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族长大人，你家闺女有毒 第245章 番外·巴山雪·柒[番外]

「天生强大的一族，最见不得的就是缺乏力量，以及自身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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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凉风丝丝缕缕吹入长廊，悬挂在屋檐下的那一排青铜风铃丁零当啷地像个没停。

漆黑嶙峋的瓦片表面覆着洁白的霜雪，被冬日的暖阳这么一烫，凭空生出毛毯一样厚实柔软的模样来。

本身就作息自律，佐良娜起了个大早，刚洗漱完，手里捏着毛巾擦拭脸上的水渍，宇智波带土的惨叫声猝不及防窜上墙头。

那声音叫得太凄惨，小姑娘捏着毛巾的手一紧，顾不上其他事情，把毛巾往洗手盆里一丢，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匆匆忙忙拽开槅门就跑出了门。

宅邸上空汇聚了大团大团皎白得云雾，阴影铺天盖地落下来，长廊屋檐下的风铃齐齐奏响，丁零当啷的声音急促起来。

“带土！”

小姑娘循着声音跑进了庭院里，脚步还没来得及刹住，隔了老远就开始喊宇智波带土的名字，朱红长廊下站着的人侧了侧脸，视线往这边瞥了一眼后，又落回了地面。

乌木枝梢裹着冰雪，浸在日光里，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质感来。庭院里的残雪还没来得及收拾，宇智波带土跟死鱼一样倒在积雪里，身上疼，但不是摔疼的，是被揍疼的。

“来得正好。”把人揍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半点愧疚心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地开始使唤人，“把这家伙弄回去。”

末了瞧见小姑娘细细的胳膊和单薄的肩头，又开口，“背不动叫几个式神帮忙。”

佐良娜：“……”

这人交代完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

被揍得起不来的宇智波带土艰难地从积雪里支棱起脖子，狠狠地剐了一眼罪魁祸首的背影，一边瞪一边骂“臭老头”。

佐良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默默把人从雪地里拽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重量压上肩膀的时候，小姑娘的身体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稚气的眉梢蹙了一下，“带土，你好重。”

可能是被揍了，宇智波带土的表情有点不好，加上脸庞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点像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猫，居然老老实实向佐良娜道了歉，“……果咩。”

佐良娜见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安慰他，“我开玩笑的，其实没多重。”

日头兜头泼下来，视线明亮清晰，佐良娜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一件连她自己都习以为常的事情，也许是宇智波带土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没心没肺的，心里头好似永远挂不住伤心事，但不代表他没有，而那些事情会在他身上留疤，于是那张少年稚气的面庞上，一半平整，另外一半却覆着狰狞的伤疤。

“你的脸……”

长廊里的风铃摇曳起来，叮铃一声短促的音在庭院里一闪而逝，日光在风铃金属的表面爆溅，猝不及防就撞在了眼球上，佐良娜的眼睛被飙溅过来的光影刺得有些疼。

宇智波带土摸了摸自己的脸，哼哼唧唧，“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结果不小心摸到了刚才被揍出来的伤口，给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吐槽某个把他揍成这样的老头子，刚才一闪而逝的阴郁仿佛不曾出现过，佐良娜嘴角抽搐，心下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

“佐良娜。”

佐良娜刚想扶着人去找鹊女，问问鹊女宅邸里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好给宇智波带土处理一下伤口，后者这么一开口，她的脚步直接停在了原地。

他把另外一只手抬了起来，袖口的布料沿着手腕下滑，露出了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惨白皮肤。

手掌盖在了另外一只眼睛上，剩下的一只眼睛盯着面前的朱红长廊，廊内空无一人，只剩下摇摇晃晃的风铃。宇智波带土盯着宇智波斑离开的方向，动了动嘴唇。

“老头说的没错，我很弱。”

他被宇智波斑轻而易举地撂倒在地面上，爬都爬不起来，他甚至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宇智波斑惯是会戳人肺管子，但老头说的没错，凭现在的他，面对强大的敌人，他连手都伸不出去，别说拯救同伴，他甚至没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资格。

天生强大的一族，最见不得的就是缺乏力量，以及自身的弱小。男孩性子毛毛躁躁，和宇智波一族锋芒毕露的形象也谈不上有多契合，但骨子对力量的渴望是存在的。

“我得变强。”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佐良娜扛着宇智波带土，在偏殿找到了鹊女，式神手脚麻利把药箱掏了出来，动作熟练到让人觉得宇智波带土肯定不止挨过这一次打。

“柱间大人不在，摄关大人也没有回来。”鹊女给宇智波带土上好了药，扎好了绷带，“只好先委屈带土少爷做些简单的处理了。”

宇智波带土：“……哦。”

佐良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柱间」这个名字上掠过，问出一路都在的问题，“揍你的人是谁？”

鹊女恰好在给宇智波带土脸上的伤口消毒，沾了碘伏的面前甫一碰到伤口，火辣辣的痛感就跟着窜了上去，宇智波带土一时间没忍住，‘嘶’了一下，转头对着佐良娜，咬牙切齿地告诉她，“一个脾气非常差劲的老头子！”

佐良娜：“……”

“她管老头叫伯父。”宇智波带土看着小姑娘微微蹙起来的眉梢，给她补充说明了一下。

佐良娜愣了一下，而后眨了一下眼睛，“摄关大人的伯父？”

“也可以说是父亲。”鹊女恰好给宇智波带土身上的伤口涂完了药，语气不徐不疾地告诉两个人，“摄关大人被自己的伯父教养长大。”

这在当时，几乎是整个宇智波一族都知道的事情，可随着更新换代，宇智波斑把宇智波族长的位置交托给宇智波富岳后，便几乎没在族内露面了，老一辈避而不谈，年轻人只知道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关白是个被……逐出族的族人，其余的也就知之甚少。

“哈？”

宇智波带土开始对比宇智波神奈和宇智波斑两个人的性格。

宇智波神奈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宇智波带土却鲜少从那张笑脸里品出什么让人舒服的感觉来，对比之下，波风水门也是个温和的人，脸上经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很有安全感。可宇智波带土从宇智波神奈的笑脸里感觉不出任何和波风水门相似的感觉来，她总是笑，眼梢抬起来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就浑身鸡皮疙瘩，活似那张言笑晏晏的脸皮底下藏着鬼怪幽灵，时不时就要跑出来祸害人。

宇智波斑一天到晚都是一张扑克脸，性格却是阴晴不定的，宇智波带土甚至没见到他能笑上几句，那双眼睛里是空的，看人的时候轻飘飘的，总是瞧不见人。这糟老头子上了年纪，不妨碍他有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比如经常无缘无故揍他，那张嘴跟淬了毒似的，损他损得毫不留情。鲜少看到的几次笑脸，还是在宇智波神奈面前露出来的。

扑克脸的宇智波斑教养出来的人不应该也是个小扑克脸吗？宇智波带土想到的却是宇智波神奈弯起的猫眼，还有飞起的眉梢。转头把这两个紧密相连的人的性格翻来覆去地对比，说不上来是哪里像，但这两个人同框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却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总之还是说不上来。

“那……老头是木叶的宇智波吗？”宇智波带土凑上去，压低了声音。

鹊女收拾好了药箱，“少爷，斑先生之前住在木叶。”

“那我怎么没在村子里见过他？”宇智波带土瞪大眼睛。

这不对劲，木叶里的老头老太他基本上都认识，但就是没见过叫「斑」的糟老头子，虽然现在见过了。

“斑大人之前是富岳大人之前的宇智波族长。”鹊女好心地告诉他。

宇智波带土：“……”

斑，宇智波斑。

他说「斑」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宇智波带土转头，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又想起宇智波斑那嫌弃的表情还有沙包大个的拳头，突然有点理解，这人为啥揍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来了。

宇智波斑是宇智波一族历史在位最长的一任族长，战国时代的宇智波普遍短命，活过三十岁已经算是长寿了，宇智波斑在位时间这么长，本人实力强悍，除了初代目火影没人杀得了他，是一个原因。

死去的回忆突然袭击了宇智波带土，既然提到「斑」，就很难不联想到「柱间」这个名字，这两个人是宿敌，也是盟友，有小道消息说他俩还是私交甚好的挚友，总之这两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在千手一族还是宇智波一族的敌对史上，还是整个忍者历史上。

“柱间……”宇智波带土脑子快宕机了，看着鹊女，眼神逐渐失去高光，“……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

“是的。”

“他明明跟我说他是个种地的农夫来着！”宇智波带土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滚圆。

“柱间大人的确在边境掌农。”鹊女平静地告诉他，“人类需要依靠食物活着，说现在的柱间大人掌握火之国西边的命脉也不为过。”

人是宇智波神奈调过去的，让他种地的同时，顺便镇压历来骚乱频繁的边境。

现下这个局势，大家都不愿意再起干戈，想要通过忍者对抗忍者的贵族被宇智波神奈摁着动弹不得，千手柱间人在边境线几乎不需要大动什么干戈，无非就是起个门神的作用。

边境的水田肥沃，又恰好对口上了木遁专业，宇智波神奈以前种过地，忍者的专业虽然说不是种地，在宇智波神奈这里培训完，本身喜好植被的千手柱间身怀木遁，本身就具备一定优势，学得那是相当快，回头不会的还能去请教当地正儿八经的农夫，边境的设施本身就不完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地方官，遏制土匪强盗的产生，还能减轻木叶的压力，恰好他还是个退休的火影，宇智波神奈本着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的原则，便把人调去了边境。

这些年来边境安稳无事，土之国粮食匮乏，时不时还得求助千手柱间，宇智波神奈给他放的权力很大，前提是别白给，但凡他要是敢白给，她就敢去霍霍他弟。

这都种上地了，主业还是种地，说自己是个农夫也没什么错。

宇智波带土：“……”

我屮艸芔茻！

佐良娜：“……”

佐良娜还没来得及细想「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问题，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地板都在颤抖，偏殿屋顶上堆积的瓦片咯吱咯吱地晃个不停。

两个小孩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佐良娜跟着鹊女跑到了大殿外，睁眼就看到了被一片狼藉的院子，挨着院子的房子塌了一半屋顶不说，养着锦鲤的水池还被震咧了，水流哗啦哗啦地往外冒，特别安置在院子里给夜晚照明的石灯笼也倒了。

佐良娜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中心里看到了她阿妈，她阿妈捏着拳头，一副母老虎下山的气势，不知情的人看了非得腿抖，但和她阿妈对峙的人目光淡淡，只是轻轻蹙起了眉。

“妈妈！”

佐良娜觉得完了，她和她阿妈这段时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拆人家的房子，她说不准宇智波神奈会是什么反应，但换了别人家，扫地出门都是轻的。

“老头，你干什么？！”

宇智波带土也震惊了，好端端的干什么和别人的妈妈打起来？揍完他一个还不够，还得去揍别人？连自己女儿的房子都拆，丧心病狂！

似乎是看穿了宇智波带土心里在想什么，宇智波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宇智波樱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任谁大早上看到个已经死了N多年的死鬼迎面走来，并且这人还有掀起忍界大战毁灭世界的前科，都得应激。

“你母亲？”宇智波斑眯着眼睛把明显不是宇智波族人的女性打量了一遍后便不再关注。

大魔王宇智波斑显然没有和女人太作计较的意思，这人不搞性别歧视，他只是平等地歧视除了千手柱间和他的家里人以外的人。于是大魔王朝佐良娜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佐良娜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宇智波樱眼瞧着大魔王的注意力落到了女儿身上，神经更是绷紧了。

气氛剑拔弩张，大魔王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可他不动不说话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都在打鼓，浑身的神经都在战栗。

“你妈，你自己去说。”好半晌，这人才对着佐良娜微微抬起下颌，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慢悠悠地开口。

末了，宇智波斑冷冷地看了一眼，“讲的不好，我就揍带土。”

“为什么要揍我？！”宇智波带土当即把眼睛瞪得滚圆，“平白无故就要打人，你年纪大，你了不起？！”

佐良娜：“……”

“拳头痒，不好揍别人，只能揍你。”宇智波斑不紧不慢地抬起胳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言简意赅。

宇智波带土：“……”

我屮艸芔茻！

“对不起！”

小姑娘脸颊滚烫，连忙跑到宇智波斑面前，郑重地鞠了个躬，转头抱住了自己妈妈的胳膊，把自己阿妈往屋里拖。

……

时间回到现在，摄政关白宅邸里鲜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大厅里坐满了人，气氛却格外诡异。

原本自己阿妈砸了人家的屋子，还对人家伯父拳脚相加，佐良娜满心愧疚不知从何说起，尤其是宇智波神奈不追究责任后，小姑娘就更加愧疚了。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都是泪。继妈妈砸烂了人家的屋子，爸爸拿着刀要砍人家的伯父，小姑娘良心就遭受了巨大的谴责。

把在场所有人的心音都听完的宇智波神奈毫无形象地趴在主座上，整张脸埋进了狐狸脊背柔软的皮毛里，脊背一拱一拱的，浑身发抖，空气里还时不时还溢出几声憋不住的笑音。

带土：你们是不是有病？！你们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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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番外·巴山雪·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