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女神异闻录5]穷人对对碰 第10章 第 10 章

山田把便利店的盒饭和饮料递给岩崎玛利亚。他思考了两秒，从包里又掏出来一个寒酸一点的面包，再次塞到她怀里。

岩崎玛利亚莫名其妙地抬起眼，偏着脑袋望向他。她刚刚结束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拉伸，双腿平放在地板上放松。

坚持着没像感受到幻觉中大腿韧带撕裂的其他部员一样匆匆逃走的山田松了口气，解释道：“辛苦了，好歹给勤劳的主演买个晚饭。”

“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玛利亚理直气壮地回答。

她今天把所有头发全部扎起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微微上挑的双眸，被她注视时再刻薄的评论家也很难喷出辛辣的毒液，所以山田也无话可说，甚至意识到自己忘了给她买份点心。

但他还是凭借对岩崎玛利亚的了解明白了她的疑问尚未被解开，于是对着她用两根手指拎起的牛奶面包努努嘴：“给喜多川的，怕他饿死。”

“他饿死就饿死。”岩崎玛利亚下意识恶言恶语，随即反应过来，“而且给我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帮喜多川跑腿。”

她一下从地板上弹了起来，嫌弃地将面包丢回山田身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想要他给社团的背景板画图？”

“真是以己度人啊，玛利亚。”山田啧啧两声，“那你就趁这次冷战的机会换个恋爱对象吧，反正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兜里拿不出几块钱的。”

“是喜多川祐介有问题，而且我以后肯定会富得出门都坐直升飞机。”玛利亚反驳。

她装作听不见山田小声吐槽的“真是狭隘的幻想”，对另一句谣言进一步暴怒：“而且谁说我和喜多川交往的，还不如明智吾郎，起码他不会偷偷摘我菜叶！”

山田对谣言的起源心虚地回避，但还是讲义气地为喜多川辩解一句：“前天我去天台帮你给菜浇水的时候他在帮你驱虫，所以是在帮你照料植物。与此同时你的SNS内容却是在外面大吃大喝，真有你的。”

岩崎玛利亚板着脸不作声。她觉得自己那天过得也不怎么样，虽然雨宫莲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询问不能让喜多川祐介同行的原因，但他们两个人撅着屁股蹲在彩票亭旁研究了半天啥也没中。

雨宫莲挠挠头，有心为厄运弥补。他先是超出乡下人进城上学该有的奢侈程度请岩崎玛利亚去了高级自助餐厅，发现玛利亚只是一顿猛拍后还是计算着能摄入的热量没有超额进食，沉默半晌，在喜多川祐介不在的情况下充当了吃回票钱的角色。

岩崎玛利亚用手托着脸颊盯着雨宫横扫现场，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被对方如同星之卡比般吞噬汉堡所带来的恐惧。

她在这时想到刚刚雨宫莲夹杂在日常谈话里的“祐介最近在瓶颈期”“他状态不太好”等委婉的暗示，觉得喜多川祐介现在肯定没吃晚饭。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吵架之前，喜多川祐介发消息说好像在车站看到了岩崎玛利亚的背影。那天她也许是被侦探王子咖位压得晕头转向，也可能是回家后被沉重的空气闷得缺氧，居然真的会停下脚步转身等待。

她提着换季的衣物，在车站口出神地望向远方的天空，模糊不清的黄昏里所有的人和声音都遥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

岩崎玛利亚在童年时听妈妈讲过逢魔时刻的传说，她怀疑喜多川也相信这时回应名字就会神隐的故事，所以才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忆至此她心情又变得和当时一样糟糕，才有了SNS连发好几条食物图片的事情，恨不得能隔着屏幕把在画室冥思苦想的竹竿画家馋死。

山田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他一方面觉得喜多川祐介说话直白得有点伤人，一方面又觉得岩崎玛利亚心眼比针尖还小。

他看起来又要为喜多川辩解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脑子不好”等玛利亚也清楚但是怄气的内容，所以她及时叫停：“闭嘴。”

“但这和你也有关——”

“闭嘴，不许提任何和喜多川祐介有关的事情，否则我们就是敌人了。”岩崎玛利亚斩钉截铁，“别坏了我吃晚饭的胃口，你该回家了，等会社团的门我来上锁。”

山田瘪嘴，然后在岩崎玛利亚不耐烦地发誓后续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后重新振作起来：“你居然愿意留到最后，社团的其他同学有悄悄说玛利亚变得好相处、甚至会指导姿势和陪练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产生了幻觉呢。”

岩崎玛利亚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翻白眼；她复盘了一下过去和现在对身边同学们的态度，又不得不归功于电波系喜多川和怪话连篇雨宫莲，和他们两个一比什么人都显得格外正常。

她不回答，山田自讨没趣。他耸耸肩膀往门口走去，又突然想到什么八卦地转过头：“你今天晚上好像没什么事，莫非又是要去和喜多川的朋友一起逛街？”

岩崎玛利亚觉得他微妙的说法有点欠扁，而且她今天的见面对象确实不是雨宫莲。倒不是对方没有约自己，雨宫莲每次面对岩崎玛利亚时都有种清澈的谄媚，仿佛讨她开心之后能得到什么来自上苍的好处。

他约岩崎玛利亚去看电影的时候难掩疲惫，和书包里随身携带的摩尔加纳齐齐打了个哈欠。他们在电影开场不久后齐齐睡成一团，岩崎玛利亚一边无情地推开对方偏过来的脑袋，一边估计着雨宫莲小金库的具体数额，很难不得出对方晚上是去做贼的结论。

这种疲惫似乎具有传染性，玛利亚在工作时遇到的高卷杏、学校里刻意避开的喜多川祐介、咖啡店老板女儿、还有他们的那几个朋友的脸上都见过。

岩崎玛利亚凝视着雨宫莲眼下的青黑，电影特效的光亮在他无度数镜片上跳跃闪烁，她在脑海中构建着怪盗团相关事件和对方的关联，又在面对怪盗团杀人事件产生了迟疑。

岩崎玛利亚最终什么都没问，甚至还在今天排练休息时间、大家聊天的间隙中为怪盗团说了几句好话，成功把气氛弄得古怪起来。

在大家的统一认知变成【岩崎原来是那种要和大众观点作对的人】之前，山田帮她巧妙地解了围，所以玛利亚在觉得对方欠打的情况下还是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即逛街对象是他自己认定一生敌人堀政行手下得力干将鹿岛游。

“……叛徒！！”

*

“然后山田说再也不给我买饭了。”岩崎玛利亚说。

她周遭的视线比平时更加热烈，主要原因是坐在对面的帅哥脸熠熠生辉。

鹿岛游叹了口气，觉得小肚鸡肠的男人注定不会受欢迎。她手指虚点岩崎玛利亚眼下厚重的遮瑕，还是担心她并不是出于自愿才答应担任天鹅湖的主演：“又做噩梦了吗？”

“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会这样。”玛利亚心不在焉。

她在心里纳闷怎么今天鹿岛的魅力远超过去，还是蛋糕店内外的路人格外热情，回避着目光低头切自己那份蛋糕：“不过上次的采访反响不错，明智吾郎占领的版面比我预计的要小，同样得感谢你的魅力。我们社团有新人甚至成为你的粉丝，不顾害怕想和我搞好关系。”

鹿岛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清楚岩崎玛利亚人生规划的角色，虽然她觉得其中付出的努力完全走向了令人惋惜的方向，但也无法对岩崎玛利亚的决定做出说教的行为，她已经承担了一些不该承担的过去。

最后鹿岛游看似王子实则宛如普通jk一样秉持分享精神，挖了一口自己的甜品，万分自然地送入岩崎玛利亚的口中。

玛利亚不是很在意，她初中也没少和鹿岛分吃食物，就是侧脸已经开始因为灼热的视线开始疼痛起来，她就不该听店长的请求，用免单的条件换取坐在窗边当人形广告牌。

“所以贴在窗户上这个就是喜多川同学喽？”鹿岛兴致勃勃地放下勺子，笑眯眯发问。岩崎玛利亚猛地扭头，终于意识到那道目光的来源居然不是双目含情的青春期女生。

喜多川祐介安静地站在窗外，视线在岩崎玛利亚、食物和鹿岛游中间打转，在后面二者身上更久。

岩崎玛利亚一瞬间纳闷他居然没对着鹿岛比出他的标志性取景框，但又觉得喜多川如果迅速就在朋友及舞台对手身上找到灵感缪斯会显得自己逊色。

不过她再度想起对方的丑恶言论，瞬间失去了招呼他进来别站在外面丢人的念头，埋头装聋作哑。

不过割席的态度没能阻止喜多川祐介，他还是那么不读空气地擅自落座，对着对面看热闹的鹿岛游点点头：“初次见面，鹿岛同学。”

【看来是听说过鹿岛，估计又是那套没看到最精彩的演出所以不能落笔的逻辑吧。】

岩崎玛利亚认真戳着盘子里的蛋糕，不打算加入对话。她相信情商满点的鹿岛不会说多余的话，甚至会故意装作从未听过喜多川的名字。

店长明显对新加入窗边座位的脸蛋也很满意，第一时间给这边重新倒了红茶。鹿岛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对喜多川露出微笑：“莫非你也是话剧社的成员，所以认识我？”

喜多川摇摇头：“我看过最近杂志上关于玛利亚和你的相关报道。”

“哦，玛利亚。”鹿岛游意味深长地复述道，“你们关系很好吗？她从来没提过你呢。”

岩崎玛利亚后知后觉辨认出她在扮演高一时饰演的黑心二王子角色，她试图从桌下给鹿岛游一脚，结果在动弹之前先踩到了喜多川。

对方无辜且委屈地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睑：“应该算好吧……虽然被揍了还被拉黑了，但是是我先言语不当。”

“我没拉黑你。”岩崎玛利亚率先为自己辩解，又即刻后悔加入了这场对话，但还是凶巴巴地为自己正名，“是你一直没道歉。”

喜多川祐介真情实感地吃惊，他以为SNS能看到岩崎玛利亚发布的内容只是因为她百密一疏，果然该早一点听从朋友们的建议直接去岩崎玛利亚宿舍门口土下座。

“那我真的会杀了你。”岩崎玛利亚打了个寒战，她不想在鹿岛面前表演和喜多川祐介的二人转，她看起来快要笑死了；所以埋怨地推了推老实喝茶的喜多川：“你说完了？那就别在这里碍事。”

“不是的。”喜多川祐介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岩崎玛利亚鞠躬的同时伸出一只手，“请和我一起走吧，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认真的架势把偷听的群众和八卦的鹿岛全部镇住，风暴中心的岩崎玛利亚目瞪口呆，她整个人在逐渐升温，在觉察到有人悄悄打开摄像头后更是慌张：“别说得这么惹人误会，是画展的事情对吧！快点解释清楚啊！”

喜多川祐介疑惑地抬起脑袋，在众人逐渐失望的注视下点头：“是的，我意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太多不成熟的错误，其中也有玛利亚的功劳。得到山田前辈的帮助比我想象的容易，只要穿话剧社的大号女装就行了。”

岩崎玛利亚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话语：“你还真穿……他给了你帮助？什么帮助？”

她回忆起山田心虚的表情和强制发誓不会找他麻烦的画面，在意识到帮助的内容后再次感到血液上涌。

岩崎玛利亚不顾又一次汇集过来的八卦视线跳出座位，一把拽住喜多川祐介的衣领：“你看了我初中时期跳芭蕾的录像带？！”

在喜多川慌乱的承认声中，岩崎玛利亚对着拨通的电话那端大喊：“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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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