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欧阳克]神女生涯原是梦 第12章 东邪

龙御风醒转之时，看见一个紫衣姑娘坐在自己床边，正是明月心。她正欲坐起，却发现被人封住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明月心柔声道：“龙姑娘，你醒了。”

龙御风并不回应，只是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室内光线黯淡。

明月心道：“你看见我，好像并不惊讶，怕是已经猜到了。”见龙御风仍不答话，便说：“我知道你怨我……”正说着，听得石门打开的声音。龙御风无法转头，看不见石门的位置和形状。

戴青铜面具的人走进龙御风的视线内。他身形清瘦，披散着一头银发。

明月心起身行礼：“公子。”

那面具人站在龙御风床边，好像在端详她。面具狰狞丑陋，看不见面具之后的样貌和表情。

龙御风面色并无波澜：“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面具人道：“公子羽。”那声音带着几分妖冶，语气甚为骄傲。

龙御风道：“久仰阁下大名。”

公子羽哈哈一笑：“光是我的名字，便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你和我咫尺距离，却无惧色。有意思，有意思。”

龙御风冷然道：“如今我被阁下擒住，又封了穴道，惧怕也是无用。来此打扰，是想看看我师父和师兄在不在此处。”

公子羽并不答话，反而俯身去抚她的脸庞。龙御风声音微颤：“你做甚么？”

忽然公子羽身体颤抖起来，只见他左手擎住右手，右手又挣脱左手，双手相搏，两手手背皆是青筋暴起。公子羽低低地喝道：“别闹！”

明月心连忙取出一张黄纸符贴在公子羽后背，半晌，公子羽恢复平静。他戏谑地笑了笑，说：“呵，原来你也有怕的。别怕，我只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神仙人物。” 说着又将手伸过去，揭下龙御风的易容。他眼前登时现出一张清绝出尘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

龙御风容色已是世间罕见，潇洒俊逸的气质更令其脱俗。公子羽心中暗暗称奇，回头问明月心：“你觉得她美吗？”

明月心点头道：“很少见到让我自叹不如的美人。龙姑娘算一个。”

公子羽嘴上轻蔑道：“我倒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龙御风并不在意他们的评价，只是思考公子羽刚才的怪异行径。他方才有些话，不像在对自己说，也不像是对明月心说，可石室内并无第四个人。

有人匆匆进来，在公子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公子羽对龙御风道：“我自会与你细谈。”便带明月心出了石室。

石门关闭后，四下俱静。龙御风望着天花板，心中忽想：“欧阳克不知是否还困在林中？”梦中的境遇她大抵忘却，只记得那少年将一枚吊坠挂在她颈间。

此时身侧悉索作响，龙御风斜眼去看，却见一条青蛇爬到她枕边吐着信子，大吃一惊。奈何她动弹不得，只得闭上眼睛，静候宰割。过了一会儿，那蛇也没来咬她，她便眯缝着眼，余光向右瞥去，见那蛇蜷伏在她身侧，颇为温和。

听得床底一番动静，欧阳克从床沿探出头来。他见龙御风形态拘谨，知道她是被人点了穴道。

梦中少年的面容与欧阳克重合，龙御风一时恍惚，凝视着他默不作声。欧阳克一向不知害羞为何物，此刻竟也被她瞧得不敢正视，低下头去，却也无暇多想，便轻声道：“你是哪处穴道被封？”说着拎了那青蛇藏进衣袖。

“天突穴，”龙御风回过神，惊讶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欧阳克忙替她解开穴道，二人便互诉林中失散后的经过。原来，密道内有不止一个出路，其中一处暗门通向这间石室的床底。欧阳克在林中跟着青蛇摸到了密道入口，七拐八绕，找到此处。他招来的翠青蛇，行动缓慢，个性温和，白驼山日常也驯养这种蛇作搜寻之用。龙御风也将见到师父、面具人、明月心的经过一一道来。

欧阳克定神细思，道：“溶洞，石室，密道……我猜凤凰集的确是一座城池，只是这城池不在地上，却在地下，所以才在江湖上如此隐秘。”

龙御风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找我师父。”二人各拿了一盏室内的烛台，从床底暗门进入密道。

进入密道，二人摸索前行。龙御风在道路盘旋、花树繁复的桃花岛长大，方向感和认路的法门极好。她记得脚下的地势和墙壁上的痕迹，不一会儿就找回了自己第一次行的路。走了一阵，但见密道尽头豁然开朗。

龙御风提醒：“前面的白雾有古怪，咱们闭气过去。”两人闭气凝息走进溶洞，见黄药师依然在暗湖中央的书丛中执笔，萧疏轩举，遗世独立。

龙御风开始还担心公子羽擒住自己之后，会将黄药师转移至别处。此刻见师父仍在那里，惊喜交集。

二人飞身而起，落在暗湖中央的陆地上。龙御风俯身唤道：“师父！”

黄药师研读典籍，全神贯注，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听到这声“师父”，才抬头愕然道：“御风？你怎么来了？”

龙御风不解：“不是师父传信回桃花岛和陆家庄的吗？”便将自己和陆乘风收到的两张纸笺的内容说与他听。

黄药师听罢，吟道：“昼眠人静风庭柳，凤凰山下雨初晴？”说完哈哈大笑。他已明白过来，是武眠风模仿自己的字迹和行事作风，寻了龙御风过来。武眠风城府深沉，他知龙御风聪敏，若是直言“师父与我在凤凰集”，她必然不信，越是说得隐秘，她反而会认为黄药师身陷险境，只是信中不便言明。

冯蘅生前把小徒弟龙御风当亲生女儿般疼爱，黄药师对她便也偏爱几分。他知道公子羽并非善类，自己虽是自愿留在此处，却得知了公子羽的秘密，即便事成，他未必能如约放走自己，到时免不得要强逃。又气恼武眠风糊涂，白白害得龙御风困于此处，嗔道：“谁叫你来寻我了？你师父是何等样人，能有什么危险？”

龙御风忙道：“是弟子愚钝。” 她见溶洞洞顶直通外界，师父未被绑缚，又身负绝世武功，虽然尚不知凤凰集天罗地网的程度，师父若想逃走却是不难。

欧阳克看不过眼，帮腔道：“龙姑娘若不是惦念黄伯父，怎会贸然犯险？”龙御风忙转头向他使眼色。

黄药师早注意到欧阳克，见他同自己说话，便道：“你小子怎的没死？”还没等欧阳克回答，又道：“罢罢罢，天地间本就是人神鬼共存，人成仙，鬼成人，见过倒也没什么稀奇了。”

龙御风听到“人神鬼”三字，发现黄药师周遭净是易经八卦、鬼神志怪的典籍。

1. “剑眉入鬓，凤眼生威。”——《神雕侠侣》第三十五回《三枚金针》。好吧，这是郭襄眼中杨过的样子…龙御风长得有点男子气概，我就拿来用了…

2. “萧疏轩举”——《射雕英雄传》第十四回《桃花岛主》。

3. 没看过射雕的读者：黄药师傲娇，常有明明原谅了徒弟，明明很感动，明明很内疚，还故作高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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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东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