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俯瞰风景 第21章 021

021

安德鲁原以为难进的房子，很轻易地就进来了——甚至可以说是被请进来的。同样的，他以为很难打探到的消息，竟然也就这么捧着小蛋糕、坐在客厅就听到了——他所在的小客厅和对面房间仅有一门之隔，门还就那么被毫不在意地半掩着。透过门缝，安德鲁清清楚楚地看到屋里正有他尾随而来的那人，那个叫做“华生”的，还有一个黑色卷发高个子。就这个距离来说，蜘蛛侠的耳朵绝对好用！安德鲁想。

总之，一切来的过于轻松，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给给给！你们要的咖啡和小饼干！”

当哈德森太太把茶点送进对面屋子，安德鲁探究的视线与卷发男人锐利的目光不期而遇。他立刻正襟危坐，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想用点心。

“那是——”

男人刚开了头，就被一个声音强势地打断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救艾德勒女士跑去卡拉奇的恐怖组织搅局，你是嫌你自己的命不够大么？还是你真的爱上她了，夏洛克？”

等哈德森太太拿着餐盘又退出来带上了房门，安德鲁才算是安了心。他对这位带自己来到这里还友善地帮忙转移了对方注意力的先生报以十二万分的感激。至于他为什么能清楚地辨认到底是谁帮他解了围……因为他不紧不慢又抱怨满满的语调真的很好辨认。

“得了，迈克罗夫特，我去只是因为我觉得有趣，想拿这个激我？大可不必。”

这不是那个叫做华生的男人的声音，那么就只可能是另一个男人——那个有着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的声音了。安德鲁默不作声地把人物和姓名一一对上了号，现在，屋里的人他算是认全了：拿着伞来做客的迈克罗夫特、黑色卷发夏洛克、想吃饼干的华生，以及好客的哈德森太太。

“我记得你从来不喝咖啡，怎么今天换口味了，还加脱脂奶？”门的那边，夏洛克的高谈阔论并没有结束，“别说，我知道了，你又开始你那个没有效果的短期减肥了。想用咖啡提高代谢却受不了苦味，所以要兑脱脂奶……不要糖，也不碰点心，不只是因为要控制热量吧？你对甜品一向没那么大意志力……哈！你恐怕下午就又要去看牙医了。这次是哪一颗？哦，右边的。”

“夏洛克！嘶——”

迈克罗夫特先是颇为气恼地喊出这个名字，随即顿住。

听这抽气的声音，安德鲁想起对方在来时路上不时捂脸的小动作，那个夏洛克没说错，的确是牙疼呢。

迈克罗夫特熬过了又一波牙痛，才接着刚才的说了下去。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蒙混过关。”

可能是由于不舒服，他说话的声音略显含糊。

“我知道那女人令你印象深刻，但是你们俩不合适，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再说了，爸爸妈妈喜欢华生更多一点，你别见异思迁。”

“别，你俩兄弟吵架别拉上我！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喝茶吃饼干。还有，”显然，这是华生的回答，“我可不是同性恋！”

哈！安德鲁被三人这英式幽默逗得忍俊不禁，在小客厅里咧着嘴偷笑起来。

“亲爱的，我说什么好笑的话了？”

客厅里，坐在桌对面喝茶兼陪安德鲁等候的哈德森太太很是疑惑，安德鲁只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实际上，他根本没注意哈德森太太都说了什么，一心都扑在门那边呢。

“爸妈喜欢的多了去了，”对于迈克罗夫特夏洛克调侃式的批评，夏洛克以同样的方式怼回去，“他们还希望你除了那条领养的小人鱼之外能再生个一男半女给他们带呢，你怎么不生给他们玩呢？”

“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也别扯莉雅，她可比你乖多了。”迈克罗夫特如此说道。

莉雅？听到关键词的安德鲁立刻竖起了耳朵。该不会是……

“乖？”夏洛克毫不留情的嗤笑声穿透门板，钻进安德鲁的耳朵里，“你说谁乖？安德莉亚·雪莉·克莱德曼？我就从来没听过克莱德曼家族出来过跟‘乖’字挂钩的人，咱都不说远的，就想想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吧！而且，有你——大英政府权力代表——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作养父，被最强国际情报机构——King’s Man新一任老大——哈利·哈特认作教女。你跟我说这么一个背景的姑娘会乖？乖？呵呵，你也真是敢说。”

“这点我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和你比起来，安德莉雅的确是个乖乖女。”

华生这话带了十分的打趣，然而这一次的英式幽默并没有逗笑安德鲁，不如说，他还在处理刚才夏洛克的那句信息量超大的话，后面的压根没听进去。他是听托比说过雪莉是King’s Man的特工，可是教女？养女？嗯……

“夏洛克，长长大吧，别总这么孩子气，”迈克罗夫特苦口婆心的劝导此刻听起来更像是挖苦，“你俩互相看不惯还不是因为上次她剃光了你的头发，可这已经是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你还记仇？幼稚鬼。”

“哈哈哈哈哈！没错，幼稚！”

迈克罗夫特这话在戳中了华生笑点的同时，似乎也戳中了夏洛克的痛点。

“拜托！老迈！是我自己剃的，不是她，那是我的自由意志！”

老旧的木地板被夏洛克踩得嘎吱嘎吱直响，昭示着当事人对此事的介怀。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高个夏洛克秃瓢的画面，那画面实在滑稽。于是乎，安德鲁毫无悬念地被带跑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噗哈哈哈哈！”

这可吓坏了哈德森太太，她一个激灵打翻了桌边的茶盘。亏得安德鲁反应迅速，在瓷盘掉地的前一秒把它救了回来。

“哦，谢谢亲爱的，你可真棒！我前夫他也像你这样帮过我好几回。还有，我也总是把我前夫像你这样逗得笑个不停呢……”说着说着，哈德森太太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哈哈哈哈哈，是吗。”

安德鲁一边对自己的“敏捷”没有引起哈德森太太的注意而松了口气，一边又有些抱歉。毕竟哈德森太太人这么好，他不应该这么糊弄对方。并且，他真的没在意她说了些什么，也不是真的因为对方的话有趣才笑的。

恰在这时，那扇半掩的门咿呀一声从里侧被拉开。

“你，就是看我笑话的你。”

男人立在门边这么喊道，手还搭在门扶手上。

安德鲁认出他是夏洛克，也意识到他在叫谁，可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为了确认，他指指自己，“我？”

“没错！”夏洛克对这种明知故问的愚蠢行为嗤之以鼻，对他招手道，“过来，进来里边。”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就是来找夏洛克的吗？”

哈德森太太把碟子从安德鲁手中抢走，催他进去。安德鲁局促又哭笑不得。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便站了起来。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是谁？”

他前脚刚迈进屋子，夏洛克之外的两双眼睛就齐齐转了过来。

“唔……你们好，我是——”

夏洛克背对着他们，不知在乱七八糟的桌子边捣鼓些什么，嘴巴却是一刻不闲地抢先道：“安德莉雅的追求者，超能力者，美国人。”

“What——”

他话还没说完，见夏洛克突然转过身，手里多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毛瑟M2。

安德鲁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看对方瞄准、上膛和射击，一系列动作简直是无缝连接，等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移动躲避的条件反应。

子弹移动的轨迹清晰地映在安德鲁的视网膜，他回头盯着深色壁纸上一个新鲜出炉的、不怎么显眼的小黑洞——

“Fuck！”

疑问句变成了感叹句。

夏洛克这么一闹，在场的反应各不相同，甚至包括夏洛克自己。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这么近的距离？！”华生惊得忘记了嘴边的小饼干。

夏洛克瞥他一眼，很不耐烦，“所以才叫做超能力。”

迈克罗夫特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雨伞，一步一步踱到距对方较远的位置。

“美国超能力小子，”他紧紧盯住安德鲁不放，“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哦吼，你跟踪我？”

安德鲁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却还是不由震惊。他想：我连话都没说，他怎么就知道我是跟踪他来的？

夏洛克呵得笑了一声，拍拍迈克罗夫特的肩膀，道：“老迈，你吓到我们的小客人了。我不是说了吗，他就是来找你女儿的，跟你那档子烂事没一点关系。”

“夏洛克先生，我不得不说，”安德鲁终于抓住了发言的机会，“您跟这位迈克罗夫特先生半斤对八两，都把我吓得不清。”

迈克罗夫特目光虽然不动，嘴角却不动声色地扬起一点，似乎对安德鲁的这番发言相当满意。

眼看屋里的氛围由紧转松，华生挡在了中间，试图唤起各方注意。

“我也不想打断你们思维的节奏，”他把小饼干重新放进嘴里，搓了搓粘着饼干碎屑的指腹，“但是聪明的福尔摩斯兄弟们，你们当中有谁能屈尊降贵带我跟上你们的进度吗？”

“华生，动动脑子，你看看他穿的衣服，本地人现在还有哪个穿着半截袖在外面晃的？”迈克罗夫特好心提醒他，“你再看看他的文化衫。”

安德鲁低头看自己的T恤，不解道：“这不就是普通的白汗衫吧？”

没有人理他，除了还在仔细打量他的华生，另外两人纷纷向他投来问候智商的眼神。

“我知道了！”华生突然高兴地叫起来，“你这里有‘康奈尔’的袖标！康奈尔大学是吧？纽约那个，怪不得是美国。那超能力者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门没关严，但我们声音不大，加上哈德森太太还一直在他耳边嘚嘚嘚，却并不影响他被你们一次次逗笑，听力优于常人；我刚才看到他接住了哈德森太太掉到地上的盘子，反应力异常敏锐；另外，徒手接触瓷盘底部，光滑无支撑点，怎么抓住的？还有你在危机应对时的反应，不由自主弓背前倾，降低重心，手掌有触地的习惯——攻势还是守势？——武器在手为攻，触面转守，目前看来手上没有特殊武器，不排除隐形特莉，但基本可确定这种状况只有手有黏着力这一种符合情理的解释了。”

夏洛克语速飞快，安德鲁的脑袋上问号和感叹号齐飞，就快应接不暇。

“你刚来时坐在客厅里表情并不凝重，也不着急，不是来咨询案件的，那么为什么来了？眼神、动作……倾向很明显，关注点在我们这边。一开始还和哈德森太太有来有往，应对自如，可当老迈把话题扯到安德莉亚身上后，就完全把注意力放到屋里来了。听到安德莉亚相关的情况，惊讶但不恐慌，没有畏惧所以不是对手，至于追求者这个身份是盲猜的，你就说对不对吧。”

安德鲁咽了咽口水，替夏洛克用机关枪一般的速度说了这么多话而感到口干。

“哈！Yes！”夏洛克露出胜利的笑容，“你就是个追求者，还是没追上那种。”

安德鲁少年抱紧了自己——我、我又暴露了？

最近有点累，这章没有精修，等我周日更新下一章的时候，有需要再改。

祝大家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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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