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看着我的月亮 第6章 第六章

塞娜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

当然，她听到的是缩略版本的，她知道的斯图加特家的两个大人间有他们的秘密。以及他们可能会不好意思向她描述一些有些煽情细节。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最后如她所愿。

——乔伊和加利尔和好了，以及乔伊给了加利尔一个教训。

现在，加利尔搬来和她们一起住——他们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这样。

至于乔伊对塞娜的处理，是一再申明黑魔法不能沉迷。

再一次对塞娜的黑魔法基础教育进行了回顾。

既然已经开了头，那么堵不如疏，于是加利尔继续教塞娜，内容要经过乔伊审核。

并不是不能学，而是要适度。

加利尔现在对黑魔法的造诣几乎是一个黑巫师了，乔伊还是把他捞回家了。她自己对黑魔法也有一些涉猎。

乔伊只是担心塞娜太小了，过早的学习，容易沉迷。

而沉迷黑魔法，太危险了……

最后塞娜和加利尔两个人承包了全家一个月包括做饭洗衣服在内的所有家务——不许用魔法的那种，加利尔干大头，塞娜也不能跑掉。

加利尔从小就知道妈妈乔伊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后来他知道自己第一个妹妹看着软乎捏起来扎手，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小妹妹也不好惹。

他们家的女人都非常可怕！

……

生活由一件件琐碎的事情堆叠起来。

不经意间时间就流逝了。

五月五日是塞娜的生日，一个总是不冷不热温暖的刚刚好的时候。

今年是她十一岁的生日。

如果不出意外，霍格沃茨通知书就会在今天猫头鹰给她。

今天是加利尔做饭，说实话，味道很一般，明天就轮到塞娜了。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在最后一口干了她的橙汁。

然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努力推进她的学习计划，而是板正地继续坐在位置上，朝着窗户的方向发着呆。

完全没有理会同样赖着不走，把她当什么稀罕物一样围观的两个大人。

不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很准时的到来了。

带来了塞娜的入学通知书。

在妈妈和大哥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中，塞娜脸上划开了大大的笑容，灰紫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快乐。

……

乔伊从塞娜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后就有些焦虑。

她似乎了解到许多东西，可信的不可信的。

“一年级的课程非常轻松，完全不是问题。”

“你知道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我了解到它们现在分别的院长是：格兰芬多——麦格.米勒娃，同时也是变形术教授；拉文克劳——菲力乌斯.弗立维，同时也是魔咒教授；赫奇帕奇——波莫纳.斯普劳特，同时也是草药教授；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时也是魔药教授。”

“他们中的一个会成为你的院长。”

乔伊在每月一次三小时左右的固定的家庭下午茶聚会时，做出了总结。

她只分享了这一点内容，还有一些东西她需要和加利尔聊一聊，互相认证一下再告诉塞娜。

加利尔补充道“ 弗立维曾是决斗冠军，魔咒水平相当出色。

据说斯内普的魔药也是出类拔萃，他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麦格是非常少见的阿尼玛格斯，她的动物形态是一只猫。

而斯普劳特的草药同样优秀。”

在这些信息中，塞娜被“斯内普”这个词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记性好，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她也能够确信她在对角巷遇到的那个男人姓名中有斯内普这个单词。

乔伊告诉过她的魔法家族中没有“斯内普”，这就是说，这是一个来自麻瓜的姓氏，也就意味着在魔法界这个姓氏的罕见。

那么……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塞娜小小声重复道。

会是你吗？

她想再看一眼那个男巫的眼睛和灵魂。

她的记性好，清楚地记得那双黑色的眼睛和那个满是疲惫痛苦却璀璨的灵魂。

“嗯？他是斯莱特林院长，怎么了吗？”

显然，乔伊完全不记得那天她找到塞娜时候和塞娜站在一起的黑发男巫了——她当时的全部心神都在塞娜上。

又或许她记得只是没有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

然后，塞娜一脸满意地回答道“不，没有什么，我只是非常期待。”

为了避免被大侦探乔伊抓住毛线头抖露她新的小尾巴——黑魔法学习这件事情刚刚过去，她不想再暴露自己擅自动用灵魂魔法的“罪状”——塞娜没有分享这件事。

既然乔伊和加利尔有秘密，那么她也应该有拥有自己小秘密的权利。

……

由于某种对仪式感和安全性的追求，乔伊希望全家一起去对角巷进行塞娜的开学采购。

但是乔伊和加利尔近三个月的忙碌让这件事情拖延到了七月中旬。

——这是必须去的时间点了，塞娜认为自己至少应该有一个月预习课本的时间。

最后，乔伊还是没能去成——临近出发乔伊有一个工作上非常紧急的突发事件，她要为她的学生负责，然后她提出了改时间再去的建议。

乔伊很焦虑。

“放心吧，妈妈，魔法世界没有那么可怕，它不会吃了我们的小塞娜。”

“相信我，我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我保证寸步不离，好吗？”

塞娜一脸乖巧地站在一边，浑身散发着“我很乖”的气息，试图让乔伊更加安心。

总之，最后是加利尔和塞娜去对角巷进行采购。

无事发生。

没有危险，一次愉快的出行。

塞娜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魔杖，和她一样略有些强硬的脾气，但是意外地同样适合施展复杂高深的魔法。

属于塞娜的魔杖入手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什么是半身一样的感觉——她和她的灵魂相通，独一无二。

……

由于加利尔安全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地带回了他的小妹妹，而塞娜又即将进入魔法世界，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乔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加利尔带塞娜去魔法世界探索。

非常奇妙，一年前的事情并没有给塞娜留下阴影，她仍旧喜欢这里。

……

八月初，对角巷每年最热闹的时段。

小巫师大多会在这段时间进行学前采购。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会被分派任务接引麻瓜出身的新生进入魔法世界采购学前用品。

西弗勒斯.斯内普今年分得了两个小巫师的接引任务。

这次是他今年的最后一个任务——一个冒冒失失的男孩。

为了防止这个傻孩子在采购过程中误入翻倒巷丢掉小命，他不得不全程陪同。

英镑兑换加隆，魔杖，书本，天平坩埚，巫师袍……

终于要结束了，斯内普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斯内普带着洛根回到对角巷入口。

看得出来，他冷淡的脸色和不算和蔼的外表，让这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感到不安。

这很正常——他一向不是受孩子欢迎的那类人。

他也不需要成为一群愚蠢冒失傻孩子里的孩子王。

那是邓布利多的兴趣。

……

破斧酒吧多年如一日的人员杂乱，声音嘈杂，斯内普一手扯着洛根，防止他走丢，一边往外走。

送那个被他接引的新生回家后，斯内普返回了对角巷——他还有一些魔药材料需要订购。

一个稚嫩的声线从身后传入耳中“先生，先生，请等一等。”

斯内普停住了脚步。

并不是斯内普把自己和这句话里的“先生”对号入座，而是他认出了这个声音。

——一个用强硬语气为他说话，冒着危险给了他帮助的小女巫。

他记得她的声音。

那双灰紫色的眼睛…

善意的安抚…

还有那份出言偏向…

所以，斯内普止住脚步转身，目光与那双眼睛相撞。

直到小女巫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眼睛微微睁大，变得闪闪发亮，斯内普才意识到——她确实在叫他。

这孩子好像高了一些，银灰色的头发编起扎在脑后。

……

塞娜从一年前开始就没有再见到过那个让她记忆深刻的男巫，基本可以确定斯内普即将成为她的魔药教授，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

她快步追上前面的男巫，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语调飞扬“先生，我是塞娜.斯图加特，或许您对我还有一些印象？”

斯内普第一次被孩子这样热切地注视着，有些不习惯，他微微错开她闪亮的眼神，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当然，斯图加特小姐。”

片刻停顿后，他补上了一句

“印象深刻。”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愉悦让塞娜的表情灿烂。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后退一步“再次正式认识一下吧，先生，我想知道您的名字。”

然后，塞娜非常正式地伸出右手，认真地自我介绍“我是塞娜.斯图加特，十一岁。”

斯内普没想到这个发展，他严厉，刻薄，从来不是一个讨孩子喜欢的人，即使已经做了十年魔药教授，也从来没有哪个孩子这样兴致勃勃地和他打招呼。

他下意识地思考面前不合理的事情发生的原因——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黑色的眼睛扫过塞娜的指尖，又直直看向她灰紫色的眼睛。

斯内普看到这个孩子望向他的眼睛，她的眼神像是想要望进他的灵魂。

但是，那是一种不带恶意和审视的目光，其中好像有种陌生的散发着热度的东西，不讨厌，却让他想要逃避，他清楚看到了那双灰紫色眼睛中他的倒影——一个阴沉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瘦削严肃面色苍白的男人——斯内普意识到：这个孩子在注视着他。

他微微错开目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轻声说到。

然后同样伸出右手握住塞娜的手。

一只骨干修长有着疤痕以及常年被魔药熏制的痕迹的手。

不美丽也不温暖，但是见过斯内普战斗的塞娜知道，当这只手握住魔杖，能够多么强大有力。

“如果不出意外，会是你的魔药教授。”斯内普有些矜持地补充。

“我非常期待您的魔药课。”塞娜神情中满是真诚的快乐。

她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后“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卓越的。”塞娜此刻的声音眼睛中是如出一辙地愉快，以及赞叹。

她在告诉他她知道他是谁了，她在说他是卓越的。

斯内普感受到一种被纯粹地接纳，被真诚赞赏肯定的快乐，轻微，但确实存在——一种他不习惯的感觉。

随后，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有些生疏地说“谢谢，斯图加特小姐，为了一年前对角巷的帮助。”

斯内普不擅长面对这样单纯的友善，但是最起码他知道他应该道谢。

……

加利尔本来在和他的小妹妹快乐的探索对角巷，但是突然他的小妹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然后他差点没在最繁盛时节的对角巷把塞娜跟丢。

梅林知道，如果他敢丢了他的小妹妹，他亲爱的妈妈就会让今天变成他的忌日。

好在塞娜很快停了下来。

加利尔看见他的小妹妹对一个瘦削阴沉的男巫露出了一款不太常见的笑容，他能感觉到他的塞娜是发自内心感到愉快。

加利尔安静又疑惑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很快他就从那个男巫和塞娜的对话中的某些信息中猜出了他是谁——他是那个塞娜曾经提到过的有着某种“璀璨特质”的男人。

随着男巫的自我介绍，他把传言中的斯莱特林院长和眼前的男巫对上了号。

得到这个信息的加利尔更加安静的旁听，给他的小妹妹和未来教授的认识创造良好的环境。

身为一个年近五十的黑巫师，虽然外表还是青年的模样，心也早已是冷酷的了，除了他的家人，很难再为旁人产生动容。也因此，加利尔会从更功利的角度思考问题。

比如此刻，他迅速想到了得到斯莱特林院长魔药教授的偏爱，对塞娜未来七年的学习生活会是多么有利。

加利尔安静的等到他们彼此介绍完，才走到塞娜身边，笑着对斯内普点头致意“您好，加利尔.斯图加特，塞娜的哥哥。”

这种客套官方的社交是斯内普熟悉的，他同样点头致意“西弗勒斯.斯内普。”

当加利尔看向塞娜，塞娜迅速撇开头，她已经意识到她撇下哥哥跑开行为的不妥当。

于是加利尔伸手揉乱她整齐的头发的时候，她只是偏头躲了躲，而不是给他的手一巴掌。

斯内普有一点没有表现出来的局促。

他擅长在霍格沃兹压制那些或者调皮或者傻乎乎，总之是和他保持足够距离的孩子，也擅长斯莱特林之间常见的利益交换。或者他会把试图靠近他，难以分辨真假的善意推开。

但是现在，不属于他擅长的范围。

他不能用他熟悉的模式对待斯图加特小姐。他不能讽刺嘲讽地说她，所以他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他也不能毫无礼貌地一走了之。

塞娜感知到他有一点不自在，她难得好奇地问“斯内普先生，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她以为他是急着去做什么。

“去订购魔药材料。”

斯内普心里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这位小姐可能要走了让他有一点放松。

陌生的交流模式让他有一点没有安全感。

然而他好像把这口气松早了。

斯图加特小姐希望和他一起去订购魔药材料，她说她没有见过实物，她说她对魔药有兴趣。

一个不讨厌，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可爱的孩子想要向他询问魔药的知识。

斯内普没有拒绝这个要求。

于是斯图加特小姐跟在他身边一道，而斯图加特先生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斯图加特小姐问了很多魔药方面的问题，其中有一些很难注意到的细节问题，她确实有在学习和思考。

这个孩子是真的对魔药有兴趣，这个发现让他有些高兴。

他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并且对她反向提出问题，她会在思考后给出答案。

斯图加特小姐的许多想法都有些稚嫩，但是显而易见地是——她在思考。

她认真听他说话，然后对他的话做出思考。

斯内普开始有些希望她能够分到斯莱特林。

斯内普带着塞娜进入魔药材料店前强调“魔药神秘，奇妙，但是制造他们的原料并不如成品一样美妙。”

他能够分辨出来这孩子对魔药的兴趣，甚至猜测她对他的友好也许有部分来自于他是她未来的魔药教授，他不想她因为魔药材料让她觉得抗拒的原因打消了对魔药的兴趣，所以提前提醒她。

事实上，塞娜虽然没有细看过，但是一年前她曾经在乔伊的带领下走马观花地看过魔药材料店。

她乖巧地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斯内普一边查看魔药材料的品质，一边告诉她他拿起的是什么，有什么特征和作用，其中有些内容是他自己的发现，并没有对外公开。

熟练至极，信手拈来，这是一位魔药大师的风范。

……

斯内普工作繁忙，乔伊也在家等着塞娜和加利尔回去，于是告别很快就到来了。

那天的最后，塞娜对斯内普说“期待霍格沃茨与您再见，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轻声回应“再见，斯图加特小姐。”然后转身离去。

黑袍波浪一样翻涌着，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