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退休生活，但是哥谭 第1章 退休倒计时

你感到一阵眩晕。

模糊的视线把伪人的异常面孔扭曲得更加狰狞可怖，脑子的松懈却不妨碍肢体本能，剑刃贯穿眼前的胸膛飞溅出血花，在你的黄色防护服留下斑斑红点。

随着剑身抽出，伪人像失去动力的发条玩具直直倒下，从身体破洞流出的内容物和血液在纯白地面形成一幅诡异的图画。

你眨了眨眼睛，看着已经死去的伪人，一时间感到迷茫。

“是太累了吗？”你清理着尸体和显眼的战斗痕迹，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身体的异常转瞬即逝，你没来得及产生反应，就被它逃脱，从三个月前开始，今天第十五次发生类似的状况，并且从起初的频繁转变为偶尔发生，距离上一次症状出现已然有一个月时间。

伪人监测部门很注重员工身体健康，在你认为自己生病的第一时间就前往医务区进行基础检查，可一无所获，在清洁工每月例行的体检报告单上，每一项身体指标都是正常，头晕目眩的反常状况却不断发生，令人摸不着头脑。

回到清洁工专属换装室，你脱下笨重的防护服，随意把它塞在塑料框里，干涸的血迹结成块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开门声紧跟其后，你往旁侧一瞥，很快又放下警惕，来人是你的同事，在发现房间还有其他生物的时候，他的反应和你如出一辙，只不过你很难喜怒形于色。

“这工作都给我们整出工伤了！”

耳边传来对方的抱怨，你不置可否，打开属于自己的铁柜，柜门内侧的镜子倒映出一个白得异常的瘦高青年——你是一个白化病患者，由于先天缺少黑色素，你的皮肤和毛发都是雪白，除了眼睛……

眼眶细微的酸涩无声提醒你该取出佩戴一整天的隐形眼镜，这下视野终于恢复清晰，镜子中的双眼像是新鲜的血液中倒入牛奶而泛出波折的涟漪，恍惚一瞬，你才想起原本的瞳色应该是粉色。

有一股难言的情绪胀满胸腔，你掀开过长的刘海，最先看到自己不怎么明朗的神情，紧接着发现额头的块块深色皮肤不知何时完全褪色淡化，以及原本就不明显的淡褐色雀斑如今近乎于无，你的脸部健康程度可以说是过去人生中的巅峰状态。

突然间，你又注意到刚刚忽略的毛发，先不说原本就快完全白化的睫毛，印象中的淡黄头发已经彻底转为公路雪地一样的灰白色，一时让你无法判断自己的病情是转好还是彻底完了。

注意到你在衣柜磨蹭太久，同事诺顿凑到你的旁边，镜子里多出一个黑卷毛的绿眼青年，他是与你同期进入伪监部门的员工。

“厄内斯特，你在做什么？”

他看看镜子又看看你，表情疑惑，显然没有看出所以然来。

忽然被唤名字，你回过神来，慢慢低头看向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青年，他看上去健康活跃，俨然不像初入职的严重哮喘患者。

你不仅没有埋怨他对此毫无发现，反而还暗自庆幸。

“……你上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诺顿愣了一下，没想到你沉默后第一句话是关心，加班工作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上上个月，我想药说不定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见他越说越起劲，完全沉浸在喜悦中，你识趣地没有说出扫兴的话，至于他口中的“药”是伪监部门根据入职的清洁工病情分配的不知名药物，在发病时食用确实能缓解病情，所以过去没人去怀疑。

不过，现在不是了。以你的病因来看，任何医疗手段达成康复和恶化都有问题。

“你在听我说吗？”

视线聚焦，你对上诺顿的眼睛，他仍是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手指还捏着两张黑色的票根，你眯眼仔细看，“机票”两个加粗黑体字最先映入眼帘。

“在听。”

你的冷淡没有浇灭诺顿的热情，他把票根塞在你手里，继续说：“这是我在超市抽奖中的一等奖，下周我们退休就一起去旅游。”

票根摸起来不是熟知的廉价纸张，你低头看去，加厚的黑卡纸上印刷着烫金字，不用看内容，你也能明白这张“机票”的意义。

“好。”

看你舒展了紧缩的眉头，诺顿松了口气，刚才他可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在你同意后终于放下心。

对部门的怀疑暂时被你抛在脑后，毕竟还有一周，你就达到合同的五年之期，拿着奖金美美享受退休生活。

可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让你们毫无防备面对现实残酷。

在工作时间，清洁工区的接线员普通的接起电话，沉默打响了清洁工们心中的警钟，挂断电话的声响更是应证他们的猜想——又一个清洁工死亡。

“厄内斯特，前往高级住宅区a05。”

接线员给出的地址与半个小时前分毫不差，你在话音未落就站起身，提起清理工具，机械前往电梯，在面板上输入地址，然后按下确认键，看着数字变换，你始终心如止水，仿佛是一件普通的出勤任务。

确实仅是普通的出勤任务，这是伪监部门清洁工的日常。

踏入高级住宅区a05楼，铁门在身后降下阻断退路，眼前是炫目的白炽光走廊，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内心麻木，哪怕是听闻同伴的死亡，对你来说是日常的一件小事，你已经无法像入职前和其他人一样对生死抱有敬畏，即便是眼泪也难以因而落下。

顺着血迹，你路过门卫室，安全窗和室门没有被突破的痕迹，姑且是不幸中的幸事。

高级住宅区的一楼没有太多门，你很容易在某件杂物间找到同事的尸体，地面拖拽的血痕从敞开门的房间内蔓延出，你走近门口入眼是大片的血泊和残肢，想必这里就是死亡第一地点。

厚厚的防护服在这一刻宛如不存在，你能感受铁锈味铺天盖地涌来，简直要让你窒息。

你闭了闭眼，视野陷入黑暗，可怎么也忘却不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来不及思考更多，察觉到危险接近，你收起哀悼的心情像随手扔掉垃圾一样快，没有犹豫迟疑，转身将剑尖送进一米外的护目镜，在你旋转剑柄的同时，玻璃破碎的脆响和粘稠的噗呲声一起迸发，另一手握住剑柄后以蛮力硬生生破开对方的躯体，不属于人类产生的蓝色液体喷溅，你透过缝隙看到防护服后的脸，与诺顿一模一样。

也许你是依仗理智摒弃无关紧要的情绪，但在潜意识中你对所有的一切仍充满愤恨，等你回过神来，伪人已经被你破坏得一塌糊涂，颗颗块块浮在血水上。

你靠在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放空自己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许久，最后得出一个近乎冰冷的结论。

双人退休旅游泡汤了。

莫名其妙又开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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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退休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