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献给你的乌托邦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以为那个禅院家的大少爷会学聪明，不再自讨苦吃。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刚推开门，我就又在夏油大人的宿舍门口看见了他。

他脸上的伤已经被家入硝子治得七七八八，上翘的眼角却依稀还能看到青肿的地方。略显凉薄的嘴角处贴了一张创口贴，似乎是那里昨天被揍到了，于是掩耳盗铃般拿创口贴遮掩一下。

这位禅院家的少爷心神不宁地在夏油大人的宿舍门前来回踱着步。眉头死死地皱着，表情十分纠结，看起来就像要找茬。

好在他看到我们三个孩子后直接选择了无视。但这其实比嘲讽我们更加恶劣与傲慢，因为他完完全全把我们仨当成了空气。

于是我戳了戳昨晚借宿在我们房间里的伏黑惠：“你不去叫声叔叔？”

伏黑惠转过头来无语地看向我，虽然他没说话，但漆黑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拒绝。

就在这时，夏油大人宿舍的房间门开了。五条悟打着哈欠，勾着打扮得立立整整的夏油大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我看着禅院直哉的脚步僵了一瞬，转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充满急切地向夏油大人走去，笑容谄媚而热情：“杰哥，早啊！”

五条悟打哈欠的动作停住了，他推了推墨镜，纳闷地问：“杰，你昨天把他打傻了？”

夏油大人白了他一眼：“我昨天打的是他的脸，又不是打的他的脑子。”

“那就是昨晚硝子出医疗事故了，不小心用反转术式把他治成了个傻子。”五条悟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向禅院直哉，斩钉截铁地盖棺定论。

“五条悟。你才是傻子吧！一大清早儿的你在那儿咒谁呢？”禅院直哉恼羞成怒地直接开始和五条悟互怼。

“原来你不是傻子啊。那你还跑来找打干嘛？”五条悟丝毫没把禅院直哉的挑衅放在眼里，开始倚在夏油大人肩上，抻刚才没抻完的懒腰。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禅院直哉第一句还嘲讽全开，第二句便充满了自来熟式的炫耀，“我是来找我杰哥的。”他转向夏油大人，圆圆的杏眼充满了仰慕，开始一顿彩虹屁输出：“杰哥不愧是特级咒术师，不仅术式强大，就连体术也厉害，比那群老不死的强多了。而且杰哥长得也好看，身材也好，发型也很有男人味儿……”

“停！”在五条悟炸毛之前，夏油大人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几几年的？”

“一九九零。”

夏油大人松了一口气：“我九一的，所以算起来，我比你小。别一口一个哥。”

禅院直哉却似乎眼睛更亮了：“不愧是我杰哥，年纪轻轻便如此优秀，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五条悟宣示主权般地双手环抱着夏油大人的腰，紧紧把自己黏在夏油大人身上，冲禅院直哉吼：“少来！我八l九年的，怎么没见你叫我一声哥？”

禅院直哉充满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五条悟：“你不过占着五条家的六眼和资源才如此，哪有我杰哥厉害。更何况，八l九年的老男人，拿什么和我杰哥比。”

眼看着五条悟就要撸起袖子冲上前去与禅院直哉干架，夏油大人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他：“悟……不至于不至于。硝子外出实习去了。你现在打了他，等下被夜蛾老师发现，还要受罚。”

“就是，”禅院直哉狐假虎威地躲在夏油大人背后，抱着手说风凉话，“杰哥说的话你听到了没，五条？”

“杰你放手，让老子搞死他！”五条悟在夏油大人的怀里扑腾着，脖子卡在夏油大人肩上向外伸着，两只手臂也被束缚在夏油大人腋下张牙舞爪地努力向前抓着，就像只被挤变形的愤怒大白猫。

“那你就来打我啊！”禅院直哉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有我杰哥在呢，还轮得找你放肆？”末了，禅院直哉还不忘谄媚，狗腿子一般问夏油大人，“你说对吧，杰哥？”

夏油大人一边框着挣扎的五条悟，一边还得管教着那个脑袋不太正常的禅院直哉。他心烦意乱地回头：“你也是，给我闭嘴！能滚就滚，不能滚就安静如鸡。懂？”

禅院直哉立刻闭上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那杰哥我先不打扰你了哈。咱哥俩等有空再聊。”他在溜走前还故意给了五条悟一个挑衅的眼神，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等某些碍事儿的家伙不在的时候的。”虽然嘴上说得如此，但禅院直哉离开的脚步倒是很诚实，健步如飞。

“虚式———”“等等！悟！不能破坏高专宿舍！！！不然今晚我们就要睡大街了！”

在送伏黑惠回家的路上，五条悟还是生气于夏油大人不让他揍禅院直哉。于是故意远远地走在我们后面，臭着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夏油大人也很头疼五条悟的状况。他试图安抚，好言好语地和五条悟讲道理，可每每走到五条悟身边，五条悟就刻意扭过头，表明了要让夏油大人对此感到歉疚。

无奈，夏油大人叹了一口气，只得先安心送伏黑惠回家。毕竟他的姐姐伏黑津美纪还在担心。

路上遇到一个冰淇淋车的时候，本该直接路过的夏油大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询问我们几个：“想吃么？好不容易恰好遇到像这样停在路边的冰淇淋车，要不要吃个冰淇淋？”

没有哪个小孩儿不爱吃甜品，伏黑惠除外：“……我不要。”

“那就要三个。”夏油大人走向冰淇淋车的老板，微笑着说，“老板，我要三个香草味的冰淇淋，其中一个多加两个球，还要淋草莓酱。麻烦您了。”

“好的，正好一千两百円，承蒙惠顾。”

“您稍等。”

夏油大人低头取钱的时候，冰淇淋餐车的老板已经率先做好了那个超大份的冰淇淋：“好了——这是给哪位听话的小朋友的奖励呀。”他笑眯眯地举着那个冰淇淋，看向我、美美子和伏黑惠。

“那是给悟的。”夏油大人一边翻找着零钱，一边叮嘱，“悟，不可以一口一个球，要慢慢吃。”

于是慈眉善目的冰淇淋老板看向了伏黑惠：“原来你这孩子叫悟啊，真是个好名字。来，给你。”

谁知他的胳膊还没伸到一半，特制的巨无霸冰淇淋却突然被从我们身后大步迈上前来的五条悟直接截胡。

我觉得当时老板都懵了，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和小孩子争食的家长。

五条悟正闹着脾气，看见老板谴责的眼神，语气就恶劣了几分：“怎么？老子难道就不像小朋友了么？看什么看！”

夏油大人这时也赶忙抬起头，好脾气地对冰淇淋摊的老板说：“对对对，这是给他的，所以才要的大份。其他两个给那俩女孩子就好。”

“唉呀，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对不起。”冰淇淋摊的老板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误，于是赶忙道歉。“我再送您一个冰淇淋吧。您拿好。”

“那怎么好意思。您直接收我四份的钱吧。”

因为担心边走边吃呛风，所以我们的行程就暂时停在了冰淇淋摊旁的露天餐桌椅上。

夏油大人坐在五条悟的对面，举着老板赠送的那个冰淇淋，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和我们吃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慢点吃，慢点吃，等下我这个也给你。”

五条悟终于抬起头看向夏油大人，嘴角还沾着草莓酱：“不用你假惺惺地做老好人，你不是偏袒禅院直哉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夏油大人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祖宗，我是偏袒那个傻逼么？我是在偏袒你。人犯不上跟傻逼计较。你打了他，你还要挨罚。不如哪天我们等他出任务时套麻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揍一顿。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总打他，你手不疼？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强词夺理。”五条悟嗤笑了一声，却夺走了夏油大人手里的冰淇淋，态度软化了下来。

“是是是。都是我不对。”夏油大人好脾气地附和着，抬手用拇指抹去了五条悟嘴角蹭到的草莓酱。见纸巾在衣服口袋里不好拿，于是他下意识地把拇指放到嘴里舔掉了指尖沾上的酱汁。

没想到这一举动倒引得五条悟有些别扭地眼神躲闪了一下：“你……别这么看着我。”

“？”夏油大人抬起头，不明所以。

“杰真是太狡猾了。”五条悟却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并赌气似的一口气咬掉了大半个冰淇淋球。冰凉的口感冻得他鼻尖都有些发红。

后来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五条悟心不在焉地吃着冰淇淋、闹着别扭不再说话；我和美美子吃完了我们手中的冰淇淋，被夏油大人抱到他腿上，用纸巾细心地擦了擦手和嘴；伏黑惠则是时不时看看手腕的手表，一副想催促五条悟却犹豫的样子。

五条悟终于啃完了冰淇淋球，三两口吃掉手中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甜筒，从椅子上站起身。

“走了么？”夏油大人也连忙站起来，拉着我和美美子，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高冷地板着脸点了点头，双手插兜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又转过身，恶狠狠地对夏油大人说：“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之后你记得，你只准对老子一个人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