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欧阳克]神女生涯原是梦 第11章 秘境

欧阳克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之前一天一夜没合眼，昨晚他二人早早就各自歇息了。欧阳克虽困倦得紧，脑海中却一直回旋着龙御风说那句话的声音笑貌，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才睡去。

他赶紧梳洗穿着好，走出茅舍，见龙御风在院中研究自带的地图，便道：“不好意思，起得晚了。”

“不妨事，休息好了才好赶路。”龙御风道，“厨房的锅里有粥，我怕凉了，就没盛你的那份。”

欧阳克端了粥回到院子里。龙御风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边指着地图道：“你看……”欧阳克打断她，又四处张望几眼，道：“咱们还是轻声一些说。老婆婆在屋内。我虽知道她必不是敌人，但最好也不要让她知晓我们的去处，免得节外生枝。”

龙御风点点头，改用手指的方法在地图上标示出她计划的路线。欧阳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低声道：“这里是铁掌帮的所在。裘千仞现皈依一灯大师门下，铁掌帮没了帮主却没解散，可能已被公子羽的势力收归。我们不如绕过这儿，从这里走……” 说着用手指在地图上圈点。

二人商议了一阵，确定好路线，便收拾行囊，给老婆婆留了一些银钱致谢，纵马继续赶路。

下荆州，过常德，经桃源，十几日间，已到凤凰集附近。本已做好披荆斩棘的准备，却没料到这一路竟如此平安顺利，倒让他两人觉得不自然。

这里并无城镇和人烟，只有静默深沉的天地。空濛山色，被沱江分开两边。

欧阳克接过地图研究一番，道：“依照地图所示，凤凰集的位置应在南岸这座山的半山腰上。”

二人决议登山一探究竟。上到半山腰，踏进一处森林。古木参天，空气中散发着松脂的清香。薄雾缭绕，白纱般柔柔地漂浮在空中。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驳地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生长着零星的野花和莓果。

面对一派安详的美景，二人却无心赏玩，反而更觉诡异，心中都微微感到一阵寒意。

龙御风边走边琢磨，渐渐发现松树的分布如桃花岛的桃树一般，是依着诸葛亮当年《八阵图》的遗法种植的。只是林中还有杉树、榆树、桦树等障眼，使得松阵不甚明显。她对身后道：“这林子似有奇门五行的布置，你须得跟紧我。”半晌无人答复，龙御风一回头，发现欧阳克已不见了踪迹。

原来欧阳克在林中一边放眼观察，一边在脑海中梳理这一路的事件，时不时望一眼龙御风的所在，再亦步亦趋。谁知走了一阵，当他又望时，龙御风竟已不见了踪迹。

欧阳克暗叫不妙，呼唤几声，没有任何回响。他焦急万状，一时乱了方寸，懊悔自己没跟紧龙御风，便在朝着刚才二人前进的方向继续奔跑，一边呼唤龙御风，又不敢暴露身份，只是“龙兄弟！龙兄弟！”地唤着。

他跑了一阵，似觉又回到了原地，忽然想起桃花岛的阴阳开阖、乾坤倒置。黄药师曾经传给欧阳克桃花岛的总图，欧阳克虽然未曾好好研习，但也对五行生克、阴阳八卦的变化略知一二。他料想这林中必有类似的布置，才叫他走了没几步就与龙御风分隔。他知自己如今迷了路，若是乱闯，定然只有越走越糟，忽然心生一计。

欧阳克取出一管木笛，嘘溜溜地吹了几声，过不多时，林中冒出几条青蛇。龙御风平日随身携带的地图此刻仍在欧阳克手中。他善于驯蛇，不多会儿便用地图教了这些野蛇识别她的气味，然后放它们下地引路，自己则跟在身后。

龙御风独自在森林中走了一个时辰，并未发现欧阳克的踪迹。她正焦急，忽然脚下一绊，蹲下来一瞧，发现地上的泥土似有边界感的凸起。她捡了根树枝，将脚下的草皮泥土尽数挖去，只见一个圆形石制机关浮现出来。这机关直径约半个人的身量，中间有条细缝。龙御风试着伸手去推，果然那机关缓缓转动。转到勾三股四夹角方位，听得“咔”的一声，她连忙抽手，只见机关缓缓向下凹陷了半尺，随即从中间分开，如一扇大门，向左右两侧退去，露出一列石阶，直通地下。

也没去多想有无危险，龙御风便弯腰走下石阶，走得十余步，已无丝毫光亮。她退出去，寻了一根两尺来长的松柴，燃着了拿在手中，再次一步步向内走去。

下了二十多级台阶，便进入一个密道。这密道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龙御风便随机选了向左。密道中道路平整，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

不知走了多久，但见密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溶洞一般的所在，洞内有千姿百态的石笋、石柱及钟乳石。溶洞的顶部有天然的洞口，阳光就从那儿照射进来。溶洞内有一片清幽的暗湖，湖四周飘落微凉的水雾。龙御风上前几步，身上已被水雾沾湿。手中的松柴沾了潮气，便熄灭了。

远远地看见湖中央有一块陆地。一位身形清癯的长者端坐其中，正是黄药师。他身侧堆积着如山的书籍，桌上也有几本摊开着。他聚精会神，左手翻着一本书，右手提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

龙御风大喜，正要使轻功飞到师父身边去，却发现一时提不起气来。她这才注意到水雾的古怪，只感头脑一阵昏眩，登时脚下踉跄，站立不稳。

隐约之中，仿佛有个人扶住了自己的肩头。那人脸上戴着个狰狞而丑恶的青铜面具，对她说着什么。龙御风极力坚持，意识却怎么也清明不过来，陷入一个断断续续的梦里。

她在一片纯白的花林中迷了路。

不知是什么花，枝干似桂，其花如莲。清风徐来，花气袭人。这花气谈不上芬芳，却悠远沉静，全无甜腻之感，反道有种淡淡的苦涩，令人清醒。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湖畔。她缓缓走到湖边，想掬几口清水喝。临流映照，清澈如晶的水中竟映出一个白裙碧衣的少女，云鬓花颜，真似凌波仙子一般。龙御风已不复年少，望着水中豆蔻年华的少女，不禁怔住。

她感到自己来过这里，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忽然，倒影中映出另一个人，笑吟吟地看着水中的少女。那是一位明亮的白衣少年。

1. “黄蓉曾说那庄子布置虽奇，却哪及桃花岛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这一迷路，若是乱闯，定然只有越走越糟。”——《射雕英雄传》第十六回《九阴真经》。

2. “狰狞而丑恶的青铜面具”——《天涯明月刀》第二十二回《公子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