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对口不对心愤愤道:“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
“还有!又是摸又是抱的,我知道了,你也没把我当小孩,织田作,你绝对是把我当什么宠物了吧!”
织田作低头看被他搂在怀里耳尖通红状似不情不愿的少年,像是听不到太宰言语中刺一样,他在尽量保护自己,以为这是什么利器,却因为尚且年幼,连刺都是柔软无害的,非但不会吓退靠近他的人,只会让想要爱护他的人觉得可爱,以松开手就会失去他的力度把他抱得更紧。
织田作抚了抚太宰瘦削的脊背,像是在抚踏入陌生领地的幼猫炸起的软毛,顺着太宰的话实话实说道:“如果太宰喜欢的话,把你当作可爱的宠物来养也不错,毕竟你本来就很像猫。”
太宰:……!
“……啊啊啊你是什么变态吗?你说谁像猫?我吗!”
太宰状态正敏感着,一点就炸,抬头气势汹汹地瞪织田作,看表情好像但凡织田作稍微点一下头他就能立刻扑上去恶狠狠咬一口。
织田作眸光闪动了一下,非但没被‘恐吓’到,反而目露珍奇地看对他露出‘凶巴巴’表情的太宰。
太宰唯一能看出怒气的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鸢眼中却还藏着还未遮掩好的泪光,婴儿肥的脸颊浮着棉花糖一样的红晕,浑身都散发着细腻香甜的水汽,太难得了,像这样孩子气的太宰在织田作得到的那些记忆里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一个,而这一个是属于他的……
“喂!我问你话呢,你又发什么呆?绝对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太宰被织田作看得浑身发麻,身体的反应却是自投罗网般往织田作怀里躲,就好像身体已经习惯织田作的气息,并把他的怀抱当作了自己的庇护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连半天都不到,他却已经开始本能地依赖这个人了……
细嫩的皮肤和织田作身上的衣料起了摩擦,太宰才突然想起他现在还处于劣势,与衣着端正的织田作相比,他身上除了泡泡外几乎不着片缕……
心里越发虚,太宰表面上的气势就越足,他是一个适合温水煮青蛙的人,骤然把他渴望已久又太过昂贵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他,他只会变得惶急无措,惊疑不定,像是只把弃猫效应体现的淋漓尽致的流浪猫,一边凭经验对织田作直白的‘攻击’做出各种应激反应,一边对自己不受控制想要靠近、渴望亲密的本能感到恼怒,于是便越发刁蛮无理,找回面子般迅速往水里捞了一把泡泡就手一挥就要往织田作脸上抹——
“哈,吃我一记——”
“——诶?!”
织田作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不但很轻松地躲过了太宰的偷袭,甚至电光火石间转守为攻,捉住太宰的手腕轻轻一翻,便拍了还保持着‘扳回一局’兴奋表情的太宰半面脸的泡泡,然后又像是追求什么对称一般,织田作翻着太宰的手把剩下的泡泡全抹去了太宰干干净净的另半边脸。
太宰就这么半张着嘴巴被自己抓了满手的泡泡糊成了小花脸,瞪着眼睛看做完了这一切的织田作仿佛才回过神般眨了一下眼睛,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无辜地看了看钳着他的手,头顶的呆毛活泼地摇动着,本人则面不改色很苦恼似的说:“抱歉,太宰,是手自己动了。”
太宰:……
“太敷衍了吧!你觉得我会信吗?”
太宰顶着被抹花了的脸出离愤怒。
织田作似乎也觉得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撇清关系不妥,于是诚恳道:“你可以反击回来,虽然我没办法保证结果会是你想要的。”
“……所以你的诚意在哪里?”太宰用麻木的眼神盯着织田作道。
织田作拿出了自认诚意满满实际上起伏波动依旧很小的语气道:“我对太宰的诚意很多的,全给你也没关系。”
但看着太宰被牛奶味白色泡泡涂花了气呼呼的小脸,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织田作补充道:“不过如果没有让太宰感受到的话,抱歉?”
说着‘抱歉’,呆毛快晃重影的织田作还是没忍住揉乱了太宰本就不怎么服帖的头发。
“啊啊,不是要你道歉!”
太宰‘忍气吞声’任织田作拨弄自己的头发,在织田作这里连连吃瘪后,也提不起再挑战的心思了。
兀自生着气,太宰郁闷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尽说奇怪的傻话,又做让人看不明白的事,你真的是黑手党吗?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太宰的目光安静了下来,变成了一片黑夜里深不见底的海,直直盯着织田作表情变化每一个的细节,像是要发掘出什么一样认真凝视着。
织田作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我是黑手党,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织田作目光珍重又温柔地回视着太宰,“只对你这样,太宰,只有你。”
太宰被织田作目光和言语中清晰直白的情意烫到了,蓦地移开了目光,心脏静止了一瞬,然后疯狂跳动了起来。
太宰努力拾掇着自己的早就乱了的阵脚,像濒死的鱼寻找呼吸般寻找着自己的语言,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可他一只脚已经踏入‘陷阱’,天旋地转,就此沦陷……
太宰突然不愿意再多问什么了,却听自己语气漠然仿佛满不在乎道:“这就是我的问题,我到底有哪里吸引你了?”
这么说着,太宰已经顺利冷却了自己的心情,像是回到了现实,所有的悸动渐次止息。
“每个靠近我的人都有目的,我看不清你,织田作、之助,你到底图我什么?”
太宰抬起一双纯粹好奇的眸子,冷冰冰地去瞧织田作,但还没瞧见织田作的表情,太宰就被织田作重新从怀里扒出来,一屁股被按回进热腾腾的浴池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喊烫,太宰得到了织田作没有收力的一记脑瓜嘣。
“喂!”太宰墩坐在浴水里,吃痛捂住了自己被弹出一小片红的额头。
织田作则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稍微整了一下自己刚刚被太宰蹭皱的衣服,淡淡道:“没大没小,太宰,我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全名是你能叫的吗?”
太宰:“……”
太宰毫无形象地捂着头,好不容易酝酿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情全被一个该死的脑瓜嘣敲没有了……
太宰咬牙切齿,尤其是对和织田作平白差出一个辈分的监护与被监护身份不爽极了,气急败坏道:“好,监护人是吧,织田作、之助你想管教我吗?我叫你爸爸你敢答应吗?”
不经思考的话刚一出口,太宰就被自己激出一身恶寒,但看旁边明显被他出格的语言惊呆的织田作,太宰立刻从织田作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扳回一局的快感,加上报复心切,急于想看一直叫他吃瘪的织田作露出更加不一样的表情——
太宰感觉这点恶寒也不是不能忍受,便勉强着自己朝连呆毛都惊成问号的织田作卷起嘴角绽开了一个很乖的笑,添油加醋地甜甜道:“叫你想要我叫的织田作多没意思啊。”
“我的监护人先生,要不你挑一个新的吧,爸爸,papa,还是Daddy?”
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