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昕醒来后,就问过龙卷风和信一他们,可每次都被敷衍了过去,一点消息都没问道。不知道是生是死,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如果还活着,总得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要是真的不在了,也总要有个……寄托念想的地方。
“已经一多月,都应该讲我嗰日发生咩事啦!”(已经一个多月了,也该告诉我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吧)朝昕半靠着床头,神情自若,唯有被子下发抖的手显示着内心的忐忑。
“嗰日我哋揾到你哋之后,庙街嘅tiger哥就将龙卷风同信一佢哋外卖喇,冇咗几日对外放出佢哋死嘅消息。”旋风挪开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至於陈洛军,佢重畀关喺难民营度。”
(那天我们找到你们之后,庙街的tiger哥就把龙卷风和信一他们带走了,没过几天对外放出他们死了的消息。至于陈洛军,他还被关在难民营里)
朝昕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大老板都死咗,王九郁手,而家城寨已经喺佢睇下。”(大老板也死了,王九动的手,现在城寨已经在他的控制下)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朝昕背对着旋风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了自己。
“昕昕?”旋风起身拍了拍床上隆起的一团,神情紧张,生怕朝昕承受不住。
“我冇事,眼训先瞓一阵。”(我没事,困了先睡一会儿)
朝昕的声音响起,隔着被子旋风也听不出来她的情绪,只能坐回椅子上,继续陪着她。
一连好几天,朝昕被看得特别紧,房间里不是旋风就是花姐陪着,门外面还有两个保镖,连来探望的姐夫都说她们太小题大做,结果……
“我问你人呢,去边嘞唔知,几时唔见嘅都唔知,你哋就系咁睇嘅!”(我问你们人呢,去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花姐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两个保镖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止是他们,还站在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都出去。”旋风走进房间。
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往外走去。
“自己去罗罚。”(自己去领罚)花姐点燃一根烟。
“系。”两个保镖的老大应了声。
一出门他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两个手下,气不打一出来,不过他等走远了才开始教训,确保房间里的两个人不会听到。
旋风坐在单人沙发上,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旁的花姐抽着烟向后一靠,口腔中尼古丁的味道让她冷静不少。
“佢去咗庙街。”
“我就知会噉。”(我就知道会这样)
可猜到了是一回事,真正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滴滴滴——”
“咚咚咚——”
旋风身上的传呼机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花姐,庙街嗰边传嚟消息,昕昕去咗佢哋嗰度。”(庙街那边传来消息,昕昕去了他们那里)小弟也没有开门进来,就在门外汇报。
旋风拿起电话,“0728复机。”
“812。”
放下听筒,她立马和花姐说道:“昕昕嘅留言,佢话一切都好,过几日就返嚟。”(昕昕的留言,她说一切都好,过几天就回来)
……
潮湿的海边,就连吹过的风都带着腥味,朝昕坐在车里看着岸边的两间渔屋,朝旁边的tiger哥到了声谢谢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提着买来的药和吃的东西走过木板桥,来到屋子前。
搭建的简易灶台,随处摆放的椅子,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是调料,还放着几瓶啤酒。
屋子里没有人,但渔船还在,那就不是去出海捕鱼。
她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大致了解了一些用品的位置后,从水桶里捞了条鱼开始去鳞清理,准备中午煮个鱼汤。
差不多快要中午的时候,信一他们回来了,还没走进就看到了渔屋前忙碌的身影。三人一愣,不可置信地停住脚步。
“系唔系我眼花呀,点会突然睇到昕昕嘞。”十二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闭上眼睛又睁开,一连重复了好几次,朝昕的身影始终没有消失,才兴奋地拍了拍身旁的信一,“信一,真系昕昕,佢嚟揾我地啦!”(是不是我眼花呀,怎么突然看到昕昕了。信一,真的是昕昕,她来找我们了)
信一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攥着渔网的手不自觉用力,划破了皮肤也没察觉。
四仔余光扫到他的反应,默不作声。
“你真系嘅,昕昕嚟啦,点解一啲反应都冇!”十二少见两人都不说话,直接抛下他们一瘸一拐地走向渔屋走,还边走边喊,生怕朝昕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昕昕,我哋返嚟嘞!”(你们真是的,昕昕来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昕昕,我们回来了)
朝昕听到声音,转身看过去。
见到了一个多月没见的人,差点没哭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菜刀,迎了上去。
“十二!”抱了十二少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少!”十二少笑着纠正,“系十二少!”
和十二少打完招呼,她看向拎着水桶的四仔和拿着渔网的信一,当即走过去先抱住了四仔。
“四仔哥!”
“唔公平,点叫佢就系四仔哥,到我系十二!”(不公平,怎么叫他就是四仔哥,到我就是十二)十二少在后面不满地囔囔着。
“扑街□□。”四仔骂了一句。
听到熟悉的话,朝昕一个没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将新买的面罩放到四仔空着的手上,随后朝信一看去。
“信一!”
喜欢的人她是跑着去的。
“昕昕……”信一抱紧怀里的人,渔网掉到地上也顾不上捡。抱了没一会儿,胸口就被眼泪沾湿,他笑着松开了些,“bb,先唔喊咗,我会心痛嘅!”(bb,先不哭了,我会心疼的)
“噉你系心痛衫,定系心痛我!”(那你是心疼衣服,还是心疼我)朝昕吸了吸鼻子。
“使乜讲,当然心痛你啦!”(那还用说,当然心疼你啦)信一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