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b]星空之下 第2章 第 2 章

“……乐观纯真，勇气过人，

也许你属于格拉芬多；

公正忠诚，勤奋上进，

赫奇帕奇将欢迎你的到来；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能在拉文克劳遇见同道；

而谋略非凡，野心勃勃，

斯莱特林能助你达到巅峰……”

一年级的安柏·布里格斯站在队伍里低着头，外面仍然在下雨，礼堂的魔法天花板看起来也飘着雨丝。她盯着自己校袍下摆的一小块湿迹出神，恍惚觉得这次分院帽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还没到她吗？B开头的姓氏一般不会等太久。她抬起头，正好赶上那顶帽子高喊出声：“格兰芬多——”

周围渐渐响起悉悉索索的交流，她听到身后有人在惊呼，另一侧的长桌上发出一阵小范围的嬉笑。她开始竭力回忆台上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但注意力回归得太晚了，安柏只来得及看到那个男生长腿一跨轻松地走下四脚凳，同样有些淋湿的袖口挽起来露出白皙的腕骨，红金色装点的长桌正对他展现出这个学院特有的山呼海啸的欢迎。

“安柏·布里格斯。”

她只好收拾了心绪，安静地坐到四脚凳上。

“……嗯…很聪明、很冷静…理性，隐秘的控制欲，哦！心地倒不坏……”她麻木地听着分院帽絮絮叨叨，双眼放空地面对台下所有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思考着这样的公开处刑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请您快一点吧，哪个学院都可以。”她在脑海里对分院帽说。

“真的吗？也许你会后悔的，也许那个学院不完全适合你，也许……”

她打断了帽子的话：“我不会后悔。”

“那么好吧——”那个声音说，突然放大了，足够让整个礼堂听到，“斯莱特林——”

她面无表情地摘下帽子，坐到右边第二桌去了，几位学长矜持地站起身与她握手，级长马尔福留着铂金色的长发，校袍极具巧思地翻折出深绿的领口和银质的纽扣。

后面的分院仪式没了太多值得记忆的内容，也或许是安柏被教工桌上的老师和从未见过的那种幽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最左侧，格兰芬多的尼古拉斯爵士正在向他们的新生展示摇摇欲坠的头颅，而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正坐在她斜对面——他的血竟然是银色的，大片大片晕染在枯槁的长发和半透明的身子上，显出一种恐怖的美感——安柏以一种不算太冒犯人的目光悄悄打量着他们，并尽可能不被血人巴罗那双呆滞的眼睛所发觉。

礼堂又是一阵骚动，这回台上的人安柏倒是有印象——她买书时在对角巷见过他，那头乱糟糟的发型和那通在魁地奇精品店门口发表的慷概激昂的即兴演说实在让人过目难忘——这人此刻仍毫不怯场地对着台下挥手，丝毫没注意可怜的分院帽正挂在他蓬乱的发间摇摇欲坠：“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该死，下一个！”詹姆·波特带着一种凯旋一般的神情走下台，除了少数斯莱特林对此报以鄙夷，大部分学生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其中以格兰芬多的欢呼声最为热烈，安柏注意到先前那位同样引发关注的黑发男生正半靠在桌子上，幸灾乐祸地对他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西里斯·布莱克。她当时从邻座们的窃窃私语中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从蛇窝里走出的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

安柏猛然从瞌睡中惊醒，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参加分院仪式的那个晚上。旁边的莱姆斯·卢平悄悄捅了捅她：“你没事吧？”这倒让她更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最后一名一年级新生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老旧的三脚凳和分院帽都很快被收好，这一届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安柏懊恼地敲敲脑袋，终于回过神来。

“没有，没事。”她捋了捋滑到额前的碎发，“只是这两天没睡好。”

“你在校门口遇到摄魂怪了？”对方仍然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他们连学生车厢都搜查了，我想也一定刁难了进出的老师。”

安柏摇了摇头，她没打算把这几天困扰她的这件烦心事告诉卢平——尽管世事变迁后他们也算是难得的老朋友，尽管这件事与他、与他们正谈论的摄魂怪都相关——她不打算让自己先入为主的偏向性干扰对方的判断。“看，麦格教授进来了，”她转移话题说，“那就是哈利·波特吧，你们乘同一列车来的？”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家小儿子已经给他留好了座位。沉寂的礼堂由于他的到来又开始了新一阵的窃窃私语，尼古拉斯爵士在桌边飘来飘去，显得兴致盎然，而血人巴罗已经安静地落座，仿佛没看到身旁的新生正害怕地不断避让。没等安柏感慨一下物是人非，就听到邓布利多教授声如洪钟的讲话——

“欢迎回到霍格沃茨上学！我有几件事情要跟大家说说，其中一件非常重要……”

是摄魂怪。安柏事先就知道这个安排——毕竟那会儿她还在魔法部工作，而傲罗办公室总是消息很灵通的——她听到莱姆斯在一旁小声问她：“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呢？”

“福吉太愚钝了——原谅我这么说，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吧？——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平庸的男巫，”安柏用手半遮着嘴凑过去，像当年在魔法史课上为掠夺者们传递随堂提问的答案一样，“特殊时期为了情报和大局还可以忍受，但现在我真的太厌烦了。”

莱姆斯似乎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听说了詹姆和小天狼星连妖精叛乱的年份都想不起来。“我认为是的。”他说，“把摄魂怪请进校园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今天哈利在列车上晕倒了。”

安柏看了眼台下，那个头发乱蓬蓬、戴着眼镜的绿眼睛男孩正一脸严肃地听着校长讲话，蹙紧的眉头说明他似乎正想到了什么——安柏真心希望他不会穿隐形衣去找摄魂怪送死，幸好邓布利多教授也提到了这一点——哦，鲁莽的狮子们。

“换个愉快一点的话题吧，”邓布利多教授继续说，这学期的开学讲演意外的长，“我很高兴地欢迎三位新老师这学期加入我们的阵容……”

“黑魔法防御术，”当卢平点头致意的时候，安柏半开玩笑地小声嘀咕，“多倒霉的职位。”

“确实比不上你的麻瓜研究课程清闲，”卢平温和地附和，“我想以你的能力，邓布利多应该给你安排一个更复杂的职务的。”

“想借机确保我根除了斯莱特林的血统论思维吧，大概。”她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觉得很好，正好我需要放松。”

介绍安柏时，台下的掌声比先前热烈了一些——她看到有些高年级男孩在偷偷脸红，希望他们不会一时冲动以至于增加她的排课数量——她得体地报以微笑，恰如其分地将所有人的惊讶和格兰芬多的热情留给下一位被介绍的保护神奇动物课老师海格。“开宴、开宴……”她在心底默念，一边好笑地看着罗恩捶着桌子鼓掌一边怀念霍格沃茨的厨房，真可惜他和哈利都没选她的课程。天哪，如果宴会结束得早，或许她还能赶着这三个小孩来向海格道贺的时候也去打个招呼，这想必能为她未来几年的执教生涯增添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