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悬溺 第6章 夏在慕尼黑6

08年夏天，各国联赛已经接近尾声。在赛季末，拜仁没有争冠压力后，穆勒也迎来了自己的首发机会。

比赛中他优异的表现或多或少收获了部分德国媒体的关注。

但他的声名鹊起并没有为他带来太多的快乐——毕竟他的朋友已经登上了国际的舞台，并于今年作为主力球员取得了欧冠冠军。

那是阿森纳的第一个欧冠冠军，全英国无数的阿森纳球迷都在为那场胜利欢呼。

在那场带有传奇性的雨夜球赛，在遥远东欧的莫斯科球场里，夏尔·布洛赫如明星般升起，痛斩蓝军，闪耀世界。

欧冠，欧冠！

在这一刻，穆勒无比渴望能成为球队的主力，从而能远赴英国，去和夏尔对垒。

当我站到夏尔的面前，他会不会认出我？这是一个隐秘扎根在穆勒心里的问题。

当然，以穆勒的阳光性格绝不会做出什么“夏尔不记得他，他就要记恨夏尔”的念头。

但受伤就是受伤，一切单向的奔赴会使得那些炽烈的情感显得不合时宜。对于付出感情的人来说，那会是绝对的痛彻心扉。

此刻的穆勒渴望和夏尔再次见面，但他没想到那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08-09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德甲南大王拜仁撞上了卫冕冠军阿森纳。穆勒随着拜仁的飞机，前往了酋长球场。

在那里，他遇到了夏尔。

在阿森纳的队伍里，夏尔显得是那么严肃。从他的脸上，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更多的是面对球赛的认真。

突然，他身边的范佩西偷偷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暴露出他的本质——夏尔布洛赫呆呆地扭头望向一脸不正经大哥范的荷兰人——这哪里是严肃，明显是紧张到发呆嘛！

过分眷恋夏尔那张帅脸的转播镜头把这一幕拍得一清二楚。这让屏幕前的阿森纳球迷们不由会心一笑——他们的未来之星总是紧张得有些过分。

他似乎总是把球队的胜利背在自己的肩上，那让他在比赛前后和进球庆祝时总是放不开。

但穆勒并没有看到这些。他坐在拜仁的替补席上，目光锁定在球场上的那道身影上，只看到范佩西在和夏尔亲昵地打闹。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念头进入他的脑袋。他预先想好和夏尔重逢时要说的话也被莫名清空，只有那种无可名状的喜悦在心头翻涌。

他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感受——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甚至于当他作为替补踏上绿茵场真正和夏尔面对面时，都没有他在替补席上看到夏尔的那一刻那么令人难忘。

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又剧烈跳动起来，就像捏碎一颗饱满完美的浆果，立即就有充沛的浆液从它原本平静的果皮中迸出。

整场比赛，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他被主教练克林斯曼叫去热身。

“托马斯，去热身，准备上场。”助理教练来到穆勒身边说道。

穆勒几乎是应声而起，飞快地来到场边做准备。

很快，拜仁举起了换人牌，巨大的酋长球场里也响起了“托马斯·穆勒”的名字。

穆勒上场的时候，拜仁已经1：2落后阿森纳。拜仁队伍里的巨星闪耀不能掩盖阿森纳中场的配合无间。

阿森纳的球员们仿佛一个整体，在场上默契地传递着球，将拜仁的防线一次次撕裂。穆勒上场后，立即感受到了比赛的紧张与激烈。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适应比赛的节奏，为球队做出贡献。

比赛进行到第75分钟，拜仁获得了一个角球的机会。穆勒站在禁区前沿，目光紧紧盯着皮球。当皮球飞入禁区时，他凭借着敏锐的判断和出色的意识，准确地找到了皮球落点的位置。他迅速插上，将球顶向球门。

夏尔此刻正站在球门线上，准备防守这个角球。他看到了穆勒的冲顶，也感受到了皮球带来的威胁。然而，他并没有能够阻止皮球入网。穆勒的头球准确地打入了球门的死角，为拜仁扳回了一球。

进球后的穆勒兴奋不已，他高高跃起，挥舞着双臂庆祝。这是他代表拜仁在欧冠赛场上打入的第一个进球，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重要时刻。

队友们冲过来和他一起庆祝，而他的余光则瞄见了门线前的夏尔。

法国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局面被扳平而有任何沮丧。他回身走向自己的队友，只留给穆勒一个后脑勺。

不远处，阿森纳队长法布雷加斯正在向大家转述主教练温格的战术安排。

小队长留起了胡子，在局面不稳时依然指挥若定，终于有了几分豪门队长的风范。不过他总是下意识地跺跺脚，体现出了他些微的紧张。

看着丢球后漠然的夏尔，穆勒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不是第三人称的讲述，而是穆勒自己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貌似自己的内心并不平静。

某些对立的情感在他的心中互相撕咬，心脏似乎在流血，但他并没有感觉。他没法辨别那些情感在互相争斗中形成的诡异平衡，只能感觉到心头闷闷的，有些说不出话。

“托马斯！”

队友在叫他，穆勒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然后又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北伦敦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精神了许多。

哨声重新吹响，穆勒再次沉浸入了比赛。

其实在这时候的拜仁队内，穆勒的定位一直很尴尬。无论是速度、技术还是咖位，穆勒都算不上是顶尖。这导致作为一个前锋，他其实很少能获得球队的球权。

因此，他后来举世闻名的空间阅读能力，其实不止是天赋的结果，更多是在拜仁群星的挤压下，他靠自己的摸索，创造出的一个生态位。

实话说，08-09赛季的拜仁在换帅过后，无论是联赛还是欧冠的表现都并不太好。

虽然上赛季在拜仁老帅奥特马·希斯菲尔德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拜仁重新成为国内双冠王，并引进许多优秀新援。

但继任者克林斯曼并没能很好地利用他们，联赛开局不利，欧冠的表现也并不亮眼。面对卫冕冠军阿森纳，拜仁有点泄气的厉害。

远道而来的德国人们依然很卖力地踢着球，但这并不是他们还有什么赢球的希望，而是随着比赛接近结束，阿森纳的进攻开始越来越疯狂——在三个顶级中场的喂饼下，范佩西拥有了无限的开火权。

但这种恐怖的压力似乎反而让拜仁门将爆发了起来，左扑右挡地守住了球门。

比赛最后以平局收场。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球员们慢慢停止了跑动。

由于是闷平的比赛，阿森纳和拜仁的球员们都没有太多的庆祝。早已泄气的拜仁球员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而功亏一篑的枪手们也郁闷的要死。

体力耗尽的球员们缓慢的在球场上移动着，不复先前追风的姿态。

他们有的慢慢走向场边，把自己的球服送给看台的球迷们；有的则走向自己可敬的对手，试图交换球衣。

穆勒慢悠悠地从远处走向夏尔。他总是感觉有些变扭，既想和法国人交换球衣，又对法国人忘记自己而有些怨怼。

余光中，一个身影直直地走向了夏尔，和夏尔攀谈起来。那人的身形挡住了穆勒。

是米洛，穆勒意识到那人是谁，他要和他换球衣吗？

挂在睫毛上的汗水突然滴落在眼睑上，把他的眼球沾湿。咸咸的刺痛感让他迷茫地眨了眨眼，有什么类似泪水的东西流过他的脸颊。

他的脚步放得更慢了。

“很抱歉，米洛，我的球衣已经被人预定了。”

“哦哦哦，对不起。”腼腆的克洛泽下意识地道歉道，刚运动完，本来流汗流得泛白的脸有些晕红。

“没必要说对不起，米洛。你只是不知道而已。”那声音温柔的安慰道。

没换到球衣，克洛泽寒暄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

德国中锋的离开，让出了被挡住，已经慢慢挪到近前的穆勒的身影。

“你愿意和我换球衣吗，托马斯？”

他用的是德语，穆勒终于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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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夏在慕尼黑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