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塞拉菲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第一次见面就是被他偷袭,拉开身位后,他用某种奇怪的术式将七八辆自行车卷起来朝她砸去。
塞拉菲斯硬抗了一发看似升级版的魔术弹,五条悟意识到打错人了道了个歉直接跑路。
由于没有提前布下屏蔽术式,“大风席卷自行车停车场”的场面被路人录下,登上了本地新闻。塞拉菲斯耗尽魔力,又懒得补充,在警察赶到时干脆装作无辜的受害者,让他们抬着自己进了医院。
2000年的第五次圣杯战争打完之后,日本整个地界散落的能量非常的稀薄,从大源汲取的魔力用于日常行动绰绰有余,抽那个不知道在何方也不知道什么水平的御主的能量,万一抽死了得不偿失。
没有在英灵座和前世的记忆,虽不知什么原因意外降临,塞拉菲斯还是想在现世逗留更长的时间。
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伤,能通过现代医疗手段尽量通过医疗,魔力通过食物补充存储在体内,万不得已就用从黑市购入的魔力结晶,贫穷的魔术师会选择凝聚魔术形成结晶在黑市售卖换取报酬,魔力结晶可以通过捏碎或者直接抽取捕获里面储存的魔力,是快捷安全的补魔手段,大部分选择出卖魔力的魔术师魔力水平并不高,胜在结晶小,在阳光下就像普通的玻璃珠,随身携带非常方便。
这个自称夜蛾正道的男人简单解释了昨晚因为塞拉菲斯不凑巧出现在现场,导致被派过去祓除的五条悟误以为她是圈养诅咒的诅咒师,两个人把停车场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没有放阻挡普通人窥探的帐,五条悟已经接受了严厉的处罚。
根据后来收尾的工作人员判定,昏过去的少女只是恰好路过停车场,并且不在他们私下整理的诅咒师名录里。事发前几天刚抵达东京,根据行程记录应该只是来旅游的。
把外人牵扯进事件还打到躺着进医院,夜蛾正道不得不带着五条悟上门道歉。
“停车场至少有一半车都是她砸的,凭啥全要我赔。”被强压着道歉的白毛不安分的蠕动,“她看着也不像个好人嘛。”
塞拉菲斯还挺意外的,大部分人对她的第一直觉都不是很好,或用“冷血”来形容她,很少有人第一次见面会说她看着不像个好人。
“看着?”塞拉菲斯看着面前少年奇怪的黑色圆眼镜,视线并不能透过这层眼镜窥探里面。“你叫什么?”
“俺叫五条悟!”少年自我介绍得很随意,结果立即被身旁的夜蛾正道赏了一个爆栗。
他解释道:“我的眼睛很特殊,能看穿所有术式。在步行街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像被蛇盯上了一样,所以误以为你是诅咒师,直接动手了。”
他摘下眼镜,蓝色的双瞳如极地冰川般冰冷而深邃,让塞拉菲斯一时无言。五条悟接着说:“不过现在你倒没咒力了,咦……你不是咒术师?”
五条悟一边说一边摘下眼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少女,咦了一声。“你现在不是咒术师诶。”
“什么是咒术师?”塞拉菲斯盯着他的蓝眼睛,想从中窥探一丝线索。
那双蓝眼睛宛如深邃的天空般湛蓝纯净,眼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那种蓝色带着一丝冰冷,如同远方的极地冰川,但又隐隐透出一抹神秘的光芒,让人不自觉被吸引,仿佛凝望其中便能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那双眼睛犹如一面镜子,冷静、无情,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视线之中,无所遁形。
夜蛾正道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淡紫色的发丝如同轻柔的丝绸,与她苍白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她静静地坐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阳光透过窗帘的一角洒入房间,温柔地落在她的发丝上,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冰冷的目光,像被一只猎杀者死死盯住,令人不寒而栗。
“这不对啊,昨天我看你的时候你明明有咒力的,你用的攻击手段是你的生得术式吗?为什么你体内的咒力只比普通人多一点点呢?是天与咒缚吗?也不像。你的眼睛好奇怪,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包裹着它...不对它就是纯粹的能量构成的,你好有趣。”
塞拉菲斯觉得面前的人真的很烦,但是他透露的内容对自己寻找到自己身份又很重要。
塞拉菲斯虽然不知道咒力究竟是什么,但是从昨天有今天稀薄这点可以预计是和魔力有关系,或许就是魔力的另一种描述方式,东京这里的魔术师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体系吗?
想到魔力,塞拉菲斯看到自己的包和衣物都被整齐的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外套口袋里的几颗魔力结晶也被掏出来搁置在衣物上,五条悟顺着目光也发现了那几颗魔力结晶,两眼瞬间绽放出光芒。
“这是什么?看起来和杰的咒灵球很像诶。”
塞拉菲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五条悟并不在意,甚至想伸手去摸一下魔力结晶。
夜蛾在旁边咳了一声,“夏油杰刚完成任务正在过来的路上,你们先聊,我有事得赶回学校。”
塞拉菲斯看得出来这个老师并不想阻止五条悟的探索行为,甚至有点纵容。这个夏油杰应该是五条悟之前说的杰,再来一个人探病?东京的人这么热情?还是忌惮自己的战力选择监视自己?
夜蛾的咳嗽并没有阻止五条悟的猫猫爪鬼鬼祟祟的偷魔力结晶。“真的好像咒灵球诶,但是比咒灵球小很多,里面也有能量,你可以通过这里面的东西补充咒力吗?”
阳光穿过一颗透明的结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轻柔地洒在五条悟的脸上。那些微小的光点在他的皮肤上跳动,像是调皮的精灵般闪烁不定。蓝色的眼眸在光影间若隐若现,偶尔反射出一丝微光,与阳光交相辉映。“我可以拿走一个吗?你不会介意吧?你的住院费我可都给你交了哦!”
夏油杰推门走进病房时,看到五条悟正挑挑拣拣几个玻璃球,嘴里嘟囔着:“这个好像大一点,另一个又多一点,我该拿哪个呢?要不都拿了?”
“你在拿什么?”夏油杰提着一兜便利店的零食走进病房,语气虽然带着谴责,手却很诚实地把五条悟手里的玻璃球拿走。
“杰,你不觉得这个很像咒灵球吗?你兜里还有咒灵球吗?拿出来让我比比看!”五条悟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把手伸进夏油杰的口袋里翻找。
“还真有一个诶,是刚刚任务的吗。”在夏油杰无语的表情中,五条悟捧着一颗浑浊的咒灵球递给病床上的少女。
“交换?”塞拉菲斯侧过头,视线越过五条悟,看向他身后的夏油杰。
夏油杰看了看手中的透明玻璃球,选择相信五条悟的判断。
而且,三级咒灵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吃下去不过是召唤出来充当炮灰。倒是手中的玻璃球,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比市面上买到的更……透亮?
“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夏油杰,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一名咒灵操术使,就是那种嗷呜嗷呜吃掉咒灵,然后噗噗吐出来的,”五条悟用左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圆形,夸张地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他能将降伏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就在五条悟试图继续用肢体语言讲解时,塞拉菲斯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疑惑地问道:“不遵循隐秘原则吗?”
“隐秘?你是说保密吗?不不不,我们超强的。”塞拉菲斯觉得已经不仅仅是称呼问题了,似乎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观里。
“魔术师要遵循[隐匿神秘]原则,你们不需要遵守吗?”夏油杰搬来了角落的折叠凳,把五条悟按在上面。五条悟举起左手,塞拉菲斯隐约感觉到他手上附着一层能量。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隐匿神秘,但我们也是遵循保密原则的。”五条悟掌心朝上,做了一个虚抬的动作,“这是咒力。我昨天在你身体里感受到了咒力的存在,不过现在我看不到它们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塞拉菲斯无法感受到五条悟身上有魔术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魔术师。自己体内的咒力应该源于御主供给的那部分,咒力和魔力之间并没有相斥现象,或许它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根据[隐匿神秘]原则,自己不能回答有关魔术的问题,但咒力的存在却是找到御主的重要线索。塞拉菲斯纠结着该如何作答。
夏油杰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犹豫,温和地提议道:“交换问题吧。你问我们一个问题,我们回答后也会问你一个问题,”察觉到对方有些动心,他补充道,“直到你没有问题为止。”
塞拉菲斯感觉夏油杰的情商似乎更高一点,点了点头,“那么第一个问题,咒力是什么?”
“哇哦,这问题像是入学第一节课的内容啊。”五条悟坐在折叠椅上,双手一摊,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咒力是咒术师自身负面情感的凝聚。通过训练,咒术师可以从微小的情感中汲取咒力。”
“负面情感?”塞拉菲斯疑惑地反问。
五条悟伸出食指摆了摆,微笑着回答:“这是第二个问题哦!”
“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什么?”五条悟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措辞却很严谨。他没有问“你是谁”,而是选择了更宽泛的【你是什么】来提问。
“算是魔术师吧。”看来自己还是算在人类的范畴?五条悟换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靠在折叠椅上。
“第二个问题,你们说的诅咒又是什么?”塞拉菲斯决定放弃追问为什么是负面情感。这种设定层面的东西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诅咒由多数人的厌恶、恐惧和诅咒的凝结的负面能量体,拥有特殊的力量和效果。书本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嘛!也是这样的,比如办公楼经常有加班咒灵,嘴巴里会嘟囔着我不要我不要加班,我要回家,这样的话然后趴在角落里随机搞坏饮水机或者电灯之类的东西,最后越积越多,嘣!”五条悟的描述得很随意。
塞拉菲斯能够完全理解五条悟的话。她回忆了一下,自从来到日本后,见到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大多只要她稍微用点力气,就能轻易捏碎。但这些咒灵被消灭后并没有带来任何有价值的反馈,所以她第二天就放弃了管这些事。而且,东京的人似乎完全看不到咒灵的存在。
“咒术师可以祓除咒灵。当然,你好像也能做到。”五条悟补充道。
五条悟接着问道。“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来东京做什么?”
“找一个人。”塞拉菲斯简单地回答,不愿意多透露什么。而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是做什么用的?”塞拉菲斯举起一颗不知何时被五条悟强塞进她手里的浑浊球体,里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东西在蠕动。联系到它的名字叫咒灵球,她心里有些恶心——里面居然是咒灵?
“这是我的生得术式效果,将咒灵转化成咒灵球,然后吸收后可以变成被我驭使的存在。”夏油杰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自豪。
塞拉菲斯联想到了阿尔忒弥斯,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她与野兽关系密切,常与狼、鹿和其他野生生物同行,能够驭使和统御森林中的野兽。她试图用魔力接触咒灵球,却发现魔力无法刺破外面的那层壳,更无法探查里面的情况。她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着巨大的、暴虐的能量。
五条悟在她释放出魔力的瞬间,紧紧盯着她的手指与咒灵球接触的地方,见咒灵球没有任何破损,松了一口气。“那么这又是什么?”他将手里的玻璃球抛向空中,双手合十接住了它。
“魔力结晶,魔术师将体内的 mana凝聚成的实体结晶,是不太常用且昂贵的补魔手段。”塞拉菲斯捏起一个结晶,迅速将里面的 mana抽空,饥渴的魔力小源得到补充,脸色好了一些。
五条悟“看”到能量从塞拉菲斯的手指与结晶的接触处流出,大部分被她吸收,少部分则在空气中发散。他尝试模仿这种吸收的动作,却不捏碎手里的魔力结晶,结果失败了。察觉到他的沮丧,塞拉菲斯捏碎了另一个结晶,一股能量在空气中爆开,“捏碎了也可以提供给多人一起吸收。在非常紧急的时候会这么做。”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他”塞拉菲斯伸出没有吊水的手指向夏油杰,“他怎么吸收的这个球?”
“吃下去。”五条悟不假思索的回答,“就张嘴~啊~吞下去。”塞拉菲斯颠了颠手里咒灵球的分量,眼神在夏油杰的嘴巴上打量了一下。
“很恶心的味道。”夏油杰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吸收不了这个,还给你们。这些魔力结晶你们可以拿走全部。”塞拉菲斯大方地将结晶送给五条悟,令他有些意外。不过看到她捏碎结晶的样子并不心疼,这些精致的小球显然不是她主要的补充手段,送人也不会觉得心痛。
“那我们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塞拉菲斯对五条悟的直觉很感兴趣。她并没有回答护照上明晃晃写着的签发地——英国,而是给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世界的外侧。”从科学的角度看,世界的外侧是太空,是宇宙,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五条悟一直盯着塞拉菲斯的脸,捕捉不到任何谎言的气息,看来这是真话。
表面上看,他们似乎互相问答了一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透露。辅助机构的背景资料显示,她至少每年都会来日本游荡一圈,然后回到英国。结合她找人的线索,五条悟判断她在这方面没有说谎。
那天晚上,五条悟先手偷袭,塞拉菲斯的反应速度很快,展现出来的力量也相当强大。他不希望与她为敌,于是选择先示好:“你要找的人有什么线索吗?我们或许可以帮你。”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