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DC】外星魔法少女地球生存日志 第6章 低自尊

因为克拉瑞斯的状况看着不算特别好，很快有女警员来带她单独询问情况。罗宾指挥新晋热门的迷之女英雄放下肩上的流浪汉，便去交接。

“还没死，我们遇到他的时候在威胁刚才那位女士，交给你们了。”罗宾的话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

交接的警员没有看到直接证据，便顺势说明。这意味着，罗宾跟神秘英雄可以作为证人出席审判，但是那人不一定真能判为有罪。

辛西娅站在不远处，几个稍微热情一些的警员上来打招呼，后面没敢上前的也远远地拍照录像。有人问她代号，她摇头，表示还没想好，另一个人便大声说“我们帮你想！”一群人便热闹起来。

她无时无刻在笑，靠在桌子边，端着热气袅袅的马克杯，雾气氤氲她的面孔。她像是你隔壁家懂事的女儿，或者孩子优秀的同班同学。和她讲话，谈的明明是超级英雄和捉拿罪犯，给人的感觉却是天气真好和明天去哪玩。无害和温和构成别人对她的全部印象。

然而，这也全部是魔法的功劳。人天然地亲近母亲，万物天然地亲近构建一切的魔力——构成辛西娅的正是纯净的魔力。普通人几乎无法抵抗。

罗宾瞥了一眼辛西娅，看她没什么不舒服后回头，继续说：“我知道。”

这时，边上拘留室的流浪汉悠悠转醒，问值班的警员：“现在几点？”

“四点三十三。”警员漫不经心地回答。

“送我来的是谁？”他又问。

“劳伦斯·道恩先生。”罗宾走到他面前，“是我和C。”那人看见罗宾制服一怵，缩了下脖子，冲他身后探头探脑，不出意外是在找蝙蝠侠。达米安表情不变。

辛西娅来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他醒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罗宾指了指。

辛西娅这才仔细打量劳伦斯，他内里的衬衫不像低档货，只是衬衫配牛仔外套，下半身又是运动束腿裤，外套上都是尘土，裤子上也是不知名的污渍，整个人邋里邋遢。

她问：“你跟克莱恩小姐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他回答，脸上的伤经过临时处理，半张脸都在绷带里，有些滑稽。

警员见他们先自己审问起来，连忙来阻止：“罗宾……先生和C小姐，审问要等到克莱恩小姐那边先采集完证据……”

“明明是男朋友却让克莱恩喊救命？”辛西娅歪头，“你确定你没撒谎？”达米安拿棍子敲了下栏杆，把劳伦斯吓得往后跳了一步。他弱弱地补充：“前，前男女朋友。”

这实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警员不安。

而下一秒，这场临时“审问”又戛然而止。

“我们回去吗？”辛西娅问。她想到来之前他打了个哈欠，达米安知道留在这也没用，点头就走。

四点三十五，他们准备离开警局。

达米安推门的手顿了顿，辛西娅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他摇头，推门出去了。

“我有点不安，”辛西娅说，“我们还回去吗？”

达米安的披风随着微风晃动，辛西娅摸了摸下巴，想要是她也有一个披风应该也挺帅的。

他大步往前走：“事情结束我们就回去，但是在那之前，先去找点乐子，”他的手指在微型电脑上点了几下，屏幕上有几个红点闪烁。达米安点了点其中两个红点的位置，示意这是他们的目的地。

辛西娅没发现这地方有什么不同，因此也更加好奇。她做了个OK的手势，另一只手一挥，白色的魔法阵就托着他们起飞。

两个人坐下，辛西娅把速度维持在一个不会让风吹得痛的速度。尽管速度没有很快，但也在五分钟内到达目的地。落地时达米安显出对它的满意，还问她：“这个可以批量生产吗？”辛西娅没想过，下意识去顺着这个思路想。

他们落在一条普通的街道拐角，边上是普通的报刊亭和普通的小巷，对面是普通的家庭餐馆。街上没人，大家都睡了，四周静悄悄的。

她谨慎地回答：“如果有能够承受魔力的材质，或许可以附着一个飞行魔法阵。”

达米安熟练地在封闭的报刊的某根柱子上找到一个按钮，开启密码锁。他听到了辛西娅的答案，可有可无地说：“是吗？”他刚要按密码又停下，主动把位置让出来给她，“你来输密码。随便输。”

辛西娅不懂他的用意，老实地乱按，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试。”他下令，嘴角勾起。

辛西娅只好再胡乱输入一串数字。达米安扬起一只手，示意她暂停。他偏过头，似乎在听什么动静。她不明就里地跟着听，以为是报刊亭里，还把耳朵贴到了报刊亭上。

脚步却是从旁边的小巷里传来的。

“达米安，C, 有什么事吗？”

是康纳。他光着上半身，头发也乱的一塌糊涂，估计是刚睡醒。结合达米安的一系列举动，八成是呆在这边的安全屋里被入侵警报吵醒的。

达米安说他有事找提姆帮忙。康纳猜测他根本就没什么需要帮的，他从还没跟提姆在一起的时候就深知两兄弟热衷于给对方找些不快。

辛西娅跟在他们身后，放空脑袋，不去注意康纳身上浓厚到她不开魔力视觉都可以看到的属于别人的魔力。

难怪康纳在这里，他跟提姆为了低调没开房到这里来了……那达米安是真缺德啊……

她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进而避免被即将发生的“兄弟阋墙”惨案波及。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一个帮凶。

安全屋生活过的痕迹很重，也很干净，应该是打扫过。单人沙发很柔软，辛西娅一屁股陷进去，把注意力全部交给手机。她没下游戏，也没正经的社交媒体账号，用游客账号在网络世界跌跌撞撞。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她睡着的时候，新闻世界的另一场狂欢。

难怪提姆不在家里……

“陶德知道你们来他这打炮吗？”这是达米安看到提姆说的第一句话。

提姆大概是洗过澡，发丝还坠着水珠。他坐到康纳的另一边：“我可不会大半夜的非法入侵。”康纳握住他搭上的手。

“我正要输正确的密码。”达米安抖了抖鸡皮疙瘩，嫌弃地偏头。

“哦，那杰森一定非常感谢你破解了他的密码。”提姆皮笑肉不笑，目光也转移到了低头看手机的辛西娅身上。

两兄弟夹着康纳，也都没看他，他却感到了成吨的压力，话题不得不往正事方面引：“达米安，你不是说来找提姆帮忙吗？”

辛西娅抬眼，清楚地看到提姆丝毫不掩饰得意的微笑，一点点的上风也能让他开心。她忍不住跟着笑了下。

达米安：“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今晚过得怎么样。”

提姆看向辛西娅，笑容可掬：“辛西娅，你来说今晚发生了什么？”

无辜的辛西娅立马陷入某种难以言说的两难境地中。

康纳看她一脸困惑，感同身受，但他还是不厚道地在她投来求助目光的时候选择移开目光。辛西娅左看看，右看看，不是说不说，而是选择。提姆明明可以自己查，但非要等她说。达米安明明可以阻止她，但又不说，等她给他解围？

于是她试探开口：“达米安说带我在哥谭逛逛，然后我们凑巧救了一位克莱恩女士，因为她看起来，呃，不太好。”

达米安没什么反应，想来可能真是主动示弱赔罪。辛西娅松了一口气，微笑地看向彼此魔力几乎融为一体的提姆和康纳。

提姆的姿态很放松，他问：“这个克莱恩小姐有问题？”

“目前没有。”达米安回答，“勒索她的前男友倒是可疑，但也还没什么。不用灰心，你确实帮助了我，在某种意义上。”他不等别人说话就站起身，示意辛西娅他们要离开。

而他们甚至没在这里呆满十分钟。

辛西娅的手机是这个时候响的。她先是下意识看向手腕上本该有的终端，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地球用的是手机。她从火焰腰带里拿出来。

提姆和达米安难得达成一致：

“你随身带着没静音的手机？”

“你手机应该静音。”

辛西娅有些羞恼：“我又不跟谁打电话。”两个人“贴心”地不提醒她她是无人可打。

只有康纳好奇地拿手去碰她的火焰腰带，手指进出，火焰没有任何热度。他顺势看到屏幕显示的备注：“正义联盟boss一号？”他顿了下，“蝙蝠侠？”

“他不是吗？”辛西娅理所当然地反问，接通电话。

于是布鲁斯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康纳掷地有声地说：“正义联盟的一号boss当然是超人！”迫使他把要说的吞了回去。

“嘿，康纳，冷静下来。”这是提姆的声音，但他也没反驳。

“我赞同辛西娅的看法。”听着就知道在一本正经夹带私货顺便搅混水的达米安。

“这只是我的第一印象……我备注超人也是正义联盟boss, 虽然是二号。”辛西娅解释。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这场辩论可以到时候在联盟主席换届时再举行，可以吗？”

oops.

不得不说，这种辩论被正主听见确实尴尬。辛西娅干笑两声。

“发生什么事了？”达米安的问题及时打断即将蔓延的尴尬气氛。

“三分钟前，克拉瑞斯·克莱恩被人杀死在医院。”布鲁斯说。估计GCPD直接联系了他。

现在是四点四十六。

辛西娅不忍地闭了闭眼睛。积极准备的达米安打开了武器库，她用魔力解析它们的结构，以此转移部分注意力。

“劳伦斯·道恩当时在哪？”达米安边说边打量其中为数不多的冷兵器——两把打刀和四把胁差——比起武器更像装饰品。辛西娅看回手机，这也是她想问的。

布鲁斯回答：“他一直在警局。我跟夜翼和红头罩在去医院的路上，你们再去问问道恩。”

几个人很快动身。

康纳本打算在离开前讨个吻，准确的说，离开哥谭前。毕竟默认规矩是哥谭事哥谭人解决。但达米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连带着辛西娅也直勾勾看着。

两个未成年，甚至都还没满十四的未成年！

“你们还亲吗？”达米安看了会有些不耐烦了。

被他折磨久了的提姆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无语，康纳则是尴尬，但还是坚强地在他脸颊落下纯洁的一吻。

总而言之，三个人再次来到警局。

迪克在蝙蝠侠那，今天下午他就要回布鲁德海文，这会凌晨就要起来查案。通讯频道里他的声音不露一丝疲惫，但所有人都想着尽快解决。

尤其是辛西娅。她在接到布鲁斯电话的那一秒就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了结这件几乎是因她而起的事件。但她没有任何头绪，她没有解决的能力。

迈入警局大厅时她仍带着笑，只是心情郁郁，头发也似乎黯淡几分，腰间火焰也垂头丧气。

四点五十一，他们围着看劳伦斯·道恩的审讯录像和克拉瑞斯·克莱恩的尸检报告。

劳伦斯说他只是想要钱去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探告诉他克莱恩死了他也适当地表现了惊讶。鉴于他在警局一直问时间，警方用假的死亡时间诈他，劳伦斯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坚持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看着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辛西娅嘟囔。她抽空去看劳伦斯，神色郁郁，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手中白光一闪，一把枪就指着他的脑袋。劳伦斯抖了一下，被吓到了，但立即镇定下来，扯着嘴角说：“严刑逼供的证词管用吗？”辛西娅气急，还是提姆把她叫了出来。

克拉瑞斯的尸检报告，除了被qj的一部分外，就是杀手如何精确地把她杀死的说明书。

辛西娅咬下唇，后悔没有跟着她一起去医院。提姆拍她的肩安慰她：“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根据资料，劳伦斯·道恩五年前在冰山俱乐部染了赌瘾，经常找到克拉瑞斯·克莱恩要钱，而她为此换了不少工作和住处来躲避他，但他似乎总能找到她。

“她关于这个的报警记录很多，”提姆翻看，“但是很有规律，每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劳伦斯就会来找到她，然后她就会在第二天报警。她每份工作都没有超过五个月，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

“冰山俱乐部……企鹅人可不会好心帮一个赌徒去找他的前女友。”达米安说，“不是劳伦斯·道恩用利益交换企鹅人这么做，就是劳伦斯·道恩有闲钱调查他的前女友。”

辛西娅的手抚过克拉瑞斯的死亡报告：“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克拉瑞斯呢？”

“克莱恩身上一定有利可图。”达米安把死亡报告拿过来，好阻止她继续看，“如果有企鹅人参与，利益不会小。”

克拉瑞斯·克莱恩，六年前来哥谭，在劳伦斯赌博后就跟他分手了。六年间换了很多工作，现在在莱恩公司。莱恩公司算是比较出名的本地建筑公司，前天还跟与安提罗公司竞标老城区西南角的开发权，不过失败了，赔了不少钱。

“莱恩跟安提罗。狮子跟羚羊。”这倒是有些讽刺，狮子居然被羚羊反咬一口肉。辛西娅扯动嘴角。

提姆进审讯室前说：“不排除克莱恩小姐致使这次竞标失败的可能性。”达米安若有所思，又去看克拉瑞斯·克莱恩的档案。

辛西娅失落地倚着墙，发丝从肩头滑下，遮住她难过的表情。她是罪魁祸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要是她更守规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呢？

她总是这样，不太聪明也不太厉害，在实验室天天被父亲教育，在管理局就给管理局制造麻烦，跟着除魔小队也老是带来各种麻烦。她自己过得稀里糊涂不清不楚也就算了，还老是牵连周围的人。

她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连人都算不上。

“嘿，”达米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C,”她抬头，看到达米安别扭地递过来一张纸，脸上却是不耐烦，“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吗？”

他在别扭地表示关心。

辛西娅打起精神。至少现在还不必如此低沉。

通讯频道里蝙蝠侠在说他们那边得到的信息：“我们抓到了凶手，是劳伦斯买凶杀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劳伦斯在拘留室，远远地对他们这些救不了他前女友的英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迪克的声音在通信中微微失真:“杰森已经在去接你们的路上了。记得留个人看着劳伦斯。”

“劳伦斯也处于危险中？”辛西娅皱眉，“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

“只希望没跟阿卡姆那群混蛋牵扯上关系。”提姆伸个懒腰。达米安趁机拿短棍去戳，被他躲过了。他切了一声，提姆碍于这是公共场合没跟他闹。

三个人都明白提姆的希望只是希望。连蝙蝠侠都出动，这件事不会简单。

其实在跟踪小孩的蝙蝠侠：“……”这么想也没错。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留下来？留下来无疑是一件无聊的差事。你看，劳伦斯要拘留至少24小时才可以走，谁会愿意在警局附近待这么……“我留下来。”辛西娅看他俩都不愿意，举手，“而且我去蝙蝠侠那边也没什么用。”

提姆跟达米安都想说什么，但奈何这里实在不是什么适合谈话的地点。辛西娅的心理问题只好以后处理。

“照顾好你自己。”提姆拍她的肩，在警局外分别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