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退休生活，但是哥谭 第7章 失业模拟器

当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与你的经验不符时，将有一半概率会产生更严重的后续，很不幸，你踩中了这一半。

在第五个人在中餐厅对你发难、共计毁坏三套桌椅后，即便善解人意的老板们告诉你这是哥谭的常态，你也无法舔着脸继续给他们造成困扰，主动离职恢复自由之身。

自从你没有固定出没地点，随时随地都会刷新出杀手，不用说旅馆，就算是白天走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也可能被迎面走来的陌生人捅一刀。

随便拐进一条小巷，来人的枪还没掏出来，已经被你熟练地抹了脖子，戒指蠕动扭曲，像猛兽张开嘴将整个人一口吞下，又迅速恢复原样，曲面涟漪不断，吐出多枚金币后打出一个无声的饱嗝——这是今天的第三个杀手。

你捏起其中一枚硬币，它在倾斜进小巷的阳光下划过耀眼的金光，除此之外，你对它一无所知，唯一能称得上用处的是它让你知道戒指无法储存纯金制品。

硬币的正面图案是花环和左手捧花、右手提盾的女人，背面图案则是太阳勋章和雄狮，与这个时空的美国市面流通的货币不同，不排除是其他国家的货币，但所有偷袭你的杀手都携带了它，单单语言方面就能排除“他们来自一个国家”的猜想，比起“恰巧都携带”的说法，你更相信是必然事件。

它是仅在杀手中流通的货币，那该怎么衡量它的价值呢？

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冒出另一个问题。

你弹出硬币，它精准落在一直窝在杂物堆旁的流浪汉手中，“你什么也没看到。”

流浪汉曲起五指，迟缓地把硬币收入大衣里，闭上眼继续假寐。

黔驴技穷之际，你不得不去咖啡店找爱莲娜，今天出乎意料客流量不错，除了吧台，底下的位置几乎满座，在推门入内时，你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都粘到你的身上。

全是杀手。

“生意不错。”

你漫不经心环视一圈，然后坐到吧台前，爱莲娜正在做咖啡，听到你的声音，敷衍地哼了声，把订单的最后一杯放在托盘上时，她对你挤眉弄眼，低声说：“全是为你来的。”

爱莲娜显然知道你的处境，并且对此幸灾乐祸。

“哦，第一次这么受欢迎。”你对她假笑捧读，“真令人愉快。”

她把咖啡送到点单的桌位，很快回到吧台，站到你的面前，端着生意人的客气嘴脸，以优秀的服务态度向你询问：“我能帮助你什么呢？”

你没有回答，只是推出一枚硬币，爱莲娜的视线从它转移到你的眼睛，随即她露出微笑，了然收下硬币，为你解释：“‘高桌’的金币，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一枚可交换一件事，事情难度越大，需要的数量就越多。”

“高桌？”

你看着金发女人的笑容，再拿出两枚硬币推到她面前：“来杯马丁，我想了解你们的组织。”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理由。”爱莲娜收下它们，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笑了笑，没说话。

爱莲娜把做好的特调咖啡放在吧台桌上，冰块相撞的脆响让你收回对杀手们的观察，抬起眼，她正看着你，“我这里是安全屋，除非交换的硬币足够多，否则他们不会做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

组织一定有规则，安全屋属于组织，违反规则会受到惩罚，所以杀手几乎不在安全屋内杀人。以上很容易判断，但……

“你属于组织吗？”你指出其中容易被一带而过的问题。

“真敏锐，其他人从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爱莲娜从不吝啬赞赏，可她的生意态度不会因此发生变化，“不过你没有付它的钱，先生。”

“话题回到‘组织’吧。”

见你没有多付一份钱的意思，她也不恼，耐心地给你普及“组织”的基础常识，天色渐晚，待你喝完特调已是黄昏，可店内的人只多不少。

“我的悬赏金额是多少？”

爱莲娜看了你一会，才说：“三百万美元。”

“真舍得花钱，看来我是真的伤到他的自尊心了。”

她不置可否。

俗话说“天黑好办事”，你看时间不早了，准备离开安全屋，在你站起身整理衣着的时候，眼前的金发女人突然说：“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我特别告诉你一件事。”顿了顿，她故意吓唬你似的笑容变得古怪，“你被一个执着的帅哥看上了。”

“哦，”你对她的提醒不以为然，“那他危险了。”

你离开安全屋的同时带走了一半以上的顾客，至少你是那么认为的。当然，你不会因而对爱莲娜感到抱歉，再者她对你总是有所保留。

在你走到店门几步外的红绿灯下，就有杀手迫不及待开车撞你，当然，他没有如愿，哥谭的夜晚总是在开派对，他还没开到你的面前，就被另一辆车先撞翻到路边，还压倒了倒霉的行人。

生活在荒诞中的人们一刻没有为它停留，你也是如此。在喝下咖啡后更是饿得咕噜直叫的肚子催促你加快脚步，再者超市上新数量有限，晚到只能拿其他人收刮剩下的东西，接下来还得选择一家距离较远的酒店入住，因为你在之前旅馆的埋伏率太高，再把一帮杀手带回去会落得被两面夹击的处境，你在这种情况无法保证不闹出大动静——被邻居投诉后吸引来警方和蝙蝠侠的注意是下下策，你在尚有余力的时候不想麻烦别人。

发散思维没有导致你忽略伺机而动的敌人，压下猛然袭来的匕首，脚踢对方的小腿再敲晕，然后随手推倒，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甚至没有阻拦到你的前进脚步，抬眼扫视楼房时，你注意到一个很好的狙击位置，没有过多思考，你矮身拐进昏暗的小巷，果不其然，几颗子弹擦过你的轮廓打在红砖上，碎片掉落，灰尘飞舞。

为了摆脱一部分跟踪，你跳跃上墙壁的伸缩楼梯，推门进入贫困人员聚集地，里面布局复杂且没有标识，你绕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出口，好在这个门距离超市很近，否则你真的只能去收尾了。

你在靠近超市的路上又被人跟上，到超市外的停车场，你解决了两个躲藏在车群中偷袭的杀手，进入超市后在储物区遇到一个用枪威胁你的蠢货，你扭断了他的脖子，走在货架间，试吃员想给你尝下毒的食物，你把它塞进他的嘴里并强迫吞咽，不出一分钟，他抽搐着口吐白沫，你确认没留下自己的痕迹才离开尸体。

收银员倒是普通人，但他还没完成工作就被迫下班了——一个沉不住气的猛汉选择正面对决，端着机关枪从门口进来一通扫射，你甚至来不及抢救食物，灰头土脸和收银员躲到收银台底下，这位的杀手火力太强，你不得不回忆自己从杀手们身上淘出的宝物，最后你让戒指吐出一颗手榴弹，在收银员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扯开拉扣把它扔出去，巨大的爆破声伴随粉尘滚滚造成了混乱，你给身边的普通人一枚金币，看他放在嘴边咬了一下，认识到手中是物品是真货的同时眼神变得更加震惊，随即他郑重其事地给你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你没再管收银员，混入逃跑的人群冲出超市，撕开顺手拿来的零食包装袋，边吃边走物色酒店，最后你选择一家高楼层的酒店，把自己的面容整理干净才走进去，定下一间靠近顶楼的高级套房，此时是旅游淡季，经理格外热情，边给你讲解高级套房的包含服务，边引导你进到电梯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忽然挤进缝隙，把经理吓了一跳。

电梯门再次打开，来人是一身黑衣的寸头青年，他在你们的视线中进入电梯，挡在楼层按钮前，没有抬手的动作，电梯门自动闭合，封闭的空间陷入尴尬气氛。

经理显然不想给你留下坏印象，硬着头皮打破沉默，接上中断的话题，你始终笑着应和着，好像没有因电梯进来第三个人而感到不快。

电子屏幕的数字不断转变，最后停在唯一指令的楼层，你先出了电梯间，经理本想紧随而出，但一动不动的寸头青年突然有了动作，抢在经理前面一脚踏出电梯，把后者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经理欲言又止，寸头青年的冷峻外表和强硬行为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你眼看局面又要陷入僵局，只好开口救场：“没事，他和我是一起的。”

“但是……”

你一改刚才的和气态度，加强了语气：“经理，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会用客房电话通知前台。”

“好的，祝您今晚过得愉快。”经理诧异地看了你们一眼，很快妥协了。

电梯门关上直到电子屏幕数字跳转，你的笑意彻底在脸上消失，转头对寸头青年说：“走廊有监控。”

寸头青年对你的话没有反应，在你转身离开的时候倒是明白跟上来，你用房间卡刷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把它放入插卡槽，一直沉默不语的寸头青年突然冲你发难，你本能往后撤了一步躲开攻击，左手抓住他的手腕下拉，右手握拳结实地砸在他的鼻梁上，冲击让他站立不稳，猛然后退几步撞在房门上，声音在安静的环境格外清晰。

还好没有邻居，楼下也没有住户。你很感谢经理听从了你的需求。

这回你终于是成功把房间卡放入卡槽，不妙的声响在灯光亮起后紧随而来，你下意识抓住对方握枪的手往反方向拧，可对方异常坚持，哪怕疼得龇牙咧嘴也较劲般不撒手，你不得不拉近距离，抬腿膝顶腹部，寸头青年才愿意卸力让你夺走手枪。

“这个就没收了。”你不仅拿走了他手里的枪，枪袋里的另一把也没有幸免，“我不想赔钱。”

你把其中一把枪收入戒指，另一把枪别在后腰，刚背过身就听到破空而来的拳风，俯身躲过，随即转移重心，一记勾拳又落在腹部，连续两次被打中同样的位置，对方腿脚显而易见发软，硬撑着才没干呕。

手腕猝不及防感受到外来热度让你愣了一下，等看到寸头青年摆出投技的预备动作才反应过来，下一秒你被掀翻，还好及时调整了动作，你才没重重砸在地上而导致瓷砖崩裂。

他偷袭成功，却没逃过你的偷袭。被抓住手腕后，你本能反握住寸头青年的手，躺倒在地面的同时借力也把他拉下来，位置反转，膝盖还没压下，就被他有预料地逃开，一脚抵住你的腹部，另一脚做支点，摆出剪刀腿再次把你扫倒。

“不错，比前几个杀手都强。”

你看着骑到自己腰上的寸头青年，喉咙被有力的双手锁住，说话变得嘶哑，声音仍带着笑意，表情也悠然自得，好似没认识到自己的困境。

寸头青年显然没想明白你的态度，面色凝重，待冰冷的枪口抵住下颚才顿悟，他慢慢松开手，你慢慢起身，刹那间你们一齐有了动作：他抢走手枪，你抬脚将他踢翻。在你第二次把他按倒在地时，枪口对准你，他很快勾动扳机，却没有出现料想的场景，你不仅完好无损，还将他的惯用手脱臼，从后腰拿出另一把枪对准他的额头。

“嗯，还是嫩了点。”

你一边点评寸头青年的战斗，一边用手捏住寸头青年的脸颊，枪口贴着鼻梁，沾上些许血液挪进口腔，顶住上颚，你拉扯嘴角，带出不算友善的笑容：“脑袋开花点点头，听我说话就不要动。”

悬赏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寸头青年没有动，紧盯你的棕色眼睛中意外的没有明显情绪波动。你觉得他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你缓慢放开捏住脸颊的手，从外衣里拿出一叠硬币，寸头青年立刻被它吸引了注意力，但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又回到你的脸上，这次的眉眼中流露出茫然。

“首先，别再追杀我，其二，帮我做事。”你面无表情在心里算计着，“愿意点头，不愿意就什么都不用做。”

思考难免会让人产生没有必要的小动作，你也不例外。寸头青年的脸颊轮流鼓起，嘴唇被磨得发红，牙齿更是时不时划过金属表面发出微弱响声，不知道是这个行为让他很不舒服，还是觉得自己小命要紧，亦是两者都有，总之，他点头了。

你把硬币放入他的手心，看五指收缩才拿开手枪，起身抽几张纸把它擦干净，用余光观察他的动作，确认他没有敌意后，你又抽了几张纸，同手枪递到他的面前，“擦血。”

寸头青年仰头看了你一眼，随即拿走纸巾把自己的鼻血擦干净，一张秀气的脸直观展现在你的眼前，忽然间，你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见到这张脸了。

“你在‘疯狂之夜’杀了门多萨？”

他迟疑几秒，说出今晚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是。”

“你害我被西恩罗尼盯上了。”

胃部不合时宜一阵痉挛，你蹙眉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你叫什么？”

对方似乎发现你的异常，却仍然保持原本的动作没有动弹。

“约翰?威克。”寸头青年回答。

疼痛没有因为你坐到沙发上而缓解，所以你临时决定先把正题推迟至明天，嘱咐道：“约翰，把战斗痕迹处理了，打客房电话送餐，我要份粥，其他菜品你随意，签名写我的名字。”

话罢，你没管对方的反应，起身去卧室，关上门后，你终于是原形毕露，抹掉后颈的冷汗，缓慢躺倒在床上，针扎般的阵痛迫使你蜷缩起身体，柔软的床面此时像砧板，你是鱼肉，胃痛是悬在空中无形的刀，随时会落下把你砍得四分五裂。

咚咚咚。

敲门声把你从泥沼里拉回现实，你抬眼看向房门，那里依旧紧闭，来人正沉默地等待你的允许。

你挣扎着坐到床头，背靠床板，深呼吸几下调整状态，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进来。”

门打开一条缝，约翰先探进来半个脑袋，紧接着是冒热气的玻璃杯。在你的目光中，他迟缓地挪进卧室，哪怕走到你的面前，目光始终盯着地面，放下杯子后倒是很快就走出房门，在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却停顿了。

一分钟过后，他终于是组织好语言：“我在外面守着，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说完，他又沉默了一会，似乎认为没有需要补充的话，就关上房门，室内重回安静。

你注视着房门直到确认对方离开才收回目光，伸手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几分钟过去无事发生，困惑的你又喝了一大口，除了舌头被烫得发麻，此外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你不明白约翰怎么从气势汹汹的杀手突然变成乖巧的看门犬，但他愿意听话对你来说是好事。

或许真的是久违的运气，你觉得阵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重新在床上躺平，任由自己陷入短暂的睡眠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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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业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