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献给你的乌托邦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夏油大人下意识地回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必须得对你负责。”

“得了吧，夏油杰。一起看过A｜片的挚友？一起接过吻的挚友?还是……会对我心动的挚友？”五条悟的目光锐利，咄咄逼人。“之前我搞不懂友谊与爱情的差别，差点儿被你骗过去。直到我前两天翻看了你放在书架上的书——【爱情被认为是一种特别形式的友谊。除了具有友情所拥有的‘欢乐、互助、尊敬、无拘无束、接纳、信任、理解、交心’等八个维度外，还拥有两个友情所不具有的维度，激情和关怀。激情可被分为：为对方所迷恋、性的**、排他性；而关怀则包括：在各种争执中永远作为对方的拥护者和极大限度的付出。】——这段话还是你抄在书上的。你他妈早就明白自己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却故意在我向你表白时避而不谈。”

“别闹了，悟。”面对五条悟的质问，夏油大人并没否认。他避开了五条悟的视线，却紧紧攥着五条悟的手腕，声音里也有了一丝愠怒，“你生我的气可以，但你不至于为了和我赌气而随便找人尝试。”

“行啊，夏油杰，你有种！”五条悟被气笑了，他从温泉里站起身，“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敢不敢回应我的感情？”

此时的夏油大人却冷静了下来：“我喜欢你，没错，但然后呢？你究竟知不知道和我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是咒术界最强，还会是未来五条家的家主，我怎么能让你拥有同性恋这个为人诟病的污点？况且你并不喜欢男性，你只是喜欢我。这样，你的性向很好改的。”

“很好，好极了。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五条悟冷笑着与夏油大人对峙，“我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但是我在乎！”夏油大人打断了五条悟的话，他直直地盯着五条悟的眼睛，“我在乎，悟。我不能允许其他人说你的不好，我会忍不住把那些人都杀了的。”

两个人陷入了静默。在任何一个人开口之前，竹林的另一边先传来了女孩子嬉笑的声音。

“大少爷。”几位打扮得很漂亮的花魁小姐踏着林间小道向温泉走来，“妾身们已经都准备好了，请问您要随我们来么？”

听到这句，夏油大人下意识地又握紧了五条悟的手腕，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松开。

五条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走到温泉池水浅的地方攀登上岸。他自然而然地接过那群小姐姐递给他的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分后又在她们的服侍下穿上新的浴衣。

“榆木脑子。”五条悟跟着那群漂亮的小姐姐离开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夏油大人，“夏油杰，你就自己一个人后悔去吧！”

五条悟走后，夏油大人周身的气压一直很低，但他却没追上去，或者开口不让五条悟和那群游女离开。

“爸爸不追上去么？要向悟坦诚一些啊。有什么误会和他说开了就好。就像美美子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悟也不会生您的气。”不忍心看夏油大人独自难过，我开口提醒。

可夏油大人却佯装释然地笑了笑：“这样，也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他的嗓音低沉，与其在说服我，不如说，他在说服他自己。

发生了这样的事，夏油大人也没什么心情再泡温泉了。可他顾及着我们，想让我们玩得开心，于是还是在温泉池里又待了半个小时。直到我和美美子被温暖的池水泡得昏昏欲睡，他才从温泉起身，唤醒了我们，准备带我们回房间。

浴室外，带着我们来的女管家依然等在那里。她看到我们出来，有些惊讶：“这么早？”随即让我们稍等片刻，她去问问房间收拾好了没有。

我们在浴室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女管家才再次姗姗来迟：“夏油先生，两位小姐，请随我来。”

我们跟在她身后沉默地走着，直到她把我们引到一处长得像主卧的和室前：“夏油先生，您的房间在这里，您推开门进入便是。两位小姐的住处，少爷安排了其他的地方，我会带着她们过去，照顾好她们，请您放心。”

“多谢。”夏油大人点头致谢。他放下我和美美子，摸了摸我们的头，嘱咐我们回房间先换上行李中的睡衣再休息，晚餐时见。

女管家十分耐心地站在我们身后安静地等着，看着夏油大人叮嘱完我们，准备回房间稍做休息。但本该进门的夏油大人却突然在拉门前停下了脚步，搭在拉门门框上的手也收了回去：“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人？”

带着我和美美子站在院落门口的女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拉门突然被早已等不及的屋子里的人一把推开，紧接着，门内阴影处伸出一双赤｜裸的手臂，趁夏油大人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把站在门口的他拖了进去：“进来吧你！婆婆妈妈的。”

随即，屋内响起了激烈的打斗音——

“乒——”好像是衣柜塌了。

“乓——”又像有人撞上了墙壁，整个房屋都因此震颤了一下。

“五条悟！”我听到夏油大人压低了的怒吼。

“砰——”“唔——”重物落地的闷响。还有夏油大人压抑的闷哼。

“……那个，夏油爸爸不会有事吧？”美美子担心地问我。

“那要看五条爸爸有多生气了。”我有些木然地回答。事到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五条悟准备的剧本哪里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明明是强取豪夺、不服就干。

也许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屋子里有人降下了帐。在帐完全成型之前，我们听到五条悟大声的叮嘱：“小朋友们晚上自己好好吃饭，早点儿睡觉，不要来打扰成年人哦。”

接下来，屋子里的声音就完全听不到了。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要放帐？”美美子继续问我，她以为我什么都懂。

“打架。”我虽然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但我得保护美美子幼小的心灵。妖精打架也算是打架的一种吧？虽然更激烈了些。翻云覆雨，龙腾虎啸，仙人斗法，各显神通。

晚饭是我和美美子一起吃的。自从夏油大人被拖入‘帐’里后，他就一直没能出来过，应该是与五条悟一直没分出胜负。我眼观鼻子口观心，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夏油大人会不会被欺负？我下一次是不是应该先给五条悟下镇静安眠药，方便夏油大人为所欲为？

美美子不懂大人之间的事，忧心忡忡地问女管家，爸爸们不吃晚餐会不会饿。女管家和善地向我们解释，悟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屋子里有很多种补充体力的零食，让我们不用担心。

好吧，五条悟绝对是已经蓄谋已久。我稍稍有些心虚，不知道我这次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坑了夏油大人一把？果然下次还是要先绑住五条悟的手脚，再把他扔到夏油大人床上。

山里的天黑得很早，尤其像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并没有被人类活动所污染，一览无云的夜里，抬起头就能看到灿烂的星空。

侍女早早地就为我和美美子铺好了榻榻米上的被子，给我们讲了几个五条家的习俗和传统的小故事，就匆匆侍奉我们就寝。但我不想这么早就睡觉，于是等她吹灭了床头的蜡烛，我就在美美子睡着后，自己一人偷溜了出去。

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清冷的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山间小路。

听刚刚哄我们睡觉的那位侍女讲，这山上据说有位山神，掌管着四方八面的天气，所以山间才会时不时的降下雾气。那是这位山神在出行。

可我却不信这世间真的有神明，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残酷或不公？所以估计那八成是个诅咒，因此我才会偷溜出来查看，想着如果可以，我又能给夏油大人找到一个强大的战力。

握着手机在山里寻找了半天，却没看到任何诅咒的痕迹。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山间突然下起了大雾。

周围很快就变得乳白色一片，看不清一米外的景色。我稍微有些害怕，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小心翼翼地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向记忆里来的方向挪步。

但那雾气就像是长了眼睛，我越是往前走，身前可见的范围就越狭窄。甚至最后，雾气浓到我伸出手都不能看见自己的手指。

四周似乎有无数道充满恶意的视线看向我，它们藏匿在雾气中，让人心里感觉慌慌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在环顾四周的同时攥紧了手机，心想着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也只能把‘默默’召唤过来带我离开。虽然那有可能会惊扰到夏油大人。

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我警惕地防备白雾里可能出现的攻击时，周围的浓雾突然像煮开了的沸水，剧烈翻腾了起来。视线里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闪电，几爪子就把藏在雾气里的家伙撕了个粉碎：“喵嗷——嗷，嗷嗷嗷——”

那是只……大白虎？虽然看不太清，但我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实力还没到达可以参与这场战斗的地步。趁它们打架时，我小心翼翼地后退，试图躲在一旁的石头后面。

那只白虎在揍人的同时，居然还能注意到我的动向。

我察觉到，它在我移动脚步时敏锐地向我投来一瞥，蓝宝石般的眼眸仿佛浸满了冰冷的碎冰，冷漠得如同高天原的神明，视线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太可怕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种冰冷到连杀意都没有冷漠视线，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是前世百鬼夜行时的五条悟。当初我们和米格尔试图把他困在新宿，不让他回咒术高专打扰夏油大人的计划。在米格尔与他对打时，我曾试图用手机去偷袭，却被他用这样一道漠然的一瞥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久久不敢动弹。

那家伙……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就像我们都只是脆弱的蝼蚁，而他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们都摧毁。他在警告我，如果不想死，那就别和他对上。

我瑟缩在石块后面，努力压低自己的呼吸。实在是今生的五条悟表现得太过和蔼可亲，以至于几乎让我忘记了记忆里对他的恐惧。今天毫无征兆地突然想起，着实让我脊背一凉，心底也开始生出的大量的排斥与无措，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直到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扫过我的额头，并在我的头顶拍了拍，我才猛地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抬起头才发现四周的雾气竟然已经悄然散去。

清冷皎洁的月光下，我身前的石头上蹲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猫咪，正用那双和五条悟很相似的宝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到我终于肯看向它，它对我偏了偏头，突然咧开一抹非常人性化的笑容，似乎在对我卖萌：“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