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开始移动,往你那边去了,盯紧。”
“收到。”闲了半天的达达利亚一翻身,重新对上狙镜:“下次能不能换人架狙,让我当主攻手?”
“不能。弟弟,你还嫌麻烦惹得不够多吗?”女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上次在璃月科技,你自己打上头,一个脏弹说丢就丢,惹得多少人给你擦屁股?也就是公鸡大人还愿意力保你,我看他今天又长了几根白头发。请你给组织省点心吧。”
“别扯,公鸡大人是秃头,你以为我没见过。”达达利亚翻了个白眼,盯着狙镜里的棕色人头,也看不见正脸:“他进入射程范围了,棕色长发的那个是吧?没错我就扣板机了。”
“是。哎,你执行任务前都不看资…”
无视女士的絮叨,达达利亚扣动了扳机,后坐力让肩膀一震。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确认,达达利亚对自己的杀人技巧有着十足的把握。目标任务已经中弹倒地,对面的大楼也传来了惊呼,灯光熄灭,远远看去,黑色人影乱成一团。
不过那已是无需在意的事了,达达利亚麻利的将狙身收入枪箱,再次按下耳机:“收工了啊。”
“这次还挺利落。”女士阴阳怪气地。
“开玩笑,明天我早八还有课,教授要点名的。”达达利亚拎起箱子,从天台口钻入楼梯间,快步向下跑去。
“笑死,杀手是工作,上学是生活?”
“看不惯就让公鸡大人帮我把学分刷满,让我提前毕业,”达达利亚将耳机摘下揣进口袋,自言自语:“搞得谁爱上课似的……”
快步走到楼梯拐角,一个人影突然压了上来。没想到这座废旧大楼还有人愿意进来,达达利亚神经一紧,向后退了半步,却见来者并无半分敌意,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这人身形同自己无二,一头棕色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如果单论背影,竟然和自己刚才的目标有点相似,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吧?达达利亚仔细回忆着,衣服颜色也对不上,更何况那人肯定已经死在自己的枪口下了…
来者从下往上走,于转角处看到神色严肃的达达利亚,略带惊讶地点了点头:“哦…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这里…”
达达利亚立刻摆出一副标准的营业笑容,冲对方摇了摇枪盒:“来练琴,不扰民。”
面对达达利亚的谎言,那人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原来是个傻子,这让达达利亚轻松了不少。
“哦…其实我也是为此而来。不过你看,”那人说着,拎起自己比青年还要大的包裹:“我是来观星的。”
观星?哦,望远镜?达达利亚心里想着,却觉得那大包裹不太像普通的东西。此地不宜久留,青年只点了点头就要冲出楼道,却被来者一把抓住手腕。
好大的力气。只这一握,达达利亚发现自己居然完全动弹不得。这人的力量大得有点不可思议,青年警惕地抬起头,却见来者的确没有半分敌意,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
棕色?不,更像是深金色。来者一双深金色的眼睛盯着达达利亚,就像是要看透他那样,眼底并无半分笑意。
至此,达达利亚终于找到了这份违和感在哪里。
“即是偶遇,不如一起?”棕发金眸的人握住达达利亚的手腕,声音低沉,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拒绝:“这样的星空若有乐声相伴,想必,极为美妙。”
达达利亚眉毛一挑。
“…好啊。”
达达利亚明白了这个人的来意。什么观星听琴,他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目标身边的保镖?或是自己的动向被发现了?无所谓,无论如何,战斗是免不了的。拉栓打狙的确是男人的浪漫,但对于达达利亚来说,亲手与目标战斗,才更有实在的感觉。
二人一前一后地上楼。达达利亚被那人扯着,却也不好先发制人。虽然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但若对方不动手,滥杀无辜也不是自己的信条。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人的后背,还有那一甩一甩的辫子,耐着性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道。
“阿列克谢。”达达利亚直接胡诌了一个。
“……哈哈,”大概听出了这是个假名,那人但没说什么,也跟着自报姓名:“我叫钟离。”
“哦。钟离先生总是习惯这么拉人去天台看星星吗?”
“怎会呢。只是难得有缘,”说着,钟离回过头,金色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述的情绪:“毕竟,我观星这久,很少见其他人来到这里。”
未等达达利亚开口,钟离看向达达利亚手中地枪盒:“提琴?”
达达利亚一耸肩,他也不知道这个尺寸应该叫中提琴还是什么,索性闭嘴。
“稍后,希望不吝演奏。”钟离的声音轻轻地。
演奏?这东西演奏出来的声音你可能没命去听……达达利亚这么想着,同钟离来到了天台。
月光如洗。
“来到这里就方便一些了。”钟离回过身,冲着达达利亚站定。
“是,离天空近,看星星方便嘛…”达达利亚心不在焉地,手却在慢慢靠近大腿处的短刀:“你看你的,我就陪你呆……”
钟离一把握住了达达利亚靠近短刀的左手。
青年神色一凛。
“借此间星月之光,自然是方便的,”钟离抬起头,慢慢缩进了和达达利亚的距离:“方便看清试图杀死我的人是谁。”
良久,达达利亚冷笑道:“所以,我失手了?但你却给了我弥补的机会。”
说着,青年一抬左腿,试图击中对方的膝盖窝,想要将其绊倒,却被钟离用腿别住动作。
一个利落标准的擒拿,钟离毫不费力地将达达利亚扣到地面。
一脚踹开达达利亚所谓的琴盒,□□2000暴露在月光之下,冰凉一片。钟离一边控住青年的双手,一边从里面拾出一把OSS手枪,枪口直抵他的后脑。
“别动。”钟离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我不杀你,只是好奇,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最好还是杀了我,不然我很快就会杀了你。”达达利亚微微回过头,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没有半分亮色:“比如……现在。”
说着,达达利亚猛地扭身,以绝无可能的角度挣脱束缚,又利落地肘击钟离的手臂,却并未将对方的手枪打落。青年侧身滚向一旁,摸出短刃划破外衣,迅速向对方掷去,钟离歪头,那刀刃便只削去他的几缕发丝,没入其身后的墙壁。
整个过程,钟离的枪没有半分挪动,依旧笔直地对准达达利亚的眉心。
他不打算放过他。
“躲得不错。”达达利亚的外衣被撕开了,衬衫上的武装带上,枪与刀刃暴露在外,明晃晃地威胁:“不如我来问问你吧,钟离先生,你是怎么活下来——”
消音器下的枪鸣声尖锐而急促。
钟离抬起枪口。
“不错的问题,但你没资格知道。”钟离看着仰面倒下的达达利亚,将枪丢到对方的胸膛之上:“就当是畏罪自杀吧,符合你的身份。”
他看了一眼达达利亚的枪盒,发现上面的标志。那个标志他并不陌生,正当这样思考的时候——
“——别动。”
达达利亚的枪口抵住了钟离的太阳穴。
他的眉间流着血,神色却清醒异常,月色将他失血的面容照的惨白一片:“我明白了,为什么组织让我大老远地跑来杀你。原来我们是同一类人。”
在看到那个标志后,钟离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站在原地,不进不退,只斜睨着身侧的达达利亚,看他月下染血的脸,还有那毫无亮色的蓝色双眼。
他不再动作,不再言语,只是打量着站在身边的,这个同自己一样可以死而复生的家伙——显然,他们都是出自那个结社的试验品。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比如,你的身世,和我的身世?”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达达利亚笑眯眯地将枪口压紧钟离的太阳穴。
而世间,再无比这更美妙的沉默了。
翌日。
女士坐在咖啡店里,翻看着今日的晨报。
这是愚人众专用的接头处,工作人员也都是组织内的员工。
所以,她大清早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喝咖啡看报纸,而是为了……
叮铃叮铃。达达利亚推门走了进来。
女士抬头,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去。
她合上报纸,哑然失笑:“——我的天,你怎么被搞成这个德行?”
青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桌前,震得脑袋在脖子上颠了一下:“到底是谁给我安排的任务?”
“谁?当然是公鸡大人,我猜他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哦,还是说,”女士直接露出了揶揄的表情:“你在向我撒娇?因为你不仅没干掉目标,还被目标搞成…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失手了不行吗?”达达利亚的白眼就没停过,他一边扶正自己的脑袋,一边控制着刚刚接好的手腕,避免再次脱落:“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呵呵,真的还有下次吗?你的这位目标,很明显非常了解你的弱点啊。”女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明显被对方“分尸”过的队友:“就是切得还不够碎,把你的心脏留下来了。哎,你这家伙有多难缠,我们还不知道吗?”
“别废话了,给我任务报酬。”很显然,达达利亚不想再听对方唠叨,直接敲了敲桌子,却把食指敲掉了。
这下女士笑得更开心了,只见她捂着肚子弯下腰,连发髻都被笑松了半绺:“报酬?哈哈哈……不仅没杀死人,连手指头都被切掉了,还想要报酬?哈哈哈哈……”
说着,她抬起头:“难道不是——你又欠了组织很多钱吗,公子先生?你知道的,你那个最小的弟弟,他也有成为试验品的资格,但是你却非要拦下来…”
达达利亚将咖啡杯扣得一震。
青年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再无半分笑意:“我知道,闭嘴吧。钱我会付的,这个目标就交给我,我会搞定。”
“那你可要小心,别再让人家把你分尸成俄罗斯方块。”女士从容地起身,将食指和任务单一起递给达达利亚,“早八还有课是吗?别走到半路就散架子了呢。”
“早八…”达达利亚心烦意乱,刚想说早八不去了,但是逃课太多也不是那么回事,只能胡乱点点头,“嗯,我走了。”
他接过任务单,扫了一眼上面的人像。钟离……达达利亚轻啧一声,快步离开了座位。
借了板子的脑洞,感谢板子让我顺着这个设定随便(乱)写下去。
能写就写点,如果想看请务必留言,有人看我就写,没人看我就不写了。因为完全是计划之外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