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破律长夜 第16章 15 虚假人生

但紧接着那被瞄准的不快感消失了。是Archer移开了他的武器，他眯了眯眼，轻轻“啧”了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这不是你的真身吧——狐狸”

“——令人佩服的敏锐的观察力”

【律】拍拍手，脸上露出麻烦了的坏坏笑容，“虽然是点上不了台面的障眼法，但是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啊——居然一下子就被识破了什么的？”

Archer的嘴角放松了，好像一下子对她失去了兴趣一样：“无趣，居然想用这种东西愚弄英灵的眼睛。如果有时间还不如去好好休养自己的身体，或者把精力放在更正经的事情上”

大概他也看出了这个少女不过是一张附着了一部分意识的纸片吧，连分身都算不上的，仅仅是用来代替延伸“感官”，增加“记忆”的东西，即使是被杀死了，对本人也没有实质的伤害。

“但是，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实在是说不通。”

Archer的Servant苦恼似的抓了抓自己的下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杀意——很明显，他是在打着压榨她这个纸片人每一分利用价值的主意。哪怕会采取不人道的暴力措施——好吧，对于一张纸，也好像没有人道一说。

——真是**裸的魔术师观念。

而被当做刀俎鱼肉的一方对自己的处境很不满，虽然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她”的现实让她吃惊，但是显然这里存在的只是说成熟稳重又足够随意任性的少女——的一部分，而且说不定还是最糟糕、任性、不在意后果的那一块。于是她无聊般在地上画了个圈，说出了自己的提案：

“啊啊啊——真是无聊啊无聊——明明本体已经为了这个所谓的圣杯战争花光了心思，为什么我一个创造物也要卷进这些事啊”

“那边那个，我要走了，跟上来也无所谓哦。情报什么的，你找的到话随便你”

Archer愣了一下，身形一隐，便跟了上去。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说要和——女孩子约会才对吧”

女孩子？在街上明显就是在乱逛的少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接着毫不在意的“哈”了一声，理直气壮：“那当然是骗人吧？要是让你知道我是一个人出来不就会毫无顾忌的杀了我了吗？你好歹是个英灵——英雄的话，说不定会怜香惜玉——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会是这种人啦”

身旁的空气沉默了一会：“……你的性格——真是……糟糕”

【律律】哼了一声：“我可不是本体那种恶心的家伙——我的寿命只有一天，当然不会像她那样畏手畏脚”

接着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背，她戴着双薄手套，把作为御主的身份证明由此隐藏起来——

“但是，这么重要的时间居然要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一起度过——真是让人不快！”

Archer健硕的身影在一个转角后如幽灵般出现，跟在了她的身后：“哼——原来如此，原来你的本性是这样的吗，意外呢，明明一直都是一副优等生兼可靠前辈的样子——哦多，小心啊”

男人毫无顾忌的，满是粗糙的大手捉住了律律的肩膀，随后胶质轮胎的咕噜噜摩擦声带着阵风声擦着她的腿边滑过——是个骑着单车的小孩子，他的父母紧接着跟上来道歉，那大概是被身旁这位面容不善而且强壮的男性所震慑的原因吧。

这样想着，律律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温和的微笑，表示自己并未受伤不必担心，那对父母松了口气，说着一定会好好看着自家孩子的，便离开了。

Archer投来了宛如实质的目光。

感受到这目光的少女意外的坦率：“啊，刚才真是多谢你啦。”

这目光变得更加尖锐了。

律律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用处一般，朝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伸出：“你——想要情报吧？”

青年皱眉，预感不妙，但少女已经抛出了他最想要的饵食，因此不得不承认，同时避开了她的手：“啊”

但是在离开那个纤细又脆弱的身体的瞬间，手心也只剩下触碰的感觉。

少女道：“来交换吧——虽然有点对不起本体——你来完成我的要求，而我则会根据你工作的价值来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很划算吧？”

青空入眼，人群攒动，少女姣好如月的面容炫目，毫无印象的、从胸口喷涌而出的怀念模糊了英灵的视线。

——在漫长的沉睡之时。

他想起了，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灵魂与名字的某个人的梦境。

那是到底——因为什么而濒临倒下的身体，因为什么人又流动起新的血液，又再次失去的某个人。

胸中涌起了不是自己的某个人的心情。

...…曾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很多事情都成为了过去。

使用过的东西、被夺走的东西、丧失的东西。

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和这么多的损失相衡的成果。

但曾名为卫宫士郎的自己，不论过去现在，都不过只是一渺小无力的「个人」，所以——只能向某个脱离人力所在的存在许下愿望，出卖了生前死后，希望——再次相遇。

“那么～作为我短暂的一天，不，半天的伴侣，来充分了解一下吧！”

Archer：“你啊……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name？

“叫我archer就行，也只能这么叫了。话说你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的真名吗？我可没忘记呢——你是我的……敌人。”

height？

“187公分。虽然还算高，但在servant之中怪物级的尺寸也很多。我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就是了。”

weight？

“78公斤。属于肌肉型，体脂肪率很低。都是锻炼的结果。”

Archer：“……问这种事情有什么用处？这是在相亲吗？……什么，还没完吗？！”

律（碎碎念）：明明自己就说的很开心……

3size！

“……97、81、96。稍微问一句，知道男人的三围很开心么？”

婚配？

……拒绝回答。

home？

“拒绝回答”

birthday

“同上”

律：欸……

喜欢的内裤颜色是？：问这种事做什么！

“等等、冷静点，问这种事做什么！身为一名Lady这也太不矜持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把你养育成这样...喂！给我等等！你那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律捂住自己的眼睛，故作羞涩：“呀啦，我又看不见～就算用了透视魔术眼睛也不支持的啦～～不要担心～”

Archer：“不，你这样说我反而更担心了(ノ=Д=)ノ┻━┻！！”

少女的笑声像风中银铃一般展开，属于不破律本人的一部分，因为某个迟钝过分的Servant而没能被开发的，对待恋人的小恶魔的本性，终于在这个英灵的无奈和纵容中像猫儿一样伸开了尾巴，用小小的肉掌抚弄着对方失去旋律的心脏。

“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律伸手虚虚挽住青年的臂膀，小声嘀咕着，在对方疑问的表情下嫣然一笑：“嘛，我是说，虽然看上去不像，但Archer桑果然是个好性格的人呢？而且明明感觉是那种很难会被女性放过的那种类型，居然还会应付得这么苦手吗？”

“……老好人？那是在说谁啊？”

Archer皱了皱眉，这完全就可以看得出他对于这个评价十足十的不满，但是他的态度并不能引起盲者的反应，而且还是在这位盲者刻意的忽视之下，这份不快就更显得纯白无力了。

于是他只好接着否认下面的话：“你这家伙——真的瞎了吗？连这种事都看的这么清楚——嘛，就算这样，我也不一定就非要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一样长袖善舞的家伙吧？”

“原来如此，这份笨拙和毒舌也是你的魅力所在呢～虽然看上去本人完全没有自觉就是咯”

结果换来了少女更加尖锐的调侃。

——“你啊，到底怎么会有这种性格的？”

Archer再一次扶额，叹气，“明明以前……以前对战的时候还有个御主的样子，结果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吗——失策了”

“欸～真是过分～我也不是对所有的男生都这样啊～而且你对纸分身要求太高了吧，性格信息因为本体偷懒可都是随机的～——啊，我闻到冰淇淋的味道啦！”

看着旁边经过的冰淇淋车，叹息于少女的狗鼻子的Archer只好买了一个冰淇淋递给她，当然，因为身无分文还是律付的钱，她下意识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来拿着一支粉绿双球的冰淇淋头舔了一口。

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Archer下意识别过眼。

她顿了顿，小小的“咦”了一声。

“Archer桑你，刚刚……”

少女坏笑起来：“啊啦拉，刚刚的目光放在哪里了呀～嘿嘿～～果然是男人嘛～”

被逗的脸红耳赤的Archer咬着牙再一次怀疑这人是不是装瞎。

咬了几口冰淇淋的律很快对它失去了兴趣，随手塞给了Archer，男人唠唠叨叨的要她吃完，最后果不其然被热烈反抗了，青年看着手上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叹息一声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只好自己吃掉。

结果吃到一半又被嗷嗷着口渴的少女一口抢去了。

接着少女叼着冰淇淋又要去滑冰，出租旱冰鞋的年轻人本来对少女热情非常，但在Archer的低气压之下默默放下了殷勤的手，默默退到一边看身形高大的男人和笨拙的少女撒狗粮。

而实际上，把握不好身体平衡的律一直在被Archer戏耍，下了旱冰场两条长腿都在发软，最后只能靠在他身上用谴责一般的神色瞪他。

接着是射击得玩偶的游戏，男人在一群高中生情侣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离别的时刻。

“嗯嗯～～我对Archer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相当满意～完全可以说是此生无憾啦！那么，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啦～Archer桑”

夕阳下穿城河的水光粼粼，映在少女无暇的面容上，她张开双臂，一脸笑意：“想问我什么？在我有限的记忆范围和时间之内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哦～三个问题，可要想好了～～”

“——那个黑色的从者——是哪个国家的？”

律笑起来：“聪明的做法，因为知道我不会直接告诉你Lancer的真名……吗？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接着少女在他手上写了他想要的答案。由此Archer确定了他的猜测。但反而更加皱眉。

“第二个——你——不破律的弱点是什么？”

律歪了歪头，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被他的直白惊到了：“这个——你啊，真的是有够大胆呢……居然直接问这种问题……不过很遗憾，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哦”

“——虽然如此，但是本体有个很在意的孩子呢，想知道吗？不过这就是第三个问题喽～”

“……”

Archer沉默下来，其实确定那个棘手的从者的真名就已经是意外之获了，但真正知晓之后反而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重点已经不在他的真名了，有着那样绝对的实力，真名如何已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她】恐怕明白了这一点才如此坦率吧……难道说，只能……从身体孱弱的……御主入手了吗？

“……我的第三个问题是……”

英灵启唇。

晚风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