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个名为杰森的人 第6章 第 6 章

在强烈的冲击下提姆忍不住干呕，整个世界只剩下嗡嗡耳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脑海里杰森捂着腹部的样子愈发清晰，那时他在干什么？

提姆有些恍惚，他在……他在警惕对方，站在杰森的对立面，站在杰森的导师身边。

一瞬间，他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踉跄跌倒在地，桌子受到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支香烟从桌上滚落。

提姆捡起，手上未干的血液印在泛黄的烟卷上，他有些出神看着烟蒂上的牙印，颤抖着手放进嘴里。

“咳……咳咳。”尼古丁混合着霉味钻进口腔，提姆忍不住剧烈咳嗽。

他不会抽烟，从小被科普吸烟会麻木神经，做了义警后更要时刻保持清醒，他一向对此敬而远之。

实际上他见过杰森抽烟的样子，在很久之前，在他抱着相机追踪蝙蝠踪迹的时候。

似乎也是一个雨夜，提姆赶到时蝙蝠侠已经抓住稻草人，只剩还是罗宾的杰森目送蝙蝠车离开。

杰森体内还残留着恐惧毒气的副作用，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从他的脸上蜿蜒流下。

提姆躲在箱子后面，看着对方颤抖着手掏出香烟胡乱塞进嘴里，淡淡的烟雾飘起又很快被雨水冲散。

对方在恐惧中看到了什么？提姆不知道，他只是安静地在隐秘的角落，出神望着一点猩红闪烁。

提姆从回忆中脱离，烟灰簌簌落到地上，他进入到一种近乎麻木的情绪当中，仿佛身体内部所有的情感似乎都随着那支燃尽的香烟熄灭。

待整理好一切，重新坐回电脑前面，只有右手被划出的伤口传来的细密痛感，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庄园近半年以来的出入记录被调出，直到那个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毕竟除非响起警报否则没人会去查阅记录。

对方选了一个好时机，贝恩等人越狱，黑面具得到消息准备提前运走一批武器，所有人都出动，就连便士一也在蝙蝠洞随时准备提供帮助。

监控里，这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庄园，不忘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他从花园翻进藏书室，姿势有些奇怪，看起来尽量避免使用右手。

大概十分钟左右，红色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翻出窗户的瞬间，他身子一歪，险些一头栽下。

此时距离红头罩袭击阿卡姆，还剩两个月的时间。

蝙蝠洞的门又一次打开，迪克匆匆走进来，头盔下的眼睛有些发红。

“找到一个，在杰森喜欢的滴水兽嘴里。”他把录音笔交到提姆手里，逃也似的钻进浴室。

【他小丑的，迪克头是又回到他蝙蝠爸爸的怀抱了吗？怎么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如果他不要布鲁德海文了我能接手吗？算了，反正就能活三年，我还是想死在哥谭。真可悲，我竟然早就把哥谭当成了故乡。今天带红雀去给我自己扫墓，如果我死了，就让她帮我处理后事吧。这个感觉还挺奇妙的，看见自己的坟墓，墓碑上还有我的照片。老天，他竟然在我的墓碑上刻‘一个好士兵。’谁会管继子叫士兵？算了，大家只会想毕竟他是布鲁斯，做什么事情也不稀奇，除了认真工作。有机会的话，我要把墓碑换成植物大战僵尸的款式。就说到这吧，该死的夜翼又追过来了。】

三年……

从红头罩第一次出现在哥谭到他完全消失，只有两年五个月。

提姆记得那段时间，迪克专门请假就是为了回哥谭跟蝙蝠侠吵架，得不到回应的怨气被发泄到了夜晚，新秀超反红头罩成为最佳的靶子。

迪克奇怪的反应得到了解释，或许他是想起来自己是如何迁怒罗宾时期的杰森。

提姆心中似乎被撕开一个空洞，各种情绪还没来得及形成便被吞噬殆尽，他知道迪克又将一切归根到自己身上，他知道他该去开导他，但是从心底涌出的疲惫让他只是愣愣坐在椅子上。

太安静了，静到电脑运转发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明明不远处，杰森就躺在那张医疗床上，却没有一丝呼吸。

提姆又一次点下播放键，杰森的声音回荡在蝙蝠洞里。

他靠在椅子上，任由大脑放空，顶上明亮的白炽灯逐渐模糊，提姆陷入梦境之中。

他站在一间不算陌生的安全屋里，那张破旧桌子上放着一盘带有热气的意面，空气中弥漫着番茄与胡椒的气味。

“怎么？要我喂你吗？”他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循声望去，杰森正挑眉看着他。

提姆想要流泪，眼睛却干涩无比，他想要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只能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食物，眼睛近乎虔诚地望向那个鲜活的身影。

“你今天好奇怪，有什么烦心事吗？”杰森坐在他对面，托腮对上提姆的视线。

“没有，我只是……很高兴。”他适时露出一个笑容。

“笑不出来别笑了，你这副表情好丑。”杰森毫不留情指出他的勉强。

提姆咽下嘴里的意面，又一次扯起嘴角“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对面的人只是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去哪？”提姆跟着起身，手里的叉子掉落在地。

他慌乱蹲下捡起地上的叉子，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杰森冰凉的手环过他的脖颈，从背后环抱住他。

提姆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喷洒出的气流落在耳畔，他说“那个新罗宾挺好的，别让他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脊背直冲大脑，他猛得睁开眼，蝙蝠洞里灯火通明。

他在医疗床前站定，心脏剧烈跳动，手试探性伸出，轻轻盖在杰森的手背，触感是与梦中一样的冰凉。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迪克的声音。

提姆没有回头，手执着地放在杰森手上，却怎么也捂不热。

这个人……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