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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咒回』五条前辈你不能这样 > 第5章 酸春/acid spring(六)

之前你计划从村子附近的车站坐巴士,等回到城里之后再乘坐其他廉价的交通工具抵达东京都,当然时间最好是下午17:00之前。

因为加班是一件让人发自内心感到难过的事情。

水流缓缓向西,被白雪覆盖整个旷野的冬天,一无所有的你穿着一件一点也不温暖的风衣,手机没有电,你想不起任何可以联系的号码,更找不到可以容纳你的好心村民家。

走上桥的时候,你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很贫穷?或者不被大家喜欢?

你不记得你住在哪里,但你认为回到归属地可以改变现状。

“哔————”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旷野中,桥上的你同样被喇叭的声音吸引。

“去哪里了?”

然后看见一个穿着浅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朝着你的位置走来,他走上桥,站在你的面前,扶着鼻梁上的奇怪护目镜。

“哪位?”

你不客气地回问,抬起头,发现这个可能认识你的家伙很高,长相也和你目前所有见过的村民都不一样,五官立体、棱角过于分明、浅色的头发被很好的打理成三七分的大背头,过于考究的领结,右手的腕表,就连黑色皮鞋上的缝线格外的利落干练。

说不定是个了不起的金融精英,这是藏在你心里的想法。

“啧——”

这是在咋舌吗?

但是他没有理会你的不礼貌,反而直接转身就离开,从桥上到岸边,冬日的溪流缓缓荡荡,你跟在这个奇怪男人后面,就像当时跟着狗,只是看着眼前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

他突然停下脚步,你急忙刹车避免尴尬,这时候你才发现你们的前面停着一辆黑车,而黑车的后玻璃全部都是血手印。

“我不是和你说过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吗?”穿着西装的男人突然脱下外套,然后把浅色的袖口翻折,你看见他拿起那块融入车尾的黑色抹布,“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

“你是指这些事情吗?”

仅存的记忆告诉你,咒灵并非人人可见,因为不确定这个认识你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出于谨慎,你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式来暗示他。

“我接到通知就立刻来找你,你不应该一个人私自行动,这很危险,”他走到河边蹲下身,抹布里的血迹被强力挤出又混入清澈之中,“虽然确实有‘窗’看见一级咒灵雪女,但我怀疑这个地方真正的怪谈是……”

“是什么?”你同样蹲在河边看着血从水中消散。

“杉—泽—村。”

现在你确定这个男人是你的同类。

可是很快他又说:“人类的生命很脆弱,我不希望你和灰原一样……”

灰原又是谁?你抬头看见河对面的旷野似乎有斑点波动,所以站起身想要远离让你感觉糟糕的人,“我不知道那些……”

明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从来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着靠谱的男人突然加重语气,“不考虑后果,不注重形式,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加入咒术总监部的目的是什么?别用洗干净的手去碰脏东西!”

你站在车边怯怯地收回手,这种像长辈训诫不听话小孩的指责让你感到羞耻,低下头的时候你发现对岸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多。

“我只是想确认车上的这些是现实还是……”

“不是残秽,你知道我为什么怀疑这里的灵异是杉泽村吗?”这个讲究的男人拿着抹布狠狠抹除所有的血迹,你开始怀疑他有严重的洁癖,同时也庆幸这辆糟糕的车不属于你,“1989年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早上,一辆带着无数血手印的车在上山的路上被当地居民发现,仅存的被害者一夜之间满头白发,等村民将她送到医院,那个人在向医生与警察讲述了进入杉泽村的事后再次失踪,她和同行的两名男性友人彻底消失!”

“哦。”因为恐怖的斑点,你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才合适,而且你也知道撒谎和隐藏真相算不上好事。

“你的眼镜呢?”大概是抹布的吸收能力太差,那个不断训诫你的男人重新拿着“赃物”去河边换洗。

“叮铃当啷——”

“我没有那种东西。”这不是谎言,你在离开那个村落以后就翻找了所有口袋,可是口袋里只有零星的硬币,硬币的数量并不能确保你顺利回家,所以你才会那么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贫穷,“我的视力非常清晰。”

因为你发现河对岸的斑点其实是几只颜色很深的狐狸,祂们一直在彼此戏耍,寻常的狐狸不会在冬天出现,你猜测那些怪异,可能是一种名叫“稻荷神”的存在,怪谈之外存在民俗,被赋予意义的存在也会从普通人虔诚的信仰中守护土地,等待丰收。

如果哪一天变坏,最多也只是区区二级。

所以你并不担心。

然后又看见那个男人开始抚摸奇怪的护目镜,他说:“咒术师的视线如果不做遮挡很容易吸引咒灵,去副驾驶找一下,那里应该有合适你的眼镜。”

“我不认为我需要。”

特级灵场已经被顺利封印,特级咒灵也被你彻底祓除,即便诅咒不会消失,新的咒灵会在几年后死灰复燃,但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害怕,你抬起头想要开口,却看见那个男人过于立体的五官全部被阴影覆盖。

表情看起来很糟糕,是…生气了吗?

狐狸消失了。

“我可以去车上等你。”你决定退一步,不对,是关门,直接走进黑车的宾客后座。

那个男人抬起手表,不知道对着谁开口:“现在是上午09:23,十五分钟之后我们会出发返回东京,驾驶时长约七个小时左右,为了避免疲劳驾驶出车祸,前面四小时我来驾驶,后面三个小时……”

“我不会开车。”你摇下车窗,想要和他说明切身的情况。

“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取得驾照,并且是由我本人亲自交到你手上,现在还放置在这辆车的前座抽屉里。”

“哦。”你把车窗重新摇上去,觉得这样就能避免尴尬。

你闻不到车里的味道,如果真的有那可能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从男人说的位置,你找到了属于你的驾照,上面有你的名字、住址、生日等等一切,甚至包括更年轻的自己。

“原来我真的会开车。”

你很想说你根本不认识那个从见面起就一直训诫的家伙,可是又觉得他很熟悉,就像现在你觉得他的头发可能不是浅色,而是浅浅的金色,你觉得他可能不是纯种的本国人民,祖上大概混杂了外国人种的血统,凭着直觉你猜测大概率是北欧。

你还觉得他的脾气不大好,或者说对你的态度算不上谦让,可又觉得这个家伙应该特别靠谱,或许比你过去遇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靠谱,所以你才会在看见他之后放下所有防备。

你在心里得出了一个定论…他或许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叮铃当啷——”

你把驾照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也听到了硬币的声音,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私人的证件放在别人的车子里让你觉得你们的关系过于暧昧,可是到现在你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你一个人坐在车的后座不知道该在别人的车上做什么,或者说可以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

因为胡思乱想,你只好拘谨地坐在别人的车里,把手放在你的膝盖上,然后抬头看着后视镜的那个人,她有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和一头极深的黑发。

【人只有照镜子才能见到自己的脸。唯有自己的脸是无法直接看见的。人们相信镜中映现的就是肉眼所见的容颜,天天侍弄着。造物主不让人看见自己的面孔,其中又有什么深意呢?】[3]

其实你想告诉那个男人不需要眼镜的原因,额前的刘海太长,细碎的头发已经遮住了外人的视线,但同时你又觉得镜子里的人长得过于阴郁,仿佛存在就只剩可怕,因为除了遗照没有人只有黑白,可你不在意,恍惚间,你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朝着你微笑,你突然觉得自己太自大,所以把脸上的肌肉重新整理到原来的状态。

你或许是因为太疲惫才侧躺在车座上,又因为一切都是刚刚好,所以才会枕在了一个干净的靠垫上。

闭眼前你看见副驾驶后面的储物袋放着一本书,书的名字刚好就是《雪国》。

那是你来到现世之后不断被输入的文字,概念一直在脑海中闪现,一个来自东京的舞蹈艺术研究家,因为无聊,告别了妻小来到雪国游玩,邂逅了当地一名艺伎,此后男人第二次前往雪国又在车上被邻座的叶子所吸引,短暂的冬天,那个艺术研究家在雪国把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四分五裂,等第二年的秋天,第三次来到雪国,一边迷恋美丽的身体,一边陶醉于超脱凡尘的思想共鸣。

等他下定决心离开雪国的前夕,村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美在火中丧生。

25岁的你突然意识到,那个正在车外擦窗的男人会不会是你的丈夫?

一个勤勉、啰嗦、负责、靠谱的成年男性不断指使与他年龄相仿的女性,训诫、质问、规劝以及少有关心,除去一些让你觉得难堪的话,简直不要太正常。

可是你又觉得这太让你为难。

因为你不希望和一个只能成为背景板的古板男人,共度一生。

不是说他不好,就是觉得有点八字不合。

“呼。”因为体力透支,这一次你彻底闭上眼睛。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个无形无影、未知未觉的存在从杉泽灵场开始就一直躲在你的影子里,从刚才你和陌生男人说话,到现在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后闭上眼睛。

祂全部都知道,也全部都看见。

概念可以通过文字传递到你的大脑里被你的身体铭记,未知同样能在现世中找到属于祂的容身之所,就在刚才祂学会了怎么对人类微笑,可是祂并不理解,所以才会如此渴望靠近你,甚至因为过分在意第一次而脱离依附的镜子,

那是祂的第一次。

可是你并不在意。

所以祂开始试探性地触碰你的头发,柔软细腻,彼此能认知到的概念正在不断同化,直到未知黏着在你的发梢、顺着耳垂、耳骨…很快变得和耳朵轮廓一样大小,然后蛄蛹着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不断朝着耳道的最深处入侵,直到最原始的部分抵达耳蜗又迟迟不敢靠近。

人类的心跳声在隐蔽的现世如火山爆发,炙热汹涌。

未知张开嘴。

“唰——”

被诅咒的包裹而沉睡的你,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段全新的文字。

【再美好的事物都会衰败,再纯粹的感情都会结束,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着那一刻到来。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徒劳,唯有爱和美尚存。】

梦里你梦见高专,梦见了一个死去的人,你看见田野,目睹从土地中孕育的神明变成恶灵,你看见祂张开嘴吞噬一切,摇着蛇尾撕裂一切。

死去的人并不完整,就算你伸出手想要挽留,也只能触碰到血。

他变成了两截,另一半被永远留在田野,化为被诅咒的土地的养料,而上半身的遗体被永远留在高专。

所有人都不再完整。

你分不清梦和现实。

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然后听见……

救救我……

救救……

救……

梦醒了,因为你发现你可以在现实里流泪。

2007年的八月,你在高专的两位同期同时收到了祓除【二级地缚咒灵·土地神】的任务,你在停尸房看见了残缺的半身,那是个很难熬的苦夏,因为无法理解身为二级咒术师的人为什么会死于非命,你询问活下来的同期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你得到的回复是他们遭遇了以头部为男性生殖器形状的大蛇,极其残暴的【一级地缚咒灵·土地神·诹访明神】。

那是一个噩梦,现在你知道灰原是谁了。

你说:“七海,我饿了。”

此时此刻你发现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你感觉脑袋被束缚,也知道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好人七海做了正确的应急处理。

“吃这个吧,”正在驾驶位开车的七海随手丢给你一袋吃了一半的全麦面包,“不要乱动。”

收到面包的时候,你看见镜子里有条尾巴摇得非常热烈。

那是一位特殊的客人。

“汪。”可爱的小狗从副驾驶的位置朝着你的方向探出脑袋。

现在你确定狗真的非常喜欢你。

“你好。”

你在庆幸这不是你的车,更因为有洁癖的你无法接受狗毛侵占自己的活动领域。

“汪五郎,坐好。”

然后满脸黑线地看着一本正经的七海像训诫不听话的你一样,训诫根本听不懂人话、只会谄媚傻笑的狗,还看见成年人中的成年人——七海先生在给狗重新系上安全带后,掏出一根香肠。

这是人不配拥有的待遇。

“七海先生,麻烦在下一个服务站停一下车。”

是的,作为伤患的你决定自力更生,主动下车。

“我会在车上等你,记得带点狗能吃的东西。”

“哦。”还真是无情,上个时间段认为七海可能是自己的丈夫这个想法,让这个时间段的你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真的出了什么大毛病。

“要说是。”

“是,”下车的时候,你怀着尊敬的心情朝七海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七海先生,请给我现金。”

……

进入便利店的时候,你发现收银台的位置空无一人,等你走到房子里面,手也同样放置在口袋里面拨动硬币,一枚、两枚、三枚……数到第十三枚的时候,你刚好抬头看见时钟摇摆在十三的位置。

然后走了十三步的距离刚好找到便当的位置。

墙角的凸面镜倒映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头发很长,女人的手从最下位的便当不断滑动到最上面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你并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食物,镜子不能折射看不见的反面,谁也不知道你站货架前的那段时间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等你走到收银台。

“嘀—嘀—”

两罐咖啡。

“嘀——”

一罐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狗罐头。

“嘀——”

最后还是一袋面包。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收银员,你发现这个带着口罩的陌生人正在不礼貌地偷偷打量你,等你从口袋里掏出一枚500門的硬币,他收下钱的方式也很奇怪,你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直到你出门,透过门口便利店的不锈钢挡板,你看见那个收银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柜台里钻出来并且朝着你不断靠近。

连脚步声都没有……

可是作为咒术师的你依旧在社会和法度的管制之下,你的记忆告诉你咒术师必须无条件地保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所以在没有确认对方是否危险时,你平静地转身,看着对面的人比划着手势,指了指耳朵,又比划了数字,你并不理解…直到店员拿出很多枚5門硬币,你猜想他的意思或许是500門的硬币并没有全部花完,然后看着他指着旁边醒目的挂牌。

【欢迎下次光临】

等你走到主驾驶的位置,站在车门前,你深刻记得七海之前说接下来的三小时是属于你的驾驶时间,而他需要休息,但你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在抵达东京前和他说,从2016年01月11日开始直到现在,除了本能剩下所有驱动你行为的理由全部都来自你过往的记忆,你不确定那些记忆是真是假,因为你在彻底清醒之后发现了一件极其不合理的事情。

为什么作为一级咒术师的你会接到祓除特级咒灵的任务?

“七海。”

你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所以敲了敲玻璃,示意他出来。

“嚓——”

车窗缓缓摇下,声音依旧没有出现,可是你看见了七海的口型。

【你是谁】

咖啡罐头砸在脚上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所以你往后退的时候,只是感觉手脚冰冷,而眼前突然只剩黑白。

你发现你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你的记忆存在巨大缺陷。

而同样的,你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残缺记忆的你会如此确认自己就认识眼前的人?你的大脑告诉你,七海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喜欢穿定制西装和皮鞋,为人绅士却又古板,可你所看见的根本不是这样,记忆越是成倍出现,认知的差距就越是庞大,你突然发现你所认为的“七海”正在容貌扭曲,高挺的鼻子掉到了地上,眼睛里长出牙齿,嘴巴突然消失,还有手臂被拧成了麻花。

“嘟——”

人迹罕至的便利店旁,突然出现了一辆巨型卡车,它从隧道出现,载满一车货物。

【七海建人·幕间剧场[捂脸偷看]】

靠谱的七海先生在河边发现了同事的车,车钥匙被留在驾驶座上,而里面的人不见踪影,黑车的玻璃上更是被血手印遍布,他尝试过给你打电话,可是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听。

后来又因为担心这辆黑车在上路后会被视作“凶车”拦下,所以拿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抹布埋头苦干,吭哧吭哧地给车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做“罪证消除”。

就在任务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看见那个过分的同期站在桥头,其实他觉得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但因为某人,他早就习以为常。

怒气暴涨了一部分,所以训诫你的时候除了担心也确实夹带了些私情,除此之外七海先生依旧很绅士,等被你判定为背景板的无趣“人夫”做完保洁,敲敲车窗,拉开车门。

他发现你枕在脑袋下的白色枕头全是血。

十字青筋爆炸在七海先生的额头,他在当下迅速做出判断,从后备箱取出医疗箱和被子,把碘酒、棉棒、纱布依次排列,对了还有一条被子也被丢在你的身上,靠谱的成年人都知道失血的人必然遭遇失温的情况。

直到处理好一切,这位高冷又古板的精英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谦虚甚至还很高傲拍了拍手。

一切结束。

“汪!”

后续被命名为汪五郎的狗,摇着尾巴抵住车门。

“难道?”七海建人大吃一惊,随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

狗果然上了车。

七海并不知道狗不属于你,但是取名这件事,他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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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16.01(五)-训诫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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