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明翰的一家餐厅内,一对情侣正在靠窗位置吃晚餐。他们长着最平常的样貌,五官、身材均不突出,都带着一副眼镜,只是衣着要比旁人考究些。
他们一刻不停地聊天,好似很久没有见面了。餐厅内并不嘈杂,只有缓和的钢琴声和人们的低语声,然而服务员每每给他们上菜时,都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像他们说的不是英文一样。
“自上周以来,我活得简直如阴尸一般,不知道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女人的话只有她的男友能听请,透过眼镜,他男友长着另一个人的样子——极有辨识度的鹰钩鼻,雕塑般棱角分明的瘦削的脸——是斯内普。
“上周?哦,我看见你在报纸上报道了——因为‘粉虫合蟆’?”斯内普的声音也只有她能听清,透过眼镜,她长着一双细长的蓝眼睛,鼻子高高挺挺——这是阿莱西亚的脸。
“粉虫合蟆?”阿莱西亚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拜托,别对人的外貌做这么刻薄的评价。”
“如果你能笑得小声点,倒是能让你的话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斯内普嘴角勾起他惯有的讥讽,“要是你的汤里被加了吐真剂,你肯定会说出比这刻薄千百倍的话来——让我听听,你不能写在报纸里的内容。”斯内普放下手里的刀叉,做出倾听的样子。
“梅林啊……她简直是又坏又蠢又恶心,老而不死是为贼!”阿莱西亚捏起嗓子,模仿起乌姆里奇甜腻的语调,“‘魔法部具有长远的目光,能够为学术组织指明正确的研究方向,学者们要研究应该研究的,不研究不能研究的。’满篇废话!什么时候学术该受政治的操控了?什么时候学者又该受政客的裹挟了?举着八英寸长的魔杖当令箭,撑着不足五英尺的身高当标杆,嘴上天花乱坠手下一事无成,脑袋空空但又事事插足——她连我穿什么衣服要来置喙两句!怎么,真要我穿她那件粉色的开衫衣吗?”
斯内普噗嗤笑出声。
“你还笑?我都被她恶心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阿莱西亚拍打他的肩膀。
“冤枉,”斯内普搂住她,好让无从下手,“我绝对对你的可怜遭遇表示同情,我只是想象了一下她那件粉色开衫穿在你身上的样子——太滑稽了!”
“你就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阿莱西亚没好气地说,但表情已经变为了担忧和同情。
“什么意思?”
“你今年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任职申请又没被批准?”
“嗯——我都习惯了。”斯内普撇撇嘴。
“猜猜这次又是谁抢走了你心仪的位置?”阿莱西亚托着脸。
他思索片刻,而后又惊又气地猜道:“乌姆里奇?”
“没错。”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我看,这只是开始。我敢肯定粉虫合蟆事后会一步步地干预霍格沃兹的教务,你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斯内普耸耸肩:“转念想想,至少开学后她不会有精力干涉你的事了,也算好消息。”
“可开学后你也不会有精力干涉我的事了。哪怕是在暑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还得偷偷摸摸的,正经恋情弄得像婚外恋……”在斯内普面前,阿莱西亚说话很少过脑子,以至于她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包含的抱怨含义。
“西弗勒斯,我不是在抱怨你。”她不想让斯内普因为这句话内疚,他已经够累了。
“我知道,”他轻轻吻了一下阿莱西亚的额头,“你不过是说了我们共同的想法。这一个月以来,我们的关系就像是情夫与情妇。在格里莫广场12号,我甚至连看你的眼神都要收敛。”
阿莱西亚笑道:“看来你收敛的效果甚微啊——不过我倒是伪装得很好。昨天开完会后,布莱克还和哈利说我怀疑你呢!”
斯内普的重点倒不在“布莱克”或“怀疑”,而在昨天的会议。
“话说穆迪昨天提到的情况,你打算怎么调查?要知道,就算是傲罗,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也不能擅自进入阿兹卡班,我们的人都是偷偷地进去,然后在食死徒的水里加麻瓜汤剂。我不确定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查出原因,在里面待久了,难免被人发现。”斯内普说。
“我暂时还没有法子,不妨先听听你的。”阿莱西亚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不过是想先问问她有没有其他方法。
“九月十五日你不是要去魔法部受审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斯内普得意地笑着,向阿莱西亚分享了他的计划。
他们的“机会”如期而至。
时隔十四年,阿莱西亚再次来到魔法部受审,因为非法制作门钥匙、违规使用无痕伸展咒、非法持有飞毯、非法持有违禁魔药。
她在庭审中抗辩称:自己制作的门钥匙完全安全,没有任何危险;持有的违禁魔药也仅作纪念,没有使用。考虑到她的以上行为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仅判她400加隆的罚金。
然而阿莱西亚声称自己只支付340加隆,不是“只能”,而是“只愿意”。
“那么,依照法律,我们需要判处你阿兹卡班12小时的拘役,因为你无法支付剩下的60加隆。”阿米莉亚公正地说。
“理所当然。”这好似正中她下怀一般。
法律执行司收缴了她的魔杖,爱米琳和唐克斯把她押了下去,假装她们并不相熟。
三个人幻影显形到北海的一处悬崖。
向远望去,黑蒙蒙的天笼罩着死气沉沉的海,一座小岛孤零零地睡在海面。悬崖底下拴着一只小船,那是她们通往小岛的唯一工具。
“你在打什么主意?”爱米琳嗔怒道,“你肯定不缺那60个加隆!说说看,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
“显而易见,我需要实地调查一下那些食死徒的情况。”阿莱西亚面无表情地说,对爱米琳的担忧置之不理。
“你去调查有什么用?你的魔药水平和穆迪差不多……”
“可是我比你们更了解灵魂,”阿莱西亚直接打断了爱米琳,“只有我知道该怎么把情况告诉给那些魔药师。”
“算了,随便你。你的主意总是比天大。”爱米琳没好气地说。
“你们聊够了吗?”唐克斯早就坐上了船,“聊够了就下来吧。”
“这感觉真怪……”三人都坐上船后,唐克斯打了个冷颤,“我还是第一次去阿兹卡班,听穆迪说,那个地方怪异萧索到了极点。”
“没错。阿莱西亚,你真的没问题吗?我记得你有一次因为摄魂怪再度陷入了昏迷。”爱米琳担忧地说,将手搭在阿莱西亚的肩上。
她条件反射地躲了躲,像在抵触爱米琳,但只有短短的一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她平静地说:“没问题,我已经克服了。”
爱米琳皱着眉,猜忌地打量起她,突然取出魔杖,对准阿莱西亚:“你的守护神是什么?”
“雌鹰。”阿莱西亚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因为爱米琳还没有机会见到她的新守护神,于是“雌鹰”这个答案便是正确的。
“你会把收到的礼物都放在哪?”爱米琳继续问。
“卧室的橱柜里。”她答道,但爱米琳仍觉得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她家在一个多月前被搜查过。
“你书房里有几个书柜?”上次搜查时,阿莱西亚把整个书房都藏了起来,其他人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十个——别怀疑了,唐克斯,把魔杖借我。”她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唐克斯满腹疑窦地抽出魔杖,在得到爱米琳的眼神默许后,将它递给了阿莱西亚。
“呼神护卫。”她念道,魔杖中飞出一只雌鹰——这是斯内普的守护神,看来他喝下了阿莱西亚的复方汤剂。
“这下相信了吧?”斯内普把魔杖还给了唐克斯。
“原谅我有些多疑,不过你的反应确实不大寻常,我还担心有人喝了你的复方汤剂呢。”爱米琳抱歉地说,“看来是这鬼地方让你有些心神不宁了。”
在多年前草药课的newts考试中,爱米琳也是这样临时改答案,由O变为了E。
“不过你的守护神居然是雌鹰,我记得斯内普的守护神也是这个。”唐克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凤凰社是通过守护神来传递消息的,斯内普的守护神就曾通知过她开会的时间。
“说起斯内普,”爱米琳接过话,“我发现他好像格外注意你——没准他喜欢你。”
斯内普微微扬起眉毛。
“我更愿意相信他在动坏心思。爱米琳,你很幸运,没有做过他的学生——他要是格外注意哪个学生,就是在想该怎么找那个学生的麻烦。”唐克斯做出一副难受且恶心的表情,“阿莱西亚,你对他的怀疑有些过于明显了,他显然把你当成了眼中钉,没准哪天会对付你,你得当心点。”
按斯内普的性格,他多少会对唐克斯冷嘲热讽一番,比如说:“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像你那样‘引人注目’,无需投注更多的目光,就能在一学期内被每一个老师关禁闭。”
“西弗勒斯帮过我很多次,我并不怀疑他。”斯内普肯定地说,同时还不能表现出对唐克斯有敌意,因为他现在是阿莱西亚,得模仿她的说话方式,尤其是在爱米琳面前——她和阿莱西亚做了多年好友,可别被她看出破绽。
“这么说来……”爱米琳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不过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小船已经靠岸了,莫大的悲戚感笼罩着她们,谁都没心思说闲话。
“把我昨天交给你的东西给我。”斯内普对爱米琳说。
她从长袍里取出一瓶淡金色的魔药和一瓶暗红色的魔药,以及一个不透明的、被魔咒上了锁的杯子,这是阿莱西亚昨天交给她,让她随时带着的东西。至于这两瓶魔药是干什么的,杯子里又装了什么,阿莱西亚没有告诉她,只是说:“明天你就知道了。”看样子,这是用来帮助他在阿兹卡班进行调查的魔药。
爱米琳把魔药递给斯内普,叮嘱道:“我们只能把送你到这里,你多加小心。”被判处半天拘役的犯人不会被关押在牢房里,可以在阿兹卡班自由地活动,傲罗们往往只需要把他们送到小岛外,在期限到达后再来接他们离开。
“万事小心了,阿莱西亚。”唐克斯说罢,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让它驱散斯内普身边的摄魂怪。
“把守护神收回去吧,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陌生人。放心,我只在这里待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斯内普看着那只银光闪闪的兔子说,走上了小岛,和她们道别了。
凄凉,萧索,颓废……这是一片荒芜之地,像一张旧时代废墟的黑白照片。目之所及,植被稀少,动物匿迹,人影无踪,唯有摄魂怪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不约而同地向他的方位飞掠。
寒意,恐慌,百无聊赖……还没等摄魂怪触碰到他,这些情绪便挤走了所有的快乐——真奇怪,两年前遇到摄魂怪,他的反应远没有像今天这样敏感……是啊,过去的两年里,他有了太多的快乐。
斯内普将那瓶金色的魔药喝下一半,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的眼睛黯淡下去,快乐的情绪被掩藏起来。摄魂怪不再搭理他,没意趣地离开了。
他依循傲罗们给的路线前行,不久后便看到一间牢房,昏昏暗暗的,由几根不算密铁栅栏隔开内外。在远处,他没有看见牢房里的人影,走近后,他才发现,里面的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牢房的天花板,连呼吸都极为缓慢和轻微,像一具阴尸,像阿莱西亚丧失意识时的状态。
“想出去吗?”斯内普对牢房里的人说。
这句话像是一个咒语,那人听后立即坐起身,斯内普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稻草色的头发,如纸张般苍白的脸,胡子拉碴,眼神空洞——是巴蒂·克劳奇——仅两三个月不见,他竟像老了十岁一般。
“朱利安?你被关起来了?”巴蒂的声音干哑而萎靡。
“是啊,我被关进了牢房,而你在牢房外。”斯内普冷笑一声,讽刺道。
“你能放我出去?”他期待且怀疑地问,眼睛里这才有些光泽。
“我能,”斯内普肯定地说,把那瓶暗红色的魔药递给他,“喝一口。”
“这是什么?”巴蒂并不打算接下。
“喝一口,”他重复着,见巴蒂仍是犹疑,冷冰冰地说,“难道你担心我给你下毒?别傻了,就凭你现在的境遇,还不值得弄脏我的手。”
巴蒂半信半疑地接过瓶子,打量着里面的液体,随后观察起斯内普的表情——他只是冷眼旁观,看不出任何情绪。
巴蒂将心一横,喝了。
他感受到魔药穿过他的咽喉、食道,最后停在胃部,又在他胃里烧起一把火,一直烧到大脑。
“这是什……”他话还未说完,就已对视上斯内普的眼睛,斯内普对他用了摄神取念,而他已经失去使用大脑封闭术的能力。
魔药起了作用,斯内普能够看清巴蒂灵魂的状态——完整的,银白色的,既像气体又像液体的一团物质,在他脑袋里极为缓慢地流动。
他收回摄神取念,从巴蒂手中夺过血红色的魔药。
“你……你怎么带我出去?”巴蒂本来想说:“你都干了什么?”但想来对方也不会回答,他何苦多问一句?
“谁说要带你出去?”斯内普冷笑着。
“你说的,你说你能带我出去!你说过的!”巴蒂焦急地大吼,像个走失的孩童一样,无措而恳求地看着斯内普。
“我的意思是,我有带你出去的能力,可没说有带你出去打算——自生自灭吧。”他转身走了。
“慢着阿莱西亚!我……我没有害过你!哪怕出于无奈要对付你,我也只是想把你弄晕!黑魔王曾经让我杀了你,但我没有!”巴蒂真话里掺着假话,迫切地想让斯内普留下来,“我们是朋友,你不能丢下我不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帮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别走,帮帮我……”
斯内普头也没回,渐行渐远,巴蒂的声音最后消散在阿兹卡班的阴风里。
在下一个牢房里,斯内普又看见了熟面孔——一张苍白扭曲的长脸,是安东宁·多洛霍夫。
“别来无恙。”斯内普冷笑一声,让普通的问候变成冷嘲热讽,“还记得我吗?”
多洛霍夫没精打采扭过头,或许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眼熟,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
“老鹰?”他脸上有几分惊讶,但看上去仍是病恹恹的,没有精神,“你是那个泥巴种,你没有死?”
斯内普真想冲进牢笼里,把多洛霍夫揍一顿,但他还有正事要干,于是压着怒意,满脸堆着假笑:“是,也不是——我是卢修斯。”
“什么?”多洛霍夫原本茫然的眼睛更加茫然了。
“那个女人确实没死,邓布利多救了她——时间不多,我先不解释了。黑魔王回来了,你的黑魔印记应该有所反应,他派我来救你,于是我喝下了这个女人的复方汤剂。”斯内普装作诚恳地说。
“你是卢修斯?证明给我看!”多洛霍夫还不至于太蠢。
“‘老鹰’被抓捕的那个晚上,参与的人有我,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拉巴斯坦和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们给这个女人念过遗忘咒,她不可能记得这件事情。”斯内普说。
“好,好。可是卢修斯,你打算怎么救?这附近可都是摄魂怪,我一旦出了这间牢房,它们立即会朝我扑过来。”这个杀人犯竟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黑魔王大人自有办法,你看我身边有摄魂怪吗?”斯内普把那瓶血红色的魔药递给多洛霍夫,“把这个喝下去,摄魂怪就不会靠近你了。”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都没想就抢过魔药。
“一口就行,我们还要救别人!”看多洛霍夫的架势,斯内普生怕他一口把魔药全灌下去。
他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把魔药还给斯内普,同样感到了火烧般的感觉。
“然后呢,我怎么出去?”他抓着铁栅栏,好像希望自己能把铁栅栏掰开一样,但刚刚喝下去的魔药并不能让他拥有巨人的力气,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再次使用摄神取念。同样地,他看见了多洛霍夫的灵魂——完整的,银白色的,黏糊糊的气液混合物,在他脑袋里极为缓慢地流动。
他收回了摄神取念。
“你干了什么?”多洛霍夫问道,语气并不强硬。
“退后几步。”斯内普说,多洛霍夫照做了。
“太后了,向前走一步,对,就是那,站着,把眼睛闭上。”他指挥着,多洛霍夫照做不误。
“啪”地一声,多洛霍夫结结实实地挨了斯内普一巴掌。长期的监狱生活使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又因为闭着眼睛,平衡感下降,竟被扇倒在地。
“蠢货,骗你的。”他甩甩右手——这是阿莱西亚的右手,比斯内普的小一圈,细腻的皮肤扇在多洛霍夫瘦削而粗糙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红发痛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带魔杖,否则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什么?卢修斯,你说什么?”他捂着左脸,滴溜溜地转动眼珠,不敢相信自己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看来连摄魂怪都不相信你是有脑子的人类,难怪你的状况要比克劳奇强些。”他讽刺道,离开了,任由多洛霍夫在身后哀求。
他又接连去看了佩迪姆、卢克伍德、特拉弗斯、三个莱斯特兰奇,连哄带骗地让他们喝下了魔药,用摄神取念查看他们灵魂的状况,都与前两个人的无甚差别。
最后,他检查了十几个在阿兹卡班待了两年以上的,非食死徒、没有喝下麻瓜汤剂的罪犯的灵魂,后者与前者的区别在于,它们稀薄而自由,并不粘稠,在头脑中很快地流动。严谨起见,他又检查了十几个仅在阿兹卡班关了一年以下的犯人的灵魂,与后者相差无几。
天色渐暗,斯内普轻易地打开那个被魔咒上锁的杯子,喝下里面的复方汤剂,站在岸旁,等待傲罗们来接他离开。
ha ma竟然打不出来,只好暂用虫合蟆代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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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阿兹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