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残次品 第2章 分离

他们穿梭在恢宏的钢铁都市，人类在这里面出生成长、最后死亡。钢筋混凝土制成的一栋栋大厦像是屹立着的漂亮棺椁，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在这些格局里，像是困兽。

塔米斯对于橱窗里售卖的各种小玩意儿很是新奇，但视线一晃而过后她绝对不会再去看第二眼。

第一次接触到繁华的都市，她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和小心翼翼。

“很惊讶对不对？”达米安抓着她的手腕，防止两个人在人群中走散，“这些人类，弱小又愚蠢。比较值得称赞的地方只有...”

他停了下来，拿出了由倒霉车主提供的钱包...然后去买了两个冰淇淋，其中一个递给了塔米斯。

“太甜了。”她咬了一口，如此评价。

“得了吧，好好记住这个味道。回去以后可就吃不到了。”达米安已经咬到了脆皮甜筒的位置。

两个小孩子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漫步在街头，达米安吃完以后，塔米斯把自己的那份仅咬了一小口的甜筒递给他，兄长自然而然的接过。

他们路过一场魔术表演，西装革履的绅士摘下高帽，从里面抓出来一只兔子；街头对转角流浪歌手正在卖唱，手指拨动着吉他，声音低沉又沙哑；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哭泣不止的幼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温柔的抚摸着宝宝的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塔米斯觉得这声音异常好听。

有人欢笑有人流泪，构成了这一片的熙熙攘攘，情绪如此鲜明，和刺客联盟完全不一样。

她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在母亲怀里号啕大哭的婴儿。

达米安依旧拉着她的手，所以立刻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停顿，“怎么了？”他不耐烦的扭头问。

小男孩子的情绪就是这样，前一秒还正常无比，下一秒就莫名充满了火药。

“我们也是从那么小一只长大的吗？”塔米斯问。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形态的记忆。

达米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那个哭得脸通红的婴儿。

“不是！”他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们都是从实验室长大的，才没有经历过这么愚蠢的阶段。”

“我想也是。”塔米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肯定受不了我们这样。”

达米安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他明白塔米斯说的“她”是谁，他们共同的母亲。

塔利亚委实不像是会这样照顾他们的样子，刺客联盟奉行的是铁血教育，所以达米安和塔利亚在这个岁数就已经是可以一打十的优秀刺客了。

但是她心情好时候会在训练时候对两个孩子讲故事，从亚历山大在高加米拉大战前的“战胜恐惧”到凯撒征服小亚细亚的“吾知吾见吾征服”，达米安倒是听得懂，但是每到这时候塔米斯就茫然得像个小傻子。

*

这场脱离了原计划的行动在刺客联盟成员出现时结束。

他们被带回了总部，塔利亚气得大发雷霆，对最为疼爱的达米安都不假辞色，她冷笑着，“果然是遗传了你们的父亲，一意孤行，不服管教，总是试图挑战权威。”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生气，愤怒下甚至提到了他们那个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甚至不清楚有没有活着的父亲。

反正达米安和塔米斯不知道父亲的情况，他们对这个名词也不好奇。

“去训练场，好好反省，直到我决定好你们的惩罚。”

*

“现在后悔没有好好感受那支冰淇淋了吧？”达米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没有。”塔米斯的声音带着喘息。

他们在一片巨大的石坑中背靠着背，塔利亚说的训练场就是这里，四周的阴影里随时都会冲出刺客联盟的成员和他们进行对招，三三两两或是一拥而上。塔利不发话，那么战斗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他们身上都挂了不少彩，还好惩罚结果很快就下达了，达米安将会被送去西藏某处苦修寺“静心”，而塔米斯会去阿拉伯半岛侍奉刺客联盟的主人，也就是他们的祖父，雷宵古。

几乎是一结束战斗，他们就被分别带走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但是两个人都不担心，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分离。

*

一个月后，阿拉伯半岛北部，耶路撒冷城外。

“他们玷污了圣城！”一个大胡子男人在高台上用希伯来语喊叫着，他挥舞着双手，用语言驳斥着圣城中的其他信仰，他的话里满是煽动，他想挑起新的战争。

围在下面的信众们群情激愤的应和，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狂热，像是下一秒就能毫不犹豫的为了信仰而死。

实际上他们确实也做得到这一点。宗教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狂信徒。1987年在圣城麦加发生的惨案到现在都影响着中东局势，而现在一些人又想在另一座圣城策划同样的事。

然而刺客联盟对现在的形势很满意。

塔米斯站在人群的边缘，她穿着黑色的罩袍，巨大的帽子和面纱完全遮住了脸，在中东大多女性都是如此装扮，所以她的样子并不惹眼。

小巧的消音手枪滑进手心，宽阔的袖口遮住了一切，然后塔米斯假装和其他信徒一样激动的举起手挥舞——

微微眯眼瞄准，开枪。

台上男人的表情凝固了，然后倒在了地上。

场面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了尖叫声，有人爬上台去检查情况，还有人四处张望想要找出枪手。更多部分人仓皇的想要逃离，群众就是这样，有领头羊时，他们是个人思想被弱化的乌合之众，盲目的勇气和信念充满心胸，只会顺着引领的方向走；失去了领头羊，他们就成为了一盘散沙。

塔米斯混在人群里，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