好点的魔法防御术老师了吧。”加布里埃尔叹着气,“不过,在列车上他还挨个来检查每个车厢学生的情况,至少心眼挺好的。”
西莫在旁边狂笑:“没有人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吉德罗·洛哈特表示想念吗?”
“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给卢平教授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后,邓布利多继续说,“唔,我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然而,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加布里埃尔愣了一下,立刻朝主席台上看去,只见海格满脸通红,瞪眼看着他那双大手,他的微笑隐藏在他乱糟糟的黑胡子里。然后他加入了鼓掌,依然是格兰芬多桌子上的掌声格外热烈。
“我们早就应该知道的!”坐在斜对面的罗恩吼道,捶着桌子,“别人谁会让我们去弄一本会咬人的书?”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直到最后一小块南瓜馅饼从金色的盘子上消失了,邓布利多发话说大家都应该去睡觉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起拥上那大理石楼梯,他们现在已经很疲倦了,还要沿着更多的走廊登更多的楼梯,走到格兰芬多塔楼那隐藏着的入口处。女孩和男孩们穿过肖像画上的洞,走过公共休息室,各自走向自己的楼梯。
加布里埃尔爬上螺旋形楼梯,心里什么也没想,他只盼着快点躺到那张熟悉而柔软的大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