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分岔路口 第36章 伴侣

“等一下，西里斯，”哈利叫住团团转的教父，他结结巴巴地问：“伴、伴侣是什么？魔力共鸣，还和伴侣有关系？”

他的教父大叫起来：“你不知道？！魔力共鸣流传最广的别称是灵魂伴侣契约！”

“什么东西！我当然不知道！”哈利同样大叫道：“书上没写！邓布利多也没说！”

“因为它俩不是一个东西。”西里斯用力甩了下胳膊，他咬着自己的唇，表情看起来有些暴躁：“没错，它俩并不是一个东西，但是也没差多少了。魔力共鸣的知名效果——灵魂共通，共鸣者之间不可能容得下第三个人。也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比另一方更让共鸣者想去亲近和依赖。伴侣是共鸣后的必然结果。或者你也可以认为共鸣是寻找灵魂伴侣的捷径。”

他突然按住哈利的肩膀，紧张地问：“你昨晚去了他那里是不是？鼻——斯内普那里。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要去杀了他——！”

“当然没有！”哈利听明白了西里斯在问什么——他没有喜欢的人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有点羞愤地挣开西里斯的桎梏，也站起身来。现在他平视西里斯了：“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斯内普教授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呵——”西里斯怪叫道，“你知道什么？也许他现在装得像个正经的教授，可我们都知道他从一年级开始就是一个恶心、恶毒、孤僻、阴暗的小怪物！”

“正好我也从小被人叫做小怪物！”哈利对着西里斯大声喊，他的脸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仿佛马上要喘不过气来。

“哈利……”

就像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西里斯几乎是立刻偃旗息鼓了，他不安地嗫嚅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我很抱歉，我——”

“我知道。”哈利试着深呼吸，哪怕他觉得自己的胸腔现在稠密得像是灌满水泥的搅拌桶。

他知道教父深爱自己，也知道教父和斯内普之间累积多年、几乎不可解的仇怨。

他也很想心平气和甚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和教父开个玩笑，然后告诉教父那些都过去了，自己一点也不在意被叫做“小怪物”，也不再在意那些无事生非的闲言碎语和无端揣测。

但没用的眼眶还是酸涩了起来，嘴巴上像是被人糊了厚厚的胶水，他尝试了很多次，都徒劳无功。

好奇怪，哈利在心中对自己说，明明小学二年级后他就再也没有因为“小怪物”这种称呼感到难受了。达力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有段时间天天围着他喊，他也没在意过——准确说，他一般都能直接怼回去。

“我只是害怕你被他骗了，我怕他会伤害你。”西里斯的声音里满是沮丧，他的手僵在半空，迟迟不敢落到自己教子身上。

“我知道。”哈利努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情绪。他觉得好多了，似乎有一些别的什么在他内心流淌过——安静的、平缓的、柔软的水流包容了他的钝痛和苦涩，支撑起他面对一切的力量。

“别担心，西里斯，我有他的记忆。”哈利现在能冲西里斯扬起一个笑容了，“我在3年级期末，就有他的记忆啦。”

“就是我和赫敏返回来救你和巴克比克那次，在黑湖边，我的守护神咒和斯内普教授的撞在了一起，然后，它就发生了。”

“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斯内普教授一直在保护我、教导我，这也是事实。”哈利说。他诚恳地看着西里斯，用一种软乎乎的语气说：“教父，你和斯内普教授，是我最信任的人啦。”

“可是……”西里斯依然没法接受这件事情，尤其是：“你知道他喜欢莉莉，对吗？”

哈利点头，他当然知道，他甚至知道更多：“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他可能不会选择成为间谍，也不会愿意帮邓布利多校长保护我。”

“那你还……”西里斯觉得有点看不懂自己的教子了。

就他平日观察，他的教子几乎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长的，不论是天赋还是性格，都能看出他好友夫妇的影子，并且更胜一筹——反正西里斯本人就是这么觉得的。

他聪明勇敢、做事妥帖的教子为什么会接受鼻涕精这种人当伴侣？他教子怎么看也不是恋爱脑啊？难道是鼻涕精给哈利下了迷情剂？！

“而且我可以肯定，至少四年级之后，他是真的为了保护我而保护我。”哈利没有注意到西里斯的心不在焉，他疑惑地问自己的教父：“多一个信任我、理解我的家人，难道不好吗？”

“家人……”西里斯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他仔细观察着哈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只是家人？”

“最亲近、信赖的家人？”哈利耸了耸肩，在西里斯的注视下加上后两个字，“之一。”

“而且，魔力共鸣下，他不可能对我有恶意，不是吗？”

“好吧，”西里斯做出“被你说服了”的表情，“我可以试着相信他，就当是为了你。”

他决定绝不提醒教子“伴侣”的可能性，并且，他一定要找斯内普好-好-聊-聊！

深夜。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波特的房间。

哈利侧躺在床上，无聊地戳着那个格斗人偶。

这个圣诞假期发生了蛮多事。

——和斯内普教授和好了，教授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和教父把话讲开了，也让教父接受了自己和斯内普发生魔力共鸣，斯内普也是自己最亲近家人的事实。

——他的活点地图制作也进入尾声，很快就能拥有一张全新的地图，再也不用担心夜游被抓了。啊，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即使被抓，他也没有更多能用来关禁闭的时间了。

总之，相比离开学校的时候，哈利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也终于有空闲来考虑点别的问题。

比如他们的O.W.L.012小组到底要学些什么？他知道纳威多少抱着复仇的念头——疯女人贝拉被吸走了灵魂，可她丈夫还有小巴蒂还好好的，他们也都是折磨纳威父母的凶手。其他几人想要的又是什么呢，只是一点实战技巧？

尤其那两个斯莱特林，混进满是红头发的狮子窝，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学点什么吧？学当众打架吗？那他们应该去请教韦斯莱先生才对。

再比如小巴蒂当初为什么那么想要得到他的血，又拿他的血去干什么了？还有乌姆里奇后来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哈利懊恼地鼓起脸，他早该找邓布利多校长问这个的！

或许斯内普教授也会告诉他？——如果他没有因为魔力共鸣的事情而不理睬哈利的话。

想到斯内普，哈利就又想到了点别的：西里斯今天是不是说了伴侣？

梅林的胡子啊！难道他未来会喜欢上斯内普教授？还是说斯内普教授未来会喜欢上他？

可教授喜欢的是他妈妈，而且他们都是男的，教授还比他大20岁呢。

不过，就他早上看到的西弗勒斯·收拾打理自己后·斯内普而言，教授也没那么老，甚至还有点耐看……

蜘蛛尾巷，斯内普住宅外面。

西弗勒斯·斯内普又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准确说，算不上客人——毕竟西里斯·布莱克从来不在他的欢迎来访名单里。

布莱克本人看起来也一点不想踏入这间又小又暗的住所。

“十几年魔药学教授的薪资不够你换间明亮点的房子吗，斯内普？”他嘲讽道。

斯内普冷笑，直戳痛处：“当然比不上你一出狱就继承了高贵的布莱克家所有财产。”

“你——！”

“高贵的布莱克屈尊驾临我这又破又小的房子，有何贵干？”

西里斯按下了被斯内普激起的怒火，他是有正事来找斯内普的。

“换个隐蔽的地方。”

他们在一处无人的海崖下方幻影显形，两人同时布下了一堆防御咒语。

“你想说什么，布莱克。”斯内普戒备地问，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魔杖。

“哈利。”西里斯的手同样没有松开魔杖，“聊聊哈利，以及你们之间的魔力共鸣。”

斯内普表情未变，他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聊的，布莱克。”

西里斯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他说：“哈利很像詹姆和莉莉，不是吗？”

“幸运的是，波特显然比他喜欢出风头的自大狂父亲要有脑子得多。”斯内普并没有被这句话激怒，他每年都能从不同人口中听到这个小崽子是如何如何像他的父母。

“那你在保护他的时候、在给他上课的时候，是怎么看待他的呢？你是怎么看他那双和莉莉一样的绿眼睛的，斯内普？”

西里斯没有理会斯内普的反应，他怀着最大的恶意，用最恶毒的揣测来激怒斯内普：“当你知道你和莉莉的儿子发生了魔力共鸣的时候，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你很得意吧——得不到莉莉的人，就得到他的儿子！”

他如愿激怒了斯内普，非常明显：这个阴鸷男人额角暴起了青筋，喉结上下滚动着，呼吸又重又急，但斯内普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窖——

“这就是波特下午情绪异常的原因？你就是这样恶意揣测自己的教子和他的教授？”

斯内普厌恶地看着这个空有外表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你的愚蠢还是让我叹为观止。摄魂怪或许没有吸走你的灵魂，但他们显然吸走了更多别的东西。”

“闭嘴！这是我和哈利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西里斯像牛一样大喘着气，如果他真的有角，他要一头撞死面前这个肮脏的鼻涕精！

不行，不要被鼻涕精激怒，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想想哈利！

西里斯反复告诫着自己，总算在斯内普鄙夷的目光中收敛了情绪：“哈利告诉我，他把你当做最亲近、最信赖的家人之一。我要你向我保证，斯内普，你绝不会以任何方式引诱他。在哈利成年前，你们只是家人。”

斯内普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冷漠地回答：“我拒绝。”

“你说的对，布莱克，哈利很像他的母亲——他继承了莉莉的优点，甚至比莉莉做得更好。如果他注定会是我的伴侣，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他的声音在海崖下回荡着。

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和西里斯之间冲突的主要原因是：哈利暂时还是在把斯内普当长辈、家人，但西里斯已经在担忧伴侣问题了。

至于斯内普本人，他知道自己对哈利有好感，但他还没接受“伴侣”这回事呢，他那么说只是报复西里斯之前用莉莉的孩子刺痛他。

顺带，在斯内普心里莉莉始终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位置。他很清楚哈利是莉莉的孩子，并会为此感到愧疚，但他从没想过“哈利和莉莉很像”这种事。

以及，很快你们会看到他对哈利本人的说辞。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