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哄着受了惊吓的咲乐和她的兄长们一起进入了梦乡,金木研悄声退了出去,为孩子们关上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xiashucom
在他的世界,喰种和人之所以不能和平共处,除了身体构造的不同,最大的原因是两者之间食谱的差异。
后者是前者的猎物。身为猎物的人类,当然不可能愿意跟天敌共处一世。
喰种为了生存,不可能不手染鲜血。
今晚发生的这一场闹剧,或许可以避免,但绝对还有下一次。
鲜血和硝烟终于化作最后一块石子,打破了“金木研”看向虚假外界的窗。
其实不是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比如看似老好人其实的确是老好人的织田作之助手上有着磨不灭的qiang茧。
比如看似性格纯良但随口就是“处理掉”的中原中也。
比如太宰治去酒吧熟稔的态度和对法律的漠视。
不,不如说,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掩饰。
刚醒来时威胁般的质问,身上沾染着的浓烈的血腥味,对qiang战围歼的习以为常。
太宰治轻浮做作的外表,根本没有把黑色掩埋。
……是个相当恶劣的人。
他与过去的他不同,过去的自己只会一味的自欺欺人,懦弱又无能地龟缩在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世界里。
什么文豪还没有动笔的世界?他可没听说这些文豪有着这样过人的武力值。他只知道,就算是相对和平的世界,也有蛰伏的黑暗会伤害自己的友人。
不愿意承认作为喰种的自己又怎么样,能打破局面,救下咲乐了的,只有手上沾染鲜血的他。
逃避,根本没有用处。
“世界上一切状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造成的。”他打开窗,轻声说着。
我已经不想再当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了。
天空飘过一大片云,它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星光。
少年银白的发丝,也如云遮月一般,在寂夜中重新染上了乌黑的色彩。
……
夏日的太阳总是起得很早,晓日将出,把白云染上霞光。
织田作之助是清晨才得到金木研和咲乐被卷入火-拼的消息。
平时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他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而是拜托了相熟的咖喱店老板,借用了咖喱店的二楼让孩子们居住。这就导致了他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过来。
好在有惊无险。
他一大早就赶来了,先去看了眼还没起床的孩子们,然后站在了金木研的房间门口。
还不等他敲门,门就“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早上好啊,织田。”金木研打开了门,看向了织田作之助。他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浑身上下透露着父爱的青年,柔声到了句早安。
织田作之助一怔,他从太宰治那里听说了白发异能者的事,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以为会看到少年满头的白发。
结果少年的头发除了发质看起来不是很好以外,从发根到发梢,都是乌黑的颜色。
虽然不知道金木需不需要,但他此行除了安抚咲乐以外,还准备开导开导才从血战中出来的少年。
看起来精神状况还不错啊,织田作之助放下了高悬的心。眨了眨眼,才发觉少年对他的称呼上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早上好,金木。”织田作之助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太宰一样叫我织田作。”
这可比之前的织田先生听起来亲近多了。
闻言,金木莞尔一笑:“织田作,喊我研也可以。”
“进来坐一坐吧,是来询问昨晚的事吗?”
织田作之助走进了房间,房间并不大,或者说是有些狭小了,他和金木研都坐在了床沿。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那些事就都不重要。”织田作之助说,“你看起来没事真是太好了,研。”
“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在这里住下。”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白发异能者。
“谢谢你,织田作。”金木研又怎会感受不到织田作之助话语下隐隐的关怀?这个长相老成的青年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怀抱着真挚的善意。
“啊。”织田作应了一声,他其实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真挚的感谢,于是他又说,“港口最近在追查昨晚出现的白发异能者的下落。”
“异能者?是什么。”金木研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脑袋有一瞬间空白,这难道还是个魔幻世界?然后他想起了昨天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的红芒。昨天刚找回记忆,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现在想想,正常人身上都不会冒红光吧?
“中原中也先生是异能者吗?”他问道。
“你见过中原先生了吗?”织田作之助一怔,然后点点头,“嗯,中原先生是很厉害的异能力者。”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太宰一起成为了港口fia的新晋干部。”
“果然,太宰桑和中原先生都是fia啊。”港口fia这个名字真是毫不做作,一听就是黑涩会啊。
“织田作你也是吗?”
“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不过我只是一个底层人员。”
“那也很厉害了。”金木研不禁对这里的能力体系感到新奇,“是每个人都有异能力吗?织田作也有异能力吗?”
“啊,有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老实巴交的说,“我的异能力叫【□□无缝】,可以预见有生命危险前5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无缝》?!”金木研叫出声来,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个……太宰有异能力吗……异能力名该不会是……”
“太宰吗?”织田作说,“他的异能力很特别,具体作用我不能透露,名字是——”
“是【人间失格】哦!”
“是《人间失格》吗?”
金木研的问话声和另一道轻快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和织田作之助都看向房间门口,一个绑着绷带的脑袋钻了出来。
“我不是锁门了吗?”金木研一呆,“你——”
“诶?锁门了吗?我只是用了这个轻轻一戳门就开了呢。”来人正是太宰治,他说着,捏着根铁丝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金木研:“……”
这个人怎么可以把撬人门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金木君~你想知道我的异能力吗?大可以来问我啊!”太宰治一脚跨了进来,牵起了金木研的手,半跪——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对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把整个胸膛打开给你看都可以哦!”
“要看吗?!要看吗?!啊~交代完生平再剖心而死,是何等美妙的死法!”太宰治捂着心口,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极乐。
“……”金木研剥开太宰治的手,无情的拒绝,“大可不必。”
“说起来,金木君居然听说过我的异能名么??”太宰治靠在书桌上,表情不变,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危险,“可以告诉我,是在哪里听说的吗?”
“不……只是略有耳闻罢了。”金木研有些尴尬的说。何止是略有耳闻啊,先不说这本书的文学地位,哪怕是只喜欢恐怖小说的他,这本书也是心头好之一。
总不能告诉他是在书上看到的吧。
“这样啊。”太宰治点点头,没有再问,却让金木研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绝不会就此打住。
“说起来,听说当上干部了啊,太宰。”织田作之助开口说。“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