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欧阳克]神女生涯原是梦 第18章 初见

龙御风邂逅欧阳克，是前日的事。

黑风双煞盗走《九阴真经》，冯蘅难产身故之后，弟子们被黄药师挑断脚筋，驱逐离岛。黄药师念及小徒弟原不是凡人，又是冯蘅生前最疼爱的，终归不能伤她，便亲自送去东海之东的长留山。

黄药师将龙御风送到长留山脚下，道：“天下之大，凡人修仙之地，莫若长留。这里是仙界和凡界的界限，师父就送你到这。你好好修炼，不要给我丢脸。”

小龙御风满眼噙泪，很是依依不舍：“弟子想永远陪在师父身边！”见黄药师脸色阴沉下来，立刻闭上嘴，只是默默垂泪。

黄药师沉默片刻，轻轻道了声：“自己照顾自己。”

龙御风望着黄药师乘的船渐渐远去，便拿着拜帖，独自上了山。

长留山尊卑等级严格，规矩众多。新进门未拜师弟子一共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仙班，每个班大概五十人。前几个班的大多是各派推荐过来，或者本身法力已经很强的，比如蓬莱岛主之女霓漫天，和没人知道来历的朔风。龙御风新交的好友花千骨和轻水原是凡人，分在癸班。龙御风也是凡界来的，却不知为何被分在乙班，一时间议论纷纷。

不过她无暇顾及这些。入学一年后会进行仙剑大会，五百人中，只留三十二人，之后才能正式拜师学艺。龙御风心想，非留下不可，否则被赶回桃花岛，也会像其他师兄一样被师父打断腿赶出岛去。

一晃半年过去了。这半年她潜心修炼，道行自是突飞猛进。

不久前，药坊长老派一批弟子到世间各处采药。新入门的龙御风也位列其中，被分配去洱海畔的神木花林采集龙女花。

半年来第一次回凡间，又来到风景如画的大理，龙御风自是十分开心。她早听说合称风花雪月的大理四景。大理的下关是一个山口，清风徐来，舒爽惬意，叫“下关风”。雄伟壮丽的点苍山横亘大理境内，山顶白雪皑皑，银妆素裹，作“苍山雪”。洱海风光秀美，每到月夜，水色如天，月光似水，是“洱海月”。“上关花”，则指的是眼前这片神木花林开出的龙女花。

龙女花的花气谈不上芬芳，却悠远浩渺，全无甜腻之感，反道有种淡淡的苦涩，令人清醒。龙御风想着：“能够入仙药的，自然不是艳俗之物。”一边采撷了收入袖中。她现在已有了些仙术，纵是一辆马车，也可以纳入袖中。

采撷完毕，已至正午，颇为炎热。她走到洱海边，蹲下身去，掬几口清水喝，又泼水洗起脸来。

洗完脸，正要擦拭，忽见倒影中映出一个少年。

她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以及在他俊朗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她十四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朦胧的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她望着湖水中的倒影，仿佛面对的是整个幽深的世界。

那少年向龙御风拜了下去：“拜见仙女姐姐！”

他方在花林游荡，远远看见一个白裙碧衣的少女采花入袖。龙女花花大如莲，那少女连采几十朵纳入袖中，按说是决计放不下的。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她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刚想走近，哪知那少女不继续采花，转头走了。他亦步亦趋，一路跟到洱海边，见那少女蹲在水边，身形婀娜，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碧色丝带轻轻挽住。

少年鼓足勇气走到她身后，临流映照，清澈如晶的水中映出她云鬓花颜，真似凌波仙子一般。他心道，定是仙女下凡，便跪拜下去。

伏地半晌，见仙女半天没反应，少年便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她的明眸，脑海里顿时一空。

二人一个蹲着，一个跪着，怔怔对望，默不作声了许久，龙御风开口说道：“我…我不是仙女。快请起吧。”少年就直眉愣眼地说：“我不信。凡人哪有姑娘这样好看的？”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刚才看见你用仙术啦。书上说，神仙的袖子里能够收纳乾坤。”说着去瞥龙御风的袖子。

龙御风立刻明白过来，悄悄使个障眼法，待那少年定睛细看，却见龙御风两袖满满当当，全是白色的花瓣。她反问道：“你瞧我这袖子有何非凡？”说着两手递到他眼前：“我只不过摘些花瓣回去炒菜吃。”

少年见她的确是胡乱塞了厚厚一沓，有的花瓣还碎了，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看走眼，冒犯姑娘了。”又作揖朗声道：“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还没请教姑娘芳名。”他初涉江湖，这句“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自己偷偷练了很多遍，神色之间骄气逼人。

长老交代过让大家不要招惹是非，龙御风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要用什么假名好，偏又是个讲究的，即便假名也不愿随意取，便道：“我没有名字。”

欧阳克居然还仔细想了一会，征求道：“姑娘似洛神一般，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给你取名洛洛可好？”龙御风不喜这种叠字的名字，正要拒绝，忽听到花林那边传来“少主，少主，你在哪里？”的呼叫，正是白驼山的下人不见了欧阳克，在寻他。

龙御风说着“我现在不回家，父母要着急的。欧阳公子再会。”一溜烟奔走了。欧阳克当下向她离开的方向发足急赶，“洛洛”却已人影不见，不知她从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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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之中，欧阳克瞧了一眼手上被她刺伤的伤口，笑着说：“我不知道姑娘会武，功夫还不错。” 又向她怨道：“你怎么与我话说着说着，就走了呢？我前日下午一直在花林等你，昨日又等了一整天。”若不是今日叔父让他来堵截武三通，怕是又要去花林等上一天。

龙御风见武三通奄奄一息，气道：“我不与你废话啦！”说着俯下身去，扶起武三通，问道：“先生还好吗？” 武三通嗯了一声，没力气说话。她从怀中掏出黄药师留的九花玉露丸，喂武三通服下。

欧阳克道：“这位武三通武兄弟，原是大理国的御林军总管。请姑娘送他上天龙寺，交给一位一灯大师。”说话间从山拗边来了四个人，抬着担架。

龙御风正疑惑，欧阳克已走到她身旁，解下她束发的碧色丝带。

万缕青丝披将下来，她俏脸一红，嗔道：“你干什么！”

欧阳克说：“我不留你信物，怎知你会不会好好送武兄弟？待你送他上了天龙寺，再来找我要回发带。我在花林等你。”

吊坠在一旁看着，不屑地说：“借口。臭小子和他叔父打伤了人，此刻又假惺惺要你救人，岂不矛盾？再说你即便没有把武三通送到天龙寺，照样可以回来告诉他说你把人送到了，他哪里知道？”吊坠知道自己说话没人能听见，愈发毒舌起来。又烦躁：“不知那边是何情形，师父师兄和欧阳克怎么样了。我被困在二十年前，要怎么才能回得去……”

龙御风带着四个人，抬了武三通，送至点苍山中岳峰之北的天龙寺。一灯大师见武三通伤势，显然是被西毒欧阳锋的□□功所伤，二话不说便闭门为武三通疗伤。

一灯有一位书生模样的弟子叫朱子柳的，连忙言谢，并带龙御风至厢房喝茶休息。

一个时辰后，有人通知他们疗伤完毕，朱子柳便带龙御风来到一灯大师所在的厢房。只见一灯大师已盘膝坐上蒲团，脸色惨白，僧袍尽湿。武三通躺在一旁，渐渐恢复元气。

龙御风向一灯道：“大师，我有补神疗伤的妙药，你服几丸，好不好？”

一灯缓缓睁眼，见她拿出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笑道：“好啊，谢谢姑娘了。敢问东邪黄药师你怎么称呼？”朱子柳取来一杯清水，递给一灯。

龙御风之前未曾从黄药师处听过一灯大师名号，不知其与师父有何渊源，又思量不应插手凡间事，便犹豫着该不该自报家门。

武三通在一旁道：“师父，这小姑娘刺欧阳克使的是桃花岛的功夫，定是东邪的弟子。不过桃花岛的女弟子，外界知道的只有梅超风，看她的年龄和模样定然不是。” 长留山规定弟子对凡人不能使用仙术，龙御风便使了落英剑法，不想武三通见多识广，竟认了出来。

一灯见龙御风语塞，明白她或许有难言之隐，也不追问，慈祥笑道：“谢谢姑娘今日出手相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洛洛。”

1. “我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以及在他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我十四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朦胧的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我目瞪口呆，仿佛面对的是整个幽深的世界。”——《大明宫词》太平公主初遇薛绍

2.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曹植《洛神赋》

3. 提醒：“龙御风”是在长留修仙的少年龙御风，“吊坠”是被封印在人面吊坠中的，失去修仙期间记忆的青年龙御风。青年龙御风化为吊坠，把自己忘却的往事重新经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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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