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欧阳克]神女生涯原是梦 第19章 盟誓

朱子柳解释道，凭西毒欧阳锋的功夫，一掌就能将武三通打死。他将武三通打成重伤，又送到一灯大师门前，是要一灯耗损真力给武三通治伤，这一来元气耗损，就得以五年功夫修补，下次华山论剑，西毒便能占上风。

诸人担心欧阳锋乘一灯给武三通治伤之后玄功未复，暗来偷袭，便辞别龙御风，连夜迁移，说要另觅隐秘之处修行。

出了天龙寺，龙御风一路下山。待行至山脚下，天已破晓。一回头，但见点苍山披云戴雪，染上一道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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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畔，欧阳克面朝湖水，背靠花树，眼见着星星、月亮消失在熹微晨光中。

自四日前在神木花林初遇那白裙碧衣的少女，他便日日在花林中等待。昨日她送武三通走后，他又来到花林之中等了一整夜，生怕她下山早了，寻不到他。度日如年的滋味，这几天中当真尝得透了。

他十八年来第一次遇到如此牵动自己心弦的人，又想着叔父今日就要带自己离开大理，若是今日等不到她，以后再难相见。当真是多等一刻，煎熬一刻。

离开白驼山前，母亲给他一对人面吊坠，说是昆仑圣物，能保出入平安。

欧阳克心意已决：“母亲说，这人面吊坠原是一对，先都由我戴着，等有了结发妻子，再传她一半。洛洛姑娘，我是非娶不可的了，一会儿若是她能来，我就将吊坠赠给她作信物，等我回了母亲，再来提亲。”转念又想：“看她品貌打扮、武功谈吐，不像无名无姓的山野村姑。只是她名字和家门不肯告诉我，我也不知向何人提亲。”

一边思量着，手指不自觉地将她束发的碧色丝带系好了又解，拆完了又系。

吊坠在欧阳克胸前乐得自在。她远眺湖光山色，豁然开朗，想来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与其烦恼怎么回到二十年后，不如随缘。

辰时，欧阳克听见一人脚步轻巧，一回头，果然是她盈盈而至。他立刻起身，奔到她面前。

龙御风义正言辞地说：“我把武先生送到天龙寺了。你以后别再找他麻烦。”

“我该和你约好见面的时辰的。”欧阳克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如果我们约了辰时，从卯时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辰时，你若不来，我便坐立难安。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龙御风先是一怔，垂下头去，而后一把抓过欧阳克手中的碧色发带，束在自己的发上，如雷的心跳在她迅捷的动作里慢慢平息。

她昨日见欧阳克打人，心中不悦，又听朱子柳说到欧阳锋与欧阳克意图谋害一灯大师一事，本不想与他纠缠，打算要回发带就走。听他这么说，像是心上被人戳了一下，一时间呆住了。

“洛洛…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过我没有名字的。你既给我取名洛洛，就叫我洛洛好啦。”

“你愿意让我叫你洛洛，我自然欢喜。只是我不知你芳名几许，生辰八字，家住何处，他日怎么提亲呢？”

他说得轻巧，却把龙御风惊得目瞪口呆。

“我知道，你当我是疯了。我不敢有轻忽冒犯之意，只是今日我就要离开大理，有些话现在不和你说，就来不及了。”说话间拉着龙御风走到湖边，面朝苍山跪了下去。

——“我欧阳克，在苍山洱海，请天地诸神见证，待我弱冠及年，愿与洛洛结为夫妻，共沐春秋，此生相依。”

吊坠大吃一惊：“那日在桃花岛，蓉儿乱猜，浑说欧阳克二十年前对我以身相许，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又有些抱怨：“欧阳克审慎周全的一个人，小时候竟也如此轻率。婚姻大事，岂同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其次。只刚认识几天，连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不知道，就私定终身。”

她平素肆意超脱，看自己的故事如置身之外。见一旁小龙御风被小欧阳克拉着手，木然站着，垂头沉思，也不摇头反对，心下大惑：“你小朋友又在干什么？快点拒绝呀！”

小龙御风在想，上长留的第一天，未拜师的弟子们在三生池进行的一场洗礼。负责教导他们的师兄说是要“给大家去一下凡胎带的污秽和瘴气”。贪婪池的水洗贪，**池的水去欲，绝情池的水绝痴，修仙之人需要摒弃贪嗔痴念。说是洗礼，其实也是检验。龙御风眼见着一些邪念、执念、情念重的人，一碰三生池水便万蛊蚀身般痛苦不堪，立刻被以不适合修仙为由赶下了山。她那时心思无暇，渡三生池时一点感觉也没有，还被师兄称赞仙资过人。

“不能动凡心。”龙御风暗暗对自己说。只是她生平第一次听人盟誓，此刻手被对方握着，暖意袭来，舍不得放开。

思量之间，欧阳克已然起身，取下颈间那对吊坠中的一枚，给她戴上：“这是我母亲传给我的一对吊坠，能保出入平安。我赠你的一半，印着‘莫失莫忘’，盼你千万不要忘了我。我留的另一半，印着‘不离不弃’，我既与你定下三生之约，便不会弃你。只是我家的规矩，不到弱冠之年，不能成婚。你可愿再等我两年？”

龙御风听少年字字真切，心道：“他虽然做坏事，对我却是真心。他没有受到正确的引导，才做坏事的。”又见他目光情深意笃，心中不由得伤感，轻声道：“我不能与你成婚。个中原因，请恕我不能明言。”说着便要取下吊坠。

欧阳克急握住她双手，说道：“我赠了你便赠了，岂能拿回？你不能嫁我……”迟疑之时见她神色，知她并非因为怕羞而假意拒绝，而是真的有不能言明却也不能转圜的道理，心下悲恸：“你不能嫁我，也没关系。这吊坠你且留着。愿你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下雨有伞，平安喜乐，良人相伴。”

吊坠听得这句话，既感且愧，想起那日，二十年后的欧阳克来桃花岛寻她遭拒，他离岛时，自己不愿相见，便扮作哑仆，不想却被欧阳克认出。临别时分，他也是这样祝福的。

小龙御风恳切道：“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我只盼你日后做个好人，别再寻衅欺负别人。还有…我知道你叔父名满天下，你却不应永远仰赖长辈，要自己有本事才好。”小欧阳克满口答应。

龙御风隔着衣服，将手放在胸前的吊坠上，暗暗对自己说：“没关系，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总会将他忘掉的。”

吊坠却不知她心中所思，自忖：“这样也好。我跟欧阳克没法交流。跟小时候的我自己，说不定能心有灵犀。况且长留山那么多神仙，或许谁能与我通灵，送我回到二十年后。”

年少的二人都未曾料到，这一别，就是十七年。那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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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坠跟随龙御风上长留之后，才知道修仙的过程十分艰难。法力和境界须得突破，才能获得仙籍。修习时间的长短，和仙资仙骨很有关系，有的人苦修百年无果，有的人几年就能得道成仙。已经获得仙籍的，还需历天劫，堪生死，方能成神。这一过程中，堕仙成魔，灰飞烟灭的不在少数。

长留由三尊掌管，分别是孤冷出尘的尊上白子画，咄咄逼人的世尊摩严，以及慵懒幽默的儒尊笙箫默。三尊都是上仙，不过还没有成神。

长留的授课内容十分丰富。最基本的有锻炼体力韧性的体能课，有系统讲述仙术道法的理论课，关于六界史的历史课，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课，还有像骑射、御剑、防守、飞行等各个的实践课。吊坠本就喜欢杂学，来到长留更加如鱼得水，龙御风上课的时候，吊坠听得尤其认真。只可惜她没有身体，不能跟着一起实践仙术，音律课上教的曲子，也不能亲手练习，终归是纸上谈兵。

转眼五个月过去，还有一个月就是仙剑大会了。长留上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花千骨一心要成为尊上白子画的徒弟，这段日子夙兴夜寐，十分拼命，有几日竟练到吐血。龙御风医学上颇有造诣，晚上便替她疗伤调养。

仙资最高的朔风看着孤僻，却外冷内热，平时也带着龙御风、花千骨、轻水等人一起练习。

吊坠很欣赏这样的同窗之谊，让她回想起儿时在桃花岛的日子。

仙剑大会比的是除魔卫道的术法，简单来说就是比武。龙御风擅长的音律、五行、医学、算学未列入比试。不过吊坠并不担心：“听白真上神的意思，我最后是留下了的，只是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1.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圣埃克苏佩里 《小王子》

2. 提醒：“龙御风”是在长留修仙的少年龙御风，“吊坠”是被封印在人面吊坠中的，失去修仙期间记忆的青年龙御风。青年龙御风化为吊坠，把自己忘却的往事重新经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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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