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p5x』我是自愿替身的 第2章 好心人

我是谁。

我在哪。

为什么我不在家。

竹取泉在清早准时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陈旧简陋的阁楼，像是杂物间，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大堆问题钻进脑子里吵闹起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没有回家，昨晚发生了什么？

隐约记得见到一个黑头发的人。

但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不回家的话，会被担心的。

话又说回来，谁会担心她夜不归宿，她的父母……哦，他们已经离婚又各自组建家庭，除了按时到账的钱之外没有一句问候。

难得能想起来的过去被这样不愉快的事情占据，竹取泉不高兴地叹口气，把它抛到脑后，重新思索。

她得回家了，有人在等她。

是……谁呢？

竹取泉捂着额头，开始回忆。

大多数时候这个行为对她来说纯粹浪费时间，记忆当然是一片空白，

勉力回忆也只能追溯到留着妹妹头的小男孩，睁着一双与发色同系的暗红色眼眸，乖巧地牵着她的手叫她姐姐。

是谁……呢？

想不起来，根本想不起来。

竹取泉的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缩在被子里蜷起来，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寄希望于狭小温暖的空间所带来的安全感能让她快速平复情绪。

她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而没有过去的积累，自然也无法搭筑通往未来的桥梁。

这样的她，为什么还会在每天睁开眼睛呢？

她空茫睁着眼睛，目之所及尽是黑暗，视力在她自己搭建的“安全屋”里不起作用，耳畔是她早就习惯的无声死寂，唯一能起作用的就是嗅觉，很淡很淡的味道萦绕在她周边，她形容不出来，却莫名让她镇定下来。

竹取泉去摸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手镯，冰凉坚硬的触感贴在指尖，让她混乱一片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

搞不好她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才会在意识发出指令之前就已经做出这样的行为，身体已经帮大脑记住了。

“手镯是生日礼物，里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和地址，找不到家就站在原地给我打电话。只有这件事，和我的名字，必须要记住！”

跟随着记忆里身影模糊的少年的话，她熟稔地复述，嘴巴开开合合，无声无息，在最后的最后，变成了一个仅仅是念出来都会让她振作起来的发音。

她一定念过千遍百遍，才会这么熟悉。

嗯，要回家，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他的身份，但他一定在家里等着她！

那接下来，和收留她的人说一声谢谢，然后寻找回家的路吧。

等等，她昨晚……应该是被收留的吧。

竹取泉不太确定地想。

她迟疑地翻身下床，把被子床单整理好，再仔细看看周围和窗外的景色，才发现这个地方是阁楼，除了还没怎么整理出来的堆积在角落的杂物之外，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处能看出来有人住的痕迹。

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吗？

一定很辛苦吧。

竹取泉揣着满腹疑惑朝下走，迎面遇上一个黑发少年，看到她下来，他止住脚步，开口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突然又顿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着头按几下，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轻快跳跃，如同蝴蝶上下翻飞，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竹取泉好奇地盯着他瞧。

他在做什么，黑头发，是昨晚收留她的人吗？

注意到他的手，竹取泉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副类似的场景，就是这双手，递给她一盆水还有纸。

为什么会是纸巾，她出门应该是有带纸巾的，咦，对哦，她的包包去哪里了。

记忆是一台八百年没有涂油的锈蚀机器，在她的拼命推动下不情不愿地一点点吐露那点微不足道的印象，竹取泉想起来，这是家咖啡馆，她昨天主动推门进来的。

很好，那么安全大概是可以保证的了……暂时。

看似一大串的思考，实际只有短短十几秒，再一回神，手机屏幕被怼到眼前，竹取泉吓了一跳，惶惑地望着黑发少年，厚重的黑框眼镜阻挡了她与对方的眼神沟通，他又晃晃手机，似乎是在示意她看向这边。

这个人完全没有开口的意图，他竟然知道她的听力很差，根本没打算开口白费力气。

不过倒也是，这位应该是收留她住了一晚的好人，搞不好是她主动告知的。

竹取泉双手捧过手机，老实读上面的字。

『我等会要去上学。』

『你还要在这里呆着吗？』

上、上学……

好心人居然还是学生党。

住在这种地方，听起来更心酸了。

竹取泉抬眼，又重新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他穿着校服，黑红色调的衣着，蓬松的头发以及这幅眼镜配合完美，为好心人附加了沉闷的气质。

或许是以为竹取泉还没考虑好，好心人又快速打出一串字。

『那个电话我借公用电话打了一遍，还是空号。』

“电话？”竹取泉习惯了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事情，她猜测，“我昨天请你帮我打电话，是这个电话号码吗？”

她摘下手镯，示意给他看，好心人确认一番，点点头，『打不通。』

怎么会……还是没有搞懂。

是换号码了吗？

竹取泉一头雾水，她朝好心人稍稍弯腰以示感谢，“感谢你昨晚的收留，我先试试回家好了。”

好心人很沉默，他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听她说要回家，便转身下楼。

老板似乎还没有来，好心人把自己的书包随手放在了一个座位上，自己坐在一旁发呆，桌子上有杯喝了一半的水。

竹取泉看看四周，楼下的布置果然是一家咖啡店，隔着玻璃门看外面的光景，陌生得很，竹取泉平常非必要绝对不出门，完全辨认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犹豫几秒，走到好心人身边，“那个……可以借一下纸笔吗，请问这里是哪里，如果要到杂司谷，该怎么走？”

等回家之后，准备好谢礼再上门来一趟吧，竹取泉看得出来，这里唯一能睡人的地方就是阁楼那张所谓的床，昨晚她在这里，好心人大概在下面将就了一夜……一定要好好准备谢礼！

前提是她得记得这件事，她的包不知去向，会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也找不到了。

好心人从书包里翻出一支笔还有笔记本，从上面撕下一张纸，随手写下一串地址，又把纸笔推到她面前，竹取泉拾起笔，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以及对看到这个纸条就一定要重新来这里道谢的，对未来的自己的叮嘱尽数写上去。

再次向好心人郑重道谢后，竹取泉推门而出，正巧此时一个长相和蔼的中年大叔慢悠悠踱步而来，看到送她出来的好心人，不由诧异：“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醒那么早，早饭吃了吗，这就要去上学了？”

竹取泉听不清他说的话，原本打算回头问好心人，但当她回头时却注意到好心人怔愣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了好心人的私事，她不便多问，便朝好心人挥挥手，捏着刚刚由好心人帮忙查询的回杂司谷的路，朝他指出的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彻夜未归，不管是什么原因，等她的人都该着急了吧。

想到这里，连阴沉沉的天空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她步伐更快了些，染着血的裙摆也随之轻飘飘荡起来。

莲莲视角：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佐仓老板：你站门口发什么呆

泉妹：0v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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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