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 恐惧毁灭工程 第93章 Ch.93

然而，安逸过后随之袭来的就是一些生活方面的琐碎的细节。

皮特罗觉得莉莉安就像法国的拿破仑，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有如助手对大臣、随从对地主、仆人对管家一样。

那些日历上数以千计仍不断增加的未见面日期，都像是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差距。

在这些反复出现的想法中，其中的某一些用理性的逻辑来看是可以不屑一顾的，可以暂时地将之放在身后的，然而他的头脑却一直加以反复分析，以致于变成一种疲惫轰炸的心结。

这个心结让皮特罗冒着十二月深冬的绵绵细雪前往街道，但是路边的店，没有一家是他真正想去的。

在此，皮特罗只能用自己舒缓的方式来放松心情，若要再想多，变成了郁结。

他发现恐惧和寂寞逐渐在他身上滋长，只要想到自己一个人生活就令他惊恐万分。

然而，皮特罗却常常跟许多陌生人一起生活。

至于他曾一度着迷的学业，最终也似乎变得难以忍受，就像一件多姿多彩的事却缺乏骨干，就像一个幽灵追逐自己的影子。

——如果我能够做的更好，他思索，他需要有事可做。

他很焦虑，害怕莉莉安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既没有托尼-斯塔克的甜言蜜语，也没有特查拉、艾瑞克的聪明机智。

没有事可以引起他的坚持，本身似乎是个悲剧——不过他还是有想要的东西，某些情感。

皮特罗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它们曾在他心头无数次闪过——靠着那千丝万缕的轨迹引领，他才能走向想象中更加高耸而充满权威的位置。

他查看了电话留言，大部分都是汇报哪里需要救助，类似于掺扶老奶奶过马路，爬上树捡气球这样的事情，但这些旺达可以做，安德烈可以做，这些事有大把的人来做。

另外的一则来自莉莉安，她说：“嗨！彼特！但愿你听到这则语音的时候还没有错过时间，很抱歉我没有叫醒你一起参加研讨会。你看上去实在太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会儿。不管怎样，我很期待晚上的约会，我大概四点半能够结束。请给我回个电话，或者我结束之后再给你打电话确认一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就这些。

莉莉安的口气倒是很高兴，但是比起它们昨天面对面的交谈可就要逊色一些了。更别提嘴唇上那动情一吻了。

对一个电话留言过于自作多情恐怕不是一件好事，皮特罗按着脑袋，当他们回到各自的时间安排上去时，这两天内重新发展起来的感情自然也会随之降温了。

可现在他又想去维持一段情感，那也只能说明之前双方都抽不出空来顾到彼此。

对于莉莉安来说，他只占据了一小部分而已。

或许他这么说是过于刻薄了。但是，现在他得让自己重新进入莉莉安的脑海。

可他从不善于处理此等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比躲避炮火来要复杂得多，也困难得多。

不管怎样，他决定先给莉莉安买件称心的礼物。

这是他早就看中的古玩店，他把摩托车停在路边。

相比于索科维亚，在美国的其中一件好事就是街上卖礼物的店真是多得不计其数，他真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的。

他一走进小店，店主老太太就走过来问他礼物有什么需求。

“我想给一位年轻女士挑选礼物。”

“女朋友，还是姐妹？”

皮特罗心里想说是一位已经在与他发生了很多次关系之后却还是不怎么了解的人。不过，他嘴上说的却是：“女朋友。”

“噢，”她向他展示了几样东西，但他对古董向来没什么概念，不过他后来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问她：“您这儿有什么数百年，最好上千年历史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家小小的古玩店，你需要的东西应该在拍卖会或是博物馆。”

老天，看来他只有暴富或者劫富济贫这两条路可走了——抢劫托尼-斯塔克需要完成多少步骤？

接着皮特罗又问道：“有什么是小女生喜欢的？啊不——也许莉莉安不喜欢那样的……你认识莉莉安-斯塔克吗？”

“当然。她是位优秀的年轻女士。她做了不少慈善活动，比她那个哥哥成功得多。”

“一点没错。我正是为她挑选礼物。”

“是嘛！为什么事情啊？”

因为爱她和哄她。

皮特罗回答说：“她帮助我和我的家人朋友逃离了苦难。”

“噢，她对此可是十分真诚的。你有准备的主题吗？”

“嗯，这听起来似乎很可笑。不过，我对北欧神话很着迷。”

她笑了起来，说：“研究天文学的艾瑞克-沙维格博士曾来过这里。”

“是吗？”

“就在半年以前，有许多从事研究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在西边地区划分出一块区域，然后又去了更西边。”她继而微笑着说：“有些人也想要购买时间久远的物品。其实，这儿的许多东西都需要靠双眼来辨别。”

皮特罗不喜欢这种猜谜式的话，但却喜欢这位老妇人的老式谈话方式，因为和莉莉安偶尔吐露出来的“传统式语言”有相似之处。

他加了一句：“他们最后都购买了哪些东西？”

在聊了一会儿之后，皮特罗自我介绍为彼得，而她也介绍自己为弗雷森太太。

皮特罗问：“这附近的博物馆有记载北欧神话的展品吗？”

“当然有。但是不多。在档案馆里有一些原始的文件和资料。也许还有相对应的赝品展示——真品当然不会摆放出来供游客欣赏。”

“但档案馆并不是对所有人开放权限。”她微笑了。

他又问道：“你认识司掌战争、生命以及灵魂的北欧神，阿尔赫娜吗？”

“谁不认识这个堪比十二主神一样的人物啊！”

“她是北欧神中著名的主神吗？当然，我说的是她和她的双胞胎弟弟。”

“虽然这对双胞胎不是，但他们是非常不喜欢战斗的和平之神。即便是作为战争女神，她也是非常不情愿加入战斗的。”

“有很多信徒吗？”

“我想他们肯定会有很多信徒。”

皮特罗点点头。

他得不断地提醒自己，莉莉安不再是阿尔赫娜。

在这个人类居住的地球——用北欧神话中的词语描述则为中庭里，虽然他不能说让那些神祗刮目相看，但至少能够有个印象。

可这对一个普通人类来说，简直就像是在自讨苦吃。

不管怎样，他已经决定好与她在一起面对了。他问弗雷森太太：“您能介绍我为斯塔克小姐买点什么？”

“你想花多少钱？”

“斯塔克小姐对任何价值的东西都当之无愧。这样吧，我的上限是五百美元。”他得留出一点钱来为他们的约会提供美食。

“不上不下的预算……”

“六百美元。”

她这才微笑着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镶嵌着巨大白宝石的弓箭，上面洒满了小珍珠作为点缀。她说：“传说这是阿尔赫娜女神曾使用过的武器，在一场战争中被遗留下来。但这无从考证，这是我收藏这把弓剑时的说法。”

“您是说满是装饰的弓箭？”

“她拿它当装饰品。她酷爱耀眼无比的东西。”

“你敢肯定吗？”

“当然。这把弓剑可是我特意从别的收藏家手中拍下的。经过后人的保养和修缮，这把弓剑的美丽更胜以往。”

“好吧，就买它吧。”

“事实上，它的价值可远远大于这区区六百美元。”

“那你说它值多少？”

“无价之宝。”

“……您有证明吗？”

“当然。这把弓剑的背面刻有一串卢恩文字。”

皮特罗这才注意到在几颗精美绝伦的珍珠下刻着两行字，依照老夫人的意思，上面写的应该是：Kveddu felubúninginn og b?ldu ni?ur ?ll strí?.（告别伪装，镇压所有战争）

“请您帮我包装一下，好吗？”

“我会将它装入一个漂亮的礼品盒里。”

“能不能在礼品盒外面打个蝴蝶结？”

“只要你愿意。”

成交以后，皮特罗就带着这个装在一个酒红色的漂亮礼品盒里的被捧上了天的弓箭离开了这家古玩店。

当皮特罗在免费公共图书馆那条街的某家餐馆简单用过午餐后，便觉得精神许多了。

他遇见了两个研究室的同事，相对于他们谈话中所透露的晦暗和沉重，皮特罗的生活想当然地被认定是多姿多彩的。

这两位都已经结婚了：其中一个边喝咖啡边大谈他的婚外猎艳，而另一个则以平淡而赞许的微笑响应。

皮特罗想象他们是胚胎期的蠕虫，将来他们“懊悔”的次数将五倍于此时，二十年后他们的个性会变得吹毛求疵——然后，两人的价值不会大过于一架废弃停转的机器，不涨智慧、一无是处，靠着被他们毁灭一生的女人照顾直到衰老。

当然，除非那些个女人能勇敢地甩开他们，去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

午餐后，他漫步在研讨会大厅的地毯上，行径窗户时，皮特罗停下脚步眺望街边的车水马龙。

他想，噢，他的人生还能以这样的速度度过。

他有太长时间没这样漫步过了。

他是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卓尔不群又深具魅力，缩略了漫长时间、加速了大脑运转速度，这才是他现在的世界——而他渴望获取的力量，也已近在咫尺。

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皮特罗假想自己成为重要人物的模样。

或许藉由查尔斯的人脉和斯塔克的财富，皮特罗将可建立自己的显赫地位，成为史蒂夫-罗杰斯之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