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 恐惧毁灭工程 第126章 Ch.126

旺达突然转向迪尔梅德，“那群混蛋，我认为皮特罗这么做是对的。”

迪尔梅德转向旺达，“你也疯了。”

皮特罗紧张地动了动，“的确，你可以认为我疯了——”

“不，”迪尔梅德说道，听到迪尔梅德说话的声音，皮特罗眨了眨眼睛，“告诉我，你之后的打算。”

皮特罗还是低头看着地板，“为了变种人的安全，肯定是要有牺牲的。是……我知道你们不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只准备自己回去。”

“天哪，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安德烈震惊了，“那是大规模屠杀！是变种人大屠杀！”

皮特罗抬起头来，眼睛不停地眨着，“我有能力自保——”

迪尔梅德不屑地朝他冷嗤一声，“哦，闭上你的嘴，先生！那些不知道那个组织的人和屠夫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变种人的死活，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像我们这样的人类。要我说，他们不过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都是阴暗的。”

皮特罗悲哀地摇了摇头，“我们逃离实验基地以后，那帮斯特拉克男爵手下会和侵/略/者/士/兵/一样不想让我们还喘着气。神盾局已经公布了我的身份，我们都知道这意味什么……而斯特拉克男爵也肯定知道。”

他叹了口气，“不，朋友们，我们全都已经在他的目标清单上了。剩下的事情仅仅是决定我们怎么死，为何而死。”

“哈，说的倒是挺有道理，”迪尔梅德鼻孔张得很大，嗤了嗤鼻子，“这么说你想当英雄，想当奉献者了，皮特罗？我可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你倒是很愿意牺牲自己——而且愿意得很呢，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是个伟大的人，想牺牲起自己来了，为了追上你那个女朋友的步伐吗？”

“这和莉莉安无关，梅德。”皮特罗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那里有很多家庭。有妇女和儿童……”

“没错，其中还有我们认识的人！”迪尔梅德深邃的眼睛湿润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而同意你的建议的！”

“在我看来，你一踏上索科维亚的土地就想着复仇了，”安德烈也在一边说道，他越说声音越大。“现在你是想抛弃我们这些兄弟了。况且你要为一帮你从来没见过的什么所谓的同胞去死？那样做是疯了！”

“我这辈子就绝对不会抛弃你们，兄弟！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仗！就算我不找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找到我。但是这个，”皮特罗气愤地盯着迪尔梅德，“你竟然告诉我坐以待毙，去让那帮我们的同胞等死。即使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他们做了什么，或许即使他们知道了，我也希望他们连提都不会提一句！”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皮特罗！”迪尔梅德的声音里透出了无奈，“你希望我们能够支持你这么做？赞同你或者为你流眼泪？”

“无辜的人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梅德，而我们是唯一可以救他们的人，我们不应该关心之后会产生什么结果。”

“我只在乎我的兄弟。他在哪边，我就得去找他！”

皮特罗想要说什么，但他停住了。

迪尔梅德的兄弟。

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怎么想过这事，如果说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已经明显亲密的更甚于亲人了，那么梅德对他这个决定又会做出什么打算呢。

迪尔梅德叹了口气说，“好吧，如果你必须去的话，我至少想知道你的初衷是为了点什么，而不仅仅为了解救同胞。”

“人总归是要死的，”皮特罗故作轻松，“但我绝不会做蠢事把自己弄死……我是冲动但不愚蠢。”

皮特罗行动得那么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块头的安德烈快步走向皮特罗，用右手捏住了皮特罗的胳膊。

皮特罗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战斗服加强了皮特罗的防御值。安德烈徒劳抓握着。很快他卸了一点力气，眼前看到的只是皮特罗严肃的脸和充满坚定的眼睛。

一个声音响起，“放开他，安德烈。”

安德烈放开皮特罗，皮特罗像娃娃一样突然泄了气。他低着头。

迪尔梅德走到皮特罗面前，“皮特罗，你想救那些无辜的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就会失去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营救那些人的唯一机会就是打败九头蛇，尤其是那个男爵。”

皮特罗眨着眼睛，小声回答迪尔梅德说：“没有想过，梅德。我……我只想着救出他们。”

“那么就去想想。”梅德呵斥道。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震慑力。“我会替你想。在你的大脑被蠕虫彻底啃食掉之前你好好想想！”

迪尔梅德用手推着皮特罗，推得皮特罗直后退。“我一辈子都是在为了自由打仗，为了变种人的人权和变种人的理想！也许你说的对，那些无辜的人正在遭受灭顶之灾，也许是上百人的生命，也许是上千人的生命。可我不在乎，不重视，但是如果我最好的兄弟必须得做这种自寻灭亡的事的话，让我为了有价值的事情去死吧！”

迪尔梅德走到书桌那里，迅速坚定地拿起了桌上的照片。他看到了他们一群人刚从索科维亚来到这里时亚历山大为他们拍摄的大合照。

迪尔梅德面对着一屋子人震惊的表情，“据我粗略估计，我们所有人都在九头蛇的目标清单上。我建议在他们主动找上我们之前先下手为强。”

皮特罗很疲惫，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再感到疲惫了。等待他的是来自家人朋友在身边的安心。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盼着未来。他小时候所受的痛苦不断地浮到他记忆的表层：那些关于信仰和希望的故事，关于变种人和人类的故事。

还有莉莉安曾经提到过的英灵殿，没准他们几个以后还会在那儿团聚。

他想，在地狱的中心考虑这些问题是很奇怪的。

迪尔梅德放下相框，看到几人正从四面八方惊奇地看向自己。

“哦，瞧我做什么，”迪尔梅德说，“我看起来像是不讲理的人吗？”

“不，这和不讲理没关系。”赫克托尔把安德烈的下巴拖回去，然后把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巡视一遍，“你不支持，但如果皮特罗坚持要回索科维亚，那你也选择跟着回去。”

“是的。我可没说不愿意回去。”迪尔梅德疲惫地笑了笑。然后他拉开窗帘一角向外张望，“我只希望我们做的所有事都有价值。”

“我不知道。”皮特罗说着走到了他身边也从缝隙里向花园张望，“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一生都会充满自责。”

旺达点了点头。

几人之间出现了片刻沉寂。

“嘿，皮特罗。”

“什么事，旺达？”

“可能我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想你计划做的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皮特罗瞥了她一眼问道：“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想说‘好的’或者说‘不好’，但这些词语都显得太渺小了。”她把原来抱在胸前的胳膊放到了窗帘下的窗台上，说话的时候把头枕在胳膊上，“也许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

皮特罗笑了起来，“伟大？”

旺达也笑了，“好吧，也许‘伟大’也不对。不管怎样，我想对你说，你成熟了很多。”

“我不会感谢自己变得更成熟的，妹妹。”

“但是会有多少人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而活下来呢？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旺达看着他，“他们也许不会说谢谢你。他们也许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不会知道我们是谁，但是我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皮特罗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片刻，“你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我已经接触更广泛的世界，我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曾经，我为什么和将要去做什么。但是总有一个‘我’在什么地方——那是我的灵魂，那是其他任何人不会夺走的东西。我以前害怕它，但是现在那是我所要守护的全部。莉莉安帮助我找到了我的灵魂，旺达，我想我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

迪尔梅德长舒了一口气，拿起了合照扔向皮特罗。他说：“你知道我们该做什么吧？”

皮特罗抓住了相框，然后动作熟练地把合照擦了擦，“你把自己交给我放心吗？”

“嗨，如果你害了我们中的一个，那就意味着又少了一个人掩护你！”迪尔梅德笑着说。

皮特罗也冲他笑了笑。“我得小心点儿，别让人杀了你们是吧？”

“真希望你不是跟莉莉安学的。我发现你们现在有越来越多相似的地方，但是——”

“伙计们。我看到泽维尔教授从楼梯上来了。你们想好怎么解释了吗？”雷蒙德靠着楼梯，望向房间。

皮特罗做了个鬼脸，“他回来早了。”

“但愿我不是一个蠢货的兄弟。”房间内响起了赫克托尔的声音。“我们得好好跟他们告个别。”

皮特罗笑了笑。即使在做一桩不可救药的事情，赫克托尔也按规矩办事。如果可以按规矩去死，他知道自己也会去做的。

“怎么了？”迪尔梅德看到皮特罗脸上的表情后问道。

他探身眯着眼睛从安德烈高大的身躯向外望去。

“我的天，教授看起来气疯了。”

楼梯地毯有一些模糊，可能是太多人影正在晃动着向他们袭来，但是皮特罗知道来的是更致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