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纳喀索斯 第6章 世界与宠爱

“确定无疑的事情有那么一两桩，就足以抵御世间的种种无常。”

布鲁斯倒在回忆中无法逃离的雨夜中。

年幼的孩童站在成年的自己身旁，目光呆滞盈满泪水。在两个布鲁斯面前，是被袭击后倒下的父母，是哥谭繁华和腐朽的结合体，噩梦永远萦绕在黑暗骑士的梦境中。

布鲁斯想冲下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楼梯，穿过黑暗的小巷，踩过街道上的鹅卵石，穿过恶臭的下水道，最后所有的场景都化作一张张流血的面孔，尖叫着紧紧跟在布鲁斯·韦恩的身后。

他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风，没有月光。

死亡只是很短一瞬间的脑细胞坏死，留下的灵魂是永恒的痛苦。失去父母的愤怒、失去杰森的自责如从魔王宫殿里阔步走出的恶毒魔鬼般，在布鲁斯的脑海中狞笑肆虐。恐怖扑打着它的蝠翼，盘旋在韦恩公墓的棺材堆上。

风雪肆虐，从疲惫的男人脚下生长出重重叠叠的蓝色花朵，向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延伸。布鲁斯记得，那是他去西藏时偶然折下的花，并学会了一身本领。越美丽的事物，越危险，它的提取物构成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隐约他听到了扭曲的声音，围绕着花海。

“布鲁斯，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会变成黑暗的模样。”

“Well……成为英雄总要付出代价。”

花海融化成一片深沉的紫色，流动的液体中浮出人形，凝成一张他见过的熟悉面容。苍白的少女飘在半空，视线与布鲁斯平齐。

“你后悔走上这条路么？”

“Never. ”

克劳迪娅笑了起来，她正侧耳倾听。世界的声音传来，她的指尖点在男人的额头，夏日的炎热融化了冰雪。布鲁斯听见来自不同纬度对他爱意，也见到平行世界失败作品带来的不可逆转的结局。少女坐在他肩头，没有一丝重量。她手中抓着一条条金色的线，接触到掌心的部分被染成了黑色。她似乎懊恼地抱怨了一句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

“奈亚说蝙蝠侠是不稳定的，所以我想还是让你自己看看比较好。”

融化了毒 | 药的蜜糖只会更加危险，若是原本的蝙蝠侠会这样想。但经历过这一切的布鲁斯已经知道少女等价代换的能力——一个世界钦点的垃圾桶。

“垃圾桶不太好听呢，我更喜欢大吞噬者的称呼。”

少女甜甜地笑着，身上白色的长裙吸饱了负面墨汁，低垂着在小腿附近摆动。她用手指轻轻戳了布鲁斯的额头，便把体格壮硕的男人推回了光明。

“该走啦！”

“啊……忘记是共享的了！”小姑娘忽然发现除了布鲁斯他们之外多出来一个梦境，有些懊恼地和奈亚抱怨。

——没事的，他又不会死。

奈亚亲亲少女的侧脸，将这件事

被卷入这场幻觉杰森记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看到蝙蝠侠刚刚一枪崩了超人的脑壳的画面，还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正义联盟成员们，用眼神示意自己赶紧逃跑，仅剩一口气的超人拖住了小丑化的蝙蝠侠。

“Fuck！蝙蝠侠？世界毁灭了？？？你他妈笑得真像小丑。”

下一秒，杰森就被“蝙蝠侠”扭断了脖子。

“事实上，我觉得他笑得更接近奈亚，这是称赞噢。”被小丑虐杀、饱受折磨的二代罗宾·红头罩·杰森的表情在听到少女说话后一瞬间变得非常扭曲。杰森有着一张英俊而又充满野性的面容，如大型掠食者的气质威慑逼退很多蠢蠢欲动的敌人。

只不过，这次的对手是一个过于脆弱的少女。她是被复联救下的祭品、是韦恩庄园的客人。此时她正坐在自己的肩头，苍白的双足晃来晃去，用微不足道的力气略过杰森的胸口。天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甚至还与他一同困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空间中。

“你的名字是？……克劳迪娅”

“哇！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耶！很高兴认识你，二百磅的桶！”

杰森：？？？？

克劳迪娅眨了眨眼，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用蹩脚但意外有用的话术岔开了话题。“那个……你看到的是杀了小丑的蝙蝠侠。算是世界线衍生出的另一种结局？他被感染啦，变成了狂笑之蝠，唯一的幸存者是阿福噢，其余的人都原地爆……没了！”

少女拍手笑着，神色无辜，带着比死亡更冰冷的香气。杰森听到这话脸色更差，难道他应该感谢蝙蝠侠放弃自己拯救世界吗？她看男人的脸色铁青，也没退缩。不，应该说她不在乎面前的男人会不会有不满的情绪，当然，杰森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迁怒少女。

克劳迪娅随心而动，毫无防备地脸贴脸去看杰森那双蓝眼睛。“你还要去杀小丑嘛？我觉得你可能变成狂笑红头罩哎，而且你打不过蝙蝠侠。”看到杰森面色更难看后，小姑娘相当体贴地给他改了名字，“那狂笑小翅膀？”

“住嘴！”

克劳迪娅好脾气地吃了一大口暴躁桶的负面情绪，露出了一个“奈亚的微笑”，成功的恶心到了被狂笑之蝠洗脑的杰森。他还想询问少女什么，就被她一个脑瓜崩弹出幻境。

“Fuck Batman！”

杰森从噩梦惊醒，他发现在自己的安全屋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韦恩庄园。有的人啊，嘴上说着讨厌蝙蝠侠，可行动上却暴露了心中所想。

阳光在阿卡姆的屋顶跳起舞来，异常的疯狂令被入侵的世界法则在风中嚎叫。漆黑的男人踩在哥谭的头顶，声音轻快残忍。

“嘘——你不会想和我开战的，对么？”

奈亚垂眸，他的指尖一阵颤动。他的公主在呼唤，游戏时间结束了。略微遗憾的神情转换成泛滥心头的爱意。他的意识回到留在韦恩庄园沙发上的躯壳中，缓缓睁开双眼。与另一个自己对视间，情不自禁迷失在少女眼睛深处，心里只有对她的热爱——毫不挣扎地拜倒在她的脚下，心头怀着如火如荼、忠于誓言的爱恋。

两只克劳迪娅相亲相爱地坐在一起，分享搞事之后的记忆。奈亚检查完少女的身体没有异常后，才舍得分出一丝精神将陷入昏迷的一窝蝙蝠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

当杰森冲进大宅时，只见到坐在沙发上不久前才见过，却不知为何脸颊开裂的“白日梦少女”。她的身体正在自我修复，干瘪的四肢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她发现有外人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有些慌张地将脸藏在骑士的怀里，她的骑士在她耳边低语，随后露出一双完整的眼睛，笑着向火急火燎闯入的男人打招呼。

“早上好，二少。”

杰森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骤然消散，危险而侵略性的气势如被针扎瘪的气球，只剩下干巴巴的假面。要他如何对这样的孩子说出过分的话语呢？他做不到。于是，杰森转而警惕地询问俊美危险的男人，试图从他口中得到真相。

“你没有保护好她吗？她为什么会受伤？”

“呵，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被世界钟爱。”

醒来的蝙蝠一家听到男人开口，所有人非常默契地停在楼梯口偷听。说实话，这画面平时很戳笑点，但现在气氛过于紧张，倒将轻松的情绪冲散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克劳迪娅的能力不需要付出代价吧？”

杰森没和奈亚打过交道，但见到那个危险的家伙与少女相处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也清楚两人之间的羁绊旁人无法置喙，也无法干涉。在那些黑暗的时光中，他们相依为命。如果奈亚对着敌人露出一点脆弱的模样，他如何保护少女呢？这样一想，杰森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竟忍耐下来奈亚的冷嘲热讽。

“我当然知道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别打哑谜了，你就不能告诉我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吧？”

“还是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保护好她？如果是这样，你何必让她被复联的人发现，甚至妥协让她行走在世间？”

奈亚对旁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唯独提到少女时，脸上诡异的笑容消失，呼吸间神情难得沾染些人类的温度。他吹去指甲刮到的少女掉落的发丝，不紧不慢地解释。

“世界的垃圾桶、英雄的温柔乡，这些代价背后的规则线不是你们可以干预的。或者你们执意破解那些秘密，付出代价的会是谁呢？你们想看着克劳迪娅死亡吗？这就是你们的……爱？”

众人沉默下来。

对于男人的话语，他们不会全信，却也不会质疑他对少女超出一切常理的关心。他能说的，肯定是不怕被调查，不能说的真相，大概率会危及到少女的人身安全。克劳迪娅对人世还有善念，可他们不敢赌这位“家人”是否会顾及人类的死活。

韦恩庄园的主人和它的住户们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心中想什么不会让人察觉。整座庄园回荡着心跳声。他们的心跳得很快，太快了，即使他们不承认，生理反应也告诉了他们逃避的真相：自诩坚强勇敢的守护者们，在世界线恐吓后，被吓到了——真切地被吓到了，无法抵抗。

“天亮了——”

克劳迪娅欢快地跑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张开双手迎接阳光。她的体态十分轻盈，身上原本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被腐蚀的洞正在缩小，穿过空洞的光折射成彩色，能够清晰地看到毛细血管如树根交缠在一起，修补少女破败的身体。

被少女的话语打断思绪后，寒气从他们体内一**散开。他们身上微微冒汗，残梦随着冷汗从体内排出，有些想不起来刚才在聊什么，阴影笼罩在大脑中，驱逐不应存在于他们脑内的想法。

几分钟后，少女的身体从破败状态恢复正常。她愧疚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万能管家和布鲁斯，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她有些心虚地观察他们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

“对不起，布鲁斯。我……弄脏了你的沙发。”

“不用道歉，孩子。你要知道，韦恩和斯塔克从来都不缺钱。”

韦恩庄园的大家长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安抚着面前的小姑娘，同时制止奈亚拨打斯塔克电话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动。布鲁斯起了个好头，众人咽下各种复杂的情绪，不管他们对少女的存在怎么想，现在都默契地配合“父亲”和管家演戏。

——我觉得这一家不去好莱坞真可惜，那个小丑也是个影帝。

有什么不好嘛，反正奈亚对我是真心实意就够啦！

——当然，克劳迪娅有我就够了。

管家阿尔弗雷德难得看到一大家子人整整齐齐回到韦恩庄园，他脸上再次露出招牌的慈祥笑容。上帝保佑，韦恩集团有这样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姐愿意为老爷背负诅咒，谁能不喜欢她呢？对了，都折腾一晚上了，小姐肯定饿了，他得赶快准备早餐。

于是，韦恩家的早餐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开始了。

昨晚第一个昏过去的提姆坐在少女旁边，难得睡了个好觉，精神也很棒的红罗宾递给克劳迪娅一片涂抹好果酱的吐司。

“谢谢提姆。”

少女乖乖接过来，还没开吃就被奈亚“阿呜”一口咬住。她立刻露出甜甜的微笑，用手指戳戳他鼓鼓的脸颊撒娇。

“奈亚，你给我涂一片嘛！”

奈亚摇摇头，叼着面包凑到本体面前眨眨眼。思维同步的少女欢呼一声，两只克劳迪娅嘴对嘴分食着吐司面包，坐在两人对面的杰森和迪克被甜得牙疼，同时放下了刀叉。

“我饱了。”

清早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此刻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在心里吼道：“该死的恋爱脑！”

“噢，克劳迪娅小姐真可爱不是么？”

面对阿尔弗雷德的泪眼，布鲁斯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他忠诚的管家就开始明为抱怨实则警告的语气哭诉：“我可怜的老爷，如果韦恩庄园多出一位女主人的话，或许您就不会羡慕年轻人的感情了。”

“事实上，如果能有一位新的小公主降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奋斗几年。或者……您可以多留小小姐一段时间呢？”

“噢，当然，少爷们如果有心仪之人，我也是很高兴的。”

罗宾鸟们立刻低头，三两下吃完早饭就想跑路，很快被阿尔弗雷德镇压。僵硬的罗宾鸟们和大蝙蝠就这么看着战斗力爆表的管家将他们原本属于他们份例的小甜饼全部堆到了克劳迪娅盘子里，大家对他毫不掩饰的偏心感到无语。

“咳，阿尔弗雷德，我今天好像……”

“老爷，您不会把带小姐参观哥谭的计划忘在脑后吧？”

“Well,一会儿我就领克劳迪娅和奈亚出去逛逛。”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我就在家里为您和小小姐准备午餐和晚餐。少爷们应该也会乖乖帮忙的，对吗？”

“……好的”

韦恩家的食物链顶端——阿尔弗雷德·万能管家侠·潘尼沃斯今日也成功的教会了年轻崽们，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杰森：Fuck Batman ！！！

阿福：结婚生子或者挽留克劳迪娅小姐做客，老爷总能做到一样（死亡微笑）

奈亚：啊呜啊呜，今天也和自己亲亲了！

提姆：我就是个工具人

达米安：你们的故事里没有我！

克劳迪娅：大吞噬者是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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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世界与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