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所有爱我的人 第24章 第二夜（9）

所以，他们在第一夜投票处决了柚木普。

这是所有人一起做出的决定，一条命摊到七个人头上，似乎就能让他们得到片刻喘息，让他们内心的痛苦得到仅仅足以欺骗自己的缓解。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对于还是学生的他们大部分人来说太沉重了，他们只能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世界，为了赢得审判”。

不知道审判庭为什么会选中他们八个作为嫌疑人。

他们的日常却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选择而全盘崩坏了，他们不得不背负起令人感到茫然的，所谓“拯救世界”的重任。

审判庭外，人们对世界毁灭的危机还毫不知情，昨天、今天、明天，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一切一如既往，也许不是一成不变，但也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审判庭中的他们内心却满是茫然，他们被告知身边有一个意图毁灭世界的犯人，犯人悄然隐藏在他们之中，逃避着每一个夜晚的审判。

谁才是那个犯人？是出身杀手家族的柯特吗？

这个答案简单得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层层的线索递到他们眼前，每一条都对柯特不利。最后使他们推出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答案。

小暖说：“是啊，就像幸村君说的那样。昨天我们也是因为莫须有的嫌疑处决了柚木君，但是，最后犯人不是他。我不希望……不想再看到柯特君也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处决了。所以，我同意‘疑罪从无’。审判庭不会对犯人绝对不利，同样也不会对我们绝对不利，犯人杀人一定不是天衣无缝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所以大家先不要急着怀疑柯特君，再提出更多想法吧！”

秋濑或认同了她：“我们的确不能被某一条线索蒙蔽，昨天的经验也证明了这一点。昨天我们的判断依据是所有人的证言，现在看来，有些人有所隐瞒。过去未来镜给出的线索可以视作来自受害人壹原侑子学姐，她已经被杀害，不在嫌疑人之列，相应的，她给出的线索会比我们之中某人的证言有可信度。我的心里有几个怀疑的人选，但我身份特殊，说出来很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判断，我暂时不说我怀疑谁。如果有明确怀疑的人，必要时，我会使用我的‘一票处决权’。”

他的发言多少安抚了大家不安的心，有身为名侦探的他在，正义方取得胜利的概率一定会增加很多。

山本武说：“真是可靠啊，秋濑。嘛，我为自己说几句吧。今天的镜中过去里，我的视角是有那家店的对吧？实在抱歉，我昨天没有告诉大家这一点。其实，我确实能看到那家店，要问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记不清了，应该是从小就能看到吧！我和老爹说过那家店的事，结果他好像完全看不到，慢慢的，为了不被当成精神有问题的人，我也习惯对那家店视而不见了。我知道那家店和侑子学姐有关系，但了解不多，因为我是和大家一样‘看不到’那家店的嘛。不过，昨天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说。说了肯定会被怀疑，这就是我的理由，真的万分抱歉。”

当然不可能会说。

抛开拯救世界之类的大话，无论犯人还是无辜者，谁都不想死。昨天那种情况下，暴露自己和壹原侑子的关系就等同于自己把自己推向死亡。

犯人不想输，他要假装自己和壹原侑子“无关”；无辜者也不想输，他要排除自己身上和壹原侑子无关紧要的“有关”。他们都需要通过隐瞒与壹原侑子的关系，来降低自己的嫌疑。

因此，光靠这一点是无法分辨犯人和无辜者的。

幸村精市本来还在沉默，但斟酌片刻，他还是开口了。应该是受到了山本武的鼓舞吧，他也坦白说：“昨天，我也没有说明自己和侑子学姐的关系，必须向大家道歉，但我并不是犯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昨天，我个人判断没有必要说出这一点，因为那会干扰大家找出真正的犯人。毕竟，我们时间有限。”

“你们的隐瞒导致了柚木普的死亡。”不吉波普难得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作为裁判，一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公正的，不夹杂私情，不偏袒任何一方，很少参与他们的讨论。

但同样的，他又是富有温情的。他尽职尽责为他们说明审判庭的规则，甚至在他的权限范围内，他从不吝啬于对他们的点拨。

此刻，他的语气悲悯，超脱于局面之外，显露出人类之上的神性：“为了让你们活下去，他将至关重要的一票投给了自己，做出了伟大的牺牲。但危机没有解除，犯人依然在你们之中。希望你们今天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找出真正的世界之敌。”

……是他们害死了柚木普吗？

没有人回应不吉波普，大部分人沉默着，恐惧想得更深入。也许在调查时间里，他们不断强调“没有时间了”，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蒙蔽自己，避免回忆起昨天的悲剧。

泽田纲吉忍不住说：“如果给我们更多时间、更多线索，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我们也不想失去柚木。”

不吉波普阖上眼睛，轻轻地说：“审判是公正的。”

他不会帮助犯人，早在刚露面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是为了解决“世界之敌”而出现的，犯人也是他的敌人，但审判庭的规则同样约束了他。

小暖咬着嘴唇，红了眼眶说：“大家不要再隐瞒下去了，我们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犯人，只有有了充分的线索，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四月一日君寻说：“不要再瞒下去了，无论有什么和侑子小姐有关的事，都说出来吧。”

“嫌疑人，侦查对象或者被侦查线索初步确定的怀疑对象。”秋濑或说，“不妨大胆猜测，其实，大家都不是无关之人吧？”

小暖说：“或君……为什么这么说？”

秋濑或解答说：“这是最有可能的前提。我判断的依据依然是不吉波普所承认的‘绝对不利理论’。如果除了犯人，我们都是无关者，那其实就是一种对于犯人来说绝对不利的局面。即便只有蛛丝马迹，我们也能很快发现犯人，犯人无处隐藏，是一个死局。”

“所以，”他摊手，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们都有隐瞒的秘密，并且与壹原侑子学姐有关。”

泽田纲吉无比茫然，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都露出了被说中心事的表情。

他心里一咯噔，磕磕巴巴地说：“但还是无解的局面吧，既然大家不说，肯定都是有难言之隐……不过，那个，我是真的不认识侑子学姐啊？我很确定。”

秋濑或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不确定：“你似乎是个特例，但是……”他露出陷入深思的表情，“既然线索有限，只能靠猜想，不如也拓宽思路去揣测：也许只是你缺失了部分记忆。我更倾向于相信过去未来镜是真实的。不过，这并不是审判庭上的重点。当务之急是确定犯人人选。”

幸村精市总结说：“你的意思是说，要找出犯人，我们必须把自己置于和犯人相同的境地？”

秋濑或肯定地：“正是如此。今晚我们要坦诚自己的秘密。一旦我们这么做了，犯人也不得不这么做。”

“就看犯人会不会在过程中露出马脚了。”山本武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恍然大悟。

柯特简洁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犯人以外的人也有问题怎么办？”

他说的简明扼要，小暖善解人意地帮他表达清楚：“犯人一定会编一个假的故事来欺骗我们，我们也会因为某些秘密无法说出口而选择隐瞒，这是无可避免的，说谎的不一定只有犯人……也许还会有其他无辜的人。”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小暖说：“但是，没关系的，我相信大家。没有必要的部分可以不用说，其他人也不要过分追究某人的秘密，怎么样？重要的只是找出犯人，而不是探究其他人的**。我们再来一次‘自我介绍’吧！从柯特君开始，柯特君，说说关于侑子学姐的事吧？”

秋濑或紧跟着，意味深长地说：“在此之前，我们在那家店里应该都取得了一定线索——至少我手上有部分线索。两天的调查当然不会都是无用的。这些线索掌握在各组手中，目前应该还没有公开交流，正好可以成为判断的依据。如果某人说的话和你们手上的线索相矛盾，请记住，在最后总结的时候提出来。注意，不要立刻指出，犯人也许会悄悄记住，在后面的发言中注意这一点。”

四月一日君寻搓了搓胳膊，吐槽说：“懂了，又在威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