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欧阳克]神女生涯原是梦 第15章 傀儡

公子羽手下的眼线不止明月心一人。她们在武林中物色接替武眠风的人选，并联络杀手去暗杀这些人。这在公子羽看来只是考验的一部分。用他的话说，“逃过一劫的不一定是聪明人。能被杀掉的，一定是个笨蛋。”

公子羽见黄药师与武眠风师徒智慧过人，便想，桃花岛的人，大都有些本事。那日武眠风给桃花岛寄信之后，公子羽便派明月心暗中查探并接近龙御风。

公子羽与武眠风共宿一体，互相行事原无任何秘密。武眠风知道有杀手暗杀龙御风，几次劝说公子羽未果，便威胁说要自戕。武眠风若是死去，失去肉身的公子羽也会被黑白无常抓回地府，于是他只得收回暗杀命令。

武眠风愤愤道：“是怪我，怪我没自尽，否则我师父师妹怎会受你牵制？”

公子羽依然是笑：“你应该感到庆幸，这世上还有人在意你。否则我去牵制谁呢？只可惜黄老邪年龄太大，否则我就选他啦。”

此时有三声敲门声，公子羽道：“进来吧。”

石门开启，明月心走进来。

“启禀公子，燕南飞愿为公子效力。”

公子羽嘟囔一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武眠风哼了声：“人家答应，你却不高兴。遇到难驾驭的，你反而觉得有意思。”

公子羽向明月心道：“你是如何劝服他的？”

“也没怎么劝。公子与他说完，他就已经动心了。古往今来的豪杰们，艰辛百战，不惜令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为的便是名声、权力、财富、美人。能顷刻间拥有这一切，这种诱惑，自然很大。” 明月心的声音很好听。

公子羽道：“不愧是陪了我十年的人。”

屋内漆黑一片。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明月心看见影影绰绰的，公子羽的模样。银发曳地，一张永远不会老去的脸，笑着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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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扬州曾遭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外婆，在庐州也遇到暗杀。”龙御风转头与欧阳克对视一眼，又回过头向黄药师，“之后我们预想一路上会有万般险阻，不料什么危险也未遇到，十几日就到了凤凰集。这自然有我们乔装改扮、更加警惕的缘故，只是太平顺了，反而有些奇怪。”

话音一落，黄药师和欧阳克同时惊呼：“不好！”

龙御风微一愣神，奇道：“怎么了吗？”

桃花岛师徒说话时，欧阳克站在一旁并不插话，只是倾听，同时思索这一路的事件。之前的疑团已解决了大部分。唯一不明白的是，公子羽既然兴师动众派杀手取龙御风性命，为何今日将她擒俘后，却毫不伤害于她。他方才听得龙御风此言，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急上前一步，握住她手：“我担心公子羽看中你做他的下一个傀儡！”忽又对上黄药师的目光，松手道：“不知黄伯父怎么想？”

黄药师点点头：“不错。我与公子羽交谈过数次。他自视甚高，挑选傀儡时，文采武功这些可以后天修习得来的倒是其次。他最看重的，是先天的容貌与灵气。 ”又向龙御风道：“明月心见过你的真容吧？”

龙御风低下头去，轻声说：“弟子有违师命。”

黄药师规定龙御风每次离岛须易容。龙御风美而不自知，她不太明白，为何黄药师从不要求其他弟子易容，却只要求自己，于是对这条师命，并不严加遵守。她在扬州和明月心一见如故，想着朋友之间须坦诚相见，是以并不掩饰。谁料明月心却不坦诚。

黄药师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为何叫你易容，是不是？你生得不凡，在外面抛头露面会招惹许多是非。”说到此处，想起欧阳克从前到桃花岛求娶黄蓉，辞卑意诚，如今又跟在龙御风身后，忽生出一股无名火：“你旁边的小子就是个见色思迁之辈。你叫他见了你的样子，他日后便非缠着你不可，甩也甩不脱。”

欧阳克急道：“不是这样的！”这当口不好把往事说与黄药师听，又见他瞪着自己，便闭上嘴，心下却在懊恼：“我与龙姑娘有少时之约，她又救我性命，即便她再也无法忆起往事，即便她生得再难看，我的心也不会变。可惜黄老邪认定我是个登徒子，以后想求娶龙姑娘怕是更加难了。”

黄药师不理欧阳克，对龙御风道：“你和眠风都是我的徒弟，为救一个，赔上另一个可不值。最好你和这小子现在离开凤凰集。”

龙御风摇头道：“弟子岂能丢下师父师兄？”

黄药师待要再劝，龙御风忽然双掌一拍，道：“师父，弟子或许有办法！借师父的笔墨一用。”

少顷，公子羽的属下来到溶洞内：“主人请黄岛主及诸位移步宴殿。”

三人跟着公子羽的属下在密道中走了片刻，便从一处暗门进入一间石室。穿过这间石室，又进入另一间，就这样蜿蜒曲折。石室有大有小，从大的练兵场，到小的炼丹房，应有尽有。每间石室都有石门通向其他石室，想必也有暗门通向密道，纵横交错。

龙御风暗暗称奇：“这地宫的规模真不小。”又想起欧阳克和燕南飞曾说虽然江湖上知道公子羽名号的人不多，可他势力庞大，暗中统辖了不少组织和杀手，不觉心惊。

殿内已摆好宴席。只是灯光甚幽暗，衬得菜肴也阴森森的。

公子羽仍戴着青铜面具，向黄药师拱手致礼：“有日子没去看你，黄岛主别来无恙。” 接着摆摆手，令属下们退去，只留明月心站在他身后。明月心见龙御风进来，冲她点头致意。

龙御风避开她的目光，看着面具人。她感叹武眠风比自己长不了几岁，却已一头银发，这般清减，不由地心酸怅惘，向面具人深深一揖：“师兄安好。一别二十年，师兄受苦了。”

公子羽感到武眠风的灵魂轻轻挣扎了几下，说道：“你师兄见了你，很高兴呢。”又道：“几位不是外人，请坐请坐。”

龙御风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阁下何必惺惺作态？”

公子羽无奈地一摊手：“我哪儿惹到你了？”

欧阳克接话道：“龙姑娘的意思是，阁下御下能人辈出，我们这一路见识了不少。今日能站在阁下面前，实属不易。”

公子羽道：“哦，原来是这件事，误会误会，姑娘不必介意。再说你们不也没受伤嘛。这位欧阳公子说话就好听得多啦。” 明月心说起过，在扬州最后一次见龙御风时，欧阳克也在。他见面前这人虽村夫装扮，却难掩英气，举手投足间尽显王孙气质，八成就是欧阳克。

欧阳克拱手笑道：“瞒不过阁下。”

公子羽道：“江湖传闻，欧阳公子玉树临风，令无数女子芳心倾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今年你有多大年纪？” 甄选傀儡，属下也曾呈上欧阳克的名字，然而当时关于其之生死，江湖中莫衷一是，公子羽便直接忽略。他估算着欧阳克活至今日也应年过三旬，眼前之人却风华正茂，不免想再确认一遍他的年龄。

欧阳克心想：“这鬼不会是相中我做武眠风的接替吧？”道：“让阁下见笑了，在下比燕南飞公子足足大上一轮。”

公子羽道：“你看着这么年轻，是怎么保养的？”

欧阳克心中噗嗤一笑：“这鬼有点意思，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阴森威严。”随口说：“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在下不学无术，无忧无虑，不像阁下日理万机。所以我虽然虚长一把年纪，看着却没那么老练稳重。”

黄药师在一旁看着，暗道：“小子油嘴滑舌！他是在向公子羽说明自己年龄既大，又没本事，让公子羽别打他的主意。”

1. “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们，艰辛百战，不惜令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为的是什么？”——古龙《天涯明月刀》第二十三回《神秘老人》。

2. 战国时楚国宋玉写《登徒子好色赋》，因此，「登徒子」自古以来即为好色之徒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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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