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僵尸大吃特吃 第2章 上任

小小姐认真地贴在紧闭的房门上，以蹲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已经四天没有进食了，饮下的也只是盥洗室里的水。

小小姐的眼球也没有以前鲜亮了。

在这处因为战乱而被政府废弃，进而成为帮派据点的城镇。三天前，所有人都离开了，除了被锁在房间里的小小姐。

离开了人类，鸟类也消失了，这里有的只是暴风穿过建筑所发出的悲怆的呼啸。

小小姐闭上眼，她预感自己要到尽头了。

一只海鸥起飞，把安静的城市印在视网膜中。它闭眼，睁开，城市在它眼中再生。

凌晨四点，哥谭是寂静的，所有人都会于这一刻沉睡。是的，所有人都在沉睡，这种想法令人安心。哥谭在这时正在黑暗的泥潭里扭动身体，把头缓缓挣脱出来，小口饮着醉人的空气。

卡拉也在梦中，她枕着一副被黑布包裹的临摹画，睡在天台上。

她在等待有人来叫醒她。

天台的门锁在此时响起来，有人不熟练地扭动着钥匙，锁眼有些生锈。那人的动作逐渐小心起来，发出的声音像蜣螂在跳交际舞。

“咔、咔、咔……咔嚓。”蜣螂一脚踩空，死了。

萨米菈举起断了的钥匙，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卡拉醒过来，她缓缓地挪动到门口，隔着不隔音的木门对萨米菈说。

“早上好，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这门并不牢固，合页也锈得完全。

“我给你带了礼物。”

“那太好了，甜心，还是先带着我的礼物离这儿远点。

好了吗？”

卡拉没有答话。萨米菈只听见她远去的脚步。

怎么又不穿鞋？

萨米拉活动手脚，打量了一下木门，一拳击向门板，镶入门上的合页应声而断，锁也开了。

改天再修吧……萨米菈为又多了一笔开销而叹气。

“萨米菈。”卡拉在叫她，当她回头，看到的是卡拉抱起一幅画作。

“天啊……”萨米菈用手电照亮那幅画，发出欣喜的感叹声。

“是莫奈的《晚钟》。”卡拉听起来很自豪，毕竟这幅画临摹得很好，她一路走来，这幅画差点被乱木仓打中，她还花了半天躲在沿路的楼房间下避雨，和两只奶牛猫作伴。

萨米菈移动手电，看到了用电镀工艺提前写在角落的签名。

“阿科恩，真是个好名字。”

似乎又要下雨，她们把那幅比卡拉臂展稍窄一些的《晚钟》盖上，一同扶着它下楼梯。

“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是在大学，在艺术鉴赏课上。

这节课在一个没有桌子的教室，大家坐着带万向轮的小圆凳在林立的画架间滑来滑去，说着话。

高茜教授提着她临摹的晚钟来上课，她用红绒布盖着那幅画，然后开始讲莫奈，直到她说起《晚钟》，她掀开绒布，所有人都止语了，哈。”

萨米菈的笑容透出了些怀念，她忽然意识到卡拉在认真听她讲话，于是她继续说下去。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起看着那幅画。教授露出了很满意的微笑，她知道我们的内心被那种气氛、光线、构图触动了。”

她微微低头看着被卡拉抱着的那幅画，卡拉的视线停留在萨米菈的眼角，她能从那里看到细碎的快乐被温和地洒落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它是在拍卖会的手册上。”卡拉小声说，她知道这是交换故事的好时机。

“什么？”萨米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回头观察卡拉的表情。

“是真迹吗？”

“是的。”

“什么时候？”

“九五年。”

“四年前……我可能甚至没看到过真迹。”

“我不知道被谁买走了。”

“没关系，我们面前已经有一幅《晚钟》了，回去后我把它挂在客厅里，我们一直能看见。”

“一直？”

“一直。”

“我也能住在房子里了吗？”

“对啊，现在她们搬走了，这里是我们的家。”萨米菈向卡拉展示了一圈自己一直放在手心里的钥匙串。

“我们一起住？不分开？”

“对，我把家里收拾好了，就是你现在只有床垫，床还要等我有钱再买。”对了，是不是四点要去和鲍西一起工作来着？

“没有关系。”卡拉的眼睛鲜亮了起来，她望着萨米菈的后脑勺，看着在黑暗中随着步伐在她背后颤动的灰发，她很开心。

卡拉是萨米菈随口说的名字。

萨米菈沉默地站在装饰华丽的铜门前，她盯着门上凸起的浮雕，狮子的眼睛上被镶上了能折射出两种光线的美丽宝石。她攥着手中的钥匙，用指甲感受着上面凹凸的纹路。半响，才抬手打开了门。

当她打开门时，一个女孩从中倾倒出来，小小姐几乎快要昏了过去。她之前紧贴着门框。现在倒在了地下，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她看着萨米拉，眼球因为长期不见光而收缩几许，只有迷茫没有惊喜。

萨米菈认为这是那个阴暗而且难以看透的前任首领的报复，最后他被刺杀了，这令萨米菈显得稍微宽容了一些，但是她转念想到自己又被戏弄了……最后一次，萨米菈摸了摸小小姐的脑袋，思索着新的计划。

“我叫……”萨米菈打断了她的话，小小姐的声音听起来变得不太好听了，她的嘴唇也开裂了。萨米菈反手从包里掏出半瓶水给她，小小姐接过水，似乎对自己如今的定义清晰无比。鬼知道前首领和她是如何交代的？

萨米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她没有折返，暂时没有人知晓前首领死了，也没有人能打开这个房间，所有人都走了，那会怎样？

萨米菈其实并不了解小小姐，小小姐只是她的保护目标之一。她曾经从混乱的酒吧中听到过只言片语，前首领与自己的姐姐□□生下了小小姐的母亲，又与小小姐的母亲再一次在这层罪孽上加了一笔，生下了小小姐。小小姐有着一双重瞳，这是她身上不能被抹去的、恶魔一般的印记。小小姐的母亲与她母亲的母亲都在最后逃走了，前首领也老了，他似乎认为是自己先前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所以几乎是把小小姐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她的名字，不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让她出去，像是放飞一只鸟儿一般，出去看一圈，最后总归要回到她的食饲槽旁。

我应该带她走。萨米菈的脑子里逐渐有一道计划，她这么想着。我应该带她走，她的母亲逃走了，她的母亲的母亲也逃走了。现在她也能逃走，为什么不呢？

萨米菈给喝着水的小小姐递过一条巧克力，把她背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她的摩托车走去。

“换个名字吧，美国名字，我们到那儿去。”萨米菈轻轻地说，她接下来要照看这个很轻巧的孩子，她们一点也不了解彼此，就像是沙漠里的斑纹犀角和纽约港里的牡蛎。

但是没关系，这些都无伤大雅，她们的灵魂最终会彼此贴近，这是命运的预兆。

“我不知道叫什么。”她的头搭在萨米菈的肩上，上下颚一下下的嚼着巧克力里的坚果。

“卡拉，怎么样？”萨米菈腾出一只手，在小小姐的手心里比划着。C—A—R—L—A。

小小姐不说话，她心中可能有些高兴，但仍是忧心忡忡的。直到萨米菈走到了摩托旁，她才吃完那条巧克力。

“卡拉就好。”说完，她吸了口浑浊的空气，变得完全快乐起来，濒死的记忆似乎离她远去。

濒死的记忆似乎离她远去了，卡拉嚼着汁水丰沛的烤羊肉，和萨米菈一同在公路上飞驰，这个离开这个生活的前半生的沙地。

这里不够好，但是她，她们都在这里收获颇丰，总有一天，她们还会被命运带回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高茜的英文是Moneymaker，这个姓氏的翻译挺信达雅的。

《晚钟》是我心里进入莫奈作品top3。

Lujon-Henry Mancini 比较贴合文里两个人凌晨四点的天台谈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晚钟，过去与现在的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