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纳喀索斯 第7章 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觉得在那里太辛苦就逃吧，逃不见得就是坏事。”

哥谭是个相当美丽的城市。

布鲁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带两人兜风，时不时为他们讲解这座城市发生过的故事和设计理念。哥特风格的建筑令她充满了一种神秘的美感，西方建筑的美学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正午的阳光温柔地降落于大街小巷，干净平和得让布鲁斯有种身处大都会的错觉。

车停在路边，少女和她的骑士下车打卡，拍了不少风景照发给监护人们。看得出她这次的“旅行”还不错，虽然没有找到她们的阿卡姆，但是做客韦恩庄园比想象中好太多。

“欢笑即解药，混沌即存在。”

克劳迪娅仰着头，望着滴水兽的方向，忽然无意识地说了这么句话。少女穿着黑色的毛衣长裙，显得身材越发纤细。她的长发散落，如蜿蜒的血管遍布躯体，若隐若现，仿佛随着生命涌动。

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踮着脚勾住身边忠诚骑士的脖颈，低声耳语，神情轻松，整个人终于有了属于年轻人的活力。布鲁斯见状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少女笑容与今日天气平齐，苍白脆弱的忧郁美得惊人——那是一种无声地引诱，能轻易勾起人们心中的怜爱与信仰。

路人们对这对颜值超高的年轻情侣关注度很高，也有一些认出布鲁斯身份的女人们蠢蠢欲动，想趁机搭讪哥谭首富或者勾搭那位更加俊美的少年。

“抱歉，今天陪家里的小公主出来玩，没有时间与美人们约会。”布鲁斯很轻松地打发走了无关人士，余光瞥见少女神情冷淡地盯着凑到奈亚身边的人们。

克劳迪娅侧着头枕着“纳喀索斯”的肩，他搂住她纤细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脸上对凑上来的追求者们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鄙夷，劝退了许多自作多情的人类。下一秒，对上怀中少女时，他脸上则是另一种温柔的神情，眼底闪烁着潋滟的爱意，任谁都能看出他对少女的专一。

克劳迪娅望向奈亚的目光有些委屈。毕竟以前生活里的奈亚没有实体，因此她从不担心有人会觊觎只属于自己的奈亚。

但现在不一样了，奈亚拥有了实体。他在别人眼中是独立的个体，或许会有人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来来往往的游客也好，本地人也罢，总是有人和奈亚搭话。

克劳迪娅不停地劝说自己，奈亚很好所以大家才会喜欢他，她不会困住她的半身。如果他想认识新的朋友，自己应该支持，就像他对自己无条件的支持一样。她不能太自私，她得学会适应，而不是折断他的翅膀，将他捆在自己身边。

某位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向自己搭讪的人也不少。只是克劳迪娅已经被恐慌冲昏了头脑，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无意识过滤掉奈亚传递过来吃醋和嫉妒的情绪。

奈亚轻易从共享且对灵魂碎片们毫不设防的意识海中读出少女的忧虑，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画地为牢，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自由，只想让她安心。

——我不会被夺走的，克劳迪娅。我只属于你，我的半身。

可是……她们长得比我好看，也比我更完美，比我更适合。

——克劳迪娅，要我说三千遍爱你么？我爱你，不要把我推开。

布鲁斯还没放松一会儿，就看到克劳迪娅眼泪汪汪地跑回来，不逛街也不拍照了，一言不发坐回车里，手紧紧攥着奈亚的胳膊，心情跌到谷底。

“对不起，布鲁斯。”

小姑娘乖乖道歉，眼底是未消散的恐慌。布鲁斯知道她有社恐的症状，对人多的地方会本能地厌恶。他体贴地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温和地笑着安慰。

“午饭回家吃吧，阿尔弗雷德刚才还打电话询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他的手艺很好，一定不会逊色于斯塔克家那位管家。”

“还有，甜心。你永远不需要道歉，你已经足够好了。”

哥谭一枝花安慰着少女，从倒车镜里看到两位年轻人没有坐在一起，少女应了一声后扭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奈亚则和她的行为同步。布鲁斯很轻易地发现他们在通过玻璃窗倒影，隐秘而默契地窥探对面的人。年轻人的爱恨总是强烈炙热，刻骨铭心。感慨过后，布鲁斯想到了自己家的糟心孩子们，并仔仔细细地筛选家里的罗宾们。

迪克换女朋友速度太快，pass。

杰森，太凶了，pass。

提姆过于忙碌，没有时间谈恋爱。pass。

达米安还小，什么时候能不凶残就谢天谢地了。

心虚的老父亲想到提姆那张加班过度的脸，暗自下定决心要把超人骗来处理文件，减轻提宝的工作压力。

布鲁斯思绪跑远，车内的两人还僵持着。

——克劳迪娅？

奈亚又在意识海中呼唤了一遍少女的名字。他的珍宝垂眸，仍然没有在意识里说话，但思维却重新链接，她的不安拨开伪装，血淋淋地展示在她们面前。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奈亚如何不明白她的恐慌和没来由的悲伤。古老的歌谣如蛛丝在两只克劳迪娅的脑海中摆荡，无声的浪漫织就占有欲的网，将她放在最中心。

奈亚，你不要生气。是我的错，不够相信你。

少女委委屈屈地向自己的另一份灵魂道歉，她又开始自我厌弃，简短的话语泡得奈亚心里发酸。安慰了好一阵后，获得允准后的骑士重新坐到本体旁边，小心翼翼地用手臂将最亲密的灵魂圈在自己的领地。虔诚的吻落在眉心，安定了飘忽的灵魂。

两只克劳迪娅和好如初，状态也恢复正常。阿尔弗雷德刚做好午餐，就迎来从门口跑来的少女热情的拥抱。她依赖地亲了亲老人的侧脸眼底都是轻松和少年人的快活。

“阿福，今天布鲁斯带我和奈亚参观了哥谭。”

“她真美！”

“我很高兴小小姐喜欢这里。”

“当然，不光是因为哥谭很美，还因为这座城市中有布鲁斯和阿福，因为这里有你们，所以我才喜欢哥谭！”

“噢，小小姐，我太感动了。”

克劳迪娅对哥谭的赞美之词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停下，老管家耐心地听着，温柔地附和，领着少女和她的骑士落座。自从小姑娘来到韦恩庄园，餐桌上就变得热闹起来。

克劳迪娅的胃已经修补完整，她神情自若吃了一口意面。比起实验室里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这里的食物简直可以称得上人间美味。

——嚼起来没有那么反胃了，对么，克劳迪娅？

习惯了以痛苦为食的少女最初很难接纳人类的口粮。但和复联接触后，她就爱上了甜食。大约是里面有监护人们填充的善意，入口时的甜蜜感淹没了残留的不适。

奈亚将牛排切成小块，放在少女的盘子里，十分自然把她吃剩的意面移到自己盘中。少女叉起一块，送入口中的瞬间，感受到阿尔弗雷德灌注在食物中汹涌的爱，瞬息间就让她原本遗忘和剔除的人类情绪重返胸口。

克劳迪娅的泪水划过脸颊，掉在盘中。她有些无措地抬手摸着自己的眼睛，说话颠三倒四。

“真的很好吃，我不是故意扫兴的……”

“我只是控制不住，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我不想，不想再回去。雪山中的一切都太冷太难吃了。”

“抱歉……我在说什么呀？”

即使痛觉被摘除，灵魂的痛苦也存在。

克劳迪娅在桌上撕心裂肺地痛哭，崩溃瞬息发生。她的手指哭得发麻，眼眶红肿，嘴里一直在道歉。奈亚轻拍她的背，给她擦眼泪。她哭得太惨了，甚至干呕了几下。

体会过少女痛苦的蝙蝠窝一片慌乱，牛奶、小甜饼、蝙蝠镖、超人的苹果派都堆在少女面前，他们一边安慰小姑娘，一边将九头蛇和怪物们拖出来鞭 | 尸。

发泄完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小姑娘心绪终于平复下来，她靠在奈亚怀里，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自己的骑士怀里又一次道歉。

“Kid,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如果你愿意，韦恩庄园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你，布鲁斯，你真的是好人。”

“女儿”的脸颊亲亲直球戳中了老父亲的心，布鲁斯立刻给死对头拨打视频电话，并在第二个脸颊吻落下的瞬间让托尼看到令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布！鲁！斯！”

两大首富瞬间变成幼稚鬼，吵得不可开交。罗宾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找借口离开战场。餐桌上只剩下克劳迪娅和奈亚，她软乎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瞬间让两人化作二十四孝老父亲。

“托尼papa，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吃芝士汉堡吧！”

“没问题，宝贝。”

托尼一开始就注意到少女红红的眼睛，只是她不想说，自己便尊重孩子的意愿，只当不知道。托尼越想越觉得老蝙蝠果然不适合带孩子，怎么一到哥谭斯塔克家的小公主就哭鼻子，再看他们一家子臭小子，肯定照顾不好他的小公主！

蝙蝠侠和钢铁侠吵完架彼此撂狠话挂电话，午后的阳光落在黑暗骑士的侧脸，那总是布满严肃忧虑的面容难得有了轻松的笑容。有克劳迪娅在的地方，总是少了很多争吵痛苦。这是属于她的魔法，属于她的魅力。超英们还是不希望她使用太多次这种带有明显副作用的能力，他们想小姑娘做个普通人，拥有普通的生活，得到普通的幸福。

——即使他们也明白这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然而，韦恩庄园的美梦很快就要消失了。

克劳迪娅被托尼一个电话勾起思乡之情，她决定明天就回纽约，奈亚一向是克劳迪娅在哪儿他在哪儿，对去哪里没有异议。下定决心之后，克劳迪娅就推开房门去找布鲁斯说一声。

惯例夜巡的蝙蝠侠刚要出门，就听到小姑娘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克劳迪娅，还以为她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做，结果她就说了一句话，立刻让黑暗骑士破大防。

“我准备明天就回纽约啦，这几天谢谢布鲁斯照顾啦！”

站在阴影中的奈亚等少女说完后，就牵着她回屋，他们越走越远，留下蝙蝠侠和他的老管家相视无言。阿尔弗雷德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危险的光，蝙蝠侠咳了一声，加快脚步远离即将暴走的老管家，给自己的老朋友戈登局长打电话询问最近如何。

戈登局长原本享受了两天幸福时光。阿卡姆这两天没有越狱的，夜晚也没有新增的犯罪事件，听说小丑受了什么刺激，自闭了，还要把头剃成之前出现的怪物模样。太好了，最好他们几个危险分子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才好呢。

正想美事的戈登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巨大爆炸声，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接听蝙蝠侠的电话，看着闪亮的蝙蝠灯和罪犯一点儿没少的哥谭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死吧，没救了，烦，毁灭吧。

今日的哥谭仍旧是民风淳朴呢。

戈登：烦死了！

蝙蝠侠：阿福又怼我

钢铁侠：甜心最爱我

奈亚：纽约要出事了，得回去撑场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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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