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水仙]我是我的心脏 第7章 第 7 章

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刀匠们络绎和倾奇者道别后，小孩便继续埋头苦干写着‘深意’。他们思索了一番，反正对方看了也没用，大不了一直待在踏鞴砂有他们看着也安全，邀请道：“想和我们一起锻刀吗？”

倾奇者放下了书和笔，惊喜地望向刀匠们：“真的可以吗？”他害怕打扰丹羽，仅仅余光瞟着。

刀匠点了点头，认真道：“但是我们相当严格，你要做好准备。”

“好！”倾奇者神色严肃。

一堆人盯着小孩打铁，丹羽提示道：“今天还没净化完晶化骨髓。”

刀匠们互相对视，长年累月的默契，瞬间同时尝试说服对方。

“我锻的刀，你们都知道，锋利，轻薄，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

“你不行，又凶，嗓子粗，把他吓到怎么办，不如我来。”

“呵，你们就只会打铁...”

倾奇者愣住，不懂大人们又开始争执的原因，片刻后，悄悄拿起了书和本子退到了一旁，准备再次开溜。而丹羽靠近：“你们都别想了，快去净化晶化骨髓。”

刀匠们没想到丹羽要掺和进来，不管是身份还是技术都没办法把师傅这个职位抢下来。众人垂头丧气地敲着铁，余光瞟到小孩那。

丹羽揪住了想开溜的倾奇者，将他带到炉子旁边：“把木炭和铁砂放进去。”

“不会被火烧完吗？”

丹羽摇了摇头：“看到没，有铁渗出来了。”

“哇！真的！”倾奇者崇拜地注视着丹羽。

其他人一脸鄙夷，就这种常识。

丹羽示范如何敲击铁块：“一边敲，一边再加点，直到差不多够一把刀的量。”

随后，他抱着双手，把锤子交给了倾奇者，一旁观摩。

“丹羽大人，你这炉火是不是不够旺？”刀匠抱着木炭来到了跟前，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敲不行，要反复折叠。”

“谢谢！”倾奇者蓝紫色发光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刀匠称赞道：“你懂得好多！好厉害！”

刀匠感到一丝暖流，这就是自己从事的职业被他人肯定的感觉吗？其他刀匠有样学样，丹羽凝望每个人怀里的木炭，扬起的嘴角开始抽搐，这么多只会把火灭了吧。

他叹了口气，不就是个会一直夸你，长得有点可爱的小孩吗？

丹羽盯着倾奇者的脸，好吧，是长得相当可爱的小孩。

在刀匠们的七嘴八舌下，倾奇者满脸迷茫求助地看向丹羽，对方却坐着喝茶看戏只对他微微一笑。

在一同胡乱敲打之下，他完成了。

刀匠们看着这个成品语塞，奇形怪状，过于厚重，致命点是并不锋利。居然是他们，继承了神明锻刀技艺的人教出来的，假如被传出去所有人颜面何存。

丹羽懒得再看这出闹剧，便去找长正商讨如何处理倾奇者的性格。

刀匠：“这把刀...不如回炉重造吧？”

倾奇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忐忑不安道：“为什么？”

刀匠们怕火上浇油没有回答问题，七嘴八舌地安慰道，什么虽然是残次品但第一次做出来就很好了，圆圆的刀也很可爱，是他们没教好...

倾奇者越发低沉，微微低头缓和要哭的情绪，他明白了为什么会被丢弃在借景之馆，因为是放不了神之心的残次品，不被需要。他缓缓道：“但是这刀是残次品，既然没有用，也不被需要，那...那就融了吧。”

刀匠们手忙脚乱地逗小孩开心，时不时扭头寻找丹羽在哪却一无所获。刚刚仿佛洋溢着彩色气泡的空气，如今死气沉沉。

丹羽无奈他才离开一会这就一团糟，对围住他的刀匠们询问道：“怎么了？”

“就是他锻的刀...我们怎么哄都...”

丹羽厉声道：“做得不好还哄他？！”

“那不是...” 刀匠们没有一个敢指正，神色分外慌乱。毕竟，往日这孩子又乖巧，还总是用璀璨的笑容感染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伤心的样子。

丹羽模仿刀匠们曾说过的话，阴阳怪气吐出：“我们相当严格，你要做好准备。”

刀匠们语塞片刻后开脱：“...严格过。”

“呵。”丹羽笑容带着冷意，他往倾奇者走去，“是因为没锻好伤心吗？”

倾奇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丹羽从倾奇者手上接过这把刀，雷厉风行，往炉子扔。刀匠们大惊，立马伸手拦截却无功而返。

他们埋怨地看向丹羽，这人从以前到现在都这样，一旦和刀有关的事就说一不二，当初多少人被他训哭。

越哭，这人却笑得越灿烂。

丹羽指着炉子里的黑团：“这是什么？”

“刀...不是刀的刀。”倾奇者低落地回答。

丹羽：“这是铁。”

倾奇者抬头疑惑地看向丹羽，对方继续说：“刚才你锻造出来的，不管其他人怎么开脱，毫无疑问，于刀而言它是个残次品。”

“但，于铁而言它没有任何缺陷。”

“你更偏向哪个说法？”

倾奇者毫不犹豫：“残次品。”

不如刀一般有作用的铁，就算没有缺陷那又如何，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所有线索串联在了一起，丹羽明悟了，这孩子在开朗的表面下，有着难以愈合的伤痕，否定着本质，否定着自己。

这...有点难办了。他用笑容压下内心的苦恼，弹了弹倾奇者额头，泄愤着。他们每个人都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而他居然一点都没改变还如此否定自己，那喜欢他的他们是不是也被间接否定了？

倾奇者捂住了额头，一脸疑惑。

“但它依旧是铁，有着无限可能，太刀，打刀，短刀，薙刀...”

丹羽将锤子递了过去，鼓舞道：“你，能够将它再次变成刀！”

“好！”倾奇者一改刚刚的死气，再一次扬起明媚的笑容。

就如同这个铁一般，他也有着无限可能，只要能让自己被需要，有作用，那便不是残次品了，再也不会被抛弃。

“嗯，失败了也不用害怕。”

倾奇者点了点头，扬起斗志：“再次把它变成刀就好！”

丹羽笑容中泛着苦涩，这可不是最优的解决方法，但对于现在的这个小孩而言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神之造物独自游荡于森林，不在神明身边，可想而知伤痕来自于何处。与其让他日夜痛苦于这道划伤，不如让他燃起希望，缓慢地自我修复。

人偶的时间是足够的，遇到越来越多的人，一次又一次被肯定，那么早晚有一天就算是神明划下的伤痕也会被完全覆盖掉吧。

丹羽带着祈祷与祝福，揉了揉倾奇者的脑袋。

刀匠们没想到丹羽的手法这次一点都不过激反而这么温柔，手肘戳了戳他的腰一脸你也这样还说我们。丹羽盯着眼前一堆根本看不出倾奇者到底难受于什么的大傻个，嫌弃道：“你们也想让我这么指导是吧？”

刀匠们慌乱，疯狂摇晃着手臂拒绝，平时丹羽蕴含多种意图的笑容已经让他们心惊肉跳，要是语气都不变永远温柔地说话。那，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丹羽模仿着倾奇者的璀璨笑容，温声细语道：“嗯...今天的晶化骨髓还没完成呢，大家不如...”话音未落眼前除了倾奇者再无他人，刀匠们落荒而逃一副认真干事的模样。

倾奇者视觉的阴影突然全部消失，疑惑的抬起头来。

丹羽：“他们一直风风火火。”

“哦！”

被吓跑的刀匠们无法反驳，只能余光盯着丹羽继续教导小孩锻刀。

周围逐渐昏暗，刀匠们今日份的工作量还没完成，乒乒乓乓地加着班。丹羽看着倾奇者之后一次成功的产物，默默无语，这么好教他们居然还能搞出幺蛾子。

长正从房间走了出来，疑惑于今晚所有人都还在此地：“怎么还没下班？”

“他们自愿加班。”丹羽笑着回复。

刀匠们此起彼伏地同意着，比任务没完成还一起去教小孩，结果教出一团刀这个说法好。

倾奇者抱着所有锻造好的刀跑到长正身边，仰起头，蓝紫色眼珠如同星星般闪烁：“长正大人，你看！”

长正揉了揉倾奇者的头，严肃赞扬道：“很好，再接再厉。”

他看了一眼昏暗的锻刀厂，吩咐道：“今日到此结束。”

刀匠们越看长正的严肃脸越觉得亲近，丹羽那只老狐狸他们真的招架不住。众人收拾好锻刀厂后，找到倾奇者递过去一些小玩意：“喜欢锻刀的话，可以常来玩。”

倾奇者把玩具接了过来，点了点头，满脸笑容：“谢谢，超级喜欢！”

刀匠们笑出了皱纹：“那就好。”纷纷和倾奇者道别，四散往山腰的村子走去。

丹羽盯着小孩怀中的玩具，嘴角抽搐，这伙人净化晶化骨髓的工作都没完成还做玩具逗小孩，叹息不应该帮他们掩饰，就应该让长正念叨。

长正反应过来刀匠们加班的理由，大脑丝丝泛疼，眼神责怪丹羽平时不着调，才让刀匠们有样学样，而对方以无辜的眼神作为回击。

“太阳要下山了。”桂木走了进来看到长正和丹羽眼神对话无奈劝说。倾奇者连忙跑到桂木身边，展示着自己今天的成品，再次得到了夸奖，连眼睛都仿佛笑了起来。

“等等，我先做个这个。”丹羽指了指他今天下午改良的制作棉花糖的机器。

长正满头黑线，原来你也没在做正事！严肃脸越发崩溃，今天下午，他可是一直在处理公务！欢笑都是他们的，折磨都是他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心虚了。

丹羽将做好的棉花糖递给了倾奇者：“乖小孩的奖励。”

倾奇者满脸惊喜，试探地舔了舔后，犹豫这一大团应该怎么下口。

丹羽眉头紧皱一脸认真，神情严肃的说，“棉花糖不快点吃的话，它就会飞走，你看天上的云，都是飞走的棉花糖。”

倾奇者尽全力张大嘴巴，猛得一口，棉花糖粘在了头发和嘴角上。

看到此景的丹羽笑出了声，随后便听到了仰头注视他的小孩的笑声，他将棉花糖从小孩的头发拿下来，有点沮丧：“这是在作弄你，不能跟着笑。”

“好！”答应得如此爽快，倾奇者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收敛。

四人返程，悲欢并不相通。