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大步跑出了城堡,穿过菜地向温室走去,那里培育着各种具有魔力的植物。这学期的第一节是草药课,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一起上。因为和韦斯莱双子的讨论,让他险些迟到。
他走近温室,看到其他同学带着新学期伊始的兴奋劲,早早地都站在外面等着斯普劳特教授(通常这股劲头很快就会消失)。西莫朝他挥了挥手,他立刻往那个方向挤去。等加布里埃尔气喘吁吁地站在西莫和迪安中间,就看见斯普劳特教授大步从草坪上走来,身边跟着吉德罗·洛哈特。斯普劳特教授的手臂上搭着很多绷带。
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矮墩墩的女巫,飘拂的头发上扣了一顶打补丁的帽子,衣服上总沾着不少泥土。可吉德罗·洛哈特却从头到脚一尘不染,飘逸的青绿色长袍,闪光的金发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一顶青绿色带金边的礼帽。
“哦,你们好!”洛哈特满面春风地朝学生们喊道,“刚才给斯普劳特教授示范了一下怎样给打人柳治伤!但我不希望你们以为我在草药学方面比她在行!我只不过在旅行中碰巧见过几棵这种奇异的植物……”
“今天到第三温室!”斯普劳特教授说。她明显地面带愠色,一反往常愉快的风度。
学生们很感兴趣地小声议论着。他们只进过第一温室——第三温室里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险。斯普劳特教授从腰带上取下一把大钥匙,把门打开了。加布里埃尔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肥料的气味,其中夹杂着浓郁的花香。那些花有雨伞那么大,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温室中间的一张搁凳后面,凳子上放着二十来副颜色不一的耳套。她指了指面前的泥土说:“我们今天要给曼德拉草换盆。现在,谁能告诉我曼德拉草有什么特性?”
“曼德拉草,又叫曼德拉草根,是一种强效恢复剂,”赫敏好像把课本吃进了肚里似的,非常自然地说,“用于把被变形的人或中了魔咒的人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非常好,给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曼德拉草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当它被从花盆中拔出来时,会发出刺耳的哭喊声,其哭声可能会致命。”加布里埃尔原本正靠在迪安身上,看到赫敏加分了立刻站直举起手来回答问题。
“完全正确,格兰芬多再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大家看,我们这里的曼德拉草还很幼小。”她指着一排深底的盘子说,每个人都往前凑,想看得清楚一些。那儿排列着大约一百株绿中带紫的幼苗。每人拿一副耳套。”斯普劳特教授继续说。
大家一阵哄抢,谁都不想拿到一副玫红色的绒毛耳套。
到下课时,加布里埃尔和其他同学一样满头大汗,腰酸背疼,身上沾满泥土。他们疲惫地走回城堡冲了个澡,然后格兰芬多的学生匆匆赶去上变形课。
迪安和西莫跟加布里埃尔说了早上在他离开礼堂后韦斯莱太太给罗恩寄来的吼叫信,看到旁边没有什么人,西莫还学着韦斯莱太太的语气表演了几句。
“为什么要挨骂?”加布里埃尔纳闷地问,他很遗憾自己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场景,不过想到双胞胎正好逃过了和全校一起看他们妈妈大骂弟弟的尴尬画面,又不禁为他们感到一点庆幸。
“说是偷偷开的汽车,没有和他们说一声。然后还被好几个麻瓜看到了,害得罗恩爸爸在单位将受到审查什么的。”迪安叹了口气,“这听起来还挺严重的。”
“又是保密法。”加布里埃尔说。
麦格教授的课总是很难,但又很有意思。加布里埃尔很赞同麦格教授的观点:变形术是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同时变形术比其他类型的魔法更优雅、更优越。这是他学得最好的一门。
这节课的内容是把一只甲虫变成纽扣,和上学期最后的难度看起来没有很大差别,都是把有生命的生物变成非生物物品。但对于部分同学来说依然是一个地狱级难度的课题。加布里埃尔和赫敏在课上展开了一场无声而激烈的竞争,为了争夺第一名,他们俩的手举得酸疼。
等到开始实操时,加布里埃尔还是试了一两次就成功了,接着开始把纽扣变成不同的样式。下课后,他和赫敏交换欣赏了一下对方用甲虫变的一把漂亮的纽扣。
下午的课是该死的黑魔法防御学洛哈特的教室,由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吉德罗·洛哈特担任这学期的教授。当他一上来就给所有同学发了一份全是和他自己相关的测试卷后,加布里埃尔就对这门课再一次失去了耐心。
洛哈特每次说话,西莫和迪安都会在旁边不出声地笑得浑身发颤,可赫敏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加布里埃尔慢慢把屁股移到正藏在七本书后面的哈利旁边,哈利立刻很义气地把书往他那边移了移,好把两个人都挡住。
哈利看了一眼正在表扬赫敏的洛哈特,压低声音问道,“你看了吗,这蠢货…呃我的意思是,洛哈特教授的书?”
“我每本都看了一点。”加布里埃尔小声说,“感觉他在每一本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设定,七本书像是七个不同的吉德罗·洛哈特写的。”
“现在,言归正传……”洛哈特终于停止了他毫无意义存粹是在浪费时间的自我介绍和测试卷分析,弯腰从讲台后面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放到桌上。
“现在——要当心!我的任务是教你们抵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说,“那会激怒它们的!”
全班同学屏住呼吸,洛哈特掀开了罩子。
“不错,”他演戏似的说,“刚抓到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西莫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全霍格沃茨都能听到的笑声。
这些小精灵是铁青色的,大约八英寸高,小尖脸,嗓子非常尖厉刺耳,就好像是许多虎皮鹦鹉在争吵一样。罩子一拿开,它们就开始叽叽喳喳,上蹿下跳,摇晃着笼栅,朝近旁的人做各种古怪的鬼脸。
打开了笼门后一切可乱了套,小精灵们像火箭一样四处乱飞。其中两个揪住纳威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还有几个直接冲出窗外,在教室后排撒了一地碎玻璃。剩下的在教室里大肆搞起破坏,比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还要厉害。它们抓起墨水瓶朝全班乱泼,把书和纸撕成碎片,扯下墙上贴的图画,把废物箱掀了个底朝天,又把书包和课本从破窗户扔了出去。
等到下课铃响时,所有同学都没命地冲出去,比一年级上奇洛的课还要跑得更快。
“他到底想干嘛?”西莫非常大声地说,“行行好吧,谁能把他和这些小精灵一起关到同一个笼子里去吗?”
在第一周周五上午进行了这个学期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选拔赛。
加布里埃尔和迪安都立刻报了名,有点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西莫说自己训练不够还是下次再参加。他们俩在球场上排队,连脚踝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草叶,而西莫坐在看台上,端着三杯杯热饮,坚定地为他们鼓掌。
正如加布里埃尔早就料到的,选拔赛进行了差不多一个上午。格兰芬多学院从二年级到七年级的半数同学都来了:有的低同学甚至紧张地攥着从学校仓库里挑出的几把破破烂烂的旧扫帚。
格兰芬多现任魁地奇队长兼守门员是奥利弗·伍德,他有着不是特别典型的守门员身材——不算魁梧,但手臂和腿都长得惊人。留着毛茸茸的寸头,沉默不语的时候透着一股英式的俊气,一说话就像把成了精的木头扫帚。
伍德先是和所有申请加入球队的人介绍了一下选拔赛规则,然后解释说现在球队的每个位置都有很出色的成员,且整个团队经过长期训练已经非常默契,所以只有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破格加入院队。
两个小时后,听了满耳朵牢骚,看了好几次他人发脾气,其中一个人还砸烂了一把彗星260,又有人打掉了几颗牙齿,在恨不得自己真的原地变成一块木头的伍德彻底崩溃后,终于给自己新选了一名追球手:加布里埃尔·德文特。他躲避游走球特别敏捷,飞得比在场所有选手都快,并且投中了整整二十个球——唯一的缺点是他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有听到终场哨,伍德不得不去追赶他。
伍德对这个瘦小的二年级生感到满意,但因为不停地冲许多发牢骚的人嚷嚷,他的嗓子都哑了,此刻又要对付那些落选的击球手们的抱怨,气得一把将加布里埃尔扛在肩上,然后带着他绕着魁地奇球场开始游行宣布今年的选拔赛已经可以结束了。
“干得漂亮,”在人群终于散开后,他哑着嗓子说,“你飞得真不错——”
加布里埃尔局促地站着,一动不敢动——他身高才到人家胸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已经有三个追球手了吗?”
“是啊。”伍德说,“但是总会有像你一样好的新人出行不是。以前有一些很不错的球队,就因为队长总让熟面孔打球,让自己的朋友入队,结果把好好儿的球队给毁了……”他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芒,“我要尽全力保证我们格兰芬多的球队始终是全校最好的球队。”
他拍了拍加布里埃尔的肩膀,“你下午没课吧?下午我会让队里原本的追球手来和你比一场。最好的三个人留下,稍逊的做替补,我们不能再出现像去年打拉文克劳那样缺人的情况。”
“可去年缺的不是找球手吗?”加布里埃尔立刻指出。
“不然我为什么选你呢?如果你追求手打不过其他人,或者哈利又出了什么事,你就做找球手替补。”伍德迅速说道,露出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下午的二次选拔赛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加布里埃尔从空中降到下来时,他已经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情况比他想得还要好。这一个暑假的魁地奇练习让他技术进步了不少,而且他相信不是每个守门员都和伍德一样难缠——他打过去的球有百分之五十都被伍德救下了,这还是在双方都非常不了解对方的进攻和防守习惯的情况下。
不过他的进球个数最后排第三,正好比当初教过他的小个子学姐艾丽娅?斯平内特多进一个。她抱了抱加布里埃尔,看起来并不很难过,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担任替补的职务。甚至还把自己收集的一整本击球手心得借给了加布里埃尔,等他们明年竞争后再看看要不要物归原主。
“谢谢,艾丽娅。”加布里埃尔对艾丽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因为运动而红润的脸比夏天的玫瑰还要艳丽。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也喜欢霍利黑德哈比队吗?”加布里埃尔看着本子的封面又问道,封皮是绿色的,上面画着一只金色的老鹰图案。
“是啊。”她说,“全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的唯一一支全女性球队,也是我最支持的球队。”
加布里埃尔从长袍口袋里翻出自己记魁地奇有关事项的小本子,递给艾丽娅看:霍利黑德哈比队曾经的追球手格温多?摩根(也是加布里埃尔现在最喜欢的追求手)正骑着自己的横扫五星从封面飞到背面,然后又飞了回来。
他们默契地把视线转向艾丽娅正拿着的扫帚,也是横扫系列,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毕竟这位叫格温多?摩根正的追球手除了惊人的飞行技术外,最出名的事件就是在那场场持续七天的对阵德国海德堡猎犬队的比赛后,当猎犬队的队长鲁道夫·布兰德向她求婚时她用自己的横扫五星把对方打成了脑震荡。
等晚上回到宿舍,加布里埃尔立刻告诉了舍友们他入选的消息,还顺带展示了一下他的鲜红色的队服。西莫、迪安和罗恩立刻为他尖叫欢呼,就连纳威都兴奋了起来。
“我知道你可以的!”哈利说,“暑假的时候,你扔出的每个苹果都能够以各种角度蹿出来正中我们的额头,哪怕我们正在快速飞行。”
“这有点恐怖了。”迪安笑着说,“也许埃尔以后可以考虑去麻瓜世界当个狙击手。”
第二天清晨,加布里埃尔感觉自己只睡了五分钟就被不知怎么冲进他们房间的伍德摇醒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后伍德又冲到旁边那张床拼命摇哈利。
“什——什么事?”哈利迷迷糊糊地说。
“魁地奇训练!”伍德说,“好了,你们两个都快起来!”
加布里埃尔目瞪口呆地看看窗外,粉红淡金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外面的鸟叫声那么响亮,他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被吵醒。
“奥利弗,”哈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说梦话,“天刚刚亮啊。”于是加布里埃尔躺回原处准备继续睡,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没错,这是咱们新训练方案的一部分。快点儿,拿着你们的飞天扫帚,跟我走。”伍德急切地说,又冲过去喊加布里埃尔,“别的队都还没有开始训练,咱们今年要抢个第……”
哈利打着哈欠,微微哆嗉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爬到加布里埃尔床上把他从被子里翻出来。
“好伙计,”伍德说,“一刻钟后在球场见。”
两个人换上他们的大红队服,并且为防寒披上了斗篷。他们顺着旋转楼梯向休息室走去,肩上扛着他那把光轮2000。刚走到肖像背后的洞口,忽昕身后一阵啪哒啪哒的脚步声,科林?克里维从楼梯上奔下来,脖子上的照相机剧烈摆动着,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科林?克里维长着一张娃娃脸,黄色卷发乱蓬蓬地顶在脑袋上,一双湛蓝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是麻瓜出生,对大名鼎鼎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表现出了惊人的兴趣,开学六天已经缠着哈利拍了不下六百张照。
哈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挪去魁地奇球场的。加布里埃尔像是梦游一样闭着眼睛走路,吓得他不得不心惊胆战地死死搂着对方以防一个脚滑格兰芬多的新追球手就白选了;和加布里埃尔去年差不多高的那个非常瘦小的一年级生一路都在不停地向他提问一些非常愚蠢的问题,他尽量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
等哈利终于带着,或者说扛着加布里埃尔到更衣室的时候,格兰芬多队的其他球员已经在那里了。看上去只有伍德是完全醒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坐在一起,眼圈浮肿,头发乱蓬蓬的。另外两名追球手,凯蒂和安吉利娜坐在对面,连连打着哈欠。
“你们来了,怎么这么晚?”伍德精神抖擞地说道,“好,在上球场之前,我想简单说几句,我这一暑假在家设计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我想一定有效……”
伍德举起一块魁地奇球场的大型示意图,上面绘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箭头和叉叉。他取出魔杖,朝着图板上一点,那些箭头就像毛毛虫一样在图板上蠕动起来。伍德开始讲解他的新战术,勉强站住的加布里埃尔睁了下眼皮,然后毅然决然地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坐在椅子上的弗雷德把头垂到了他的肩上,甚至开始打呼噜。
第一块图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讲完,可是它下面还有第二块、第三块。伍德单调的声音在那里讲啊讲啊,哈利有点怀疑其实伍德才是没睡醒在梦游的那一个人。
“就这样,”伍德终于说,“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
“我有个问题,奥利弗,”刚刚惊醒过来的乔治说,“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的时候跟我们说呢?”
同样一下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加布里埃尔立刻推开弗雷德沉重的脑袋,他已经幻想从今天城堡里会吃些什么早点想到今年的万圣节晚宴会有什么新品。
伍德有些不快。“听着,伙计们,”他沉着脸说,“我们去年就该赢得魁地奇奖杯的。我们的水平明显高于其他球队,不幸的是,由于一些我们无法控制的情况……”他用了一些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次失败的痛楚显然还在折磨着他。
“所以今年我们要加倍发奋苦练……好,去把我们的新理论付诸实践吧!”伍德大声说,抓起他的扫帚,带头走出了更衣室;他的队员们打着哈欠,拖着麻木的双腿跟在后面。
他们在更衣室里待了那么久,久到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但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还飘浮着一些残雾。
他们七个人动作划一地骑上扫帚,用脚蹬地,嗖地飞了起来。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绕着体育场高飞,这是他们每次训练的热身比赛。
加布里埃尔一直死死跟在安吉丽娜和凯蒂旁边,她们最常用的招数是鹰头进攻阵形,也就是3名追球手组成一个箭头状阵形一起飞向门柱,这很容易对另一方球队造成极大威胁,而且可以有效地迫使其他运动员退到一旁。
“等等可以先练练倒传球!”安吉丽娜在高速飞行中大喊,那是一种让追球手突然将鬼飞球从肩膀上扔给身后的队友的招数,最难的点在于投球的准确性和队友之间的配合,“我们应该把埃尔最大的优势发挥出来!”
当他们准备开始正式训练的时候,远远传来了乔治的声音:“他们来了!”
几个穿着绿袍子的人走进球场,手里都拿着飞天扫帚。
“我简直不能相信!”伍德愤慨地压着声音说,“我包了今天的球场!我们倒要看看!”他全速俯冲向地面,哈利、弗雷德和乔治跟着落了下来。
“不要这样…”凯蒂空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她和安吉利娜带着加布里埃尔也降落到伍德旁边。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比伍德还要魁梧,这让他透着一股巨怪般的狡猾。事实上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中一个女生也没有,他们肩并肩站成一排就像一群穿着绿色长袍的巨熊。
弗林特歪着嘴大声宣布,“可是我们有斯内普教授特签的条子。本人,西·斯内普教授,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你们新添了一名找球手?”伍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在哪儿?”
从六个高大的队员身后闪出了一个相对身量较小的男生,就像熊群中的一只猴子。他苍白瘦削的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容,正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太气人了!”连早饭都不想吃了,加布里埃尔气得直接回到公共休息室。
他给正待在那里看闲书的西莫表演了一遍斯莱特林们是怎样炫耀那七把崭新的、光滑锃亮的光轮2001,又是怎样看不起横扫七星。
“横扫怎么他们了?”西莫立刻跳了起来,“横扫就是最好的扫帚制造公司。光轮快又怎么样,它成立的时间还没有横扫零头多吧,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没发现的毛病呢!信不信不要多久就会出现新的牌子把光轮赶下销售榜单!”他双手抱在胸前生气了半天,哪怕平时再想拥有一把光轮也受不了这些爱踩一捧一的疯子。
“你知道更过分的是马尔福做了什么吗?”加布里埃尔沉下脸,“要不是迪安现在不在这里,我肯定不会提这件事的。”
“做了什么?”西莫翻了个白眼,“我们真应该给他洗洗嘴巴。”他狠狠地说。
加布里埃尔沉默了一下,像是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才说出口,“马尔福说赫敏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母亲是巫师而父亲的麻瓜的西莫就反应过来了,用力握住加布里埃尔骨头凸起的细瘦手腕:“他会是说那三个字…”
“嗯。”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马尔福就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一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
“你们把他打死了吗?”西莫问,“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去帮忙补刀。”他的语气非常坚定,好像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愿望。
“没有,他都没受伤呢。”加布里埃尔沮丧地说,“当时太乱了,弗林特挡在马尔福前面防止弗雷德和乔治扑到他身上,我气得浑身发麻站在原地一直尖叫问他怎么敢说这种话。罗恩倒是立刻拔了魔杖,但是他那根魔杖你也懂…”
两个人的脑子里同时浮现出罗恩那根几乎断成了两截,上端搭拉下来,只有几丝木片连着的魔杖:虽然有高年级学长借了一些魔胶带帮忙修补了一下,但它好像是修不好了,不时噼啪作响,发出火花。
“嗯…”西莫沉默下来,小声问道,“那罗恩还活着吗?”
加布里埃尔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总之,他的魔杖是从后面发射咒语,把他自己给击中了。然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吐鼻涕虫,被哈利他们送到海格那去了。”
西莫诚实地说,“比起当着斯莱特林的面吐鼻涕虫,我宁愿选择直接晕倒在原地。”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秋天用她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城堡中的每一块石头。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弄得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手忙脚乱地制作一批又一批的强效提神剂,喝下去的人在几个小时内都会耳朵冒烟,所以走廊里始终弥漫着烟味,混杂着被雨水浸泡过的泥土和潮湿的石头的气息。
老是生病的加布里埃尔成了医疗翼的常客——他的感冒总是好不彻底,庞弗雷夫人打算为他单独改一下配方看看效果。他在医疗翼碰到了无精打采的金妮和珀西,珀西皱着眉毛说金妮这个样子已经一周了,但是又不肯承认自己生病。
加布里埃尔和珀西双管齐下,强迫金妮喝了一些提神剂。结果,她鲜艳的头发下冒出一股股蒸气,整个脑袋像着了火似的,把珀西都给逗笑了。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加布里埃尔对珀西观感大改,他们甚至会坐在自习室一起聊天了——也许珀西的傲慢没有错,他的成绩确实好得惊人,明年的男学生会主席职位说不定真的会落在他身上。
像子弹一样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然而,伍德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低,所以,在万圣节的前几天,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星期六黄昏,还能看到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拿着扫帚返回格兰芬多的城堡,一个个全身都湿透了,沾满泥浆。
不过即使不刮风也不下雨,这次训练也不会愉快。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侦察斯莱特林队的情况,回来汇报说,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现在只是七个模糊的淡绿色影子,像喷气机一样在空中嗖嗖地穿梭。而他们格兰芬多,甚至只有一把光轮2001。
在礼堂门口,加布里埃尔和哈利告了别,跟着韦斯莱双子一起走了。哈利痛苦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活力在训练后还可以去搞点恶作剧什么的,独自朝另一边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去。
乔治搬出了一个中号的纸盒子,里面塞着他们已经完成第一步变形的木棍,他取出来几根挥了一下展示变形成果。不得不说双胞胎的变形课实操掌握得很好,变形出来的成品完全看不出任何属于原本木棍的影子,如果在课堂上会是被麦格教授加分的典范。
“很好。”加布里埃尔迟疑地点点头,“可是你们变形的这么好,安吉丽娜为什么和我说你们从来没有在变形课上给格兰芬多加过分?”
“会不就行了?”弗雷德大笑起来,“我们是实干派,不爱炫耀。”
“我们一般会先变形个比较丑的应付一下。”乔治说,“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变得有意思一点。”他随手拿了一根木棍挥了一下,木棍变成的那只橡胶烤鸡的样子用丑来形容都是侮辱丑这个单词了,更适合评价为猎奇。
“…我也弄会控制变形后时间长短的问题了。”加布里埃尔决定不对那只橡胶烤鸡的外貌进行任何评价,他拍了一下堆叠在书桌上的书籍,足足有七八本,一直垒到和他下巴平齐的位置。“我看了很多麻瓜的书,变形实际上是指将一种物质元素的基本结构,通过魔法改变其分子结构,从而形成一种全新的物质。也就是通过运用魔法手段,像是魔法符号、咒语或者魔法媒介什么的改变物质和元素的物理和化学属性。”
弗雷德抽了一本和元素变形法有关的书出来看——他和乔治对新知识的接受程度都快得惊人,且他们也看了很多书:他们去图书馆**区的次数和去禁林一样多,甚至在**区从未被人抓住,而在禁林里倒是被海格逮住好几次。“属性。”他说。
“我明白了一些。”乔治说,“我们可以在变形的关键步骤上控制自己魔力的输入,对吗?”他说完停下来思考了一下,把旁边的一张凳子变成了一个歪歪的大纸盒,然后又把一张桌子变成了一个小纸盒。十秒钟后,大小纸盒同时变回了原样。
“没错!”加布里埃尔表示同意,“我们只要在正处于变形的那段时间按变形物体积大小来规定魔力的输入量就可以了,那应该正好是物质和元素的物理和化学属性被改变的时候。”
三个人立刻交替着击了个掌。“我们之前试的是控制整个变形过程的魔力输入量。”弗雷德说,加布里埃尔立刻狂点头:“我刚开始也是!我当时以为只要将相对小的物品输入更少的魔力,相对大的物品输入更多的魔力就好了,结果并不能保证时间完全一致。后来才发现控制纯变形时间的输入量就好了,控制全过程反而有问题。”
“还好初级变形术的输入量比较好掌握。”乔治指了指木棍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进一步讨论还原术了。”
“我们应该让它们无法被其他人用通用解咒停止。”加布里埃尔说,“不然谁都可以让它们变回原样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乔治立刻道,“但是只有恶咒以及恶咒以上层次的魔法不能被咒立停终止,所以我们打算直接叠加其他破解咒看能不能起预防作用来反咒立停,然后木棍上的变形用纯还原术复原。”
“不过,我们试了很多的破解咒,都会和还原术都会产生奇怪的对冲效果,不能一起作用在同一个物体。”弗雷德补充,把一张写满不同咒语又划掉的纸递给加布里埃尔,“这是我们已经试过的。”
窗外仍然下着倾盆大雨,天已经黑得像墨汁一样,空荡荡的教室里却是明亮而欢快的。三个人围成一团继续试着各种咒语,翻看不同的书,身上还穿着被雨水淋湿透过又干了的魁地奇训练袍,一直试到宵禁点才带上东西跑去负一楼厨房求家养小精灵加餐。
万圣节到来了,这一次加布里埃尔终于能开开心心地参加万圣节的宴会。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活蝙蝠装饰起来了。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人们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加布里埃尔的万圣节装扮就是新戴着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罩,耳罩像橙子一样大,有些滑稽地挂在他的耳朵上。但白色衬得他的金发格外闪亮,不少高年级格兰芬多女生在路过时都揉了揉他的脑袋。
万圣节晚饭吃得比想象中还要更幸福。
“是膨胀魔咒吧?”当吃饱喝足后经过那些巨大南瓜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停下来观察了一下,“但是干得很成功。”
“快走了!”迪安拉着他往前走,人实在太多了。四处高低起伏的喧闹声,像远处的雷声一样宣告宴会的结束结束。加布里埃尔、迪安和西莫跟着人群登上楼梯的声音,不停谈着宴会上的那些活蝙蝠到底和斯内普有多像而笑个没完没了。接着他们被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过道。
突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西莫问,他拽着朋友们往前挤。
哈利、罗恩和赫敏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他们面前有只倒挂的猫。
是洛丽丝夫人,看门人的宝贝猫,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
加布里埃尔慢慢抬起头,发现前面的两扇窗户之间的墙面上有东西在火把光下闪烁着,但看不清是什么。他向前走近,看到有一排血红色的大字涂在石头上,每个字都有一英尺高。
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都泛起了红晕,手指笔直指向窗户间的字痕。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都不谈别的,整天议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尖声冲哈利嚷道是他杀死了自己的猫,还要让哈利为此偿命。
费尔奇经常在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加布里埃尔看见他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是白费力气,那些文字仍然那么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费尔奇如果不在犯罪现场巡逻,便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嘻皮笑脸”。
金妮似乎为洛丽丝夫人的遭遇感到非常不安。据罗恩说,她一向是非常喜欢猫的。
“实际上你并不认识洛丽丝夫人呀。”罗恩想使她振作起来,“说句实话,没有它我们更加自在。”金妮的嘴唇开始颤抖。“这种事霍格沃茨不会经常发生的,”罗恩安慰她,“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个肇事的疯子,把他从这里赶出去。我只希望他在被开除前,还来得及把费尔奇也给石化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罗恩看到金妮的脸刷地变白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加布里埃尔走过来坐在金妮旁边,安慰道,“我们可以治好它的,别担心。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就可以配药让洛丽丝夫人恢复正常了!”他的话显然比罗恩更靠谱一些,金妮的眼睛虽然还是哭得又红又肿,但脸上慢慢恢复了几分血色,然后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大量引用原文 有空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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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