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女神异闻录5]穷人对对碰 第2章 第 2 章

涩谷家庭餐厅内人比预想得多一点。

混杂在相约一起补暑假作业的吵吵嚷嚷的中学生和逛街中途休息谈笑的情侣的世界中间，雨宫莲点了一杯热咖啡，用和善的目光注视着对面两位洸星的穷鬼。

动作斯文但是迅速往嘴里塞入别人请客芭菲的喜多川祐介呛了一下，雨宫莲在对方噎死之前及时递去水杯，与第一时间护住自己没吃完的蛋糕的岩崎玛利亚高下立判。

“还要别的吗，不用担心账单问题。”他眨眨眼睛，潇洒地把菜单又往前推了推。

岩崎玛利亚摇了摇头。

她瞟了一眼他包裹在短袖衬衫之下瘦弱的身影和平坦的腹部，艰难地维持心灵紧闭的状态。

喜多川就算了。从目前情况推测他的人生饥一顿饱一顿，时刻都在为只能喝凉水的未来储备热量，就算吃完牛丼饭再能漏进一份超大芭菲也没什么问题。

而明明看起来像乡下的土猫、在时尚中心涩谷却和回家似的雨宫莲，暴风般进食完后还邀请两人去隔壁汉堡店参加挑战。

他说着“虽然已经五维全满了但反正没事干给你们表演个厉害的”，在岩崎玛利亚恐慌的注视下，在半小时内轻松把比他自然卷的脑袋还大的汉堡吞食下肚。

喜多川祐介矜持地没有参加，但是他明显看得很兴奋，用手指比划着画框取景，宛如热血漫画般喊着岩崎玛利亚完全不想理解的东西。

她在填饱肚子之后理智重新占领了上风，开始狐疑起雨宫莲和喜多川祐介的意图，起码不是好心地请陌生人进行晚餐观察反应的活动企划，她对摄像头非常敏锐。

从过去的经验里分析现状，岩崎玛利亚第一反应是这两个人里必定有一个想要泡她。

听起来很可悲，但是男子高中生的脑子里也就这点粉色的祈愿，剩下的则是浆糊般迷茫的未来人生和更为垃圾的思想。

岩崎玛利亚与他们不同，即使始终微妙地期许着彩票头彩一夜暴富，她还是很清楚抛开自由、嫁入豪门才是最简单的捷径，并且在过去两年里持之以恒地向着出名的方向努力，没空与前途不明的年轻人玩家家酒。

她再一次高傲地昂起头，思索着看在晚饭的份上大发慈悲丢出一张好人卡。

雨宫莲包里的黑猫无语地叫了一声，它蓝汪汪的眼睛盯着岩崎玛利亚的脸，在对视片刻后又虚张声势地喵了一句。

“你的猫一直在叫。”岩崎玛利亚皱了皱眉，这是她在今天头一次主动对雨宫莲开口，“它社会化得很成功，所以不是紧张。做过绝育吗？”

雨宫莲和猫一起大声咳嗽起来，未受到影响的喜多川祐介认真思考片刻：“好像没有，有必要？”

“这能让它活得更久。”她干脆地放下勺子，站起身伸长手准备把猫从书包里拔出来，“让我看看性别——”

名叫摩尔加纳的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雨宫莲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它捞回怀里，顺便捂住惊魂未定的猫嘴，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喜多川则是一脸不确定地帮忙回答：“应该算是男性吧……？”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跳过了纠结这步同样流露出漫溢的好奇心。

岩崎玛利亚觉得这次从雨宫莲指缝里透出的猫叫是在辱骂喜多川祐介，她身为罪魁祸首则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这个问题，优雅地拍拍裙子，重新落座。

终于抚平猫咪愤怒的雨宫莲推了推眼镜，试探地问：“玛利亚同学的关注点很特别，家里有从事动物相关工作的人吗？”

岩崎玛利亚张了张嘴，打算怒斥自然卷少和她装熟。

她朋友少得可怜，除开外表的因素还因为性格冷淡对他人爱答不理，所以周边的大多数人都是用姓氏称呼。

但吃别人的嘴软，于是她决定给予无意识冒犯自己的雨宫莲充分的忍耐，不咸不淡地回道：“我爸爸曾经是兽医。”

他饶有兴趣地欸了一声：“现在呢？”

“这不关你事。”忍耐瞬间告罄，雨宫莲乖巧地合上了嘴，低下脑袋喝了口咖啡。

她哼了一声，把盘子里的蛋糕搅得稀巴烂。彩票一无所获的怒气又从空气的热流里涌向落日时分的家庭餐厅，岩崎玛利亚不会为迁怒道歉。

并不擅长读空气的喜多川祐介茫然地左看右看，视线扫过盘子里的蛋糕尸体的时候露出刺眼的心痛神色。

雨宫莲习以为常地回以安慰的眼神，从包里掏出一盒点心塞进喜多川手里。

岩崎玛利亚盯着感动地说“又能撑过三天了”的喜多川祐介和背后闪耀着人性光芒的雨宫莲，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莫名其妙的家伙，果然那个装作神秘的交易也是忽悠我的说辞，早知道就拒绝了。】

她板着脸在心里发牢骚：【这两个人精神都有问题，扯上关系没好处。】

岩崎玛利亚在“找个理由离开”还是“直接离开”中纠结了一下。她觉得虽然和喜多川祐介时常能碰面、弄得太僵不好，但考虑到对方因为说话方式太过奇特所以在学校也没人搭理，对自己完全造不成影响，决定从心地选择后者。

“玛利亚同学对交易考虑得如何？”雨宫莲在她再次站起身之前发问。

岩崎玛利亚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她预备撑在桌沿的手在中途转变为轻抚发梢，露出假笑：“我拒绝。”

她原本能谦虚一点，比如坦言自己只是经验不足的新手；或者骄纵些，指着他的鼻子冷笑这可是天赋的问题，普通人不如早早放弃，免得和过去的岩崎玛利亚一样遍体鳞伤。

但不论是自嘲才疏学浅还是用蹭的累的架势提点陌生人，岩崎玛利亚都毫无兴趣。她再次后悔没能吃完牛丼饭就径直离开，而是被饭后甜点和让人倍感好奇的交易内容拖延到现在。

想到这里她又用冰冷的目光射杀坐在外侧、不知道从哪掏出长颈鹿薯条仿佛仓鼠般进食的喜多川祐介，希望对方在重复下午飞翔轨迹之前能有眼力见地让开道路。

与眼力见无缘的喜多川迟疑一瞬，把包装递向岩崎玛利亚的方向。

他美丽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的脸庞，如果里面蕴含的不是心痛和期盼拒绝的意味，岩崎玛利亚可能真的会略微动容。

而不是在撑得要死的情况下直接把整包倒进嘴里。

雨宫莲从包里摸出第二盒点心才止住了喜多川祐介不可置信的颤抖，他及时地把水杯递到岩崎玛利亚的手里，等待她拍着胸口终于把满嘴薯条咽下后缓过气来，才开口商讨等价交易的内容：“玛利亚同学希望得到什么？”

这只土猫铁了心要从自己这里培训。岩崎玛利亚一边喝水一边斜眼看雨宫莲眼镜后面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觉得如果一定要演员出道的话喜多川更有成功的可能。

“什么都可以。”他再次强调，“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她有太多东西渴求，也有太多东西能让他知难而退。

芭蕾舞剧团的前排演出门票。

异乡舞者遥远的声音。

飞向冰雪国度的机票。

让中年男人重新振作的力量。

岩崎玛利亚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钱。”她说。

“我最需要的东西是钱。”

*

雨宫莲答应得太过爽快，让本来觉得他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并没有多少钱的岩崎玛利亚沉默了片刻，觉得自己可能报得太少了。

“一次教学只要连号10张彩票的价格，附加对冲掉彩票和刮刮乐的风险就能得到玛利亚的帮助，这很划算。”

他真诚地说，转头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两句“五千”“十万”之类的东西，又平静地回头：“虽然提前约定好【在中大奖之后就立刻终结这场交易】、还有【必须掩人耳目不许把我们认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稍微冷酷了一些，但我想玛利亚也不会拒绝在每次的交易或者彩票开奖后一起吃顿咖喱。”

雨宫莲确实有说过自己目前暂住在一家咖啡店的阁楼里，像极了魔法界十项全能的乡下小精灵。

岩崎玛利亚已经基本认定了对方穷学生的身份，在计算完今日和未来他将贡献的也许是辛勤打工换来的可怜金钱后稍显焦躁地啧了一声，连着雨宫莲撤掉敬语直接称呼她名字的行为都没斥责。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单薄的钱包和两年也没存下来多少的存款，索性一言不发。

“如果不放心的话，每次碰面时可以把祐介一起带上，”没发现她良心疼痛的雨宫莲好心地补上一句，“你们一个学校的拿他做人质也方便。”

他轻易展露出【即使堵上祐介的性命！】的态度让岩崎玛利亚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贴紧了沙发座椅。

【喂，喜多川，你看似老实的朋友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你啊。】

岩崎玛利亚转头看向喜多川祐介，试图从那张脸上寻觅不可置信的怒火，结果看到一张明显意识到能一起蹭饭后就什么也没听进去的幸福含泪面孔，又安静地把脸转了回去。

等会要记得警告喜多川祐介，在学校里不许和她说话。

*

雨宫莲在电车站给喜多川祐介塞了第三盒点心。

岩崎玛利亚瞥了一眼，是大包的长颈鹿薯条；又扫到喜多川脸上由衷的笑容，她嫌弃地哼了一声，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假装不认识这个掉价的穷鬼。

即使同意了交易，这依旧不代表雨宫莲获得了她的信任。突然找上门的雨宫比喜多川还要莫名其妙——她摇了摇头，觉得好像还是喜多川莫名其妙一点。

总之作为喜多川的朋友，雨宫莲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在初次见面的人警惕地质问自己目的时推推眼镜、平淡地说出“我希望和全员成为最好的伙伴”这种话的家伙，岩崎玛利亚只在漫画里见过。

可是雨宫莲也不像是会大喊着“友情、努力、羁绊”然后冲向前方的类型，他比外表心思更为沉稳，硬要说的话更像是轮回多世的反派角色，在某次突发奇想拉住路人给予小恩小惠想获得对方的友谊。

路人岩崎玛利亚保持着怀疑的姿态，警惕地看着雨宫莲从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的包里掏了掏，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向自己。

【居然不是和喜多川一样的食物，莫非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口味。】她感受了一下丝绒盒子的重量，疑惑地打开。

【不过也不指望穿着打扮看着就没什么钱的陌生人送给我什么不错的东西，大概是廉价铁片，占位置的话就随手丢掉吧……等等。】

心型戒指在车站的白炽灯下闪动着金钱的光芒，上方还未撕去的88000日元标签显得分外迷人。

岩崎玛利亚捧着盒子呆愣在原地，雨宫莲双手插袋，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玛利亚的喜好，送最贵的肯定没有问题。”

那双镜片下含笑的眼睛注视着岩崎玛利亚，她这才仔细地观察起对方的五官，怎么看怎么超凡脱俗，习惯的驼背也显示出不同寻常的魅力，衬托着旁边抱着薯条不明所以的喜多川祐介都有些黯然失色。

岩崎玛利亚决定尝试和雨宫莲成为朋友。

岩崎玛利亚：约出来只要三千日元，但是送礼便宜会被讨厌，同时前期不论说什么都很难提升好感，只能靠送礼物砸钱。

继承了上一周目数据和千万家产的joker：请最穷的两位多吃点，真可怜。

*

回国后没什么干劲所以鸽了一段时间，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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