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破律长夜 第14章 13 水月道场，梦中佛事

次日律准时醒来，众多魔术回路过热给□□带来的疼痛已然消退许多，只有大脑的神经系统残留着几分幻痛。

Caster和律的关系暂时还是保密的，所以律在柳洞寺静养的事更加需要遮掩。幸好律提前在家里的密室和柳洞寺庙的地下室设置了互通的传送阵，白天由迦尔纳和律做的替身纸人在外活动，打探消息，晚上迦尔纳则回到律的身边。

三天时间一连打败了三个英灵，律打算最近收敛一点气焰。

“迦尔纳要早点回来哦。天黑之前。不许挑衅，不许恋战，不许擅作主张！现在是非常时刻，危急时刻呼唤我，知道吧？”

嘱咐了一万遍，迦尔纳揉了揉她的头，表示明白。

而Caster本来打算用她珍藏的魔术道具给御主更换掉失明的眼珠，衰坏的视神经也可以用魔术回路替代，甚至还有把她那破败的身体整个换掉的念头——那对她那个等级的魔术师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检查过律的身体并且调查过不破家的历史之后，高傲的魔术师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人类的躯壳限制了您过于异常的魔力回路的运行——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从一开始就错了——就算是家族的传承也太胡闹了，居然妄想凭借区区血肉之躯承载一整个魔力系统的核心术式，那无异于是在气球上建造楼房，这具躯体还能继续存在已经是媲美“第三法”的奇迹了”

变化成人类的美狄亚梳理着律的长发，把它们盘成可爱又古典的式样，语气哀婉。

这种状况，除了渴求圣杯的奇迹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一直让王女姐姐费心我的身体，还要秘密打造圣杯战争的工作什么的，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啊，真的很开心哦”

律面朝庭院跪坐在走廊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套樱色浅纹的和服裹在她身上，那是美狄亚特地为她挑选的布料，柔和艳美的颜色衬得她脸色好了一点，同时也减轻了她身上的冷淡气质，让她如化雪后第一支粉樱般更加惹人怜惜。

院中开辟了一块小小的鱼塘，树荫下水光粼粼，律无意识的望着某一处，眼神遥远。

“我并不害怕死亡。不如说我很庆幸，能和迦尔纳，美狄亚姐姐，凛，士郎，卫宫，和大家相见——已经非常幸福了，这样就足够了。怀抱着这些东西，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未来，我都不会感到遗憾”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律律。我作为您的从者——我起过誓我会把圣杯为您取来！您受迦尔纳的影响太多了，那种无畏生死的高洁不值得您学习！像您这样可爱又优秀的人类应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才对，一直一直，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死光了，您也应该活着”

Caster——名为美狄亚的英灵在身后抱住不破律，因为激动的情绪而颤抖着。

不破律把手放在她环住自己的手臂上，垂眼笑起来。

“——我不过是开玩笑的啦，美狄亚姐姐。我，怎么可能会轻生呢？对吧？我可是有迦尔纳，美狄亚姐姐两个最棒的从者，还打败了A，Saber，Archer，俘获了一个御主的。这场战争怎么看都是我占上风吧？”

“美狄亚姐姐可是我的秘密王牌呢，这么容易就被动摇可不行哟”

“——啊，好啊，我答应姐姐，绝对会努力活下去的。哈哈，是是，绝对不和迦尔纳学习奇奇怪怪的东西”

某只观赏鱼的尾鳍甩破水面，激起圈圈不平静的涟漪。

安慰了Caster，律再度问起卫宫士郎的状况。

“Saber的Master的情况一直很平稳。除了一开始因为您的—魔力—大量—（咬牙切齿的语气）涌进他的魔力回路而造成的强制贯通引起的过激反应外，经过我的魔力梳理，他体内的魔术回路已经彻底复苏。说起来——真是意外”

美狄亚继续说道，“一开始他的战力如此之弱，我本以为是他在魔术方面的天分不足，但没想到那个少年体内居然有着精密度不低的27条魔术回路，但是从他平时的表现来看，他恐怕从未接触过真正的魔道教育吧，真是暴殄天物”

“啊啦，美狄亚姐姐这可是猜错了一半。那孩子的养父，虽不能说是正统的魔术师，但是水平也不低呢——作为四战的优胜者来说的话”

律微微侧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眯了眯眼。

“他啊，或许是不想卫宫成为魔术师也不一定，深受其害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远离这个世界的一切罪恶，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所以才故意埋没他的才能吧”

正常来说回路的开通只在最初的一次，之后平时就会潜伏于身体内部，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以一个想象中的开关来启动，使其能够流通魔力，作为魔术回路来发挥机能。

然而，事实上，律的猜测是正确的。卫宫士郎由於没有受到正确的魔术教育，他以切嗣故意教授的错误方式，每一次使用魔术都在重覆开通回路的过程，那是浪费时间，产魔效率极低的行为。

“那么，他体内的【那个东西】怎么样？听你的话，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痊愈了吧？”

关于卫宫士郎魔术回路的发现完全是预料之外，真正引起律兴趣的是他异于常人的治愈力，即使被刺穿心脏都还有一丝生机——那更像某种强力的魔术道具的作用，Caster和律的猜测一致，于是在卫宫士郎濒死之际，律为了救他在他体内注入了大量魔力将其强力激活。

“是的。但是那个道具已经完全的融入他整个身体中了，如果想要取出，似乎需要宿主本人的意愿，不过请您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并非问题，只要您需要我随时可以将其……”

“等等，姐姐，取出？为什么要取出？”

但是律被她的想法惊到了。

出乎意料的，律打断了她接下来隐隐不妙的话。

“欸？您不是为了那个道具才一直容忍那个少年的冒犯吗？”

很好，主从两人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律笑着摇了摇头。姑且确认了卫宫士郎现在的状态，看来还没有被美狄亚当成实验**泡制起来，只不过被催眠了。

“啊，怎么说呢。那个孩子对我来说有些特别”

她的表情温柔下来，用一种怀念又眷恋的语气道。

“稍稍，有点因果吧。只不过可惜……姐姐你只要知道除非万不得已我并不愿意他受伤——更不用说死就行了”

美狄亚，美狄亚姐姐露出了更加恐怖的扭曲表情。

在美狄亚看来，她无法认可那个少年。首先作为御主，卫宫士郎没有主见、优柔寡断，完全不具备Master所必须的战略战术思想和预判决断能力。明知自身战力不足，不努力思考如何正确的强化自己的魔术回路，却数次以“关心、陪伴”之名坚持在Saber身边“参加战斗”，成为她严重的拖累，导致主从二人陷入了多次不必要的危险困境。

——果然还是自家的御主最棒！

那个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与其让Master被那种男人欺骗还不如交给Lancer那个笨蛋！不，男人什么的根本配不上自家Master，自己会一直陪伴在律律身边的！

美好气哦，但还是要在御主面前微笑(*^ω^*)狄亚。

只要得到美狄亚的认可，她就会是最为忠心的英灵，那不仅仅是对御主的敬重，更是作为她发自内心的迷恋的对象，所以她绝不会做出被厌恶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律并不讨厌她毫不克制的热情。

律去看了被催眠的卫宫士郎，他一脸呆滞的坐在囚笼之中，胸口上血迹斑斑，一道布料破烂。虽然为了保持那个道具的活性和遵从自己的命令，美狄亚的确对他进行了治疗，但是实在不走心，看来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美狄亚真的会把他变成无意识的实验体了。

律俯身碰了碰他脏兮兮的尚且微热的脸庞。

魔力放出。

——催眠，解除——

宛如某个锁链被解开，“咔”——卫宫士郎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僵硬的身体就要顺势倒在地上。律把他靠墙扶正，把自己身上的羽织放在地上让他躺下。

律仔细看了看他的尚且稚嫩的脸颊，而后起身离开了。

律回去房间，意料之外的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柳洞一成。柳洞寺的人已经被美狄亚下了暗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擅自跑到这里来的？

少年自然而然的没有穿常见的标准学院服装，一身改良僧服，干净整齐，紫色的短发，带着圆框眼镜，完全说的上美男子的脸，书生气十足的气质——不愧是在女生中很有人气的学生会长。

作为前学生会长，不破律对这个人真的不陌生。二年级时这孩子作为副会长，兼律的助手为她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一年，两人说不上朋友却因为学生会的关系一直走的很近，对她来说，一成有着耿直而又严肃的性格，作为部下实在是省心的很。可是奇怪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学生开始传他们恋爱的谣言，这孩子便和她保持距离——

“律前辈，好久不见”

就算看不见，律也猜的到柳洞一成脸上带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僵硬的身体，仿佛不协调的四肢。

呵呵，这个纯情的反应真的是无论多少次都想去捉弄他。

“啊”

衣料摩挲的声音，接着小腿边的裙摆被轻轻拍了几下。

“您的衣服上粘上泥土了”

柳洞一成蹲下身，手臂伸出，手掌放在她的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