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第一毛利兰 第16章 始料未及

“哒哒、哒哒……”

巴克脚步轻快地在森林里奔跑，它的步伐均匀且稳健，小兰虽然是第一次骑鹿，却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最初的适应阶段过去之后，随着巴克的急步前进，小兰的心情也逐渐从与白雪公主的离别之情中走出来，血管里血液奔腾涌流，心跳应和着巴克奔跑的节奏，两旁挺立的树木向身后迅速退去，草地上的露水被太阳蒸发，散发着淡淡的雾气，犹如罩上了一层轻纱，小兰有了一种自己正背生双翼，在丛云间飞驰的感觉。

一直向前奔驰，直到周围的树木从茂密变得疏朗，头顶上的树冠不再连成一片，一条条光柱自枝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巴克载着小兰跑出了森林深处。

这时的小兰和巴克已经培养出了一点默契，是以当小兰伸手摸向巴克修长的脖颈，觉察到在那灰棕色的绒毛下不断滋生的汗水后，她轻拍着巴克的脊背，示意它慢下来，“巴克，停一停，我们需要休息。”

高大的麋鹿听话地慢下速度，鹿蹄之下，落叶咯吱咯吱作响，小兰环顾四周，忽然听到了淙淙水声，巴克也听见了，它载着小兰向水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是河。

在满是绿色的森林里，见到河流，总是让人高兴的，这条河与小兰早些时候经过的小溪可能系出同源，河面却拓宽了很多，目测有二三十米，靠近河边的湿润土地上散布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浓密的野草从石头的缝隙中生长而出。

来到河边，小兰从巴克的背上滑下来，此时阳光正好，河面波光粼粼，河岸底部铺着的鹅卵石泛着白光，显得河水更加澄如明镜。

看着巴克走到河边喝起水来，小兰自己也挑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坚定地拒绝。】

脑海里，响起了斯芬克斯的声音，小兰一愣，“A酱，你在说什么？”

【白雪公主的挽留。】

“啊……”小兰的脑袋垂下去，“我也想留下来，但是任务不能耽误吧。”

【是的，所以我之前一直担心你过于轻信的耳朵，因为倾听她的歌曲，会被她攫走了你的心。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绝那位少女。】

灿烂的阳光下，小兰的表情看上去却有些无奈和窘迫，“……你窃取别人的台词了吧，况且我也不是‘奥菲莉亚’。实际上，我现在正打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

闲话暂罢。

小兰思考着目前得到的线索，她听白雪公主说，猎人带她走出王宫时，是从王宫一个无人看守的偏门出去的，没费什么波折就到了森林，由此可以得出，森林离王宫很近，她要去王宫的话，最好也是循着这条路线。

但是……

那个无人看守的偏门，究竟是因为王宫太大，被人忽视了？还是在一开始，看门人就被王后借机调走了呢？不去看看，小兰没有办法判断。

她重新打开自己的任务界面，【回收无主之物——魔镜。】

“回收？”小兰喃喃，那她需要将魔镜收到自己的包裹里吗？不出意外，那将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她直接收到包裹里面不会有问题吗？

小兰站起身来，向四周看了看，在附近的河滩上找到了一块大石头，高度到小兰的腰部，宽度需要三个成年人手拉手合围才能抱住，这么大的石头，如果只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气，小兰根本无法挪动它。

这倒很适合她做实验，小兰走过去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大石头的表面，面前一空，石头消失了，小兰在原地蹦蹦跳跳了一会儿，没有感到收入包裹的巨大石头，让她的身体出现什么异样，这时候小兰才问：“我能放进包裹里带走，体积最大的物体有多大？”

【一个房间那么大。】

“储藏室的房间？”

【是的。】

想到那个储藏室，小兰问：“里面的木架不会被压塌吧？”

【不会，会自动空出相应的空位。】

既然如此，她不如多收几块大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想到这里，小兰在周围转悠着，把河滩上的大石头都收进了包裹里。

喝完水的巴克正低头吃着石头边长出的青草，吃着吃着发现一旁的石头不见了，它抬起来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先石头位置上的少女，围着她转了一圈，不得而解，用鹿角撞了撞小兰的背，像是在问：你把石头弄到哪里去了？

“巴克，”小兰抬手搂住麋鹿的脖子，“是不是觉得这像变魔术一样？”

什么意思？不明白。巴克甩了甩脑袋，小兰笑着放开它，让它继续去美美饱餐一顿。

高天之上的太阳向着正中方向不断驱进，小兰收集了足够多的大石头，重新回到巴克身边蹲下，择取地上的新鲜草叶喂给巴克。

正当小兰从巴克的口中夺下一朵淡紫色的野花，巴克倏地抬起头来，看向河流对岸。

“怎么了？”

循着巴克的目光，小兰向河对岸看去，她的视力很好，一下就瞧见对岸远处的上空，不断从森林里飞出来一个个小小的黑点，那是呆在枝头栖息的鸟儿被什么东西吓得飞上天空盘旋，看行动趋势，动静的方向正朝着河边而来。

巴克的双蹄不安地刨着脚下的土地。

小兰从地上站起身来，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对方根本不加掩饰，会是野兽吗？是老虎，还是黑熊？阵仗太大了，照这个速度，不出几分钟，对方就会出现在河对岸。

小兰的心，跳得快了。

怎么办？

她和巴克是呆在这里，观察情况；还是立即离开，躲避一切风险。

耳听喧闹声越来越近，斯芬克斯说，【是人，小兰。】

“什么？喔！”小兰反应过来，“你可以捕捉分析声音数据。”

【是。】

“什么情况？”

【一队人马，十七人，二十五匹马，人人都骑马，马比人多。】

骑马的人？……猎人？骑士？

【小兰，你需要尽快判断。】

没错，不能耽误时间了。

小兰思考片刻，深呼吸着冷静下来，做出决定，“巴克，跑！”她指着身后森林的方向，对温顺的麋鹿说：“离开这里，巴克，到森林里面去！”

巴克回头看看森林，又转过头来看看小兰，它听懂了小兰的话，但它用嘴咬着小兰的衣袖，不肯走。

“我不会有事的，对方是人类。”

巴克发出低沉又不舍的叫声。

“别担心我，巴克。”小兰伸手摸了摸巴克的下颚，“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回森林里去吧……去吧。”

小兰推着巴克往森林里走了几步，最后巴克回头看了一眼小兰，一跃而起，跑进了树丛之中。

眼见那棕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浓绿里，小兰这才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河流对岸。

【有什么想法，小兰？】斯芬克斯问。

“不太可能是猎人，猎人不会成群结队，况且他们闹出的声音太大了，所有警醒的动物都会早早避开……”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而来？】

小兰低头，看了眼奔流的河水，“……他们比我们熟悉森林，却和我们同一个目的。”

【所以是巧合吗？】

“应该是，但是……我有一种可能性的预感，”小兰沉思道：“出现的人会与我们的任务有关。”

【这才是你留下的原因？】

“让我们看看他们都是谁吧。”

她静静等待着，等到不用斯芬克斯为她分析，小兰也能听出马蹄声后，一行由人与马组成的队列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河流对岸。

如果小兰去数，她会发现人和马的数量就是先前斯芬克斯告知她的数量，但在这之前，小兰先看到的是坐在马上的人们，他们的穿着与装扮，大部分人都穿着深棕色的皮革马装，领头的几人穿着银色盔甲，身后披着黑色披风，而不论是谁，在他们的马鞍旁都携带着武器，装在剑鞘里的利剑，和箭囊放在一起的弯弓。

看到弓箭的瞬间，庆幸的念头在小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幸好……她让巴克先走了。

同一时间，对岸的人们也瞧见了河这边伫立着的少女。这一发现让骑在前排的人马发出杂沓的声响，马蹄之下，阵阵尘土飞扬，但这只是一时的骚乱，无论是人，还是马，他们都训练有素，很快所有人都骑着马安静下来了，几十双眼睛看着小兰，河的两岸陷入了一阵静默之中。

“嘚嘚！嘚嘚！”两声有节奏的马蹄声，一个穿着盔甲的人骑马越众而出，朝着河岸这边提声喊道：“阁下，请问是否是森林女巫？”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听着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人。

小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没想到，这身打扮这么具有迷惑性吗？她都没在头上戴个尖顶巫师帽。小兰手环在嘴边朝那边喊，“不是，我是一个……迷途的旅人！”

不知道这个答案有没有得到对方的信任，但小兰觉得他们严阵以待的态度有所松懈，河对岸的空气都显得松快了几分，那个人接着向小兰问：“这位年轻的小姐，请问有什么地方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小兰想了想，朝对面喊：“我希望到……最近的城镇上去，如果能为我指引去往城镇的方向，我将感激不尽。”

众人面面相觑，指方向倒是没问题，但……就这么简单？

“给她牵一匹马。”

忽然响起的声音，小兰没有看到说话的人是谁，声音是从后面的人群中传出来的，声音不响，却很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个先前出列的中年人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不再与小兰说什么了，后来所有人都下马，开始做他们来到河边要做的事，让马儿吃草喝水，他们自己也休憩整理一番。

但他们没有忘了小兰，有几匹没载人的马本来是背着行李的，他们将行李拆分，重新打包，空出一匹马来。

随后一个人牵着马涉水而来，河水不深，不过刚刚淹过人的膝盖。

“小姐，请上马吧。”牵马过来的人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说话很有礼貌，“你以前骑过马吗？……没有是吗？……我来为你搭把手，我们到河对岸去，可不能让河水弄湿了小姐你的鞋。”

小兰看着向她伸来的结实精瘦的手臂，年轻人手上戴着的骑马手套，因为长久的日晒已经褪色，衣袖上布满了尘土和汗渍。

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这显然是因为她的想法不重要。

对方牵过来的马比巴克高很多，小兰在对方的帮助下，抬脚踩住马镫，翻身坐上了对她而言很是陌生的马鞍。

“小姐你坐稳了。”年轻人手拉缰绳，掉转马头，重新向着河的那一边走去。

河水淹没过来，身下的马儿四平八稳地迈着步子，小兰看着前方拉着缰绳的年轻人，余光瞥见了对方腰侧别着的一把匕首。

眼眸低垂，小兰暗暗吐了口气，即便她没有她的竹马工藤新一那样厉害的推理能力，但也不至于笨拙到看不出眼下这个人的身份——一个接受命令并执行命令的士兵。

现在，她只希望，她没有让事情变得很复杂。

不一会儿，抵达对岸，小兰又在那位士兵的帮助下从马上下来。

“谢谢。”小兰向对方道谢。

“不用谢。”士兵说。

“年轻的小姐。”另外一道说话声和盔甲的金属碰撞声一同传来。

小兰转过头去，看见那个之前和她隔河对话的中年人向她走来，他有着方正的面容，下巴留着精心修饰过的黑色胡须，年龄看起来在四十左右。

“啊，真是失礼，”走到近前，那位中年人说：“刚才没能看清你的面容，没想到是位如此可爱的小姐。我是弗舍尔。”

“弗舍尔先生，您好。”小兰说。

“是爵士，小姐。”

“很抱歉，我……”

“没有关系，”弗舍尔爵士朝小兰嘘声道：“不要错误地称呼陛下的头衔就好。”

“陛、陛下？！”小兰愕然。

“是的。来，挽着我的手，我带你去觐见陛下。”

可以想象小兰向前移动的脚步是有多么僵硬，她原本猜测出现在森林，带着这么多士兵的人，会是那位救助了白雪公主的王子殿下，结果现在告诉她——陛下！

哪位陛下？

这个答案，小兰在下一刻知晓了。

被几位穿着和弗舍尔爵士同样银白色盔甲的人簇拥在中心，这个人拥有一张无论走到哪都会熠熠生辉的脸，此刻他站在树荫下，却像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那张轮廓分明、五官优异的完美脸庞，让小兰一下就想到了白雪公主，多么神奇，在这两张面容上的相似之处，恐怕十分里面只有一二，就是那如黑玉般的及肩长发，但只用一眼，小兰就可以确认了，这一定就是——

白雪公主的父亲，死去的王后的丈夫，这片森林与土地、这个王国的主人。

“这是国王陛下。”弗舍尔爵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