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分岔路口 第35章 教父

圣诞夜的小小失踪为哈利赢得了莱姆斯的愤怒斥责。

获得同等待遇的还有好不容易赶回来却被无辜牵连的西里斯，理由是：你怎么能把这样一个效果未知的不定向传送物品送给哈利？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传送没了呢！（莱姆斯原话）

哈利很想帮自己的教父说点什么，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平日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更加可怕，这话真的非常有道理。

西里斯看起来倒是对莱姆斯的愤怒适应良好，但他同样对哈利非常生气，甚至赌气窝进了藏书室，单方面宣布要和哈利冷战一整天。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安静的藏书室里有人在敲击窗户，胡乱而没有节奏。

显然，声音的制造者此时心烦意乱。

“教授，”赫敏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您介意停止敲击窗户吗？”

“哦，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在，赫敏。”原本单腿屈膝坐在窗台上的西里斯有些尴尬地站起来，他轻咳了一声：“现在并不在学校，你可以和哈利一样叫我西里斯。”

“没关系。”赫敏有点紧张地微笑了下，重新把自己埋回高高摞起的书里。

藏书室似乎恢复了安静。

3分钟后，赫敏听到了踱步声，围绕着书架，一圈又一圈，步履不停。

10分钟后，有人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紧接着，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转笔声和羽毛笔掉落在桌面的啪嗒声。

显然，这位藏书室的主人、她的炼金术教授、她好友的教父、在上个假期给了她不少指导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看书。

看在此人的多重身份上，赫敏决定忍耐，她给自己来了个闭耳塞听。

但在她准备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单手托着一张英俊的、有点忧郁的脸在注视她。

“你看得很专注，我不太好意思打扰你，”西里斯解释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个和自己的教子最亲近的女生：“有时间聊聊吗，关于哈利。”

他们换到了靠窗的位置（主要是赫敏的书堆得太高了，影响正常聊天）。

西里斯的脸上依然带着化不开的忧郁，他问道：“我猜你知道情况？今早我和哈利……”

赫敏点头，莫名的紧张让她的语速有些偏快：“是的，我大概知道一点，莱姆斯早上真的非常生气。哈利昨天晚上因为你送他的小礼物离开了这里，今天早上才回来——夜不归宿。而你千辛万苦半夜到家却没等到自己的教子，还生气于他不肯告诉你他去了哪里，于是宣称今天不想看见他。”

西里斯笑了笑，他注意到了赫敏的不自然，开玩笑道：“总结到位。如果是在学校里，我可以为此给格兰芬多加10分。”

赫敏跟着笑了笑，但她还是觉得很难完全坦然地面对西里斯——除非他能再老上20岁，或者变回之前皮包骨头的样子。

“赫敏，你看，你是哈利最亲近的朋友。你有注意到哈利还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吗？比如，女朋友？”

“我想没有，”赫敏客观地说：“事实上，他今年所有的休息时间都被你和斯内普教授安排满了。”

西里斯没有放弃，他继续打探：“那他上课一般和谁搭档，经常能见面、聊天那种？”

“罗恩或者我。哈利基本没换过搭档。除了今年被沃德教授拉出来做示例外。”

“你和罗恩……”西里斯思考了下，他换了个方向：“魁地奇呢？有玩得特别好的队员吗？男女都算。”

“我想也没有。”

“好吧，如果你有发现什么，及时告诉我？”

赫敏慢慢皱起了眉，但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地说：“如果哈利同意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西里斯发出一声怪叫。然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太合适，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只是想关心下他。你知道，他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了。”

赫敏试图放软语气：“我理解，教授。但是这是哈利的**，我没有权利偷偷告诉你——即使你是他的教父。”

她认真建议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你应该问哈利本人。”

西里斯干笑了两声：“显然他并不愿意告诉我。”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早上那种方式并不是询问，而是质问，”赫敏放弃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管理，她直视西里斯的眼睛：“你和莱姆斯都表现得仿佛哈利犯了天大的错。莱姆斯很生气，我们都理解，因为他不知道哈利会在半夜离开，他非常担心哈利的安全。但是你并不是气这个。你只是在生气自己好不容易赶回家而自己的教子看起来并不思念你，生气他有了小秘密不告诉你。”

“别反驳我！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哈利的安全问题生气，就应该去检查你送他的那个不定向传送或者勒令哈利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随意使用传送物品，而不是在这里向我打探哈利在学校里有没有交男女朋友——还是以一种极其不成熟的方式。”

她的目光严肃而锐利，他们的身份仿佛在瞬间颠倒了——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教授、她好友的教父，而只是一个需要被明确指出错误的同辈甚至晚辈。

西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从没见过这个小女巫这么有气场的样子，哪怕他在霍格沃兹时多少从其他学生的描述中听到过关于赫敏·格兰杰不好惹的传言，但他看到的一直是个聪颖、乖巧、懂事的女生——直到这一刻。

赫敏站了起来，她语气很冷静，完全没有最初拘禁的样子：“教授、西里斯，哈利昨天情绪一直不是很高，我猜他也很想念你。我觉得你应该主动找哈利聊聊，而不是和我聊。当然，你也可以在这里等哈利来找你。”

“因为产生了一点矛盾就单方面不理会自己重要的人——即使是罗恩也在去年就清楚知道了这种方式只会伤害彼此，让矛盾和裂缝越来越大。”

藏书室的门被敲响了。

哈利探头进来，他手里拿了两杯热巧克力：“我打扰到你了吗？赫敏？西里斯，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赫敏甩了下头发，她抱起桌上的书：“你来得正好，哈利，西里斯也说想要找你聊聊呢。而我要去找韦斯莱们，看看他们的作业写到哪里了。”

“唔，他们在后院打魁地奇，午饭后就开始了，莱姆斯委婉提醒了他们好几次都没有用，非常需要你的及时制止。”哈利微笑着说。

“很不错。”赫敏挑高眉毛，她抱着书出门了。

“气势真强。”西里斯评价道。

“当然，”哈利耸肩，“她是第一，一直都是。”

他走到了赫敏原本的位置上坐下，把手里拿着的其中一杯热巧克力递给自己的教父：“莱姆斯让我拿来的，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西里斯。”

然后他们俩静坐了一小会儿，同时向对方道歉。

“我也没想到传送的目的地不是你。”哈利说，“对不起，让你和莱姆斯担心了。”

“我不该向你大喊大叫的，”西里斯苦笑了下，“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我亲爱的教子有了比我更重要的人，而且还不愿意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你这么快就长大了，”他伸手顺了顺哈利乱蓬蓬的头发，感慨道：“而我不幸错过了绝大部分的时间。”

“或许赫敏说的对，我只是在因为你可能有了更重要的人、有了小秘密而生气。但这没什么可生气的，只要你是安全的。”

“西里斯，”哈利有些犹豫，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让教父伤心了，“我可以保证我很安全，那个人也很安全。”

“但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她是谁？”西里斯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忧郁。

“嗯……”哈利想象着直接告诉教父的可能结果：“可能现在还不合适。也或许后面就不需要了。”

后半句的声波几乎没能成功走出哈利的嘴。

“好吧，那你想找我聊点什么？”西里斯把哈利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是这样，你听说过，魔力共鸣吗？”哈利小心地问。

西里斯在哈利脑袋上做怪的手停住了，他像是没有听清一样问道：“什么？”

“魔-力-共-鸣。”哈利一字一顿说，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西里斯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有一点不喜，但更多是“哪个混蛋带坏了我单纯的教子”和“啊，哈利真的也到这个年纪了”的哭笑不得。

“额，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看着西里斯的表情，哈利选择用更谨慎的方式回答。

“是不是形容得很神奇，什么可以让魔力带来质的飞跃，产生巨大增幅什么的，绑定灵魂伴侣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魔力共鸣就是个传说。”西里斯耸了耸肩。

他严肃地告诫自己正处在青春期的教子：“别信这个，也别追求这个。魔法界一直不缺为了力量而追求魔力共鸣的疯子，或者为了爱情而假装魔力共鸣的傻子，但从未听说有谁成功过。我的曾曾祖父，就曾经执迷于魔力共鸣，他最后死于错误联结引起的魔力暴动。”

哈利掩饰般喝了口热巧，他开始觉得由自己来告诉西里斯魔力共鸣的事好像并不那么合适，应该让邓布利多来说才对。

可是不行，将心比心，如果有一件对西里斯本人非常重要的事情是由其他人来告知哈利——而不是西里斯自己，他也会不高兴的。

“西里斯，如果，”哈利强调，“我是说如果，我身上发生了魔力共鸣……”

西里斯惊奇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所以呢，你希望和谁发生魔力共鸣？”

西里斯是真心觉得自己的教子是打算以这种方式委婉地告诉自己心上人是谁，以及前一天晚上是去了哪里。

然后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怎么可能从教子口中听到了鼻涕精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教授。”

哈利斟酌着用词：“不能说是我希望。主要是，它就是这么自然发生了，和谁的希望都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仿佛你和斯内普，已经发生了魔力共鸣。”西里斯猛地起身，他艰难地开合着嘴巴，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在开玩笑，对吗？哈利，你只是在报复我早上冲你发脾气对不对……”

哈利绞尽脑汁想着词，他试图安抚自己的教父，但又感觉自己正在把一切搞砸。

“好吧，”他垂头丧气，耸眉搭眼地承认自己实在不懂得“谈话的艺术”，他直接坦白道：“是的，我不想欺骗你或者隐瞒你。这已经是事实了。两周前，邓布利多教授确认了这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西里斯好似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惴惴不安地、努力向自己的教父表明想法：“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当面和你聊。而且——而且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

“哈利，”西里斯的声音从未如此虚弱，比哈利第一次见到他时更加无力：“我真的不应该这么急着赶回来的。你得给我点时间，让你的教父好好想一想，我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呢？”

“詹姆会杀了我的……你和鼻涕精……”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教父，他尽可能地让声音平稳、坚定，“而且爸爸妈妈不会杀了你的，我在金库里找到过他们留的信，他们希望我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邓布利多教授说，魔力共鸣是命运的馈赠。对吗？”这句话他说的并没有那么坚定了。

“当然！”西里斯倒是很确定，“魔力共鸣是千年难遇的大好事，它是传说级别的！魔力提纯和增幅，共享和分担，还会收获一个心意相通、灵魂相融的伴侣！”

“可为什么会是斯内普呢……”

西里斯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又开始绕着哈利转圈了。

哈利稍微安心了些，西里斯看起来对魔力共鸣本身接受良好，他唯一不接受的只是共鸣的另一方是斯内普教授。

额，等下，刚刚西里斯说了什么？！伴侣是什么鬼？！

我其实没想到这点事会啰里啰嗦写这么久……

估计还得有一章才能结束这段关于伴侣关系的初步沟通，给他俩感情质变埋完所有种子。

猫（沉思）：说起来，为什么你对着西里斯不紧张了？他看起来依然很帅气哦。（上下打量）

赫敏（心不在焉）：知道吗，比“再老上20岁”更让人祛魅的就是“他心理年龄比实际要小30岁”。

——此处仅为作者文中赫敏的观点。[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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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