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当雏田成为咒术师 第4章 特殊任务

雏田回来的时候，踏着月色。

夜晚的高专很空荡，不，白天也很空荡，但是那些吵闹与欢笑将它填满了，以至于显现出一种令人感到温暖的拥挤来。

该怎么办呢？

她想。

湿润的如银月般的眼眸安静地直视前方，但是并未聚焦，于是本就显得空洞的眼睛更是一片空白，难以映照出任何的人与物。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棘手的大难题，她感到迷茫，但其实答案很简单，所有的犹豫踌躇都是出于为他人考虑的柔软心肠。

她望而却步了，于是皮鞋踏在地上发出的有些沉闷又有些清脆的敲打声也停了下来，她站在操场上抬起头，看向高悬的一轮明月。

雏田突然很羡慕藤乃，因为对方拥有足以改变一切的强大力量。而她很弱小，没有狠辣凌厉的手腕，没有破而后立的勇气，所以她当不了日向家的宗主，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浅神家守护神。

每一个世界都有光明与黑暗，如果之前的雏田还是一个较为边缘的人物，没有看过太多的世事无常与藏污纳垢，而她追逐的目标又是一束灿烂的不灭的阳光，那么现在，所有的残酷已经被血淋淋地剥下摊开在她眼前，更甚至她就是那个被逼着拿起刀的人。

如果这是她的原生世界，或许她还不会那么痛苦，因为自她出生起的那一刻起，扭曲已经开始了。

但偏偏这个世界不是。

所以，她没有一刻是不痛苦的。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清亮的嗓音传来，雏田怔怔转头，看到一片洒满了月华与星辉的银色。

对方看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推了推眼镜嘟哝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害得我的赌约都输了。”

“啊，对不起……五条前辈。”雏田下意识道歉，虽然她根本不清楚什么赌约，也没注意对方更改的自称。

“……”五条悟觉得雏田总能在一些地方堵到他。

他又问了一遍：“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赏月吧。”少女温柔浅笑，嘴唇的弧度是大家族训练出来的标准规范，像是被精准测量过。

感知向来敏锐的少年暗自皱眉。他抬头看一眼月亮：“今晚月色确实很美。不过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去吗？你妹妹还在等着你吧。”

雏田摇摇头：“流火的生物钟很准，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了，我不想去打扰她。”

眼前的女孩给人的感觉有些怪异，而这点异常映照在「六眼」之中就会被无限放大并加以解析，以至于五条悟根本无法忽略这些违和感。

他烦躁地摘掉墨镜，苍天之瞳紧紧盯着面色平静的雏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声音甚至显得有些冷硬。

雏田看向他，她没有去看那双苍瞳，视线被那一头柔顺细腻的银发吸引，突然开口，轻声说：“请问，我可以哭吗？”

五条悟被这个问题砸懵了。

她很难过、很痛苦。少年突然意识到，于是他点头，看到一串晶莹的泪珠突然从那双白色的眼睛里坠落下来。

她像是一只因沙粒而痛苦的蚌，越是美丽的珍珠便越能够代表她的苦难。

她亦和蚌一样，在承受苦难的过程中一直都是无声的，安静得万籁俱寂。

她哭得依然很好看，但此时的少年绝不会再产生这种想法。他只觉得自己也如同被痛苦传染，他不知道这是心疼，他希望对方能把痛苦都哭出来，又不想再看见她的眼泪。

嚣张的神子从未遇到过这样柔软纤弱如一朵雏菊般的女孩子。

“浅神——”

“雏田、可以叫我雏田吗？五条前辈。”少女这般说道，纵容自己在这样的深夜短暂逃避这个姓氏、以及与它有关的一切。

“……雏田。”五条悟声音小了些，似乎这个名字会烫嘴。他终于将那个迟到很久的礼物送出去，“这个给你，我听硝子说你很喜欢可爱的东西？因为看着心情会变好。”

雏田接了过来。

那是一个白色的猫咪挂坠，长毛的布偶猫看起来很是神气，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是雨后的晴空。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只猫咪看着和五条悟有些神似，如果猫咪再戴上一副小圆墨镜，那一定就是五条悟本悟。

她因自己的想象噗嗤笑出声来。

“谢谢五条前辈……我的心情确实变好了很多。”

雏田只会纵容自己在这个夜晚短暂发泄，她擦掉眼泪，很快收拾好情绪，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猫咪挂坠趴在她掌心，她觉得眼前这位小前辈在褪去那身咄咄逼人的外壳后，还是很温柔可爱的。

如果被五条悟知道她心中所想，少年绝对会红着脸怀疑人生。

雏田踏着月色回到宿舍，床上有一小团鼓起。她在睡梦中的妹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温声祝她好梦。

那天，五条悟终于将礼物送了出去，但他却并不开心。夏油杰见他沉着一张脸回来，还以为他失败了，却在得知礼物已经被送出后更是迷茫。

“你告白被拒了？”

“我什么时候告白了？”

“‘今晚月色很美’这句话的意思，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好吧，他不应该期待悟有什么浪漫细胞。

毕竟是被流火妹妹点出“你喜欢我姐姐”后还会矢口否认的对爱情一窍不通的悟啊。

不过或许，悟的初恋就要无疾而终了。

因为他与五条悟共同接到了一个任务：护卫「星浆体」的安全，并将其——抹消。

“老子拒绝！”激动之下，五条悟又恢复了之前的自称。

夏油杰心中对这个任务也十分抗拒，他沉默着，因为他们的任务对象不是什么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而是已经相处了两个月的学妹。

所谓「同化」，其实与送对方去死没有区别。

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白眸少女走进来，礼貌地对两位最强提出请求：“请两位前辈接下这个任务，拜托了。”

她知道，这是在逼他们杀人，所以她深深鞠躬，尽自己所能表达最深切的歉意。

因为她选择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不得不让两位少年沾染上这样的罪孽。

——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雏田在心中苦笑着。

黑色的高专校服在此刻如同丧衣。

是的，这一任「星浆体」本应是她的妹妹浅神流火，而作为那个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诅咒的男人最成功的实验品，雏田本是不可能被选中参与「同化」的。

但是，她已经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去。

——浅神雏田祓除的第一只咒灵，是她的母亲，那位温柔的、会为她唱歌讲故事、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人。

她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长女那双令他骄傲的眼睛，还有着操控他人的能力。

可惜、可惜，这项能力被削弱了太多，她的实力又不够，无法与整个家族抗衡，控制家主并更换「星浆体」人选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雏田已经与她的父亲签订了束缚，流火会成为新一任「守护神」，在家族内得到更好的待遇，她还会去高专上学，如果她想，她亦能抛却枷锁，成为自由的飞鸟，浅神家不可以再逼迫她。

而自己这只笼中鸟，短暂窥得了天空的颜色，也已经十分满足。足上拴着的锁链将她拖回笼中，雏田倒也没什么不甘。

少女有着一种自毁式的奉献精神。

她应该赎罪，为了她的母亲。她希望流火可以幸福，因此与之交换。她还想守护被天元庇护的更多的人，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所以她心甘情愿被「同化」。

只是从始至终，雏田从未考虑过自己。

她的哭泣，除了因为痛苦的罪孽，还有伤心于妹妹将要失去姐姐的伤心。

所以雏田一直在说“对不起”。

只是她没想过，她最对不起的，其实是她自己。

这个世界已经让她的心变得岌岌可危。

雏田对上四双抗拒的眼睛，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她的两位同期，跟着她过来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少女神色不变，在这样的注视中甚至显得有些轻松。

“……想死的人拦不住，这个任务老子接了！”五条悟一脚踹翻桌子，转身摔门而去，银发在风中轻扬。

雏田轻轻地说：“对不起。”

无论是夏油杰、七海建人，还是最单纯的灰原雄都开不了劝说雏田的口，因为他们不知道阻止「同化」究竟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不能赌上整个人类群体的安危。

夜蛾正道沉默着拍了拍雏田单薄的肩膀。

她笑了笑，温顺地垂眸：“可能还需要麻烦夏油前辈。我想……回一趟家。”

其实天元就在高专内，她留在这里是最好的，也更安全，但雏田还是想回去，告别。

她的妹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记挂的人了。她知道小姑娘看着文静，但内里其实十分烈性，如果因为自己而与家族产生冲突，那么可能会造成糟糕的后果，她做出的一应安排也会前功尽弃。

所以，她必需回去打点好这一切。

众所周知，咒术师都是疯子。同样众所周知，型月里的疯子也很多，而本文的退魔四家是将型月的退魔四家魔改并搬到咒回的，buff叠满了属于是。

在我的理解中雏田一直是比较单纯的，而且非常温柔，她要是没有记忆还好，但是她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和妹妹都是实验品，父亲诅咒了母亲并让自己杀了母亲变成的咒灵，再加上压抑的生活环境，雏田精神其实已经在崩溃边缘了，所以才有了这章。

……其实我的设定一直是小甜文，但我的笔它有自己的想法。这篇文不长，结果写到一半雏田都没喜欢上五条悟，甚至五条悟都没认识到自己的感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搞了emm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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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特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