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甜不辣总是技高一筹 第14章 014

根据赛拉持续了数个星期的观察可知，沃伦·韦迪克在阿布斯泰戈公司里有一批规模不算小也不算大的追随者。

说是“追随者”也不太准确，毕竟大部分人也只是拿钱干活，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老板罢了。

而正是这一批人，零散地分布在财政部、人力资源部、未来科技部等诸多岗位上，成为了韦迪克在公司内部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有力依仗。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势力来自于直属总部的秘密武装力量——西格玛小队。

在平常的日子里，这个小队只是一群处理违章停车和非法闯入的保安；而在必要的时候，他们是配有高规格武器且训练有素的特工，由圣殿骑士领导，在世界各地执行秘密任务，顺便铲除异己。这样一个组织，竟然对韦迪克唯命是从。

正因如此，赛拉才觉得韦迪克格外棘手。想要杀死他，就不得不处理西格玛小队，以免杀完人之后被一群特工追杀。这让赛拉的内心充满了郁闷，以及对海尔森·肯威的埋怨：明明肯威才是大老板，手底下的私兵却投靠了别人，这人到底有没有把公司放在心上？

由于对西格玛小队的额外关注，一些特工刚出现，赛拉就注意到了他们。

尽管进行了巧妙的伪装，受训的痕迹还是会留在人的体态甚至眼神中。赛拉站在哥谭钻石区的大楼上望去，起码标记了六个特工。他们以韦迪克临时选定的酒店为中心，静默而迅速地向四周分散开来，在这片区域内游走。

显然，他们是受韦迪克的命令，前去搜寻那个逃跑的实验体的。

赛拉思索了片刻，不知道要不要多等一会儿，让西格玛小队把人找到了再想办法抢走。这样省了点事，但是抢人的难度也挺高。毕竟自己刚刚在冲动之下用掉了仅有的一个一次性队友。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三个与之前不同的特工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三个显然更加招摇，其中一个还把武器大咧咧地露在外面。他们在酒店楼下站了一刻钟，韦迪克出现了。这位焦虑而暴躁的科学家正在打电话，看到那三个人，很随意地指了指楼上。三名特工立刻排成一个三角队列进了电梯。

赛拉挑起眉头。她干脆放弃观察周边，一心一意地把视野集中在酒店内部。据她所知，那栋楼里可没有他们要找的实验体，全是自己人。

啊，还有露西。

赛拉在四楼找到了露西。她似乎感知到什么，急匆匆地跑到电梯边上，看到上行的电梯后果断转身，从消防通道的楼梯讯速地往上爬。

追杀者们到达四楼。他们很快发现露西的房间空着，随后开始在整个四楼搜索。在这段时间里，露西已经快要走到顶楼。

在此之前，露西·斯提尔曼给赛拉的印象一直是一个沉默冷静、目标坚定的员工。具体体现在其丝毫不受赛拉威逼利诱的影响，始终高调地追随着沃伦·韦迪克。露西靠着优异的工作能力和一颗忠诚的心成为赛拉眼中的头号刺头，也可被视作实验室暗中对抗肯威的精神领袖。

不过，从今天这个状况来看，露西和韦迪克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她为什么突然被韦迪克追杀？赛拉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种好奇让她暂时忘记了西格玛小队和逃走的实验体。赛拉眯起眼睛，在她的视野里，在透明的建筑中爬楼梯的露西被标成了金色。这个金色的小人走上了顶楼，喘着粗气四处张望。

楼下的特工增加到了五个，他们正慢慢地往上爬，像狩猎一只羊羔一样，即将包围露西。

截至现在，露西的逃亡路线一直都是正确的。要是她选择立刻下楼，会被楼下守着的特工逮个正着。而顶楼空间开阔，还有许多可供躲避的角落。如果她运气好，可以和对方纠缠一段时间。

可惜，露西·斯提尔曼在本质上是个大胆、果断的人。这种果断有时会催生许多错误的选择。她没有在那里逗留太久，而是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助跑，然后从酒店楼层的边缘顺利跳到了旁边一栋稍矮的建筑的楼顶。她准备从这里下楼，消失在人多的地方。她重新穿上高跟鞋，还没走两步，水箱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利落地把她按在了水箱的铁皮上。胯骨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头晕脑胀。

“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斯提尔曼小姐。”赛拉凑到露西耳边小声说道，“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往我这来呢？”

露西被突然出现的赛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挣扎，换来的是更加粗暴的钳制。远处传来特工们说话的声音。他们没有看见对面楼顶死角处的两人，正在四处搜索。

“我可以把你交给他们。”赛拉把露西按得半跪在地上，抬起头观察对面，“你觉得怎么样？他们会先审问你还是直接杀了你？”

露西彻底放弃挣扎，闷闷地回应道：“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露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赛拉的语气痛心疾首，但笑得很开心，“我和韦迪克可不一样——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你老板突然决定要弄死你？”

“……你一直在跟踪我？”

赛拉眨眨眼睛。或许是露西这个警惕的态度，又或许是她刚刚跳过楼宇的姿态，赛拉体会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她笑意加深，加大了反剪住对方手臂的力道。

“哇哦，我真没想到……”

“……”

“我突然想起来，在十字军时代，刺客们为了佩戴袖剑会切掉自己的无名指。”赛拉满意地看着露西的身体僵硬起来，“于是，那时候的圣殿骑士会不加分别地杀死每一个没有无名指的人。——你的animus项目不就是探索这些古代记忆吗？告诉我，后来的刺客是怎么摆脱这个无名指的诅咒的？”

“我不是刺客！”

“我也没说你是嘛。虽然我的确有一点怀疑。”

“不，你不明白，肯威。”露西艰难地回头看着赛拉，“我做过刺客，但是我现在不是了。我效忠于教团。”

“你效忠于韦迪克，而不是教团。”赛拉沉下了声音。她压在露西的背脊上，对方要拼尽全力才不会狼狈地趴在地上。

“斯提尔曼，你在追随错误的人。韦迪克与肯威作对，就是与教团作对，你觉得他的结局会好吗？”赛拉把露西从地上拉起来，让她看着不远处的西格玛小队。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对着耳边说了什么，几人缓缓地从楼顶退了下去。

“……韦迪克在做正确的事。他的事业已经成功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在被他的人追杀？你阻碍他的成功之路了？”露西刚想张口说话，赛拉却打断了她：

“露西，我不喜欢你这副执迷不悟的口吻。”赛拉的语气很平淡，让露西想起了和她的第一次谈话。她甚至能回想起当时赛拉的表情，那个笑容和冰冷的眼睛。

“我抓住了你，你应该恳求我，而不是试图说服我。”赛拉把下巴搁在露西的肩膀上，这是个过分亲密的姿态，露西无处可逃，“难道你不怕我吗？这可不好。我应该告诉你，我盼着把你抓在手里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你总是、总是呆在韦迪克身边，就好像他是你永远不会倒下的保护伞。你如此明目张胆地无视我——无视权威。你甚至为了韦迪克背叛了刺客！我真的很烦我讨厌的人身边有你这样的追随者。”

天台的风凉飕飕的，把露西·斯提尔曼吹得牙关打颤。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我的角度看，你和韦迪克已经决裂——至少他单方面和你决裂了。思考一下，你现在孤立无援，该怎么说才能让我放过你，而不是看你的笑话？”

这时，一颗子弹伴随着消音器沉闷的破风声打了过来。赛拉带着露西后仰，躲过了袭击。几个黑衣特工出现在天台上。他们没有认出蒙面的赛拉，冲着两人快速射击。赛拉躲到水箱后面，紧抓着露西的肩膀：“虽然跑了我也能抓回来，但是我建议你省点事，别跑。”

她松开手，露西愣愣的，似乎没反应过来，果然没跑。

随着逼近的枪声，水箱“砰”一声被打烂，数吨水顺着缺口倾泻而出，差点把前方的袭击者冲走。赛拉抽出背后的短刀：“等我解决这些麻烦，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赛拉正要起身，露西一把抓住她：“我放走了韦迪克的实验体。”

赛拉给了她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非常正义的举措，斯提尔曼小姐。并且大大增加了你的价值。”

她回过身，用力掷出了短刀，刺穿了一个人拿枪的手。随后赛拉飞身向前，高调地亮出了自己的袖剑，像一只在羊群中穿梭的狼，把剩下几个人的腰都捅了个对穿，力图拉来最多的仇恨。

“露西·斯提尔曼已回归兄弟会。”赛拉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上去雌雄莫辨。她踩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只露出兜帽之下的小半个下巴，将袖剑对准了对方的眼睛。

“告诉韦迪克，他的恶行已经结束。刺客将砍断他的脖子。”

队友当然不是一次性的。赛拉看着被打倒的特工眼中浮现出惊讶和仇恨，用了半秒的时间怀念了一下某个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的真·刺客。

即使他不在现场，也可以发挥一下余热。谢谢你，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