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破律长夜 第15章 14 爱不重不生娑婆

柳洞一成看着不破律不似盲人般，脚步轻盈的走到面朝庭院的软垫边，俯身抬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优雅自然的礼节行云流水一般展开来，不高高在上的与人以威慑，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人心，如盈风般毫无缝隙的动作。

柳洞一成坐在不破律对面。

有着如同书中描述的妖精般的样貌，黑发黑眼的女孩子，保持着无机质的美，用细滑的玉指轻轻勾勒出他带来的童年玩具边缘，兴趣勃勃的摆弄着，偶尔歪歪头好奇的问它们的名称和使用方法。

光影交错，水光粼粼，她坐于一堆细碎可爱的旧物之中，仿佛注意到来自对面的注视抬起头，微微一笑，引得少年人红了半张脸颊，也随之翘起嘴角。

“我在整理仓库的时候，Caster小姐说，前辈可能会对这些小玩具有兴趣，拜托我送过来给您解闷——都是些我儿时的旧物了，款式什么也很常见……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希望您喜欢”

柳洞一成道。

“柳洞君的童年玩具吗……？啊……，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律拿起一只剑玉，手执“剑”柄将球抛起，接着轻巧套入木柄中的凹陷处，或许是因为这个玩具引发了什么回忆，她露出久违了的表情。那仅仅作为装饰用的眼眸将手中，明明与她的年纪不相称的物事和对面其主人一起捕捉在其中。

“说起来，十年前我随长辈来拜访柳洞寺的那次，柳洞君就是在后院玩独乐（陀螺）呢，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小玩具，看见那个孩子一个人也能玩的那么开心，心里面真的是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上前打招呼所以……一直没能说出话”

“现在想起来真是奇妙——明明是我”

柳洞一成看她捧过来一只独乐，“这个，可以再玩一次吗，柳洞君？”

于是少年微微一愣，接着笑起来，手指一旋中心，让那见证了两人初次相遇的陀螺跳在桌面上旋转起来。律听着那木陀螺咕噜噜摩擦着桌面的声音，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却被柳洞一成轻轻捏住一根手指，放在一边——既不会被陀螺碰到也不会离得太远感觉不到

“居然是因为紧张吗——我那时候可是被前辈吓到了，因为父亲对我管教很严厉，一直强调什么玩物丧志，所以大多时候只敢藏起来偷偷玩几次解解馋，前辈——那时候，前辈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我，我可是非常害怕你去告状啊。邀请你一起你却一脸害怕的逃走了，害的我还以为我是哪里得罪客人了，下意识追上去结果被父亲发现了我手上的玩具……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赘述了吧”

“是吗，还有这种事情啊”

律摇了摇头，“没想到柳洞君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你那个耿直的性格，我还以为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呢”

“——这很正常吧！毕竟那时候只是小孩子。这种程度的黑历史任谁都会有几个的——前辈你笑得太过分了！就算你用扇子把脸遮住我也看得见你发抖的肩膀”

“哈哈哈，抱歉抱歉，因为柳洞你炸毛的样子也少见呀”

“呜——所以前辈你就是在故意耍我吧”

律笑眯眯的点点头，把玩着扇子道“是的(=^^=)，因为柳洞君的反应真的是无论多少次都很可爱嘛——明明做出一副困扰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又很高兴——不是吗？”

“……”

瞳孔微缩，柳洞一成抓紧了裤脚。

“这个反应也是……”

律用连任何光亮都无法照亮的漆黑眼眸看着他，带着一点引诱的微笑，用手中的纸扇贴上他的一面耳垂，慢慢顺着他稚嫩的俊美的脸部轮廓滑下，像是确认着什么似的，最后停留在他微微搏动的颈动脉。

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睫毛长长，肤如凝脂，双唇吐出好像情人间的低语。

“真是让我吃惊，柳洞”

平和的气氛改变了，宛如刺破肌肤般的杀气使柳洞一成咬紧了牙齿。

柳洞一成离开了。律已经确认过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摆脱了Caster的暗示，但是她还是警告过后放走了他。大概是出于感情驱使，又大概是因为好奇。抑或两者都有。

——因为对于他接下来的行为，非常感兴趣呢。

一个普通人类，在这场魔术师的战争之中，到底能做到什么？阴差阳错的摆脱控制，那么既然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即使是被杀死——也该毫无怨言吧。

不破律拿着一只绣球轻轻一拨，轻轻拍打起来。但是因为她的失明，而且完全放松的不去思考力度和角度，这个小游戏变得艰难起来，绣球总是会轻巧的在她手下溜走，滚到角落。

“Master”

在律搜寻无果后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呆，青年的声音响起，是Lancer回来了啊。不破律恍如隔世的回神，向迦尔纳抱怨绣球不听话，迦尔纳很快拿着绣球回来交给她。

于是接下来在迦尔纳溺爱般的纵容下，律一次又一次的把球打飞，然后迦尔纳再百烦不厌的把球找回来。最后律抱着球笑起来。

她说：“虽然我没有父母，对那种无限度的感情没有体验，但是迦尔纳真的是太宠爱御主了吧？——比起【母亲】和【哥哥】，【父亲】的感觉更多一点呢？”

迦尔纳的声音出现一丝波折：“是——这样的吗？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很平常的对待您罢了。普通的——”

律伸出双手，迦尔纳很自然握住它们。于是她顺势倒在他身上，宛如阳光的温暖和味道烘烤着她：“真是的——迦尔纳一点都不会哄人。明明那么温柔的对待我了，结果又说【普通】——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一样，我可是因此很难过哦？”

“现在迦尔纳向我求婚的话我都会答应的，真的哦。所以，要求吗？会求的吧？求吧？”

催婚三连让青年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瞬：“我的意思是，没有把您当做小孩子……”

律叹息：“真是避重就轻……明明都已经是私定终身相伴一生的关系了～”

迦尔纳似乎想反驳，但又想想好像没什么问题就闭嘴。

“是的，我真心希望您能活久一点——这个一生，我迦尔纳会陪伴您到最后”

“——”

律捂住脸。耳朵红红。

“这个，嘛，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还凑合吧……”

说起来，今天巡视的时候遇到了Archer组了，您的人偶好像已经被Archer识破了。基于您的指示，我还刺探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但是她好像出去了，因此只是跟爱因兹贝伦的战斗人偶发生了冲突，并未相遇”

律从迦尔纳手中接过那张附着着她的魔力的纸片，放在额头读取信息。那是融合了日本阴阳术的古老法术，能够完美模仿术者的气息，并且保存一部分意识，没想到这么轻易被那个奇特的Archer识破。

11：30，街头。

“阿拉，这不是Archer桑吗？真巧呢～贵安”

【律】抬头朝头上阶梯尽头的护栏看去，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短发，拥有着壮硕而高大的身体的红衣男人出现在那里，那无疑是一名骑士——而且还是他们的敌人。

对，毫不掩饰的敌意，像实质的箭一般刺向她。这男人像毒蛇一样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变化出黑白双剑将她的手脚斩断，身首分离，置于死地。——没办法啊，毕竟拥有那样惹眼的Servant了，显得较为脆弱的御主被盯上也是人之常情。

依旧是挖苦的语气：“什么，居然敢不带从者自己在街上闲逛——因为自己辉煌的战绩而自满了吗？Lancer的御主”

她走的累了，缓了一口气，把手杖放在膝上：“嘛……说实话，我正在和很可爱的女孩子们约会。如果可以的话，能稍微给我点缓刑吗？”

“容我拒绝。毕竟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红色的Servant张开了长弓，蓝色的精纯魔力在他指尖闪动。

【律】摇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