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的观察期为一年,一年内高专要保证他和里香不能造成任何社会性危害,澜每个月都要到高专亲自视察评估,当然,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被自家的好丈夫,高专的好老师无偿借用充当一次代课老师,美其名曰只有五条老师的学生才能享受的专属待遇。
“五条署长,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青木林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正在看晞予玩计算器的人抬起头,就看见他手里晃着一份带着大大红色标记的文件。
“又是特级?”
“不确定,但是不确定风险等级的时候一律从高处理,这可是五条署长你定下的规矩。”青木林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只是抓捕到了一个一闪而逝的信号,并且在后续追踪的时候还没有追踪到,详细情况还在继续勘测,建议先给近期在那一带活动的术师提个醒。”
澜微微皱了下眉,“你亲自过来说,总不会只是跑个腿。”
“是。”青木林神色微微一肃,“这是最近这个季度以来全国范围内的第三起类似报告,现场收集到的残秽表现为不同来源,地点也不集中,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其中的关联性,但是我有个很大胆的预估,接下去这样的报告还会层出不穷,可能存在某个组织潜伏活动。”
澜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现在存在着一个具备很多特级力量的未知组织?”
“的确,这个说法缺乏可靠依据,但毕竟大胆猜测嘛。”青木林摊了摊手,“我只是有这么一种直觉而已。”
嘴角轻轻扯了扯,“青木部长。”
“在。”
“如果是我的直属部下,这会儿我已经让他滚出去了。”
“哈哈。”青木林笑完,敛了敛表情,“我建议你采纳一下我的猜测,我的直觉很准的,如果这样的报告接下来再出现的话,真的有必要提前做个应急预案。”
澜揉了揉眉,“嗯,我会考虑。”
“署长!”助理忽然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刚才有一份任务报告送上来,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完全解放了。”
“真的假的,那只咒灵的完全体?”青木林张大了嘴,很是吃惊,“我记得当初的评估上可是判断它的完全解放足以毁掉一座城市。”
“乙骨现在在东京。”澜指了指外面的青葱鸟语,“你看东京现在像是被一锅端了吗?”
那当然是没有了。
不过,还是有点不对,那么大的一只咒灵,不管是在东京的哪个角落,完全解放都应该会引起她的一些注意才对。
这个疑问在她翻看任务报告的时候就得到了解答,是她的好丈夫,高专的好老师,五条悟亲自布下的帐,那不可遮得严严实实的。
“你爸爸居然会主动放帐了。”澜揉了揉自己腿上的小家伙。
晞予趴上妈咪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
任务报告没什么好说的,她看完之后问助理:“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个委派给高专学生的咒术实习任务,任务结果很成功,受困失踪的小孩也被救了出来,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同执行任务的禅院真希受了点小伤,以及里香现身过的校舍现在留下了高浓度的咒力残留,短时间内是没法正常上课了。
“那个……”助理路上露出难色,“其他高层因为祈本里香完全显现长达七分钟的事情,要求和五条先生约谈,好像是很不满这次的做法。”
澜挑了下眉,又看了一眼任务报告,“不约。”
“可是几位大人都已经去了……”助理小声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高专了。”
澜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老橘子是不是最近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又想找点事情做做,于是送上门去挨骂。
青木林在旁边听得乐了,“不叫上你,是怕你们夫妻联手吧?”
他其实挺不理解其他高层的,如果用年轻人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人菜瘾又大,难得出现五条夫妇这样能包揽全局的人物,又没触动高层的利益,非得跳出来指手画脚。
等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澜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老头们呢?”
“都在,把我拉进小黑屋里围得紧紧的呢。”五条悟笑眯眯地当着众人的面接起电话,“呀——里香跑出来老橘子们都吓得尿裤子了,完全坐不住噢!”
房间里的其他人脸色顿时一黑。
“乙骨怎么样?”
“唔——”五条悟似乎回忆了一下,“好像因为突然和里香的咒力连接起来而有点新奇,新人经常会有这个时期。”
乙骨忧太想在咒术高专找到将祈本里香解除咒灵化的方法,但说实话,从咒力上去解决非常棘手,原本从内心里解放是最简单的,但是爱最扭曲的诅咒,盘根错节地将两个人的灵魂缠绕在一起,不是想放开就能放开的。
就像她和悟一样。
办公室里,晞予在爸爸妈妈通电话的时候悄咪咪屈起膝盖努力站直身体,似乎想凑到澜的耳边去听爸爸的声音,澜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刚想让父子俩在电话里讲几句,怀里的小人倏地不见了。
深褐色的眼眸瞬间缩起,澜紧追着破窗而出,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许多人,几个下属冲了进来,透过倒灌着风的窗户看向外面,“署长!”
稚嫩的小手突然出现在半空,羽毛翠绿的鸟儿被近距离贴近的手指惊得立刻扑扇着翅膀飞远,苍蓝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呆愣,看着逐渐仰倒的天空和从头顶出现的树林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直到妈咪扑上来抱住了从半空跌落的他。
澜的手机砸在了地上,五条悟在那边喊了几声,没听到人回应,顿生不妙,早就对身边这些呶呶不休的老橘子厌烦的他直接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总监部外,澜抱着儿子翻身落地,心有余悸地看着怀里小脸迷茫的儿子,小家伙终于有点不安地看了看左右,缩缩脖子抱住了妈咪的手臂,“妈咪……”
压了压狂跳的心脏,澜舒了口气,贴着儿子的脸亲了亲,“没事了,乖。”
“署长!”助理带着人冲了下来,安保部队更是倾巢而出,“是有人袭击吗?”
澜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形,摇了摇头,“不是,先回去吧,让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